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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养我一辈子原名KAO,被包了!) > 第 33 部分

第 33 部分

功能 和 功能!可对于童谣,她除了愧疚之外,更多的是心疼,他陪自己度过了三年最痛苦的岁月,她欠他太多,太多…这次,她想陪他…

即便唐小逸不同意,她还是会去!

所以,除了抱歉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一定要去吗?”感觉到她不再挣扎,握着她的手微微放松了些,低头看了看被他捏得已经泛红的手腕,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将她揽在怀中,“咱不去,好不好?那地,太苦,你现在身子不方便,我不放心你去…”抱着最后的希冀,放软声音,放下身段地跟她商量着。

希望…希望还有挽回的余地!

有些心虚的移开眼睛,好小声,好小声地说,“资料已经递上去了!”

“资料的事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说…”不去,什么都不重要!

“我想去!”抬头,迎上他的眼,毫不犹豫地说。

“非得这个时候去吗?”他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拳头握紧,压着怒火问。

这个时候,他想的还是,要隐忍、要克制…万万不能伤着她!

“嗯…”点着头,很小声,却很决绝。

又向她靠近了一些,唐小逸伸出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红着眼,低吼着,“你决定去支教时,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孩子…你大概是忘了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的事!”

当周周告诉他,丫头执意要去贵州支教时,那一刻,他的脑子懵了…

大学生去贫困山区支教的事,他也知道一些!

初时,是学生自愿当自愿者去支教的,后来便多了些外在的因素,学校为了响应国家的政策,增加志愿者的数量和学校的名誉,便做了奖励性的措施。比如去支教的学生可以享受到学校的分配指标,虽然怕吃苦的学生很多,但为了找个好工作,愿意吃苦的学生也很多!

朵朵其实可以不用去的!

可为什么又执意要去呢?

且这么突然!

贵州…贵州…

聪明如他,很快便想到了她突然要去支教的原因?

于是坐不住了…

“我没忘!支教要年后才去,不耽误我们结婚!这次支教也就半年,到时候孩子也差不多要生了…”

童谣还有十天就要去贵州了,她或许不能跟他一起去!

但,他可以先在那里扎根,她到时去了,也不用抹黑自己摸索,有童谣照应,她怕什么?半年后,她的支教结束时,他的剿匪任务也该完成了!

然后,两人一起回来!

她跟唐小逸好好过日子,而他,升职加薪,找女人!

他们还是最亲密的朋友、亲人,他们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的算盘打的很如意,真的,很如意!她甚至还想着到时要多带些当地的土特产回来,贵州那地的美食可是出了名的好吃。

“这么说,你是一定要去支教喽?”低哑的声音,压抑的愤怒,闷火地打断她的话。

“嗯…”愣了愣,抿唇点头道。

“香朵儿,你是不是以为我唐小逸除了你就娶不到老婆了?”唐小逸彻底地愤怒了…眼通红,指着朵朵,咬着牙地怒吼着。

她都计划好了!她什么都计划好的!

她的计划里有孩子,有他,却没有想着要跟他商量一下!

她当自己是什么?孩子的爹,一个可以结婚的对象?

仅此而已么?

他开始怀疑,她其实并不爱自己。

若没有孩子,若非自己的死缠烂打,她大体是不会嫁给自己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木木的杵在那里,没了动作,朵朵紧咬着嘴唇,眼里泛着泪花,有歉意,有难过,更多的却是委屈。

“我的意思是,要么你去支教,要么嫁给我!”

好吧!他确实被急了!

这话说的有点过,他有点后悔,可又想知道,支教和结婚,她选哪个?

他和他,她选谁?

“非得二选一?”抬头望向他,鼻子酸涩,眼眶一热,眼前一片模糊,泪,开始往下掉,一颗接着一颗…

支教这事,原本错在她!

这该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他生气,是应该的!

他发火,也是应该的!

她其实心里非常明白,她跟唐小逸能走到今天,挺不容易的!

她也知道,唐小逸那关肯定是不好过,哪个男人能允许自己的女人挺着大肚子去那么偏远的山村,而且,还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可,知道归知道,猜想归猜想!当面听见他说这番话,心还是很疼…

他明明知道她和童谣的一切,他明明知道她对童谣的感情,为何还要强迫自己做选择?

她从不认为除了自己之外他娶不到老婆,也从不认为他会非她不娶。

她甚至怀疑他对她只是一时的迷恋,是因为了孩子才娶她的!

爱情,这东西,其实并不那么可靠!

一直以来跟唐小逸,都是在玩,在耍,从未想过会被他爱上,也未曾想过会爱上他,更不曾想过有一天能嫁给他!

都说有钱人家的媳妇不好当,嫁入豪门并不等于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多得是人等着看你下堂。从一个孤儿变身为这么受人瞩目的少乃乃,她还没完全适应!

唐小逸对她越好,她越觉得惶恐!

害怕沉溺其中,有一天他对自己的感情淡了,然后便像扔垃圾一般将自己甩出去!

到时,该如何?由贫入富容易,由富入贫难啊!

恋上唐小逸的宠溺很容易,可戒掉却很难?

她怕,有一天,一觉醒来,发现,原来是南柯一梦!

说白了,就是她的自卑心在作祟!再加上怀孕的女人原本就有些神经敏感,于是就更加患得患失。

“…”看着她落泪的样儿,唐小逸心下一紧。

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她眼泪!太扯人心弦,让人心疼了…

张嘴,想说点软话,“我要去支教!”泪,不停地往下落,像断了线的珠子…

也好,趁婚礼还没举行,还没多少人知道的时候,分了也好…

虽然很疼,剜心窝的疼!

但…还不至于要人命!

唐小逸只觉胸口一窒,钝钝的疼,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

“你是要取消婚礼,跟我分手,是么?”他望着她,拳头握的更紧,眼圈也更红了。

这就是自己掏心掏肺往死里宠、往天上惯的女人…

这就是自己满心愉悦等着娶回家藏着掖着护着守着的女人…

这就是自己处心积虑、耗尽心思、耍尽手段抢来想要养一辈子的女人…

这就是自己爱上时心疼、不爱时心空、看着胃疼、看不见全身疼的女人…

到了,还是只得她身,不得她心啊…

疼…真疼…撕心裂肺的疼…

痛…真痛…跟榨汁机搅过般…

要怎样,怎样做,她才能真正属于自己?爱上自己!回想过往种种,她似乎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爱上自己,也从没对自己说过那三个字!

看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一厢情愿!

得到这个结论,他的心煞那间,拔凉拔凉的,然后整个身子也拔凉拔凉的…

还要继续纠缠下去吗?还能继续无赖下去吗?

她说:我要去支教!

她其实是做了选择…

靠在车上,双手下意识地握拳,身子,在隐隐发颤。

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他的身上,还是感觉不到半点温暖!怎么办?要放手吗?真的要放手吗?

“对…分手…孩子我们一人一个,婚礼你也不用取消,反正盼着嫁给你的女人多得是…”咬着唇,抽噎着,说到多得是时,哭得更加凶猛了!

想到有一天,他要娶别的女人为妻,唤别的女人宝贝时,心嘶啦啦的疼…

好吧!眼不见心不烦,扭头,泪奔而去!她月份不大,身子不重,奔跑速度自然慢不了!

唐小逸的心情很复杂,看着她逐渐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心里像五味杂瓶,不是滋味!

追?还是不追?

追,他发现自己身子有些虚,脚也有些软!

不追,又怕她出事!

怎么会这样呢?

唐小逸到现在也搞不清楚,怎么就分了呢?早上两人还在一起高高兴兴地讨论婚礼的事呢!而且,还是他亲自送丫头来学校的呢?

接到周周的电话时,他正向谷冬讨要莎莉的电话!

莎莉是国际知名的婚纱设计师,苏浅的婚纱和礼服都是出自她的手下。

事实证明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国际的就是国际的,婚礼当日,娃娃脸的苏浅让在场一大半宾客都为之惊艳了一把,尤其是熟识的朋友,都纷纷咂舌:果然,很神奇!让谷冬虚荣了一天,也醋味了一天。

唐小逸非常明白,他的小老婆属于那种穿着衣服让他血y奔腾,不穿衣服让他鼻血倒流的漂亮女孩!

他其实不想这么作践自己!

可…

人一辈子就结那么一次婚,他不想委屈了他的宝贝!

他不能夸海口地说要给她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却能保证,尽自己所能地让她幸福。

他们的婚礼定在年初八,这是唐老太太根据两人的生辰八字合计的最近的日子!

别看老太太是首长夫人,骨子里其实封建的很!

按他的意思,这个月底就不错!

他的提议,遭到朵儿和老太太一致否决!

这点,他娘和他媳妇倒是意见相同,就是,人生大事,日子很重要。

呆愣了一会,茫然了一会,犹豫了一会,回味了一会…

待他振作起精神,开车追上去后,人早已不知去向,手机无人接听!

后续…亲人

事情弄成这样,朵儿心里也不好过。这事,毋庸质疑是她错在先,唐小逸对她如何,她心里明白的很,人家对她,那是掏心窝子的疼、腻心神地宠,哄着、护着、讨好着…就差当祖宗供着了。

她原是想跟他认个错、服个软,然后再撒个娇…却没想到,火儿一个没撒住,事情就搞成这样了…

这事,她办的确实不够周全,忽略了唐小逸的感受不说,还说那么伤感情的话…

人家生气,发火也是应该的!她也是后悔万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回头认错、道歉、挽回,老实说,她做不到…

女孩嘛…多少都有些小矫情,吵架无论错在谁的身上,都希望求和的是对方,这无关乎谁爱谁的问题,纯属小女人的姿态。

别看她一路闷头的跑,其实一直都有朝身后望…看唐小逸是否追上来。直到,拦下的士,也没见到那熟悉的身影。于是,哽咽变成小哭,小哭变成大哭,大哭又变成嚎唠大哭,最后赌气地猫进的士,回娘家了…

小夫妻开始了婚前的第一次冷战,朵儿挺着四个月大的肚子住回了娘家,每日依旧是班照上,活照干,饭照吃,只是胃口越来越小,脸色越来越差,笑容越来越少,周周的定时喂食任务也越来越艰巨。

总裁室里的唐小逸,每日大半的时间都守在监视器旁,看着她逐渐消瘦的脸颊,眉头深锁,面色冷峻,脾气越发的y晴不定。

两人心里每时每秒都记挂着对方,可都是犟脾气,谁都等着对方先低头。

别看唐小逸平日里对朵儿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可在这事上,他还就梗着了,说什么也不能妥协,贵州支教,他是万万不能让她去的…不管出于什么原由,他都不能让她去。

老话说得对:解铃还须系铃人!除了派人拿回她的申请书外,他也在找人压着童谣的出发日期。

而朵朵,一来是拉不下那个脸,二来童谣还没有松口说不去,现在去找唐小逸,也是治标不治本!

于是程俊和王子杯具了,白天累的跟狗不说,晚上还要防着心里不痛快唐小逸拿他们撒火,慕柏的高层人员这段时间也都提心吊胆的过活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拿不到年终奖。

唐小逸素来以优雅著称,即使生气、失恋,也不做那种借酒消愁愁更愁的蠢事,只是y着脸找好兄弟们解闷。

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也不许自个兄弟抱老婆馋他;他现在心情很糟,便不许有人在他面前开怀大笑;他现在没心情玩耍、找乐子,一干哥们便必须陪着他在寂寞中寻求安慰。

水深火热的三天比过往的三年还难熬…

熬过了三天是周末,慕柏的员工们暂时可缓下气,只是苦了程俊、王子一干发小儿,大周末地不能睡懒觉,不能跟老婆甜蜜,陪着这么个黑脸装寂寞、玩深沉…

真要命啊…

一个个抱着方枕哀嚎:朵朵…额想你,额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哎…再这样下去,非得因年早逝不可。

那边,香朵儿正在睡觉,忽听外面大厅争吵声阵阵,好似小姨在跟什么人吵架,她慌忙起身,裹了件棉睡衣,便奔了出来…

客厅里围站着男男女女六七个人,小姨被围在中间,面色很是难堪。

“小妹,咱爹这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光叫你一人照顾,我们做兄嫂的实在过意不去!”

“是啊!你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咱爹,太累了…所以,我跟大哥、大嫂商量过了,我们轮流照顾咱爹…”

客厅里两个中年妇女,一搭一档地说着和着,两张脸一笑,满满的都是褶子。

边说还边将手里拎的行李朝地上放…香朵儿这才发现,这七个人手中,都拎着或大或小的包…

这是投亲奔友,还是举家迁移?

小姨抬手揉了揉有些犯疼的额头,压着火儿地说,“你们回去吧!爸爸的事不用你们c心,我已经请了护工…他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了…你们在这帮不上忙不说,还耽误工作!”

“护工哪有家里人照顾周全?”

“就是…我们知道爹这病短时间好不了,所以我跟你二哥商量过了,在北京找到了工作,就把以前的工作辞了…反正金融危机,你二哥那厂子也没以前红火了,钱也赚不了多少,不如趁现在年龄还不算大,重新找份工作…”说到这,卷发的女人亲昵地贴了上来,一脸的谄媚,“我听咱妈说,你认识很多部队当官的,他们还专程去医院看老头…看咱爹…”

指着沙发上一个非主流的女孩说,“这是你侄女樱子,她大专毕业,一心想当兵,你不是认识部队的大官吗?你看你能不能想个辙把她弄进部队里当女兵…小妹,你不知道,现在当女兵的可吃香了,出来不是干部就干部夫人!我们村里老韩家的女娃在部队里当兵,找了个连长当女婿,结婚那天,县长都来喝酒送礼了呢?现在老韩家在我们村,走路眼睛都朝天看,牛气的很!我们樱子可比老韩家的女娃正派多了,要是能进部队,怎么着也能找个团长女婿吧,兴许还能嫁个师长,军长呢?妹子,我们就樱子这么个女儿,你也就她这么一个侄女,她要是出息了,你也跟着沾光、享福,不是么?小妹,这事要成了,嫂子重谢!”

将手中的一包东西朝小姨身上拥,“这是家乡的土特产,我知道你爱吃,特意给你买的!

小姨眉头一皱,张嘴还未说话,就听见坐在沙发上的女孩‘蹭’的一下窜了出来,“姑姑,我要进文工团,我们班同学都说我长的像孙俪,我若能进文工团,将来肯定能像闫妮、殷桃一样红…到底我肯定不会忘了你的!”

朵儿盯着她熊猫般的眼睛和调色板似的脸,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她哪点像孙俪…扫了下她乱糟糟的发型和有些彪悍身材,‘切’了一声,孙二娘还差不多…

身材跟韩红有的一拼的女人也不甘示弱地凑上前来,“小妹,还有你大侄子,他可是苏大毕业的高材生,有文化不说,摸样长的也帅,学的是”望向儿子。

高材生儿子木讷地回答,“金融管理…”

“对对,金融管理,小妹,你是公司老总,你一定知道,金融管理这专业是现今社会最红火的专业,你侄子在学校成绩那是名列前茅,还没毕业,苏州就有好几家公司力邀他去公司当总经理…”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子,“这是大嫂的一点心意!你看喜欢不!”

打开一看,是个白金项链,朵朵呶呶嘴,kao了一声。

见小姨没有要收的意思,她合上盖子,尴尬地笑了两声,将首饰盒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接着说:“小妹,我听说俊俊说你现在是国际大公司驻中国的地区总裁…在大公司上班,一定很辛苦吧!在大公司里上班就跟在朝廷里当大臣一样,没有自个的亲信,很难办事的…我儿子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你若能他弄进去,一准会成为你有力的左膀右臂!”

“你们若想留下来照顾爸爸,我没意见!”烦躁地一摆手,小姨看也不看桌上的首饰盒和家乡小吃,“还有事么,没事我要去医院了!你们也个自去找住的地方吧!”

“小妹,你看我们初来乍到的也不熟悉北京这里,你让我们上哪找住的地方?”拉着欲回屋的小姨,卷发女人为难道。

“宾馆也好,酒店也罢…那是你们的事…”眉头蹙起,很是不耐。

“小妹,我看你家挺大,也挺宽敞的,能不能…”

“不能,我这地方这么小,住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没事,挤挤好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没那么讲究,再说,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怪孤单的!咱们姐妹这么多年没见,正好处处,增进一下感情!”

“就是,酒店里的费用太高了,也没家里舒服!”胖大婶附和。

“我喜欢清静,不习惯跟别人住一起!”

朵儿看到小姨眼中高涨的怒火,知道她已经忍到了极点,若是两个女人再继续纠缠下去,怕是优雅的小姨也会发飙了。

“小妹,我听小区里的人说,对面的房子也是你的!你看我们短时间也回不去,北京的房租又贵的要死,我们一时半会地也找不到合意的房子,你能不能先将对面的房子收回来给我们先住着…你放心,房租我们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

朵朵算是明白了,这些人哪是来寻亲的,摆明了是来鸠占鹊巢的。

打听的可够清楚的…

看着小姨被气得越发惨白的一张脸,拢了拢睡衣,她皱着眉头走了过去,轻轻甜甜地唤了声,“小姨!”

转身,看向朵朵,小姨隐去眼中的怒意,“怎么出来了?快回屋睡觉去!”轻轻地斥责着,将她朝屋里送。

似乎想阻止她跟客厅里人打照面。

卷发大婶听见两人谈话,双眸喷着精光,一脸欣喜地蹭上前来,笑着问:“你一定是小寒的女儿!长得跟你妈可真像!”

朵儿看了他一眼,没回答,而是亲昵地勾着小姨的臂弯小声问,“要不要打电话报警?”

“小寒的女儿?真的是小寒的女儿,哎呦…我苦命的孩子呦…”胖大婶看着朵朵,先是一惊,后是一喜,接着哭喊着朝她扑了过来。

这变脸速度还真专业!

嫌恶地闪过,朵儿冷冷地问,“你们谁啊…跑我们家里认什么亲?”

“朵朵,他是你二舅,我是你二舅妈!”卷发女人自我介绍道,“这是你表姐樱子!”

一脸的殷勤,热切的视线让朵朵觉得,自己不是人而是块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朵朵,他是你大舅,我是你大舅妈!”胖大婶同样是一副挖到宝的欣喜,“这是你大表哥,这是你外婆!”

大表哥、外婆?

香朵儿这才发现那个被称之为外婆的女人面熟的很,仔细端详了一番,轻声冷笑: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他们竟是公交车上那对婆孙…两人似乎没认出她来!

也难怪,自打进门,老太婆一双眼睛便在房子的装修和家具上打转,摸摸着,碰碰那,欢喜的不得了,根本没顾得上看她,大表哥站在乃乃身边,神情呆滞。

不是傻子吧!朵儿想!似乎他一直都是这般‘淡定’…

将屋里的人扫了一圈,除了祖孙两外,剩下的几个人,高的是大舅,矮的是二舅,胖的是大舅妈,烫发的是二舅妈。都是衣着光鲜,打扮时尚,想来生活还算富裕。

看着这突然冒出的亲人,朵儿心里不仅没半点喜悦和幸福之感,反而,非常厌恶…

厚脸皮舅妈和外婆贪婪的目光不加掩饰…

非主流表姐嫉妒、羡慕眼神有够□l…

脱俗大表哥的表情有够木讷…

再加上老外婆在公交车上给予自己的屈辱,真是对这一家人没一点好感。

歪头看了眼高贵如大家族小姐的小姨,又睨了眼跟小姐家仆役、老妈子的舅舅、外婆们,很难想象,他们是一家人。

这气质也差太多了吧!

朵儿想的不差,虽说她小姨跟他们是兄妹、母女关系,但实际上并无任何血缘关系…

香朵儿的外婆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家境败落后嫁给了世代书香的外公,生了朵朵她妈和她姨。

朵儿妈十五岁时,外婆因病去世,那年,小姨才九岁!第二年,外公经人介绍娶了隔壁村子的寡妇王氏,她丈夫是煤场工人,死于矿井塌陷,嫁给外公时,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十八岁,一个十六岁,也就是现在的大舅、二舅。

“我是孤儿,哪来的舅舅、外婆和表哥?”扫了一屋的‘陌生人’,朵儿压着厌恶,不咸不淡地说。

她是不会认下这些所谓的亲人的…不会…当年她们将自己丢弃在路边不管她死活时,她便已经跟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

她这辈子,唯一有血缘的亲人,只有小姨。

“丫头,我们真的是你的舅舅、舅妈…不信,你问你小姨!”大舅妈急了。

朵儿打量着他们的同时,她也将朵儿打量了个遍,心思百转千回,复杂着呢?

这就是二十年前她丢掉的婴孩?还真漂亮,跟明星似的…她娘那时在村里就是出个名的美人,十八岁之后,上家提亲的小伙子差点没将门槛踩烂。

丫头比她娘还要美上几分,这样的孩子若是养在身边,说给有钱人家当媳妇,得拿多少彩礼啊…

听说这丫头是a大毕业,学习成绩好着呢?a大虽比不上清华北大,但也是一流学府,比起苏大,高的可不是一个两个档次。

悔啊当初若听自家男人的话,将这孩子养大,现在她也跟着享福了吧!

“我谁也不问,你们是谁,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孩子,我知道你气我们,可我们也是不得已,你妈那时未婚先孕,确实有伤风化、败坏家门,不让她走,我们会成为全村人的笑话的!”二舅妈急急地解释着。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不仅朵朵气,就是朵儿她姨,也是一脸的愤恨。

端庄的面容,开始有扭曲、发飙的迹象…

因为怕被人笑话,所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死去?这是亲人能做出的事?畜生不如…

“孩子,是我们赵家对不起你和你妈…小妹,这些年来我和大哥一直都在找你们!当年是我们糊涂啊…”进门到现在一直未说话的二舅说话了,一脸的惭愧,看起来比两个舅妈真诚多了。

当年,他们两兄弟对这两个美人妹子都是存了想法的,妄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个萝卜一个坑,可…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嫦娥仙子,他们是被打入猪道的八戒…根本没戏…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大妹的女儿长大了,小妹还是美丽如初…

现在,瞅瞅自己满身肥r、满脸褶子的老婆,再望望依旧美艳若仙女的梦中情人,心里五味杂瓶…

其实这两舅舅倒是老实的庄稼人,虽说没啥大出息,但心眼不坏,结婚前对老娘言听计从,结婚后,对老婆言听计从,当初那事,他们也想劝阻来着,只可惜有心无力。

他们也觉得自己的老娘做事太过分了,死了大女儿,走了小女儿…现在又听说人家有钱了,要来认亲…

可是,他们反对一如既往的无效!

“孩子,我们知道错了,也后悔了!念着我们都是一家人份上,就别嫉恨咱们了,舅妈也后悔啊…可,把你丢了不是我说的,都是你外婆的主意!你二舅心里也不好过,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呢?”

确实,为了找当年丢弃的婴孩,她们也确实花费了不少功夫。但不是因为内疚,而是因为人爹放话说若能找到孩子,定给她们一笔可观的报酬。

贝莱找上门时,她们悔的肠子都青了!她们是猪油蒙了眼啊…竟然把金元宝当石头给扔了,现在看到那孩子,心情那叫一个激动…愉悦…

本来她不确定这孩子就是小寒的女儿,刚才那么说,也是试探,没想到…居然真被她蒙对了!

老天爷开眼啊…一定要巴着,一定不能放…

“你这个biaozi养的女人,你胡咧咧什么?你想独吞那笔赏钱,没门!那钱是我孙子的,这房子也是我孙子的,你们一个子都甭想得到。”王氏欣赏完家装后,从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拿了两个苹果,一个给孙子,一个自己吃。

一p股坐在沙发上,当自己家一样随意。

听见老二媳妇又朝自己身上泼脏水,抱着啃了一半的苹果就跳了起来,骂骂咧咧道。

“妈,你在说什么?”大舅妈听见王氏的话后,神色紧张地赶过来阻止,看见小姨铁青着的一张脸,慌忙解释道,“小妹,妈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当真!”

后续…争抢

“你们出去,现在就给我出去…你们想照顾爸爸,我没意见,但我这不是收容所,难民营,你们要不自个出去找房子,要不就住招待所,你女儿要进部队的事别说我没门路,就是有,我也不会帮忙,你儿子若真有能力,就让他到我们公司去应聘,但我保证他肯定进不去!”小姨烦躁不堪,开始往外撵人。

眉头皱起,似乎很头疼!牙关咬紧,似乎在隐忍!

“小妹…”

“小妹…”

两个舅妈一听,这下完了。

恨恨地看向那个嘴巴漏风的婆婆,恨不得嚼了她。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死老太婆。

“我不走!”王氏一p股坐到沙发上,耍起无赖来,“我是你爸的老婆,他卧病在床这么久,都是我照顾的!你不知感恩,还往外撵我,这么大逆不道,也不怕天打五雷轰!我不走,你爸住院一个月,我就受了一个月的苦,我不要再住医院的家属病房了,我要住这!这好,这什么都有,我要跟我孙子一起住这…”

这王氏乃小门小户出生,没文化、素质低不说,还是个心眼小、妒忌心强、好逸恶劳、贪福享乐的女人…她娘家在村里是有名的赖皮户,上梁不正下梁歪,养的女儿也品性不端,做姑娘时,就是个泼辣、风流没节c的主,成日里不事生产,竟干些偷瓜摸菜、顺藤摘瓜、顺手牵羊的勾当,不是跟这个男人有染,就是跟那个男人勾搭,名声臭的十里八乡都没人敢要她!

不得己嫁给个三十几岁的大龄青年赵大福,结婚六个月就生了娃…赵大福人老实,虽心里憋屈,可也不敢真的拿她怎么样,虽说儿子不是自己的,但好歹有个老婆有个家,于是,认了,直到,王氏被村里会计的老婆捉j在床,这才一怒之下去了山西煤矿,再也没能回来。

后来嫁给朵儿的外公,得知老爷子有点家财,便想法子的想要霸占,可朵儿的外公到底不是老实木讷的赵大福,他面上老实,心里明白的很,清楚地知道女儿和继妻之间,孰亲孰浅…所以,无论王氏如何挑唆,都不为动容。

她倒是想将火儿都撒在继女身上呢,可朵儿她娘那时已经十六岁了,性子虽柔但不弱,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属于乡下姑娘的气质,优雅、清冷、孤傲、淡漠…尤其是那双眼睛,看向王氏时,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慑和y冷感。

让王氏打心里觉得犯憷,轻易不敢冲撞她。

再加上老爷子也不怎么亲待她,两个儿子又常年在外打工,没人撑腰的她,便一直都被朵儿娘亲压着,活的挺憋屈的。

直到,朵儿外公受不了朵娘亲未婚先孕的打击,一气之下病倒在床,她这才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翻身把主人做,不仅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光了,还联合两个儿媳在村里败坏朵儿娘亲名声将她赶出家门,并趁机将小姨许配给村长的儿子,得了两万块钱的彩礼。

后来,朵娘亲在无人无钱的情况下,难产死去。

再后来,十五岁的小姨将朵儿抱回家,又被两个嫂子扔了出来,她没法才将孩子送到孤儿院,又怕家里人知道了,再生幺蛾子,便没告诉任何人。

再再后来,大二那年,她目睹朵儿在孤儿院被别的小朋友虐打的一幕,一个不忍心便中途退学将她领养了出来,(她们有血缘关系,所以领养手续并不复杂!)两人过着相依如命的生活。

这些年来,朵儿小姨虽然跟她们断绝了关系,但跟她的老爹还是有联系的,会定期给老爷子寄钱,也会偷偷地去看老爷子…不过,朵朵的事,始终没告诉她!

直到,老爷子得了癌症,王氏一家人不愿拿钱出来给他看病,她才出面将他接来北京看病,朵儿的事也是在老爷子将贝莱的事告诉她时,她才说的。

出发那天,王氏看见来接老头的是豪华房车,死活要跟着来,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上了她大学毕业一年至今待业在家的宝贝孙子。

这一个月在医院的守护期间,看到了医院里的医生对老头病情的重视,和对老头的特殊照顾…即便没见过世面的她也知道,她这个继女现在出息了。

孙子说:小姑夫肩上的一金星是少将军衔!

孙子说:爷爷住的病房,只有高干才能住!

孙子说:给爷爷会诊的医生都是名医,一般人请不来!

孙子说:来看爷爷的人都是大人物,这些人去咱们那,市长都得亲自迎接!

老太太年轻时光顾着自己快活,两个儿子不怎么上心,年老了却将所有的心思和爱都灌注在这么个宝贝孙子身上,一辈子就疼这么个孙子,为了他,啥都做的出来。

听孙子说,她未来的老公是少将,比那个连长大了不知多少个级别,这才上杆子巴结小姨,伺候老爷子时,也格外尽心,就是希望这个便宜女儿能帮自己的宝贝孙子找个钱多活不累的工作。

这天,她闲来没事悄悄尾随小姨跟她回家,想看看她住哪块儿,以后求人也有门。

结果:妈呀!这个小区可真漂亮…问了下房产经纪,这里的房价高大两万一平方。

乖乖,两万一平方,那是什么概念?八十平方的房子,价值一百六十万,可比家里的拆迁房值钱多了。本来她还担心这个继女会跟她抢家里的拆迁房呢…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人家根本看不上。

打电话回家说了这边的情况后,家里那边便闹腾开了!别的不说,光小姨未来老公是少将这事,就在他们那儿掀起了惊涛骇浪,少将,那是什么级别?省长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大人物。

金融危机,老大、老大媳妇都下岗了,老二、老二媳妇倒是还上着班,只是工钱比过去少了一半。两家人靠着那点租金维持着生活…正愁着呢?

这个时候听到这个消息,可不就是马太福音?

于是,脑子一热,房子一租,东西一收,就北上了。

昨个早上到的,先到老爷子的病房探视了一圈,看到老爷子住的单间豪华病房和护士对老爷子特别照顾,对王氏的话深信不疑,享受着医院的家属招待所对他们的热忱招待,对自己的美好未来充满信心,临走的时候,病房里平日不舍得买的进口水果和食品吃了一半,拿了一半。

晚上一家人住在家属病房里,兴奋的睡不着觉,话聊了一宿。

关于工作:

大舅妈:咱妈说,老头已经答应让小妹帮俊俊安排工作了。

二舅妈:小妹夫既然是少将,樱子进部队的事还不就一句话的事。

接着,又说起了房子,他们以后是打算在这里常驻的,住酒店和租房都不划算。

王氏:她住在一平方米两万块的高档小区里,住那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有钱人,俊俊若能住在那里,以后接触的可都是上层人士,对他的事业有帮助,没准还能碰到个千金小姐、富婆闺秀啥的。

二舅妈:那我们樱子住在那里不就能经常遇到有钱人了么,没准也找个像小妹夫那样的少将做老公呢?

大舅妈:小妹和小妹夫结婚,肯定是要搬进他的豪宅的,趁她还没将房子租出去前,我们赶紧的先住进去,到时候她总不好意思让我们搬出去吧!她若叫我们搬,我们就说给她房租,为了两个孩子的前途,我们无论如何也要住在那里。

二舅妈:嗯!她那么有钱,肯定也不会在乎那点租金的,到时候房子就是我们的了!只要我们在北京一天,她都不会将房子收走的。

大舅妈:等时间长了,跟咱们处出了感情,兴许房子就送给我们了也说不定!

一家人合计了一晚,越合计越兴奋…

一大早,便大包小包地携着,投奔她们的妹子来了。

跟小区人打听了下这个小妹的情况,得知对面的房子也是她的时,都乐坏了,真好,一人一套,不用抢了!

那一刻她们的大脑选择性地失忆了,忘了这个小妹只是她们的继妹,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妹;忘了她们曾经将她赶出家门的往事,忘了她们间接害死她最嫡亲姐姐的丑事。

“好啊,你们害的我妈惨死家外,害的我成为孤儿,害的我小姨有家不能归,我们没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居然还妄想霸占我们家的房子,真是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们这么无耻的!真当我们还跟二十年前一样好欺负么?”看见这些憎恶的嘴脸,想到自己苦命的娘亲,又想到小姨和自己这二十年所受的苦,香朵儿恨啊…咬牙切齿的恨!

“出去…别我跟你们撕破脸!”小姨怒吼着。

“丫头,我们这次来,一是为了照顾你外公,二是为了找你,顺便帮你找你爹!”二舅妈见事情败露,自己的如意算盘也落空了,顿时急了,上前两步抓着朵儿的胳膊急切切地说,“你还不知道你父亲的是谁吧!”

好吧!条条大路通罗马,小妹那边不成,就走侄女这条路。

这丫头是孤儿,她一定非常想知道自己的爹是谁?他们手上有她爹的地址和信息,他们帮朵儿找到了爹,丫头兴许就不会这么恨她们了。

到底孩子才二十岁,单纯,也好哄…

可他们忽略了现在的孩子个个都难缠的紧,小心思转的比大人都活泛…

尤其朵儿还比一般孩子都难缠,唐小逸都搞不赢的小东西,她们能制得住?

“不想知道!”甩开二舅妈的纠缠,朵儿冷冷地说。

“你父亲是法国贵族,他很有钱,难道你不想认她吗?”再接再厉。

没人跟钱过不去!曾经的朵儿尤为信奉这条,可现在不一样了,唐小逸的钱够她用了!即便有一天她要认爹,也不要靠他们帮忙!

“不想!他既然抛弃了我妈和我,我干嘛还认他!”

“他没有抛弃你妈,当年他有来找过你妈,只是你妈没享福的命!他也来找过你,只是我们也不知道你被谁捡去了,他每年都有来问我们,有没有你的消息!他是爱你的,两个月前他还去过一次呢?”舅妈们急了,朵儿的反应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让她们无法掌控,慌神了。

朵儿,愣了!她以前设想过自己的爹是忘恩负义、抛妻弃女的大烂人,她在心里无数次地咒骂过他,却不曾想,他爹也是受害之人!他不曾抛弃过自己和娘,他一直都在找她。

这又是什么情况?

她无助而茫然地望向她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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