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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我对我自己说,我真的不是在吃醋。

吃醋,或者叫嫉妒,一般是带有攻击xing的心理状态,而我可没有任何暴力冲动,我只是想要告诉别人,嘿,这张毯子有主了,不要以为可以随便带回家。

我站在聂唯yang身边,他从笔记本的屏幕上看见我,抬起头来,挑起眉毛询问地看着我。

我深吸口气,伸手捧住他的脸,小声咕哝:“只是在我的毯子上做个标签……”

然后低头吻下去。

聂唯yang立刻伸手到我颈后,回应加深这个吻。他的唇在无防备地被吻的时候柔软如花,而当他开始夺回主导权,它们变得敏捷又坚韧。

我抬起头来,眨眨眼,唔,吻得有点晕。

聂唯yang的黑眼闪着碎光和笑意,低低地说:“小野猫,故意打扰我?”

“是给你加油。”我理直气壮,放开他站直身体,对旁边表情有点呆滞的酒红卷发女孩友好地笑一笑,转身走开继续去翻书看。

后来我再转过去的时候,那女孩已经不在了。在外边吃晚饭的时候,聂唯yang用一种别有意味的目光打量我,回到住处,他终于问:“你吃醋?”

我坚决否认。他似乎对我的回答不甚满意,捉着我我承认,我们在屋子里笑闹追逐,好在当他的身体满意的时候他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了。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那个红卷发女孩。

这一天跟聂唯yang去他的导师家里。他的课程紧张,又不肯放我一个人去乱跑,我只得化身小跟pi虫,来了好几天,连游览观光都没顾上,无比凄惨。

他的导师皮库鲁先生一头白发在脑后梳成整齐的小马尾,是个英俊的老头。他们进琴室去,我留在客厅。那红卷发女孩开门进来的时候,我正聚jing会神地拿手机玩打仓鼠的游戏,乒乒乓乓不亦乐乎。

她在我面前坐下来,说:“你好!”

我给她吓了一跳,最后一只仓鼠从锤子下逃掉,可惜可惜,差点就突破最好纪录。

我收起手机,微笑,也说法语:“你好!”最简单的招呼我还是会的。

近距离看,她的眼睛是一种很澄澈的灰se,挺漂亮的。我注意到她手里的钥匙,立刻推测出她的身份,唔,英俊的异国特邀留学生和漂亮的导师的女儿,很容易有故事的样子啊。

她又对我说了什么,语速很快,这下子我不行了,只听到她似乎提到聂唯yang的名字,我笑一下,想跟她解释说我法语不行,只限于“你好”、“再见”、 “是吗”、“谢谢”、“好的”这么几句,想问她能不能改用英语胶流,那我还能应付。结果刚张开嘴,她就立刻又说起来,神情越来越激动,语速越来越快。

我真是很不擅长打断别人,试了两次,c不上嘴。

她那样激动的神se让我微微反感。跟聂唯yang在一起久了,我似乎有点沾染了他恶劣的xing格,于是gan脆放弃申明,面带微笑看着她,随她去说个痛快。

说了半天,她终于停下来,灰se的眼睛看着我。

轮到我了?我搬出万能用语:“是吗?”

她点一下头,还是继续看着我。我为难地摸摸鼻子,我再说什么?“你好”显然不行;“再见”似乎还没到时候;“是吗”已经用过了;“谢谢”,嗯,看她的表情也不像。

于是我说:“好的。”

她的脸上露出一种欣喜又不相信的神se来,正想再开口说什么,脚步声近了,聂唯yang走过来,低头跟她说了一句话。

他肯定拆我的台,跟那女孩说我听不懂了,因为那女孩惊讶又气愤地瞪了我一眼,脸上红红白白,咬着嘴唇离开房间了。

聂唯yang狠狠瞪我一眼。

咦咦,我骗那女孩他心疼?不不,当然不可能,要是真是那样,我还会高兴他比较象正常人一些,那他不高兴什么哪?

离开皮库鲁教授的家,他老大一路面无表情,唉,毕竟我骗人在先——尽管我也是被得——自觉理亏,一路陪笑。

我们去住处附近一家叫做“月亮河”的餐厅吃饭,这家店环境幽雅,最棒的是意式rou酱通心粉非常好吃。

我谄媚地帮他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看他神se柔和些,赶紧申辩:“我想告诉她我听不懂了,她没给我机会啊。”

聂唯yang瞥我一眼,终于开金口:“听不懂也就算了,不知道别人说的是什么你就敢随便答应?”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我小心翼翼地问:“我答应什么了?卖身为奴?”

我的笑话他一点也不捧场。他哼一声,把桌子上的餐刀拿起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转:“你说呢?猜不出来?”

呃,想想前因后果,该不会是极其经典的“请你把他让给我”之类的吧?

我张大嘴:“难道说……”

他似知道我想到什么,冲我一笑,白牙森森,单手放在我脖子上,微笑着轻柔地说:“我真想掐死你。”

“我错了。”我立刻举手道歉,一时贪玩,谁想到那女孩会这么老套?

“我回去跟她说我不会把你让出去,用什么换也不成,我不会抛弃你。”举手做发誓状,一口气表明心迹。

聂唯yang终于露出一丝笑,手指离开我的脖子,把我的手拉下来:“再有一次,叫你下不了床。”

典型的se狼式威胁。我理亏,只有唯唯诺诺。

服务生过来递上菜单,我抬头,跟她打个照面,两个人都惊讶地叫一声,那服务生竟然是平平。

疑惑

在店里面,平平忙来忙去没顾上跟我们说话,等到我们离开的时候,店里也稍微清闲一点,她出来送我们。

平平真是漂亮,宜男宜女的那种漂亮。当她穿着衬衫夹克,齐颈的头发塞在帽子里的时候,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个温润如玉的美少年;而现在,她穿着“月亮河”统一的粉se裙装加红白格子围裙的制服,一份女xing的柔美就难以遮掩地散发出来。

“他就是这个样子,平平你别放在心上,他肯说句‘不好意思’说明他已经很抱歉了。哎,真的很对不起!我们闹矛盾却连累你。”聂唯yang走开去开车,我拉着平平又一次道歉。

“哪里,别这么说了,”平平的笑容温和,“本来就是我麻烦你们,况且我知道你们不是有意的。”

“你真的没受伤?那天我看见你弯着腰半天没起来。”我仍然不放心。

平平的脸上快速掠过不自然的神se,然后又笑了:“我只是吓了一跳,我长年打工,身体哪有那么不结实,撞一下就受伤。”

停一下,她迟疑的问:“你跟你哥……嗯,是情人?”

啊,平平那天都看到了。我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嗯,可以这么说吧。”

平平看起来有些吃惊:“那,你们的父母没有意见么?”

我叹口气,这正是我现在在考虑的问题,要怎么开口跟妈妈和聂文涵说呢?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也许会觉得别扭,也许会皆大欢喜,但是未开口之前总是叫人有点忐忑。我摇摇头:“实际上,他们还不知道。”

“啊,这样!”平平垂下眼睛,似安慰地拍拍我的手,然后对我笑,“还记不记得我说要免费给你当导游?后天我没有班,让我履行诺言怎么样?”

我几乎要拥抱她:“平平,你真是好人!”

大约聂唯yang也对于没有时间陪我去玩心怀愧疚,倒是二话没说就放行,于是来到布鲁塞尔一个星期之后,我终于能象个游客似的到处逛逛。

坐在布鲁塞尔大广场的石阶上晒着太yang,平平在旁边讲个不停:“这个广场12世纪开始建造,周围的建筑群多数是17世纪的建筑,那里,”她指着前边上方,“就是这广场最显眼的圣米歇尔的雕塑。”

我抬头,市政厅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繁丽而高耸,上头高高的厅塔将近100米高,在那塔尖之上立着的就是据说是布鲁塞尔守护神的圣米歇尔的雕塑。平平说它有5米高,我远远地看过去,只能看到手指头大一个模糊的轮廓。

“要是能赶上8月份来,你就能看见广场上铺上鲜花地毯的样子了。”平平微笑,“冬天来,能碰上不下雨的ri子都算运气好。”

我把手里的水递给她,笑着说:“平平,你还真有点导游的架势啊!”

她接过水喝一口,爽朗地说:“是啊,有时候我也会去做导游的兼职。”

她的手指结实,因为工作而微微粗糙,不像我的手,连粗点的纹理都没有一条。我一直对平平有莫名好感,我想是因为她身上有我过去接触到的朋友所没有的一种独立和坚强,还有一份背负压力仍然开朗的jing神劲儿,这些都让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的我分外佩服。

平平陪我玩了三天,我们已经十分亲密,晚上回去也跟聂唯yang平平长平平短,让他不得不拿吻来堵住我的嘴。

农历新年的前一天,聂唯yang去皮库鲁教授家,我一个人溜出来到街上去。我要去买新年礼物。

空气冷冽,我的心情温暖又喜悦。这次布鲁塞尔之行,使我敞开心怀去拥抱爱情,又收获了一份新的友情,愉悦的满足感令我的脚步都格外轻快。

靠近大广场有一条叫做胡贝特长廊的街,集中着许多服装店,我在那里给平平买了一件新的羽绒服,我注意到她身上穿的那一件已经很旧且磨的薄了,这份礼物她一定需要。

然后我到一家做纯手工巧克力的店里去。我跟平平一起在这里买过巧克力,味道非常地道,入口就化,而且,所有的巧克力全部都是手工倒模制作的。

店员的英语比我的还烂,比手划脚半天,才让他明白我想自己做个巧克力。

店员有点迟疑,大概没有过先例,把有着苍黄se大胡子的高大店长叫过来询问。

“please;”我双手合什,看着大胡子的眼睛,微笑请求,“i wantgivelovepecial gift!”

拜托,我想给我的爱人一份特殊的礼物。

店主被打动,终于让我如愿以偿。

我选了一个两个心形套在一起的形状的模具——的确有点滥俗,但是,若它能表达我们的心情,谁在乎那些呢!

大胡子店长亲自给我示范,这个模具中间有个小小滑片,把两种颜se的巧克力原料倒进去,当它快凝固的时候把滑片抽走,未完全凝固的巧克力会把缝隙慢慢堵死,这样,就可以做出天衣无缝的双se巧克力了。

“真不错。”我微笑着看着足足有巴掌大的双se巧克力,趁着巧克力还软,我问店长借了工具,在巧克力上写上字。

聂唯yang想听却未能如愿听到的那三个字。就把这作为给他的新年礼物吧!

坐在橱窗边等着巧克力冷却的时候,我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想象着聂唯yang看到巧克力上边的字的时候的反应,忍不住的傻笑。

从橱窗看出去,能看见大广场的入口。我正看着一个站在那里装扮成雕塑的样子行乞的乞丐,突然有熟悉的身影从那乞丐前面走过去。

咦?聂唯yang?他不是在皮库鲁教授家吗?到这里来做什么?

想跑出去吓他一下,又怕他发现我的礼物,只好坐下来看着他的身影。

我发现,自从我抛开束缚放任自己对他的感情之后,他在我的眼里一天比一天迷人,瞧瞧,就连走路的姿式都那么好看啊!这就是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我又傻笑,广场上人来人往,只有他的身影如此亲切温暖。

他突然回过头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下意识一缩头,又笑自己傻,这么远,我又在屋子里,他怎么可能看得见?

他转回头继续走,有人在前边迎过来,我的眼睛瞪大,平平?

他们在这里见面做什么?只有平平头两天去找我的时候,他们才又见过两次面,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也没说过超过十句话,到底是因为什么事,需要他们特意出来见面谈?

眼见他们走进一家咖啡店去看不见了,我坐下来,心里疑惑不已。只是疑惑,却不甚担心,聂唯yang,我选择了他,我就相信他,况且,他那样骄傲的人,断不会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等回去,再问他吧。

坦诚

巧克力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冷却好,我没有一直看着咖啡店,不知道他们走了没有。

一手拎着装巧克力的盒子一手提着装着羽绒服的纸袋往回走,快到家的时候我绕到月亮河去,记得平平今天有班,我想等她过来正好把礼物给她。

平平已经在店里了,咦,他们很早就出来了么?

“苏苏?”她看见我,有些惊讶。

我把纸袋递过去,微笑:“新年礼物。”

平平把衣服拿出来,微微一愣:“给我的?”

我点头,帮她把衣服展开,笑着说:“来,要不要试一下?”

衣服很合身,墨绿的颜se衬得平平的皮肤很白。

“看来我的眼光还可以。”我笑。

平平抬手摩挲衣服,低头好久,终于抬头对我笑:“很暖和,谢谢你,苏苏。”

总觉得这个微笑跟她以前的笑有点不同,更温暖一些,我眨眨眼,再看过去,却发现她又笑得和之前没什么差别了。

笑自己神经,我想问问她下午和聂唯yang见面做什么了,又怕被她笑话我太紧张,决定还是回家问聂唯yang。

听见他进门,我扑过去拥抱他:“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他微笑,在我额角轻吻一下,“有没有吃过东西?”

我点头:“我在月亮河吃了一点。”

他脱大衣的动作停顿一下,转过头一边挂衣服一边说:“以后你还是不要去那里了。”

“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平平在那里工作呢,为什么不能去?”

他换好鞋子,看我一眼:“你还挺看重她。”

“那当然,朋友嘛!我挺佩服她的。”我又问,“为什么不让我去?”

他说:“有人在那里的汤里吃出来蟑螂。”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没表情的脸:“真的假的?”我今天有在那里喝汤啊!

他笑:“假的。”

我瞪着他进浴室去的背影,这人,耍我啊?

啊,我的礼物还在冰箱。我去厨房拿出扁扁的纸盒,想着他打开的表情,心期待地跳跃起来。

“蹲在那gan什么呢?”聂唯yang的声音在后边问。

“新年礼物!”我冲他笑,把盒子递给他,又想起下午看见他的事来,“对了,你今天gan什么去了?”

“是什么?”他微笑,接过盒子,修长手指去解绑着的丝带,一边说,“我整天都在教授家里,直到刚才回来——你不是知道吗?”

完全没预料到的回答。

我一下呆住,我想过他会告诉我的任何可能,就是没想过他会欺骗我。我想,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有矛盾摩擦,我准备好了用绝对的坦诚和信任来面对任何可能会有的问题,但是我完全没准备去面对欺骗。

委屈和怒意一起涌上来。

心忽然觉得堵,接着发凉,然后开始刺痛。

看着他解开了丝带就要打开盒子,我咬牙,凭什么他还可以得到我这样的礼物?伸手去一把把盒子抢回来抱在怀里。

“怎么了?”聂唯yang惊讶,看着我,“你的脸se不太好,不舒服?”

他伸手要来探我的额头,我垂着脸偏头躲开他的手,可恨可恨,枉费我,枉费我还……

我扭头跑到客厅去,重重坐进沙发里,恨恨地打开盒子,抓起巧克力就往嘴里塞,用力地咀嚼。我知道自己这样很孩子气,但是原谅我,我过了今天才满十九岁,我不够成熟稳重到在发现他欺骗我之后保持冷静理智。

聂唯yang跟过来,坐在我身边把我拉进他怀里,一只手放在我额头上:“没事啊。”又笑:“巧克力?怎么,自己又想吃,舍不得送我了?”

我低头,巧克力上的字几乎全被我咬掉,只有“我”字还留着两笔痕迹,看上去像花边。

活该他看不到。

我推开他,把盒子扔在一边,进浴室去刷牙,我本来不爱吃甜食,这下两口吞了那么大块巧克力,嘴巴里腻得难受。

扑到床上去生闷气,这骗子!我明天就要回去!

旁边的床垫陷下去,聂唯yang在我旁边把我的身子扳过来,耐心地微笑:“小野猫,闹什么脾气呢?”

温柔的语气让我心软,可是他那若无其事的笑脸像一道屏障,又让我觉得他遥远。

他的吻落在我眼睛上:“告诉我,嗯?”

我闭上眼睛,怒气平息一点,理智回笼,唉,一个人闹别扭生闷气,终究不是我的xing格。我若不开口,这事会不会成为我们航路上的暗礁甚至令我们沉船?让疑惑和伤害在心里发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除非我要放弃他。

我早已说过不放弃他。所以,即使他骗我,我还是要对他坦诚。

心里又有不甘,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把自己坦白开来去解决问题?这可恶的家伙。

我愤愤难平,翻身爬到他身上去,一口咬在他v领衫露出来的肩颈上。

他挑一下眉,看着我又笑了:“苏苏,你最近很主动啊。”

靠,当我调戏你呢?我低头恶狠狠在同一个地方更用力的咬下去。

他轻吟一声,倒也不挣不动,任我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真狠。你这是要吃了我?”

牙印深得几乎要渗出血来,我稍微解气,松口,趴在他胸前看着他的眼睛:“我今天下午看见你跟平平了。”

他皱起眉来:“你真的在广场那边?难怪我总有感觉。”

我想起他回头看的那一眼来,真的有感觉到我?心里有点甜,想想不对,又板起脸来:“你还说?你骗我!”

他抚摸我的头发,轻叹口气:“ 因为我记得,很早以前,你曾经因为你朋友伤害了你躲在厨房哭。要是瞒着你,能让你省下一顿哭,我倒也乐意。”

我的第一个反应:“啊,苗苗的事,你知道?”

他撇嘴:“我的女人被人下药,我怎么能不闻不问?要不是她是个女人,对你也只是一时糊涂,哼。”

他的女人。脸偷偷红一下,我喜欢这说法。

我想一下,反应过来,瞪着他:“你是说,平平她……”她要对我不利?要害我?

他轻哼:“苏苏,你胶朋友的眼光不太好。她背着你找上我,你猜是要gan什么?”

我咽口口水:“她……看上你?”

“差不多。”他嘲讽地弯弯嘴角,“不过,她只是为了要钱,她想要卖某种东西给我,叫我付钱,可惜,我没兴趣。”

某种东西?是说身体吧?我眉头皱起来:“怎么可以这样……那你怎么跟她说?”

他说:“我给了她一笔,说就当作撞她那一下的赔偿,她还不死心,我就叫她滚了。”

是这样吗?总觉得还有什么似的。算了,别多心了,这还不够吗?

我低下头去,这友谊虽短我却是用了心,平平那爽朗的笑容后头竟是这样的心思吗?心里失落至极,闷闷地说:“我觉得自己真够失败,像个傻瓜……我下午去送新年礼物给她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

他嗤笑:“你那点小心机怎么跟她比?她从一开始接近你就另有所图。而且,她怎么跟你说,嗯?说她勾引你男人然后被拒绝了,太丢面子,让你帮她讨回公道?”

我心情沮丧也忍不住被他逗笑。

聂唯yang看着我的眼,正se说:“本来我叫她不要再接近你,反正你也快回国,既然现在你也明白了,以后不要再跟她来往,她那样的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点头,明智地不去抗议他语气里的专制,我知道他是对的。

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我说:“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不要骗我,好不好?你不知道我今天发现你骗我的时候多难过,我——害怕跟你有距离。”而且你还因此错过了你想要的,哼,看我以后还有没有心情了。

他面容微动,看着我的眼睛,低低地说:“ 或者我死,或者我伤害你,我会选择前者。”

这回答差强人意。

心里烦乱,辗转翻侧才终于睡着,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发现身边没人,过了好久才见聂唯yang回来,我口齿不清地问:“gan吗去了?”

他好像愣了一下:“醒了?嗯,我去洗手间了。”

我含糊答应一声,抱着他的腰,很快又睡着了。

想念

我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快地熟悉一个人的rou体,并且熟悉得犹如我自出生就依偎着他。

激情之后,我们静静地拥抱。我在他胸前叹息:“我想我回去之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睡不着。”温热肌肤的厮磨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美好体验,尤其这肌肤是属于你的爱人的时候。可是寒假即将结束,我势必要远离这双舒适的臂膀。

聂唯yang不语,只把把胳膊再收紧一点。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很快就会回去了。最晚到五月,我就会结束这边的课程。”

“嗯,”现在已经是二月,五月的确很快就到,我仰脸看他,“那你回去之后呢?我们每天楼台幽会?”

他低笑一声:“你会像朱丽叶一样从yang台扔下绳子来给我吗?”

他的轻松让我恼怒,我噘起嘴来:“不会,我会拿绳子勒在你的脖子上,打个结,吊起来。”

他沉沉地笑,胸膛震动,嘴唇在我的额头摩挲过去:“你在担心爸爸和阮姨?”

“唔。”我的手指滑过他的锁骨,“我妈妈一直告诉我,结婚以前,不要跟男人上床。”

回头想想,这好似是她除去“不要喝生水”、“不要不刷牙就睡觉”等生活要求之外对我唯一的行为要求。

我叹气:“不知道怎么跟她讲?我甚至差一年才到法定结婚年龄。”

他的胸膛又震动,笑着拥紧我:“呵,苏苏,我的小东西,我还没跟你求婚呢。”

我回过神来,啊,的确是!看他笑得开怀,我恼羞成怒:“我又没说要嫁给你!男人满街都是!”

他停了笑,捏起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黑眼眯起来:“你再说。”

我别过脸哼一声。

他笑叹:“小孩子脾气。”又低头附在我耳边说:“我不是笑你,苏苏,我只是——你不知道我多高兴你这么说。”

我抬眼,借着窗外淡淡的夜se看着他,微光中,他的脸庞分外柔和,他的眼神专注,喜悦和满足在他的黑瞳上划出光亮,那样毫不掩饰的光亮出现在任何一个男人的眼中,都足以使他的情人为他心甘情愿地融化。

于是我怒意全消,因为胸中被情意填满而满足地轻叹一声,依偎到他的胸前去,半真半假地抱怨:“怎么办?聂唯yang,我好像完全被你吃得死死的。”

他失笑:“我以为这句话该我说才对。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着急跟万皇签约提早回去?”

“因为我吗?”我做出纯洁的样子对他眨动睫毛,“天,这可真是太浪漫了。”

他好气又好笑,捏我的脸:“没良心。”

又说:“等我回去,我去跟阮姨说。你先不要管了,万一她怪你呢。”

我点头,然后我们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拥抱,不时轻轻蠕动,想使我们的肌肤尽量再多一寸接触。

我离开布鲁塞尔的那一天和我来时的那一天一样下着雨。

托整夜激情缠绵的福,我困得感觉不到离别的哀愁之类的东西。

聂唯yang见我心不在焉地道别,着恼:“我怎么看上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磨人jing?”

我嘿嘿笑:“这就是报应啊大哥。”然后打着呵欠去check…in。

很快开学,睡在宿舍里,少了他的怀抱,倒也似乎没有我原来以为的孤枕难眠。只是有一天早晨,小丁一脸奇怪地看着我,说:“苏苏,你昨晚上做什么梦?一直喊着‘喂羊’‘喂羊’。”

什么梦?没印象阿。

我呆了一下,抹抹脸:“我梦见我变成了苏武。”

“哦?”小丁坏笑着拿胳膊肘捅捅我,“那苏武先生,你是不是一边放羊一边练歌来着?一直‘嗯嗯’‘哦哦’的。”

嗄?我脸红,难道我做春梦?

“别装了,”小丁笑,“你那个男朋友就是叫什么唯yang吧?”

她知道?对了,菲力那个大嘴巴。

我说:“那你知不知道他还是我哥?”

小丁睁大眼:“什么?你亲哥哥?”

原来菲力没告诉他们这点啊。

我做出一副沉重的样子:“你没注意到我们都姓聂吗?小丁,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请你不要鄙视我们,我们很苦的……我哥哥他……因为这个远走异国,我也在苦苦压抑,我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彼此……还要瞒着父母……”

“真……真的?”小丁大惊失se,说不出话来,“你们乱……乱……”

我“噗哧”笑出来:“假的,叫你刚才糗我。”

小丁哇哇叫。

我进浴室去,从镜子里看着自己微红的脸,呵,原来我比自己以为的更想念他。

信任

四月底的时候,聂唯yang告诉我,他把万皇音乐在皇家音乐学院举办的独奏演唱会结束掉之后就要回国了。

“就是在学院举行吗?”我说,“要不要去给你捧场?”

“不要。”他低低的笑声从听筒传过来,“你在的话,我会分心。”

是我疯了还是他太会调情?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听他说来就像甜言蜜语。

“我听说会有比利时王室成员去看你的演唱会……啊,是真的?唔,我知道你不在意,不过这听起来真的很酷。”我停一下,又有点抱怨地说,“你知道么,万皇已经把你的海报贴得铺天盖地,你都变成最新话题人物,尤其是在n大,我为此差点被我同学追杀。”

梅子有天不知道怎么跟小丁聊起来,两个人胶换情报,梅子得知聂唯yang居然是我的继兄兼男友,直杀过来对我吼叫足足十分钟,怪我太不够意思,居然隐藏如此重大的内情,我请她连吃三顿大餐才让她怒忿停消。

他笑:“能搞定么?”

“还好。”我摸摸鼻子,“你回来的时候,我大概不能去接你,我们有去西藏的采风活动,你回来的时候我大概还回不来。”

“越跑越野了。”他说,“都和谁去?”

“嗯……”我停顿一下,还是坦白,“市摄影协会来我们系挑的人,我和两个同学跟他们一起去,嗯,你知道,菲力是市摄影协会的荣誉会长,这次活动,他当然参加。”

他沉默一下,说:“我似乎应该用信任来回报你的坦诚。”

他那带点别扭的语气让我失笑:“嗯,信我者,得永生。”

他哼一声:“信你也不会永生,但是不信你你却一定会跑掉。这是只有赔本的买卖,我却非做不可。”

我笑出来,这么不甘?我们到现在,他不是不信我,只是他那样的脾气,是恨不得把我锁在旁边杜绝一切异xing的眼光,这种想把对方完全拥有的心态与信任无关,我懂,就像我说的,你知道那毯子是你的,不会跑掉,你也不愿意别人来碰一碰坐一坐。

又心暖,这么不甘,却还是背着他自己的xing子随我自由去,夫复何求?

我爱你。三个字在喉咙里打转,又强忍住,我要等他回来,当着他的面告诉他,然后细细看他的面庞和眼睛会发出怎样的光亮,听他的声音和呼吸会有怎样的波动颤抖,再把这些都珍重地收藏在记忆深处,待老了的时候拿来回味。

要挂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又问:“苏苏,最近那个平平有没有联系你?”

“没有啊!”他怎么突然提起来?

“嗯,”他说,“没事了,我只是担心她不死心找你麻烦,记得,不要跟她接触。”

“好。”我微有疑惑,却又想不出什么来。

妈妈送我到机场,走到大厅,居然看见很久不见的陶意棠,正在那边跟菲力说话。

我走近打招呼:“嗨!”

他们一看见我,就停了说话,菲力微笑:“聂阿姨好,好久不见。苏苏,东西都带好了吗?”

我点头,妈妈似乎对开朗有礼的菲力分外有好感,笑容满面跟他攀谈。

陶意棠对我眨眨眼:“小苏苏,去布鲁塞尔玩得尽兴不?”

他刻意在“尽兴”两个字上加重语气,让我不去怀疑他另有所指都不行,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在那有着文艺复兴式大落地窗的房间里的数度激情,脸微微热,妈妈在旁边,不能多说,只有假笑:“还好,还好。”

陶意棠看看正聊得开心的菲力和妈妈,招手叫我走远一点,我疑惑地跟过去,他从口袋掏出两件东西来给我。

“这是什么?”我瞪大眼睛,两瓶药?

一个是一只不到手掌长,一指节宽,一指厚的方形小盒,上边写着“速效救心”,隔着半透明的褐se外壳,可以看到里面装着米粒大的药粒;一个是一只透明的眼药水一样的瓶子,里面是诡异的暗绿se液体。

陶意棠拿起那只小盒,不知道按动那里,小盒前端“啪”一下弹出跟盒子等长的雪亮刀刃来,原来那盒子成了刀柄。

“咦?”我瞪大眼睛,伪装的真巧妙!

“这个,”陶意棠把小盒子胶到我手里,“这是小聂聂让我找给你的,说让你来防身。按这边这个盖子,刀刃就会弹出来。”

真是jing巧,我笑:“谢谢你,你从那里找到的?真厉害!”

“有一天我走在街上,它就正好掉下来打到我的脑袋。”陶意棠笑嘻嘻地说,又拿起那小瓶给我,脸上表情正经起来,“这个,如果小菲菲说眼睛不舒服,你就给他用, 我给了他一瓶,又怕他忘了用。”

“好!”我一口应承下来,担心地问,“他的眼睛怎么了?严重不严重?”

陶意棠摇摇头:“还不太清楚,应该没事。”

路上我又问菲力,他咧嘴笑:“陶太爱担心,真的没什么。”

这次的活动是市影协发起的,从各大院校挑选了有资质的学生参加,一行二十多号人浩浩荡荡而去。混血的菲力格外受学生们欢迎,加之他又开朗yang光,讲解起技术诀窍来毫不保留,经常被一群学生围着不放。我不时留意他,看他的眼睛的确没有什么明显的异状,这才放下心来。

四月的纳木措湖还没有解冻,但是冰层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大块的冰互相倾轧,拱起大片晶莹的冰桥来。湖的对面是终年积雪的唐古拉山,层层峦峦,切冰累玉,在湛蓝的高高天空下美得不真实。

辽阔,高远,宁静,震撼。

我站在湖边,仰起头来,闭上眼睛,伸展双臂,仿佛这样自己就溶合在天地之间,仿佛自己的手能随着甘冷的空气延伸到任何地方——能延伸到我想念的那个人那里。

我们被大自然感动的时候总会伴随着感到令人心悸的孤独。此时此刻,我想念他,希望他能在这里,能在我身边,给我拥抱。

“在想他?”菲力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微笑点头:“你怎么知道?”

菲力笑起来:“我自己到处走的时候,经常有这样的感觉,天地如此辽阔,自己如此的渺小,孤独不安,非要有个人拥抱才能感到完整。”

我柔和地凝视他:“菲力,相信我。你一定会幸福的,否则才真是天理不容。”

菲力看着我,眼神清澈,微笑说:“我相信。”

勒索

这次出行,我整个人如同被从里到外清洗一遍,西藏是有灵xing的地方,就像一首歌里唱的,这里真的可以把你的心洗净,把你的灵魂唤醒。那些天空和山峦,那些寺庙和街道,那些牛羊和牧人,镜头划到哪里似乎都能看见一幅画,我一直都处在半激动的状态中,把相机的五个存贮卡全部拿照片塞满仍然意犹未尽。

半个月的行程马上要结束,回程的前一天,我们住在拉萨的旅店里,在一楼的大厅吃西藏的最后一次晚餐,我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却不见了菲力。

问别人,旁边一个学生说:“菲力克赛先生啊,他好像眼睛不舒服,说回去一下。”

我不放心,上楼去敲他的房间门。

敲了好半天菲力才开门,进到他房间,却不见他关门跟进来,我回头一看,却看见他正伸手去摸索门把手,那双湛蓝眼睛对不准焦距。

我大惊失se,奔过去关了门扶住菲力的胳膊,急急地问:“菲力,你的眼睛怎么了?看不见吗?”

菲力朝着我的方向微笑一下:“没事,没事,过一下就好,苏苏,麻烦你扶我坐下,帮我从包里拿药水出来。”

我在他包里没找到药水,急急忙忙跑回自己房间去,拿了陶意棠给我的那瓶备用的来,帮着菲力点在眼睛里。我看他眉头紧皱,抓着椅子扶手的指节泛白,担心地问:“怎么样?很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菲力轻轻摇头,过了半晌,睁开眼睛,对我苦笑:“不知道陶是不是故意整我?药水虽然有效,但滴在眼睛里像烧起来一样。”

我小心翼翼看他眼睛:“能看见了么?”

“嗯,没事了,只是一小会儿眼前一片黑而已,点过药水就会没事,”他笑,“我觉得不对,上来拿药水,没想到已经看不见了,幸亏你过来。”

“怎么会这样?有多久了?”我皱着眉,没想到菲力的眼睛严重到会暂时xing失明。

“大概两个月了吧。”菲力挥挥手,不甚在意的样子,“陶说现在查不出具体原因,也许是用眼疲劳,眼科不是他的专长,他总叫我找专业的医院去看看,但我想休息一段应该就没事了。”

“这怎么行?菲力,你不要这么不在意,还是尽早去检查一下吧!”我着急劝他。

菲力摊摊手,笑:“哪里有时间?一个个活动排得满满的,而且,”他对我眨眨眼,“我需要忙碌来治疗我失恋的心。”

我哭笑不得,极力劝他未果,只好作罢,想着,回去了之后帮他联系一下医院再说吧。

从拉萨直接飞回n市,却没看到有人来接。聂唯yang因为在n市的国内首场演唱会马上就要开始的原因,这两天一直很忙,妈妈说好了来接我的,这会儿不知怎么却没见到人。

正想打电话回家去问,口袋里的手机却这时候响起来,看来电,是家里的座机号码。聂唯yang已经回来好几天,他打电话给我也都是用手机,这电话大概是妈妈打来的。

“喂?”我接起来。

“苏苏!你下了飞机?”果然是妈妈的声音。

“嗯,妈妈,怎么……”我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妈妈打断,我从没听过温温婉婉的妈妈这样尖锐激动的声音。

她的声音都是抖的,尖且哑,近似喊叫:“苏苏!你做了什么?!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我懵了:“什么事?”

妈妈的声音气喘:“你跟聂唯yang——你怎么能——你知道你自己在gan什么吗?!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跟聂唯yang?妈妈知道我跟他在一起了?天,聂唯yang怎么跟她说的?为什么妈妈激动气愤成这样?

又听见听筒里传来聂文涵隐隐约约的劝解:“阿阮,阿阮,你先冷静一下,别吓着孩子,等苏苏回来再说……”

妈妈激动的声音打断他:“你还说!是你儿子gan的好事!”又对我嚷,“苏苏,你立刻回来!”

我满头雾水,坐在计程车上给聂唯yang打电话,响了几声之后,电话转到语音信箱去:“我正在录音棚,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请稍后再联络。”

怎么回事?聂唯yang还在工作,如果是他之前跟妈妈讲的,妈妈反应如此激烈,他应该会告诉我一声,现在这情况看来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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