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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穿越之匈奴王妃 > 第 27 部分

第 27 部分

他的心中突兀的一阵窒息,她的意思是:她要阻止,她在乎,是这样的吗?可是,她显得那么轻松、随便,如果,他真的再娶须卜珑玲,她会如何?忍不住地,他更加固紧了她的腰部,断断续续地说道,雪……嗯,我是说,如果……你先答应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生气,好不好?

哪有这样的!不行,你先说是什么事,不然,我宁愿不听!杨娃娃撇撇嘴,不依不饶道,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娇蛮表情;然而,她的内心是激动无比的,隐隐感觉到,他将要亲口对她说那件事情了。

他很清楚她是不受威胁的,专注地逡巡着她的眼睛,好吧,但是你一定不要跟我生气!嗯……这么说吧,须卜也刚想把女儿须卜珑玲嫁给我,你有什么看法,你觉得他会不会在搞什么y谋?

她想不到他会以这种方式说出来,下意识地反问道,你怎么想?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禺疆脸色如常,无奈地笑道,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哦,是吗?应该说,须卜也刚不会有什么y谋的吧!杨娃娃无力地垂下睫毛,语气淡淡的,心中空空落落的——呵呵,他仍然是一个男人,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为了草原可以对所有的一切妥协的男人,跟远古时候的元始天妖不一样了;此刻,她终于看到他的真面目了?她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以后还会源源不断地到来……

她瞬间忧伤、冷淡的神色,丝毫不差地落入他的眼中,为她的不加掩饰和对自己的在乎而感到满足和欣喜;他轻柔地捏住她的下巴,谢谢你!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伤心呢?我说过的,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你忘了吗?

听到他的深情表白,她怎能不动容呢?却仍然不太相信,但是……你没有拒绝的理由的呀?

我要拒绝,不需要任何理由!

她被他斩钉截铁的语气、霸道的话语吓得呆住,掀起眼眸望进他黑亮的眼睛,那小小的黑潭中旋转着深深的漩涡、仿佛要把她吞噬。她应该放心,也应该庆幸:他,到底没有!

他灼灼的目光深而浓,炙热的鼻息呵在她的侧颈,零碎地吻着她的耳窝,雪,不要怀疑,我只要你!

此时,她才醒悟过来,他是耍她的;心中却是欢呼雀跃的,你捉弄我,你坏!她尴尬地推着他,闪躲着他的亲热,毕竟——众目睽睽!而且,让某个敏感的人看到了,还真是刺激……她抛出一个话题,对了,呼衍揭儿的五千骑兵扎在黑沙岗,你觉得有问题吗?

暂时还不好说,不过我始终怀疑,呼衍揭儿真的不会再耍弄y谋了吗?不过,也不必担心,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我绝对不允许再次发生上次的事情!

杨娃娃看着他的脸孔从脉脉深情的温和、转瞬之间转变成恶魔般的嗜血,怔忡得不寒而栗,脊背上温热的汗渍,瞬时冰凉。好久好久,她都没有见过他如此骇人的表情,再有下一次,她无法保证还能不能活命——呼衍揭儿。

禺疆生硬地笑了笑,缓和了脸色,伦格尔参加赛马了,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他拉她起身,走到赛马场,挤进密密匝匝的围观部民。此时,正是比赛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中间的赛马跑道,宽度——可以容纳五匹并排的赛马、同时飞奔,长度——向东延展到很远、赛马和马背上的驰骋者只是一个微小的点;东边的终点矗立着十根木桩,参赛者必须绕过木桩,掉头驰回出发点。

拉拉队持续地呐喊着,一边八个,喊声清俏、活力四s,很多部民受其影响,尖叫声、喝彩声越加狂热,直上云霄,给予赛马的小伙子极大的鼓舞和力量。极远处,一二十骑赛马纷纷回转,激越的马蹄鼓点响在耳畔,振奋人心,风驰电掣的速度扬起阵阵的灰尘,鼓荡起一股股强劲的旋风,回涌在附近的上空。

部民们纷纷探头观看。远处,一抹青白色劲装的女子身影渐渐地赶上来,超越了所有人,低伏的上身充满了刚柔并济的味道,英姿飒爽,英勇的气概丝毫不让男儿。她,就是丘林非澜。

丘林非澜太厉害了,伦格尔大人都赶不上她!部民们七嘴八舌地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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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草原盛会(4)

后面的小伙子咬牙追赶上来,丘林非澜微微侧过头斜了一眼,艳丽的脸上荡开一记冰冷的微笑,看也不看,甩开马鞭,往身旁的赶超者的身上招呼,赶超者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蓦然一惊,硬生生地勒马、躲过重重的一鞭……又有三四个赶超上来,她都出其不意地甩出马鞭,迫他们减速慢行,以此保持自己的领先速度。

渐渐地,近了,伦格尔眯瞪着小眼,绷着脸皮,抿紧嘴巴,上身伏得很低,纵马越野地逐步冲上来,紧紧地咬在丘林非澜的斜后方……围观者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为伦格尔叫好,为他加油,伦格尔的脸上,抹开必胜的自信笑容。

丘林非澜冷嗤一声,丹凤眼冷酷地高高吊起,扬起马鞭,狠辣地抽向斜后方的伦格尔,却没料到,急速地收回马鞭的时候,却收不回来,怎么拽也拽不回来。她心中猛地揪紧,回头一看,他正洋洋自得地看着她,鞭子的尾部已经被他抓在手里。

看他一副贼笑的嘴脸,她的心中充满了恶心的感觉,恼怒地想到:他这不是存心让她出丑吗?于是,她竟然错误地拼力拽回马鞭,企图为自己挽回一点面子;拽了好几次,都没能拽回来,却又是突然的,对方的拉力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惯性地往回拉,因此身子快速地往左边倾斜,掉下了马背,只有右脚钩在马背上。

情势非常危急,部民们都惊吓得呆住了。静寂无声。只有骏马奔跑的马蹄声。

骏马仍是风一般的驰骋,丘林非澜吊在马侧、惊吓得直冒冷汗,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却感觉到有一双手扯住了自己的右腿,扳正了自己的身子……

伦格尔紧紧地挨着,邪气地笑着,伸出强健的左臂勾住她的腰部,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她扯到自己的马上,坐在自己的前面,拥着她,狂猛地冲向终点。

部民们激动地鼓掌,喧嚣地呐喊,赛马场一片。丘林非澜恼怒地下马,孤高的丹凤眼眉梢凝结着冰霜,寒厉地瞪了伦格尔一眼,转身欲冲出人群。

伦格尔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右臂,稳声调笑道,丘林非澜,我们两个都赢了,难道你不高兴吗?你不应该谢谢我吗?

丘林非澜从小到大没有被如此羞辱过,又着恼于他的纠缠与调戏,愤怒得胸口快要炸开;她深吸一口气,冷不丁地转身、扬掌抽向他的脸孔,力道又稳又急又大,一掌下去,少不得一声脆响、五爪印子立现。

四周静得可怕,无数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等待着那只粉嫩的手掌狠狠地落在他的脸上。部民们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她的脆掌并没有抽下来,而是停顿在半空中。伦格尔及时地捏住她的手腕,晶亮的眼睛锐利地瞪着她,寒芒顿涌,冷硬道,男人的脸,不是随便给女人打的,你给我记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丘林非澜更加羞愤,无比怨恨地盯着他,眸中旋转着莹亮的色泽,楚楚熠熠,冷傲的脸颊上竟是弥漫着片片苦涩;她生硬地抽回手臂,忿然地转身,冲奔而去。

因旋转而裹挟起来的阵风,好似秋冬的冷风、抽打在他的脸上,惊散了他的愤怒与刻意的嘲弄,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影,伦格尔才醒悟过来:他已经羞辱了她,伤害了她!而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他无奈地苦笑,该如何挽回她的心呢?

杨娃娃看着两人的潮流暗涌,如果两人真的结成好事,就可以拉近丘林氏部落,那不是很好吗?于是催促道,伦格尔,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呀!

伦格尔惊讶地看着她,仿佛一瞬间不甚明白她的话,仍旧愣了一小会儿,反应过来时才拔腿冲去,一溜烟没了人影。

你说的意外,指的就是伦格尔吧!杨娃娃开心地笑着,回转身体,却已不见禺疆的人影。一眨眼的功夫,这人跑哪里去了,也不说一声。她不满地撅起双唇,泄气地挤出人群,惊讶地呆立着,双腿被吸住了一般、无法动弹:禺疆就站在前方很近的地方,他的旁边,是呼衍揭儿。

呼衍揭儿昂立着身躯,眼色冷静,看着她的一刹那,有点些微的抖动;当看到她被他搂在怀中、浓情厚意、亲密私语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空荡荡的,眼睛中灼烈烈的,是的,他很想砍人……可是,他意识到,他再也不能那样了,他没有资格,他只能告诫自己:不能再心动,不能再舍不得……

他压抑着潮涌的情绪,眸光如水般清凉,我想跟他说点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

他要跟禺疆说什么呢?而且,为什么要问自己呢?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禺疆走过来,亲昵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道,你先玩玩,我待会儿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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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草原盛会(5)

杨娃娃柔美地笑着点头,我先回去,看看瞳瞳和曼儿。说完,清淡如羽毛的目光扫过呼衍揭儿,点头致意,婉笑着转身离开。

呼衍揭儿看着她离去,迷恋的目光追随着娉婷的影子,毫无所觉禺疆正怒火炎炎地看着他,直要把他吞灭。禺疆揽住他的肩膀,好整以暇地说,兄弟,看够了没?你好像还是放不下我的阏氏,不过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再想着她,因为,那只会苦了你自己!

呼衍揭儿拿掉肩膀上的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径自朝前走去,远离了人群,听说须卜也刚要把女儿嫁给你,你如何打算?她知道了吗?

两人越走越远,赛马场的喧嚣逐渐地消失。遍野的鲜花,傲人地绽放,缤纷地铺展在青绿色的草地上,一朵朵,一簇簇,在阳光的照耀下,明媚动人。美丽的蝴蝶在花草丛间翩翩飞舞,轻盈地身姿围绕在他们周边,令人眼花缭乱得炫目。浓郁的芬芳扶摇漫卷,扑鼻而来,熏人欲醉。

鲜花,蝴蝶,芬芳,无不让呼衍揭儿想到动人的杨深雪。

哦,原来是为这件事,看来,他很关心雪;而这种关心,有多少是真心的?还是幸灾乐祸?如果真娶了须卜珑玲,他是不是就会……禺疆站在一棵树下,浓荫满地,覆盖了酸酸的心潮,你好像很关心我的事情?

呼衍揭儿略略一想,禺疆对自己非常警惕,仍是不相信自己;直言道,应该说,我希望深雪能得到幸福!

就这么简单吗?禺疆不屑地问道,你如何知道,她得不到幸福,或者我不能给她幸福?

你不相信我?呼衍揭儿愤怒道。他恨自己,没关系,他不相信自己,也没关系,他禁止自己想念他的阏氏,根本没关系,只要他对她好,不再娶别的女人,可是,他如此针锋相对,是什么意思?他是要娶须卜珑玲吗?

如果可以相信他,禺疆宁愿相信他,可是,呼衍揭儿并不是一个孬种,而且,他会就此永远地放弃吗?禺疆冷笑道,我应该相信你吗?

呼衍揭儿的眉梢骤然一拧,坚定地看着他,眼中飞舞着利刃般的银光,对,你相信与否,无关紧要。如果,你真的娶了须卜珑玲,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带她走!

我也告诉你,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禺疆回敬道,硬而且狠,脸孔上抹开令人温暖的笑意,音色却是极度的决裂,让人心中寒m菜故蔷嫠空饷此担粞芙叶切拇娼男业模偷茸潘17诵氩风缌幔绱怂涂梢蕴枚手卮哐钌钛?br /

他的意思是,他不会娶须卜珑玲,还是……必须要他做出承诺,为了她,也是应该的。呼衍揭儿清亮的眼睛乍然闪过星星般的光芒,仿佛划过黑暗的天际一般,直直地入他的视线,那你必须答应我,直到你死,绝不再娶第二个女子!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禺疆乖张地讽刺道。

对,你只能要一个人!

见呼衍揭儿斩钉截铁的神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禺疆已经明白,呼衍揭儿只是很单纯地想要杨深雪幸福地生活着。很好,那么,就让自己耍诈一次吧,如果我不娶须卜珑玲,须卜氏部落将会与我部落为敌,你应该很清楚,须卜氏一定会联合丘林氏对付我,再拉拢几个小部落,到时,大大小小的征战就会很频繁。

你知道吗?深雪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其实,她非常希望匈奴能够统一,大漠南北诸多部落都听从于同一个号令和指挥,以此对抗外族、周邦的欺负和掠夺。

哦,她是这么想的?呼衍揭儿的心中莫名地惊诧,想不到她的想法和胸襟如此广大,此等女子,草原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他看见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停栖在遇见的肩膀上,温柔地扑扇着羽翅,灵动的美丽,好似深雪婀娜的身姿,你所担心的问题,我保证不会发生,而且,我也保证你可以登上单于大位!

你如何保证?

呼衍揭儿牵扯起下颚,眸中的戾气瞬时乍泄,豪气地说,你不是已经发现我的五千骑兵在黑沙岗待命吗?我会预先跟须卜氏和丘林氏打招呼:反对挛鞮氏,就是反对呼衍氏!我想,他们多少也会忌惮我呼衍部的骑兵!

虽然早已猜到呼衍揭儿可能不会再与自己为敌,但此刻听闻他雄心万丈的保证,禺疆不禁佩服雪和伦格尔的远见以及拿捏心思的精确,稍稍放下心来,这么说,你是早有准备了?不过……

不过什么……你直说便是!

禺疆心中跳荡,无法预测他为了雪会牺牲多少;于是锁住挺拔的浓眉,眉宇之间微泄愁苦之色,心念细转,如果我真的拒绝,我想须卜也刚表面上不会怎么样,就怕暗地里搞y谋!

呼衍揭儿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须卜珑玲爱上别的男子,甚至嫁给自己,须卜也刚理亏在先,想要发难,也找不到借口。呼衍揭儿又如何不明白他的伎俩和目的:解决了须卜珑玲,同时也解决了自己对他的威胁,只是,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呼衍揭儿跨步上前,一臂搭在禺疆的肩头,眸色冷沉,我明白你的意思,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从须卜珑玲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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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不了情(1)

第二天,各项比赛精彩纷呈,接近尾声已是黄昏时分,禺疆命人开始准备夜幕下隆重的歌舞酒宴。夜幕降临,草原上空是浓墨重彩的黑暗,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繁星,仿佛近在眼前,又觉得要不可及。杨娃娃伸出小手,摊开白若无色的手掌,璀璨的星光,仿若流星一样,划过手掌,瞬间消逝不可追忆。

方形广场上排开长长的案几,就像大礼那天的酒宴规模,只不过多了胡笛琵琶的飘扬伴奏,多了星光明月的飘逸光泽。各个部落都准备了歌舞表演,舞蹈,耍刀,歌唱……水平参差不齐,难得的是欢快的舞步,喜悦的笑容,狂热的激情,参与的热情。

当气氛达到高c的时候,情意萌动的青年男女纷纷走到广场上,手拉手围成一个大圆圈,载歌载舞,唱出最动听的情歌,舞动出最澎湃的热量。

禺疆扫了一眼,毫不惊讶地发现了一个秘密,凑在她的耳边、神秘地说道,你发现了吗?伦格尔、丘林非澜、呼衍揭儿、须卜珑玲都溜走了,我看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个隐秘的地方……

杨娃娃扑哧一笑,拍了一下他的大腿,低低嘲讽道,你都宝宝的爸爸了,还想怎么浪漫?

呼衍玫儿双手捧着一条绣花腰带,绕在须卜隆奇的颈上,温柔而羞涩地瞟了他一眼,娇羞地低着头跑出人群,跑向广阔的草原,跑向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小伙子们推搡着呆愣的须卜隆奇,催促他快快追她去。

杨娃娃看着群情激昂的青年们,淡淡地笑着,心中想道,难道这个绣花腰带是定情信物?

禺疆握住她的小手,眨着眼眸,眸光灿亮如星光,雪,你知道这条绣花腰带代表着什么吗?见她摇头,解释道,在匈奴,未婚的女子,要亲手缝制一条绣花腰带,献给心中喜欢的男子,如果男子接受了,就表示他愿意娶这个女子为妻;如果不接受,就要把绣花腰带还给她!

那男子真的不接受,这个女子岂不是很丢面子?杨娃娃刚想开口问他,却见麦圣走上前,凑在禺疆的耳旁,叽叽咕咕地小声说话。说完,麦圣站在后面,脸上的肌r极不自然地扯着,尴尬地看了杨娃娃一眼,立马转开视线。

杨娃娃见麦圣不自然的表情,担心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禺疆淡漠地顿住了眸底的笑意,低下眼眉,稍作思虑,随即握紧她的手,无甚表情地安慰她道,没什么事,我去去就来,别担心,啊!

她只是点点头,目送他起身离开,心中虽是担心,却只能无奈地干坐着,继续看着眼前的热闹。因为,她知道,他不告诉她是怎么回事,一定有他保留的理由。

禺疆快速地走着,心中翻滚着诸多念头:须卜珑玲找自己有什么事呢?要跟自己说什么呢?而且,更重要的是,刚才——雪疑惑的表情,好像看出了些许苗头,以她的聪慧,不难猜到;万一她真的知道了,那不是更加不妙吗?嗯,回来一定跟她解释清楚。

他走到一个毡帐旁边,隐隐约约地,若有若无地,听到说话的声音,好像是一男一女。他放轻了脚步,悄悄地走近了些,贴在毡帐的边上,探头出去,看见——月亮和星星的光芒,拉出两道淡淡的影子,一个高大俊伟,一个清扬高洁,竟是那么的合拍。

我知道,你喜欢深雪阏氏!好像是须卜珑玲的声音,幽幽的音色,扬漫着浅浅的无奈。

呼衍揭儿的影子静静地立着,夜色中轻微地晃动,或许,直到我死,都不会爱上别的女子!他的嗓音隐藏着细微的颤抖,不敢置信似的,即使这样,你仍然愿意嫁给我?

须卜珑玲感觉身子重重地被撞了一下,腰部生疼生疼的;她含着凄楚的微笑,那洁白的微笑,又是自信的,坚定的,是的,我愿意,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换取你的爱,无论结果如何!

因为,我喜欢你!

听闻他们的谈话,禺疆疑惑了,难道须卜珑玲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让他倾听他们的谈话?他知道呼衍揭儿会帮他解决掉须卜珑玲,却不知道须卜珑玲竟然如此迅速地爱上呼衍揭儿,而且坚定不移地要嫁给呼衍揭儿,即使知道呼衍揭儿不会爱上她。

呼衍揭儿不是不感动的,然而,又能如何呢?他的心中,只能放得下一个人的呀!他定下声调,不带情绪地说,好,我可以娶你,也可以对你好,但是,我心中只有一个女子,我所能给你的,不可能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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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不了情(2)

这,就是男子对女子的痴情,可惜,那个女子,并不是自己!须卜珑玲悲哀地想到,心动的两个男子,都不属于自己,为什么她如此可悲呢?她坚强地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挺直了肩背,盈盈转过身子,一双清眸、粼粼若水,强自忍住了酸酸的泪意,好!明天一早,你就跟我阿爸提出来吧!

呼衍揭儿自是听出了她语音中隐忍的哭腔,心中一软,跨步上前,缓缓地抬起右臂,想要安慰她一下,却终究没有落下来。她对于他,终究陌生!他只是软声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她静静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待一会儿!

好吧!你自己小心点!话落,呼衍揭儿披着一身星光、悄声离开,只留一抹淡淡的阳刚气息,浮在月色中,绕在她的周身。

五月的夜,有些凉薄,寸寸的凉意染透了肌肤;五月的月色,有些漠寒,自天际凌落的光华,渺渺濛濛,洒落在她的身上,轻绡般纤婉光滑,洁净得不惹一丝尘埃,缓缓流曳出的,是让人见之心动的孤洁风华。

禺疆心中辗转,想道:呼衍揭儿能够娶得须卜珑玲,也是他的幸福;只不过这种幸福,是不是他想要的而已。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就此离开,却听到——酋长,我知道你来了。须卜珑玲背对着他,嗓音已没有了之前的酸意。

禺疆闪身走出来,尴尬了脸色,毕竟,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对的,心虚道,呃……我是碰巧听到你们说话的。心念一转,想起是她让自己来的,莫非她是要让自己听到他们的谈话?要让自己知道她喜欢的是呼衍揭儿……还是让自己知道呼衍揭儿对雪的情意?不管如何,问了不就知道了?于是直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须卜珑玲转过身躯,撩人月色中,黑黑的乌瞳晓映着亮亮的清辉,刚才,我们的谈话,酋长都听到了?

禺疆轻松点头,眼中流露出疏淡的离光,泰然答道,听到了一些,该听的都听到了!

须卜珑玲一双清眸中收尽了孤涩,溢满薄薄的清寒,我找酋长过来,就是要告诉酋长,明天我阿爸跟您提出我的婚事,您可以不用直接拒绝。如此,我阿爸就没有任何借口!

禺疆眉心一荡,更加确定她是故意让自己听到的,却无法猜透她为何这么做,她明明知道呼衍揭儿不喜欢她,明明知道她阿爸有意生事,而她却背叛了她阿爸,为什么呢?那我应该怎么说呢?你为什么要帮我?

酋长不需要回答,到时呼衍揭儿和我一起到议事大帐,他会跟我阿爸说,他要娶我。

禺疆听闻她笃定而又闲淡的言语,好似跟自己毫无关系一样,不由得佩服她的坚毅与勇敢,你阿爸会同意吗?

须卜珑玲静立于荧荧流转的星光之下,飘然的姿态,雅致秀丽,不同意也要同意!酋长请放心,我阿爸很疼我;而且,酋长不觉得呼衍揭儿也是我们匈奴一个英勇的英雄吗?我能够嫁给这么一个英雄,我阿爸也会很安慰的!

是的啊,呼衍揭儿是一个让人敬佩的英雄!禺疆感慨道,如果不是先遇见的自己,雪也会嫁给呼衍揭儿的吧!无论如何,都是她有意帮自己、帮挛鞮氏解决难题,他诚恳道,谢谢你!

须卜珑玲何尝不知道,呼衍揭儿愿意娶她,都是因为深雪公主的关系,为了稳定挛鞮氏的地位,为了帮助禺疆登上单于大位。她杏眸微掀,扫了一眼曾经让她心动的稳健男子,纤纤然越身而过,淡淡道,我们出来很久了,应该回去了!走吧!

禺疆转身举步,一前一后地走回方形广场。月色光华与星辉互为呼应,水r交融,清清洒落一地,撒在人的身上,特别是撒在暗地处相拥在一起的青年男女身上,款款浓华,深情流溢。那是须卜隆奇和呼衍玫儿,简单的情爱,醉人的缠绵。

须卜珑玲牵起唇边的伤意,何时,呼衍揭儿才会如此待她?或许,只有一个字:等。

禺疆想要快些回到酒宴,却不曾想,杨娃娃也离开了酒宴。真儿报说,头曼哭闹不止,瞳瞳也被吵醒了,一起跟着大哭。

不期然,她在寝帐附近碰见正想看望瞳瞳的呼衍揭儿。他目光温和,眉宇之间却拢着些许的伤感情绪,她不由得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呼衍揭儿俊伟的身形隐在月华星辉的超然之外,疏朗一笑,哦,我想看看瞳瞳,方便吗?我听到了瞳瞳的哭声,好像哭的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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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不了情(3)

嗯,都是曼儿惹的。杨娃娃示意他进帐,有些不解,对了,你好像只关心瞳瞳啊,不喜欢曼儿吗?

真儿退到一旁,忙自己的事了。

呼衍揭儿坐在床沿,柔软地抱着瞳瞳,轻声哄着;瞳瞳竟然止了哭声,在他的臂弯中安宁下来,娇小的双唇噙着无邪的淡笑,开心地解释道,你的孩子,我都喜欢,只是……我也不知道,觉得瞳瞳很可爱,而且,瞳瞳每次见到我,好像认得我,笑得很开心。

她温柔地哄着头曼,脑中思绪万千。他说的没错,瞳瞳刚出生时大哭,被他一抱,立即止了哭声,当真奇怪;后来,瞳瞳每次见到他,都会在他的逗弄之下,玩得很开心。由此看来,瞳瞳长大后定是和他关系非浅。乌丝说,他是瞳瞳的守护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瞳瞳是匈奴的守护神,将会促进匈奴的统一,真会这样吗?

呼衍揭儿以食指轻轻拨弄着瞳瞳润红的脸蛋,不经意地说道,刚才,无意中听见伦格尔和丘林非澜的谈话,两人好像在吵架。

哦?杨娃娃好奇道,想起昨天赛马时两人的拼斗,后来伦格尔追出去了,不知道结果如何;她蹙眉道,他们吵什么?如果他们能结成好事,丘林基泰就该跳脚了!

呼衍揭儿把听来的一一道来,也是为了避免两人之间的尴尬和让人难以承受的静默。

丘林非澜退开三步,冷傲对伦格尔说,我不能嫁给你,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伦格尔眼睛灼亮,质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昨天赛马以后,我和你纵马驰骋在挛鞮氏辽阔的草原上,我们在月亮湖待了一个夜晚,看着漫天的星星,你很开心,你在我面前不再是一个冷傲艳丽的女子,而只是我伦格尔的女人!我们在一起很开心,虽然我们在一起才两天,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丘林非澜的脸上更冷了,语音冻人,说道,即使已经成为你的女人,我也不会嫁给你,请你忘掉那一夜吧!我会很感激。

伦格尔很受伤,面色如铁,直视她,迫得她低下头去,说道,你是一个残忍的女人!

丘林非澜冷笑道,是的,我很残忍,请伦格尔忘了这个残忍的女人。

说完,丘林非澜立即转身、快步离开。不过,伦格尔冲上前,抱住她,不让她走。丘林非澜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抵不过伦格尔的力气,在他的怀里哭了。

杨娃娃温然一笑,放松地叹道,这么说,两人是和好了?

呼衍揭儿点点头,清俊的黑眸中闪动着异样的芒色,眼神略略的不知所措,似乎要隐藏什么,又似乎不想隐藏,我……过几天,我会举行大礼!

她一呆,脑中有些滞涩,眸光亦是凝住了一般、不再流转:原来,他犹豫着是否要告诉自己的,就是这件事。她弯眉看着他,真诚地微笑,恭喜你,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天。你的阏氏是哪一位?

须卜珑玲。

是她!须卜珑玲是一个素雅、高洁的女子,娶得她,也是他的福气,只是希望他会好好珍惜。杨娃娃见他的脸上是一种有所期待的表情,他期待着什么呢?期待自己有所反应吗?她是很开心的呀,只要他娶了阏氏,就会很快地放下她了。她语气轻柔,淡淡道,她是一位很好的女孩,你不要辜负她,到时我一定会送上大礼。

呼衍揭儿一直观察着她,却见她一副轻松、淡定的神情,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他的脸上仍是平静无澜,心中却是极度的空落,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坍塌了。

这个晚上,杨娃娃被噩梦惊醒,醒来后完全不记得梦中场景,思忖着好久没有做噩梦了,怎么今晚就做噩梦了呢?难道有什么启示吗?如何努力,却再也睡不着,于是起身披上衣服,呆呆地看着熟睡的禺疆,散落的长发略显张狂,坚毅的面容刀削凛凛,抿紧的嘴唇冰火交缠……她好爱好爱他的呀,很久很久以前就爱着他,怎么也舍不得与别人分享他,即使是为了统一匈奴……也许她是自私的,可是,这份爱,让她沉重,也让她欢悦,让她的内心充实繁芜,也让她的生命再无荒凉。

好一会儿,她才转身轻手轻脚地出帐。刚走到帐口,她心中一跳,隐约地听见帐外极轻极轻的脚步声、匆忙掠过。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四下探望,月光明亮得发白,飘洒如水,脚步声渐渐远去。她猫着身子钻出寝帐,恰巧捕捉到前方一溜黑影快速地一闪而过,有如鬼魅。

糟糕,前方就是瞳瞳和头曼的寝帐,难道目标是孩子?

杨娃娃火速追赶上去,脑中不停地过滤着此时能够想起的人物,须卜氏?丘林氏?还是其他部落?猛然发现帐口的两个护卫已经被撂倒在地,帐中黑暗无边,看不到任何动静,怎么办?怎么办?万一他对孩子下手,那可怎么办?

她狠狠咬住嘴唇,深呼吸,稳定心神,蹑手蹑脚地挑帘进帐,而那黑影,始终没有察觉,直到她出现在帐内,坐在床沿看着孩子的黑影才猛地站起身,顺带抱起头曼,发急的声音中浮现一丝慌张,你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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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不了情(4)

女子的声音!杨娃娃微微一笑,在黑暗中笑得可怖,呵,原来是她!很好,原来是报仇来了!

她冷静道,音调无比的残酷,丘林非澜,你想报仇吗?可以,你现在就马上杀死我的孩子!不然,你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丘林非澜惊慌道,匆忙的应答有些惶恐,像是被人撞破坏事。

杨娃娃夸张地咯咯直笑,嘲讽道,虽然你蒙着脸,但是我认得你的声音。

传闻阏氏聪慧冷静,果然如此!非澜佩服!丘林非澜稍一思虑,亦冷静不少,沉声道,我知道,我的弟弟丘林野是爱宁儿杀死的,但是你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的孩子,呵呵,我也要让你们尝尝丧失亲人的滋味!

浓重的黑暗之中,惨厉的笑声,怨恨的话语,y森森的恐怖。

杨娃娃暗道不妙,假如她真的丧失了理智,还真是很难保全孩子;脑中无数念头升腾又消逝,走马观灯一样纷纷扰扰,嗯,看来,只能试一试了,没错,我间接害死了丘林野,谁让你的弟弟那么痴情呢?一个不懂得放弃的草原男儿,一辈子都会生活得很痛苦。而现在,只要你稍稍动手,我想,你的部民将会因你而饱受劫掠和杀戮的痛苦,从此,我们两个部落之间,将会征战不断,杀戮无数,草场凋敝,牲畜锐减,部民的生活更加困苦。

作为酋长的女儿,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如此景象吗?

丘林非澜傲气地纵声干笑,撕裂了重重黑暗,惊醒了两个孩子,吓得他们哇哇大哭,特别是头曼,嘹亮的哭声惊天动地,扯破了喉咙一般。杨娃娃听闻,心上像是c了一把尖刀,疼得抽气,迫得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把孩子夺回来,却只能在这当儿强行打住,静观其变,以静制动。

丘林非澜止住尖利的笑声,口气张狂、不屑,你的意思是,你们将对我部落发起征战?哈哈哈,我丘林氏还怕了你们不成?真是笑话!

杨娃娃讽刺地嘲笑着,铿锵的语气掷地有声,你当然不怕,你是高高在上的非澜居次,吃好的,用好地,受苦、挨饿、忍冻的,永远是无辜的部民。

丘林非澜傲然的脸色突地僵住,看着臂弯中哭闹不止的小家伙,愣愣的不语,仿佛陷入了沉思。

杨娃娃知道,这个攻心为上的方法已经取得成效,随而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到外面去吧!毕竟帐外月色明亮,场地宽阔,你想跟我比划比划,也不会受到局限。

丘林非澜一阵怔忪,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如在帐外、可免去对孩子的伤害,更有利于自己的逃脱。感觉到站在帐口的影子已经撤出寝帐,她毫不犹豫地走到外面,见到一个白衣女子俏生生地站立在华浓月色之中,姿态悠闲,笑容淡定,风采卓然。她甚觉奇怪,为什么阏氏一点都不紧张呢?都不担心孩子吗?

她看见,伦格尔怒气腾腾地走过来,迈开一步就靠近一步,紧迫而来的冰寒气息就冰冷一分;他的脸色暗沉如夜色,看不出任何表情,只听得骇人的震怒声调,非澜,住手!你放下孩子!

丘林非澜握住匕首,笔直地对准孩子的腹部,强撑着意志,恨恨地恼怒道,你说放手就放手吗?我的事,不用你管!话音甫落,心中万般犹豫,他是如何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吗?如今这种情形,只怕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孩,不止连累到阿爸,还要陪葬丘林氏众多无辜的部民;然而,自己真的想要报仇、杀死手中的孩子吗?她不知道,她只是恨死了爱宁儿,却怎么也找不到爱宁儿,只好退一步把仇恨嫁接在阏氏和孩子身上。

她愁肠百结,脑中思绪万千,仿佛严冬纷飞的漫天大雪,重重遮住了延展的视线,挡住了迈开的步伐……她丝毫没有察觉,伦格尔已经靠近她、抓住她的手腕,你说很喜欢女孩儿,你不是说要给我生一个小女孩吗?非澜,你都忘了吗?

杨娃娃听闻伦格尔饱含深情的的语音,哀沉得让人动容,让人——深深地沦陷,再无反抗的余地……她盯凝着两人,紧张的目光定格于头曼上方的匕首,以及隐隐较劲的两只手,心揪得紧紧的,窒息的感觉延漫而上,背上冷汗如雨。

伦格尔左臂轻轻地抱过头曼,凄痛地问道,你不要我了吗?告诉我,你不要我们的小女孩了吗?

丘林非澜傲丽的眉宇弥散开一缕哀伤,苦涩地呻吟道,不,不是的……

乍然,她看见怀中小孩已经远离自己,阏氏正伸手接过,心中大急,猝然地挣开他的钳制,抬起匕首,探身、往小孩身上刺来……刺中了,刺中了,红红的血,温温的血,手上的红血,还是热的,好多呀,嘀嗒嘀嗒地掉在地上……

可是,不是小孩的,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偏偏是他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想这样的,她不要这样!

匕首,准确地扎入伦格尔的心脏!他的脸庞因为疼痛而扭曲,锐利的眼睛凝结着沉沉的伤凄,沉重的身子支撑不住地往下沉坠,虚弱地瘫在了地上……

杨娃娃一手抱着头曼,一手撑住他的上半身,脸色惶急,颤抖地叫道,伦格尔,你怎么样?

丘林非澜呆住了,撑大丹凤眼,看着沾满鲜血的手,眼眸惊恐得涣散,语无伦次地呢喃着,不,不是我,不是……她挪动着凌乱的步子,踉跄地走着,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摇摇晃晃……伦格尔挣扎着站起来,嘶哑了嗓音,哀恸地叫唤,澜儿——你不要——我了吗?

丘林非澜听见了那一声宠溺、亲昵而又哀伤的叫唤,生猛地顿住了身子,静静地站立了好一会儿,接着,她再也禁受不住、转身跑回来,惶惶的脸上布满了哀伤与歉疚,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伦格尔虚弱地笑了,右臂勾住她的腰肢,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话落,他用劲地吻住她的粉唇,不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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