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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凤得天下 女强 > 第 45 部分

第 45 部分

移过来翻开,咦?这份资料比冥极的那份还要详尽,也要厚实许多,足有十来页。内中记载全是关于另一个不相干、却跟冥极齐名的巨鳄型组织——圣光耀。从头到尾浏览过一遍,才了然拉迪弗诺的用意:这是一个不得不计算在内的变数。

简单来说,圣光耀与冥极相当于光暗两面,虽互相对立,千百年彼此争斗不休,但也正因这些争斗,反而有了些莫名其妙的纠葛与默契。鬼打鬼的时候固然互不留手,有什么损失也好说,但一旦外敌入侵,一方陷入绝对死局了,另一方就不会坐视不管了。这也好理解,若当真大陆上出现那么一个势力能将这两家之一打垮打残,说明这个势力相当庞大骇人了,岂不定要引起另一家的忌惮?光暗不单对立,有时也是互相依存的。

这个大陆的人这么早就有这样高的觉悟,无疑事件相当先进的事儿。但显然,这对凤得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那也就是说,因为这种既对敌又休戚相关的微妙关系,一定程度上就要制约凤得的行动程度——即打击报复程度,若放开了手脚矢志将冥极打残,圣光耀势不会袖手旁观,——那相当于一口气得罪了两个敌人;当然,若控制在一定程度之内,相信圣光耀那些家伙不但不会反对,反而乐得在一旁看笑话。

打残或不打残,这是一个问题……凤得闭了闭眼,再睁开,心里已经有了定计。

这时安娜也刚做完早间冥想结束了。冥想是每个魔法师每'img'dybysszswzs_30。gif'/img'的必备功课,早晚各一次,趁空气中游离的魔法元素充足的时候多吸收一分是一分呐。安娜显然是个勤快的姑娘,对待修炼从不懈怠,盘腿坐在床上保持一个姿势动也不动足足一个时辰,才起身下得床来。

走到凤得身边,好奇地拿起桌上的文件——难怪她好奇,看到某人开'img'dybysszswzs_30。gif'/img'辟地第一回起这么早,不好奇才怪!至于手中文件是不是机密的问题,看凤得那无所谓随意乱扔的态度,就知道看看也没有问题……谁让她好奇呢?

“呀!”

不出意外地听到了安娜的惊呼声,她愣愣地盯着手中的纸张,眼睛瞪得溜圆,可随即又反应过来,很快联想到这份情报是跟昨晚的刺杀有关,于是视线开始在文件跟凤得之间来回游移,满是紧张与不确定,或者是不想确定。

对!凤得很不给面子地对她点了个头,示意她猜测正确,鼓掌!

“不、不会吧?”安娜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可由于早上缺水的正常生理现象,嘴里干巴巴的,只是干咽了口唾沫而已。不过,这也已经昭示了安娜不安的情绪,而且是大大的不安。

——足见冥极这个杀手组织的威名之圣了!

不信邪地又将手中文件翻看了一遍,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地研读,似乎想要否定自己的猜测……结果当然是枉然。安娜泄气地一p股坐下,“那现在怎么办?”其语气之哀伤绝望,倒像就要步入地狱的是她自己,——而不是坐在一旁如无其事,跟她形成鲜明对比的凤得。

凤得老神在在地,“打上门去!”

“什么?!”安娜惊骇地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手指着凤得,那根纤纤玉指还激动地抖啊抖。

凤得对亲爱朋友的激烈反应视若无睹,还点头佐证自己的惊人之语,生怕某人自欺欺人地没听清,又一遍重复道:“就是打上门去。”继续说道,“他们都能派人杀我了,难道还不兴我杀回去么?”

多么理所当然啊~

“可、可是……”安娜被凤得诡异又貌似有理的逻辑搞得有些词穷,一时辩不出话来。但随即反应过来,跳脚道:“凤得!现在不是讨论要不要杀上门的问题的时候吧?而是他们的杀手是不是随时还会来……”

“一定会的。”凤得c口断定,好心给安娜的不确定式语句给与肯定答复。

“不要打岔!!”安娜怒吼,关键时候,安娜作为女性在特殊时刻会变型河东某动物的潜能被彻底激发了出来!不顾某人一向凌驾其上不可动摇的y威,拍案而起!

当然,被拍的某人没什么反应,相当淡定得看着桌上弹跳三寸高的两份文件,判断了厚薄度即重量这个因素对于物体作用力与反作用力跟惯性的影响……默默倾听着安娜姑娘化身恐龙兼狮子兼唐僧后滔滔不绝的控诉与絮叨,对现实境况的担忧,对黑暗前景的忧心忡忡,以及对凤得不合作态度的痛心疾首……估计明'img'dybysszswzs_30。gif'/img',第二批杀手就会不期而至了,安娜最后哀哀地想。

可还不等她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水补充一下流失的水分,那人一句“你说的这些有什么关系么”又将她钉在了原地,伸出的手在空中僵了僵,脖子“嘎巴嘎巴”犹如木偶人般一点点转了过来,嘴唇蠕动几下,最终还是未能开得了口。

——神啊!您赐道雷下来劈死我吧!!

凤得看安娜万分沮丧宛如末日即将来临的模样,也不知是被触动了哪根“不忍”的神经,开解道:“不就是区区一个冥极么,别急呀,我又没说对付不了。”

安娜正怏怏坐在另一边的树桩凳上如丧考妣,闻听此言才稍稍回神,”真的吗?”

“是啊!”凤得加力安慰。

——嗨,也不知这到底是谁要被追杀……这着急与安慰的人是不是颠倒过来了?

局中两人却似没察觉这诡异的角色对换问题,一个安慰得起劲,循循善诱;一个被安慰得感动连连,眸泛水光……好吧,她俩已经彻底入戏了——凤得是兴致突发,而安娜,纯粹是被凤得的诡异逻辑不知不觉带得入戏的……

正当二人上演这种“你情我好姐妹爱”的无聊戏码一发不可收拾时,门被敲响了。

安娜抹眼泪的手一顿,因为啜泣的原因,脑子还混混的,但下意识就站了起来去开门——没办法,自从住进这里,一旦有人造访,开门小妹的工作从来都是由她包揽的,这不,形成条件反s了。

木门被拉开,敲门者的形象展露无疑,美服高髻彩妆,神采人亭亭玉立,是所谓朗加长公主殿下莉雅女士是也!

“咦?莉雅,你怎么过来了?”安娜诧异问道。这段时间以来,在一队人中只有四名女性,而其中一位沉默是金的情况下,很理所当然地,余下三位聊'img'dybysszswzs_30。gif'/img'唠嗑的机会就多了。而由于其中莉雅跟拉娜由于在某一方面心有戚戚焉,很有共同语言,常互诉苦水互相安慰,有了患难之情;另一边莉雅则跟安娜都是少有的同为女性中外表柔媚却性子爽朗的类型,好些方面异常相似,渐渐地互相引为知己。至于为什么平辈论交?嗨,这是身为某身老心不老宣称青春无敌三十年如一日的自恋公主强烈要求的~余者迫于其y威,勉强从之。

莉雅笑靥如花,“我来看你们昨晚睡得好不好。”

鬼才会信!

安娜却只当是同伴间的正常问候,正要让她进屋,便听得莉雅陡然一声惊呼——

“安娜!你怎么哭了?”惊呼的同时怀疑的目光热烈地投向屋内最有嫌疑的另一人!

另一人不动如山。

莉雅再瞪!依旧不动如山。再瞪!还是不动如山……终于,此番单方面眼神较量毫无悬念地以莉雅落败终结。安娜也已经倒好了茶,等莉雅结束无用功后入座。

直到捧起纹理'img'dybysszswzs_30。gif'/img'然雅致的木杯在手,轻啜了一口微凉的茶水,莉雅才醒悟此次来要说的正事儿,于是万分痛恨起自己不知从何时起养成的遇某人必掐的坏习惯,悔悟了三秒钟,开口道:“凤得啊——”声音柔和得让安娜都打了个寒噤,神色古怪地看着她。

莉雅却仿佛刚刚那个做出“用眼神杀死你”动作的人不是她自己,相当具有侠者快意恩仇风范地尽释了前嫌,笑容可掬道:“这么早便起来了呀。”说完就恨不得掐自己一下,真是!到了凤得跟前,她似乎连口舌都变得不利索了。这说的什么话?不是暗讽对方从不早起有爱睡懒觉的劣习么?——虽然事实如此~~

凤得的反应也奇怪,也不知她听出来没有,介不介意,只是淡笑着应道:“是啊。”

'img'dybysszswzs_30。gif'/img'可怜见!莉雅禁不住地抖了抖,那叫个受宠若惊!在她往日无比深刻的印象里,凤得可从没这么好声好气地对待过她……这是什么预兆?悲剧耶?惨剧耶?

莉雅还在惊疑不定地暗自揣测着呢,凤得那边却破'img'dybysszswzs_30。gif'/img'荒地先开口了,主动搭话道:“公主殿下,昨晚的情况你是看到的,有人欲刺杀于我。可我自认从故土万里迢迢远渡西大陆至今,除了在你朗加境内逗留了一段时间,不得已或不自知得罪了一些人外,其余都是安安分分的…”

莉雅面皮急抽,跟得了局部性神经抽搐似的,直颤得面上擦的高级香粉都要落下两三粒碎屑下来。安娜也是如受了刺激般将入口的茶水都喷溅出两三滴,落到桌面上,又被她忙不迭地拭去,——咳,有失仪态啊。

莉雅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啊,她本来还想忍着听一会儿,毕竟礼下于人,有所求嘛。可这会儿实在忍不下去了!……好吧,咱当面不敢叫板,心里腹诽总行了吧?于是内心狠狠吐槽道:你那还叫安分?比你再会惹事儿的人这世上也没有啦!

——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

当然,凤得是听不到她腹诽的,于是淡定自若地继续大言不惭外加推卸责任,“所以,现下有人欲刺杀于我,一定就是在你朗加闹出来的,尤其我的身份及行踪泄露一事,怎么算都跟你朗加脱不了干系!”

“有、有吗?”莉雅是气结又心虚~虽然凤得这话听着蛮不讲理,可昨儿那事儿确实是朗加那边不开眼的贵族闹出来的,严格来讲,确实也跟朗加皇室脱不了干系,得担一个督查不严之罪。可、可这责任是不是说得有点大了呀?怎么听着全是她朗加的不是,跟你凤得没半点责任似的。

“当然有!”凤得语气肯定,跟刑堂审案似的,一锤定音!

莉雅理亏兼气势不如人,比不得某人理不直气也壮的剽悍,只好不平地瘪瘪嘴,消极表示不满。

预料到今日之行的目的是达不成了,莉雅一下便有些恹恹的。本是要为帝国即将损失的一大批财物做最后努力的,可现在,算了吧~她算看清自己了,真没那么大能耐。

这座小树屋今日注定了有一番热闹的。这不,莉雅还没走呢,门又被敲响了。

安娜刚经过莉雅这么一搅和,心情已经好了不少,当然,也为自己刚才莫名其妙的情绪失控感到不解,可是不解归不解,既然凤得都说没事了,那就没事儿了吧。t t

现听得又有人敲门,便起身去把门打开,可让她疑惑的是,门外可容两人站立的平台上空无一人,便猜到是树下的门铃装置被触动了。于是安娜略走出门去,探头向下一瞧,这一看之下,便“呀”一声叫了出来。

原来树屋之下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的,站了一大群足有十来人,俯视之下,金丝华服、彩带飘舞、仆佣如云,那叫一个壮观啊。不知情的,看这男俊女俏英杰云集的场面,还以为召开什么盛会呢。

兰克、拉迪弗诺、洛达、里安斯自不必说,那是熟人。还有不算太熟的迦叶?萨迪格、吉迦美仕?曼德勒两位男士,以及更加不熟兼来意不明的费尹娜纱?德林和爱弥儿?莱姆两女。这些没啥交集也没啥交情的人来了也就罢了,还带了一大群跟班随从。

喂!当你们是王孙公主出游来的么?

出于同性相斥的'img'dybysszswzs_30。gif'/img'性,又因了昨晚的事儿,安娜对两位大陆名美人的态度比较冷淡,只对兰克几个熟识之人露个笑脸,对另两位男性点个头,打了招呼,便重新缩进门内了。

乖乖,这么多“有分量”的人,她可应付不来,还是等凤得解决吧。

回屋告诉了凤得,凤得还没反应,莉雅便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得了凤得冷冷没啥温度的一瞥,才压抑住没声儿了。

莉雅真是心情大振啊,哈哈,她一人力敌不行,难道一群人还不行么?

事实证明,确实不行。

凤得一个人站在高高的树屋外的平台上,凌风而立,俯视众生,那叫一个气场强大啊!往日在其他人面前威风抖擞的人杰若干都面带菜色,神色悻悻。当然,兰克他们许是被打击惯了神情相当镇定,风度依旧翩翩。

她说,“不见。”又一句,“请回。”

喂!你都说不见了干嘛还出来?!这样就打发我们了么?吉迦美仕有些愤愤,想他也是风靡万千少女情挑寂寞美妇一代翩翩美男子,怎能因这不懂欣赏的女人随便一句话就无功而返?太丢面子了!

于是挺胸踏前一步,“美丽的小姐——”邪异妖娆一笑,他一手握拳置于胸前微微俯下身来,摆出一个标准的绅士礼节,潇洒中带着浪子般的不羁,就要鼓动他在无数女性面前锻炼得能灿莲花的三寸不烂之舌,大吐特吐连续三'img'dybysszswzs_30。gif'/img'都说不完的所向披靡的甜言蜜语,忽听得身周有人在嗤笑。

……

好吧,吉迦美仕心想,他大人有大量,不跟这些嫉妒他风度的人计较,刚才气势已泄,正要重整旗鼓再度开口……

“噗嗤”连声,笑声更加放肆了,并且有连绵不绝永不停歇之势。(╰_╯)#吉迦美仕按捺住怒气,十分不满地偏过头去,倒要看看谁存心要砸他场子!可头刚那么一转,上身微抬,视线不可避免地顺带扫过正前上方的平台——人便僵住了。

人、人呢?吉迦美仕大脑停摆身体僵硬之。

……

既然群攻不行,那便分兵而行,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

兰克跟拉迪弗诺是第一批得准进去的,这得亏了安娜开的小后门儿,他们相对受欢迎地被迎了进门。

……

相谈约一刻钟时间,两人温和的依旧温和、冷漠的依旧冷漠地出来了,看不出收获如何,重要的是屋内气象怎样。

好吧,第二批是洛达及里安斯硬着头皮进去的。照理说洛达跟里安斯应该是兰克拉迪弗诺一伙儿,可不巧的是,他们这回是有不同的事儿。所以洛达只好忍痛舍兰克这辆顺风车弃拉迪这块挡箭牌,强拉着不情不愿纯陪客性质的里安斯,扣得门开。

众所周知,安娜跟里安斯是不大对付的,这得起源于花花公子跟无耻盗贼王八绿豆看对眼的久远孽缘。而如今安娜俨然这座树屋的小管家兼凤得大人的代言人,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何况帝王老子都不怵的凤得乎?

于是安娜十分高姿态地,斜瞥着他道:“哟!‘纵横情场采花三千至今未尝一败’的安蒂亚斯大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里安斯被她说的有些发窘,无他,——人在屋檐下,就得低头,不低也得低——的定律使然,昔日阳光高大的贵公子先手上就矮了三分,有求于人又矮了三分,变成唯唯诺诺矮人一个了。

洛达却是仿佛没看到同伴窘状,本来嘛,好兄弟讲义气,喊他来就是分担甚至转移火力的,为事业c朋友两刀,得计!他温温雅雅未语先笑地,“呵呵,安娜小姐,你好。”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个如今虽不难得不稀罕却也让人如沐春风的帅哥,安娜的面色稍有缓和,也笑着回道:“费罗森那勋爵好。”她跟洛达毕竟不熟,虽然同行一路,但洛达比不得莉雅是同性有共同语言,也比不得里安斯拉格嬉皮笑脸言行无忌,这个是典型的贵族公子,处事温文,谦和也守礼,而安娜又不是那等花痴跳脱的,所以相互接触反而很少。

“哪里,安娜小姐叫我洛达便好,勋爵什么的是万万担不起的。”说罢还略带些深意地看着屋内另一边静坐的凤得。

安娜也不是个矫情的,同行这许久,彼此都不需要过分礼数客套,现差的也不过是捅破这层窗户纸,没见其他人都是直接名字相称的吗?

她只顿了一两秒,便大方应道,“那好,洛达,你也直接叫我安娜吧,小姐小姐的听着别扭,你叫着也费事儿。”

这话说的有趣儿,也稍解了里安斯刚刚的尴尬。安娜算是看在洛达面子上给他的一个台阶下。

里安斯郁闷地撇撇嘴,不想言语了。况且他本来就是陪客来着。

洛达独挑大梁,压力陡增。而屋内另一侧目标之人一直眸色沉沉地透过一扇小窗看向屋外,——就是视他如无物~~ ==!

好吧,他今日是为和解来的,确切来讲是赔罪。当日泽固城内莉雅殿下揭破凤得被封为公主的那会儿,他心中也是有少许不安的,因为这个笼络计划他也有参与,或者说从头到尾都是策划人之一。所以后来凤得一怒之下奔袭千里杀回帝都、闯入皇宫算账,太子兰克他们都追在后面赶回去了,他却拉着里安斯单独留在了泽固城。咳,他承认,看到那女子煞气冲'img'dybysszswzs_30。gif'/img'几欲择人而噬的模样,他是有些怵了。所以后来虽然事件平息了,同行的一路他也难免夹着尾巴做人,从来不敢单独溜到她面前晃悠,——就怕被顺手料理了。

见识过某人横穿千军万马无一合之将的强横,说实话,他很震撼;后来又听说她在帝都硬闯皇宫,以柳条为鞭打退过三位贤者,还在单对单正面较量中抽飞了朗加公认的顶尖高手科尔叔叔……他已经无语了。至于最后凤得扫荡完皇宫扬长而去,梵加大神官便从宫中神殿内神秘消失的事件,他已经不敢去深究了。

虽然朗加高层一致认为凤得既然答应了“求和”条件,应该不会将大神官怎样,但也更坚定了大家对待此人不能硬碰只能怀柔的政策。(而神官大人么,就算是人质吧……= =)

反正帝都那些老家伙……咳~老前辈门都低头了,也不差他这一个,不算丢人。

洛达这么自我安慰着。所谓男子汉大丈夫,该弯腰时就弯腰!为了不让某人一直心存芥蒂而他一直心有惴惴,他豁出去了!姿态低得不能再低地,深深鞠躬——

“凤得小姐,过往一切不论如何都是在下的错,还望小姐谅解!”

将一切罪责全揽到自己肩上,期盼能得到从宽处置。

没有回应。凤得神色深沉地看不出任何异样,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不答话也不回头,将深深折腰的人晾在哪里。

或者,这就是惩罚?旁边站着的安娜跟莉雅都不由想到。但是,不应该呀!凤得应该不是个会找后账的人,她一向都是奉行当日债当日算的,怎会用这种——比较幼稚的方式为难人?

所以,两人一致认为——这事儿不会这么便宜的!

安娜甚至有了些同情,虽然看洛达那么折节弯腰有些不忍,可是她还是想提醒一句:洛达公子,你想委曲求全是没错啦!可轻飘飘说两句话就想将一切恩怨揭过了,你——还是太'img'dybysszswzs_30。gif'/img'真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公平交易

果然,凤得表情平淡地端起面前桌上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姿态从容而优雅,不急不迫。——换句话说就是很慢很慢。慢到让人感觉时间的流速都变缓了,屋内静得针落可闻,空气中仿佛发生了某种让气流凝滞的化学反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受牵累的安娜莉雅两女也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不说,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个疏忽世上就再也见不到洛达这个人了。

因为树屋内空间不够,出于场景布置的需要,安娜早拉着莉雅坐到了她的床上,兴高采烈各捧着一杯茶开始看热闹。也将对决空间让给了作为主角的两个人。

相比旁观者的屏气凝神而言,正面面对这股压力的当事者反而比较从容。他只是低头保持同一个姿势,不动如山,任两名女子四只眼睛如x光扫描般的紧密注视下也没有流下哪怕一滴冷汗……

洛达见久久得不到回应,似乎也早有此预料,并不丧气,而是沉声静气地又说了一遍,态度更加诚恳,甚至还带了一点笑,似乎是想缓和下气氛,“凤得你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计较了。”这句放弃了外交式的客套,而带了点儿朋友式亲近的话,够婉转也够恳切!

安娜跟莉雅在一边看得兴奋不已:套近乎了套近乎了!这是打的友情牌啊友情牌~

凤得端着茶杯在手慢慢旋转,许久,才在洛达的忐忑不安另两女的兴奋莫名中抬起头来,脸上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似笑非笑,回话也是极高深莫测的:

“我为什么要不计较?”

啊?

屋内另外四人全没有听懂= =她这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可以理解,但内在深意呢?主角台词都是有深意的吧?

可虽然没听懂,这也不妨碍莉雅安娜连带里安斯的情绪都奔向出离亢奋状~就像是欣赏年度大戏到了□最关键最精彩的部分一般:没听懂是正常听懂了才不正常!人玩儿的就是一个深沉!

至于她(他)们这些闲杂人等,看戏就好!

洛达明显也被问得愣住了,眨眨眼:不是只要他一道歉,就马上会被原谅的么?不是据说,不管做错了什么事,只要态度够诚恳,都应该被原谅的么?(——摘自《贵公子处世哲学》)这一向都是无往不利的呀,——哪里还有为什么?

凤得看他这样子,脸色却一下子冷了下来,“没有解释?就是说,你来此道歉,却根本没有诚意?”

懂了!洛达看似恍然大悟地眼睛一亮,其实内心已经痛哭流涕了:逃不过去了!他的“诚意”啊!他一去不复返的宝贝哟!

露出一个心领神会实则内心滴血的微笑,洛达双手递出了一只纹饰精美的锦盒:“这是费罗森那家表达的一点儿心意,上次凤得你离开帝都,走得过于匆忙,没来得及送过去。这回是家里差专人特意从威赫斯送来的。区区薄礼,还望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多寒酸我都不嫌弃!凤得面上终于有了点儿笑模样,伸手接过礼盒,并十分不客气地当着送礼人的面就验起了‘货’。

出乎观众预料的,盒盖打开,里面却没有透出诸如霞光啊彩光啊之类的异象,平静得很平凡,再仔细一看,盒内零零落落摆着几颗不大不小、不方不圆,或灰色,或暗银色的石头跟金属块。对,是石头,不是宝石;是金属,不是黄金,也不是魔银。

这么份普通的礼物,凤得见了却没有什么失望的神色,反而扬起了眉,一副颇为满意的样子。显然,这份“诚意”,很得她的欢心。

见大魔头欣然笑纳了,洛达明显松了口气,虽然心里依旧非常r疼——那可都是珍稀材料!可以铸造高阶兵器的珍稀材料啊啊啊!就这么挥手永别了……

咳,若被他知道这些珍惜材料以后不但不会铸造成神兵,反而只是为某人的新家添砖加瓦,成为了无数不起眼只求默默奉献的砖瓦成员之一,不知会不会气到吐血~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很高兴的。

凤得也很高兴。于是宾主尽欢。

这次会面终于和谐收场了。

接下来还在树下等待接见的最后一批,当然,人家可自认是给她凤得面子是她的荣幸,才屈驾光临的,但凤得要不要这个“荣幸”那是显而易见的,一句“该用午餐了”,就不客气将接下来的会面卡嚓掉了。

幸亏美男美女们都没有胡子,没办法达成“吹胡子瞪眼”这样的高难度动作,只有蒙娜丽莎派的美女们能勉强做个吹纱巾瞪眼了。

可气急败坏也枉然。

谢绝了精灵女王共进午餐的邀约,当然,是全民皆受到的邀请,而不是特为她准备的,——所以拒绝了也不打紧。

终于,在安娜莉雅及树下一干人等全去赴约之后,人去屋空,周围百米范围内都清场完毕。

凤得从乾坤袋中拎出气息奄奄的小乌,询问道:“怎么样?”

小乌有气无力地“啾啾”两声,意思是不怎么样。

凤得眉梢一挑,表示了怀疑,“你不是控制他们几个的情绪控制得挺好的,都没让他们察觉么。怎么,精神控制失败了?还是有什么漏d?”仔细观察了小乌现在的状况,她猜测道:“或者说,你受到精神力反噬了?”

小乌委屈得两眼泪汪汪,泪珠儿辟啪往下掉,脑袋点一点,承认了自家老大的不幸猜测。

哪料它错估了自家老大的无良程度,一出倾情版悲情表演,不但没博得同情与安慰,反而引来一顿恶劣的嘲笑。

“哈哈,我就说嘛,急功近利、贪功冒进是不对的!是行不通的!”恶劣的某老大明明眼底全是幸灾乐祸,面上却还假装痛心疾首。

“没见你家老大我都是辛辛苦苦一步一个脚印修炼的吗?重在积累懂不懂?量变引起质变懂不懂?自以为天资强悍就妄图一步登天是狭隘的!是不可取滴!”

“……”自尊被践踏,跟班小动物纯洁脆弱的心灵被深深伤害鸟~小乌被数落得一阵儿抽噎,小翅膀捂着脑袋深深埋了进去不想见人,也不想被人——特指它老大——见。太打击鸟了~

凤得却是开心快乐五十秒。这些日子来修炼进境慢得像龟爬,可恶的情感历练横在通往上一界的光明大道上纹丝不动的郁闷,终于抒发了出来。心怀一阵大畅!

于是欢欢乐乐准备起午餐来,还特意做了份甜点,以犒劳扮演了“特殊时刻垃圾桶”角色的可怜跟班。

“对了,”吃完一顿丰盛的午餐,凤得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那具级别上佳的身体怎么样了?”

被冠以“级别上佳”,事实上也的确是卖相功能俱佳的梵加大神官牌躯体一具,被小乌伸出一只爪子,从乾坤袋中拖了出来。没半点怜香惜玉之情地。

凤得也不计较这些,粗略检查了一番这具身体的被损坏程度,满意地点点头:“还好,损坏程度在百分之四十以下,还算是合格品。合格就好。”合格就能继续用啊。

得了老大肯定,小乌也浑不在意地将此身体又塞了回去。

于是,被批准只要控制在合格线以上就能随意折腾的某人的躯体,重新陷入了暗无天日的境地。即将迎来更惨无人道的摧残。

若它的正牌主人,昔日被冠以“光辉与荣耀、智慧之光、贤者,圣·裁决者”之名的神官大人在混沌中知晓了这一切的话……

一定会哭死的。

凤得这会儿正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小乌的脑袋上,探测了一番,半晌后才收回来,若有所思道:“精神力还是有所增长的,但离升天之境还是差了些。”

又嫌弃地瞅了如今状态狼狈的跟班一眼,最后警告道,“以后还是控制点,注意分寸,别再出岔子了。精神力反噬可不是好玩的,再出状况我可就不管了,知道了么?”

小乌哪敢反驳,连连点头。

虽然被教训了,但可见老大还是关心自己的。某要求低得很没出息的气弱跟班心里美滋滋的~

整好行装。因为小乌精神不济的缘故,凤得只好亲自动手,其实也没多少东西,拿出来的不过是些日常用品,三分钟便搞定。

凤得开门走出去,踏上树屋外悬空的平台,然后沿着就树体本身凿出、从树屋起始蜿蜒而下的几阶木梯走了下来,便径直向大长老的居处行去。

大长老的住处在精灵族族地的东北方,慢步一刻钟便到了。长老处很安静,安静得没有一丝儿人声。现在午餐时间已过,应该是精灵们最闹腾的时候,远处也有身份的精灵们正从宴会散场回来,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却奇怪地远远避开了这儿,像是避瘟疫似的。

不应该呀,不是说大长老是最仁善、最和蔼、最受欢迎的么?平常没事儿来串门的精灵也不在少数,怎么今日情况这么诡异?

难道有陷阱?凤得脑中忽的冒出了这个不大靠谱的想法,随即被自我否决:大长老还没那么笨!要设陷阱对付她,得全精灵族集体动员,还有那么两分可能…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长老住处的守卫也尽皆不见。凤得一路畅通无阻来到这里最大的一棵树下面,按动树身上作门铃的开关,上面“咚咚”的敲门声随即响起,几乎是立刻的,从树屋内奔出一名年轻精灵,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三步并两步下了梯子,优雅风范尽失,然后几乎是感激涕零地看着她,“小姐,您来了!”这五个字里面,包含了多少情深意切,多少辛酸苦泪,又多少的欢欣鼓舞啊!

凤得也几乎被这份强烈的情感感动了,当然,那也只是几乎,随即就被凤得强制压下了,——情感历练这时候不要跑出来凑热闹!

她矜持地点一点头,“嗯。你们大长老呢?”

“在,大长老在里面呢!一直等着您呢!”年轻精灵答得又急又快,“您快上去吧!”

凤得不明所以,他这么激动干嘛?但还是迈步上了木梯,没等她到达树屋上的平台,身后年轻精灵奔向远方的脚步声已渐至不可闻。不知怎的,凤得心中忽然一动地转过身看去,拜极佳的视力所赐,她依旧可以看到,在目力所及的尽头,那名精灵模糊却依旧纤长优雅的背影正极速远去中……他的姿态轻灵、优雅,纤瘦的身躯中却充满了某种不知名的爆发力!在正午的阳光下,惟给身后人留下一个奔向自由、奔向光明、奔向美好未来的新时代战士的背影……

门是开着的,凤得便直接走了进去。便见大长老阁下独自一人坐在屋内桌旁的木凳上,热腾腾的饭菜摆在面前,却像并没开动的样子。凤得打量了一下:三菜一汤。结论:吃得没我好。完毕。

大长老却似完全没察觉有人,在凤得前一秒还断定不会被享用的不算丰盛的午餐,下一秒就被改变了命运,闲置桌上完全不像将被使用的木勺木叉就被抓了起来,戳向了饭碗。

凤得原地定了两秒,在思索“打扰别人用餐是不对的但现在过了用餐时间打扰也是无罪的”,得出结论“我的事情比较大其他都不重要”后,她毅然决然地,咳了一声。通知屋主来客人了。

一秒、两秒……三秒、四妙。没有反应。

凤得郁闷了:难道大长老是个耳背?

众所周知,精灵都是尖耳朵,据说这种形象比较惹人怜爱。可凤得没半点体会出来,此时此刻只是嫌烦——还得劳动她换个位置再提醒一遍。

于是走上前七八步,途中只脚步顿了顿便径直来到了木桌的另一边,在大长老的对面,——重重坐下!

见大长老仍旧无动于衷,凤得抬起手——“砰”一声拍在桌面上!好大一声,震得三只木盘一只木碗都跳了几下,汤水溅出两三滴……

哼!凤得暗怒:若非刚才恰好瞥到他尖耳动了两动,今日就要被这假耳背真拿乔的可恶长老骗过了!

精灵吃的是一种碧玉一般的稻米,单卖相就相当开胃,吃起来更有一种淡淡的菊花香。据说这种米在大陆上是很珍贵的,市场上供不应求,一般只有大贵族之家吃得起。可今日,它也享受到了一种名为“爹爹不疼姥姥不爱”的待遇,翻倒桌上无人理,痛被无情弃。

米委屈,大长老也委屈。抬起头,默默看着眼前只能被称为后辈而且不知后了多少辈的小女娃,眼里流露出极其稀罕的名为“气恼”的情绪。

其实这里面有个误会。事实上,凤得自认她赴的是一个“下午茶之约”,可由于昨晚“眉目传信”时出现了偏差,大长老错误接收了信号错误将之认定为“明日之约”。于是,高贵的、慈善的精灵族大长老阁下推辞了女王的宴会,从早上起一直等到现在,饭没顾得上吃,气倒是憋了一肚子,愣是在会客厅一直坐到现在。

刚那名精灵就是送午饭来的。

凤得也接收到这股情绪波动,暗抖了抖——这也太碜人了。虽然精灵多年轻貌美,大长老至今也仍是副俊美无双的青年男子养眼模样,可联系到他那年龄,啧啧,就让人生不出遐想……= =

敲敲桌子,“要吃就吃,不吃就谈事儿。”既然对方拿乔,凤得也就不客气了。

大长老暗暗咬牙:不懂尊老的小辈!见苦r计无效,遂装模作样拿起餐巾擦擦嘴,——天作证,他压根啥也没吃!

也是很淡定地,“好吧,你要谈什么?”

凤得微微一笑,说出的话轻飘飘的,其内容却是狮子大开口!“我要精灵族的特产之一,精金矿十吨!”

“什么?!”大长老立刻腾地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在屋内转圈,“你、你知道不知道?精灵族全族每年才产精晶矿一千斤,你一开口就要十吨?!”

“我知道啊。”凤得依旧轻飘飘地回答,却相当于火上浇油。

“你知道还提出这种要求?你是开玩笑的吧?!”大长老狠狠瞪着凤得,断然道:“不行,这绝对不行!”

“真的不行么?任何条件都不行?”

大长老转圈的步子缓了缓,但还是坚定道:“精金矿对于精灵族来说也非常珍贵,要用到的地方也很多。你要的数量,太庞大了!”

凤得撇撇嘴,道:“精灵很长寿。”言下之意就是:年产量少又怎样?对长寿的精灵来说难道历年就没有积累么?十吨根本不算什么!

大长老摇摇头,还待拒绝,凤得却抢先一步截下他的话,“不说这个,先看看我的交换条件怎样?若你仍不满意,再拒绝也不迟。”

大长老脸上讶色一闪即逝,这小辈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竟自信能换精灵族十吨精金矿?迟疑了一会儿,在凤得老神在在胸有成竹的目光下,他还是点了点头。在凤得对面坐下。

凤得从袖中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件东西取了出来,然后摆放到大长老面前的桌上。

这是一把碧玉雕琢的小弓,雕工精致,躬身线条流畅,绿意莹莹,美轮美奂。看上去就像是个供人把玩的摆设,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使用价值。笑话,还不足一支正常规格羽箭的三分之一长,弓弦也没有,怎么拉弓s箭?

大长老先是目露疑惑,往上面瞟了两眼,可渐渐的,他的眼珠子就盯在小弓上面转不动了,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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