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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懒散皇后(伊人版) > 章节_15

章节_15

出两排细密的牙齿,竟是从未有过的灿烂。

(四十九)焰火

当焰火从皇宫的方向传来时,伊人并没有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睡觉。

而是站在庭院里,和众人一起观望着那片普天同庆的繁华景致。

天朝唯一的公主,当今皇帝最心爱的妹妹贺兰悠,今日与文武双全的小裴公子大婚,不知有多少京都少女,多少王孙贵族,既羡且伤。

他们是如此天作之合的一对。

这漫天华焰,明明灭灭,都是,为他们而灿烂。

十一难得见到这样的景色,在一边雀跃不止,宫里本有大宴,身为贺兰悠三哥的贺兰雪却并没有出席,只是在家里设了家宴,让所有的姬妾都围在园子里赏焰、吃闹。

伊人也是被他这样强制拉出来,当然,不是贺兰雪亲自动手,而是下令道:“必须全部出席。”

他特意把‘全部’两个字,咬得很重。

所以,伊人被十一死拉硬拽地拖了出来,百无聊赖地看着漫空的明灿若梦。

她见过更绚烂的焰火,亦没有十一的欣喜若狂。

不过,却没有见过这样朦胧的焰火,闪闪烁烁,像映射在海面的点点晨星。

当光亮越来越模糊,伊人才发觉:原来不是焰火的缘故,而是自己的眼眶里渗满了水珠。

她原不知,风也是涩眼的,吹着吹着,就流出泪来。

泪氤氲着焰火,将这片盛世繁华渲染得影影绰绰。

繁华之下,贺兰雪正和他的姬妾们饮酒做欢,推杯换盏,喜乐盈盈——而故意躲在角落中的伊人,理所当然地被大家遗忘。

连贺兰雪都没有朝她这边看过来。

“王爷好奇怪啊。”十一终于不再大呼小叫,巴巴地跑到伊人旁边,腹诽道:“明明上午把小姐送回来的时候,还是那么关心的样子,转眼就不认人了。果真是天下男人皆薄幸。”

伊人倒是不以为意,一眼不眨地看着天际。

焰火的高潮终于来临,雷鸣般的爆炸声从皇城方向传来,京城之中,多少年轻情侣,多少青年夫妻,携老执少,仰面看着那瞬间的璀璨。

伊人也抬起头,焰火的颜色照亮了她红彤彤的脸。

雷鸣般的声音,声声不息。

待最重的爆炸声传来时,伊人下意识地去捂自己的耳朵,贺兰雪却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两只温润修长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耳前。

震天的喧哗声顿时淡了,只余下满目的华焰,满园的火树银花。伊人索性往后一靠,懒懒散散地缩在他怀里。

贺兰雪愣了愣,随即莞尔一笑,就这样笔挺地站着,任由某只将他当成天然枕头。

在焰火终于消散的那一刻,伊人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说: “伊人,你比我勇敢。”

似乎听见,又似乎没听见。

而焰景,终于散了。

从美景里回神的逍遥王府姬妾们连忙在园子里找她们王爷的身影,终于有一个眼尖的,看到了从来悠游玩乐的逍遥王,竟然跑去和那个最不受待见的伊人‘卿卿我我’,不由得哇啦啦地叫了一同,约了几个姐妹,娉娉婷婷地朝她们走来。

十一见状,本想上去阻截,给自家小姐创造与王爷独处的机会。伊人也已瞥到她们,索性站起身,拍了拍衣襟,随意道:“看完了,我回去睡觉了。”

贺兰雪讪讪地收回手,没有阻止,只是有点兴致索然。

伊人果然说完便走,全无留恋,留下站在原地的贺兰雪,转眼便被他的娇妻美妾们包围得严严实实。

那一夜,伊人睡了很久,竟是两天两夜,没有醒来。

(五十)容秀(1)

伊人是在第三天清晨醒来的,刚睁眼,便听到贺兰雪担忧急促的声音:“她真的没事吗?都已经睡了这么久了。”

“王爷请宽心,娘娘真的只是睡觉,她很健康。”太医一面擦汗,一面诚惶诚恐地回答。

“哼——”贺兰雪还欲说什么,守在床畔十一已发现了正滴溜溜看着自己的伊人,不禁欢呼一声:“王爷,小姐醒了,小姐没事了。”

伊人不解地瞧着她,兀自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闲闲道:“好久没睡得这般舒服了,十一,准备笔纸。”

十一吃惊地看着自家小姐:面色红润,精神焕发,确实像没事人一样。

贺兰雪本来揪出了那大夫的领口,见状也松了手去,同十一一样,惊奇地看着伊人。

伊人却像没注意到他们般,扎手扎脚地爬起来,然后拖着鞋子,走到了书桌前,从笔筒里拿起毛笔,十一还没来得及磨墨。她索性将笔尖放在口中舔了舔,眉眼一敛,便开始作画。

贺兰雪还是第一次看见伊人作画的模样,那张圆润清秀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一直散漫干净的眼眸,也出奇地专注起来。

仿佛有股奇异的光芒,瞬间笼罩了她。

他本想拍拍伊人的肩膀,问问她饿不饿——毕竟已经睡了足足两日,可是手还触到她,却又顿住了。

她显得那么不容打扰。

贺兰雪最终收回了手,站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伊人落笔,构图,勾轮廓,润色,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异常俊美的少年,便跃然纸上。只是少年瞳孔暗灰无神,美中不足。

“好了。”伊人大功告成,将毛笔插进笔筒,然后把画递给十一:“送到丞相府给裴若尘。”

十一接了过来,又小心地提醒道:“小姐,小裴公子如今不住丞相府了,皇上另外赐了座驸马府,那这画,是送到丞相府,还是送给小裴公子?”

伊人还没回答,贺兰雪劈手将画稿从十一手中夺过来,淡淡道:“给本王吧,本王转给刑部。”

十一吐了吐舌头,蓦地记起之前贺兰雪的嘱咐:不要在伊人面前提到裴若尘。

将画像折好放进怀里后,贺兰雪见伊人的面色甚好,接着说道:“伊人……小容想见你。”

“小容?”伊人仰头看了看他,随即恍然:“小容皇后啊?”

“是,她想当面谢你的救命之恩。”贺兰雪面色奇异,有点为难地说:“还有……悠儿也想见你。”

“哦。”伊人只是淡淡地应了声,丝毫没有冒犯的感觉。

贺兰雪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只因为伊人从未在乎过,便可以这样任意的、从不顾忌她的心情吗?

“算了。”贺兰雪莫名地豪气起来:“十一,去转告朱公公,伊人身上有疾,不能赴宫里的宴席了。”

“王爷,这可是皇后娘娘第一次举办大宴,朱公公特意交代……”十一犹豫的提醒。

她方才也听到了外面的宣旨。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贺兰雪皱眉低斥。

“我没病啊。”伊人突然插嘴,不以为意地看着他们两个说:“不就是吃吃喝喝吗?刚好饿了。”

顿了顿,她又涎着脸望着贺兰雪,眼巴巴地问:“是坐轿子,不用走路吧?”

“坐轿子。”贺兰雪啼笑皆非。

伊人点点头,一副欣欣然,仿佛几月前的模样,好吃懒做,没心没肝。

(五十一)容秀(2)

再重新回到皇宫,自然少了第一次的惊叹。

伊人只觉这座红墙绿瓦的峨峨宫宇,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与冷漠。

她突然觉得很不安,仿佛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

临行的时候,贺兰雪突然拿了一条白色的狐狸围脖,好生生地给她戴上,又用手指将夹进围脖里的发丝挑出来。用绦带系紧。

伊人任由他像洋娃娃一般打扮着自己,等终于收拾妥帖后,她从怀里掏出那份休书,递给贺兰雪。

“你留着吧。”贺兰雪淡淡道。

伊人虽然不太理解,却又重新将那份休书收了回来,那时候,她看到了贺兰雪的眼神,那么忧郁而决然的眼神,心中,便有一种不祥。

便如此时此刻,站在皇城脚下的感觉。

“宴会还没开始,你先同朱公公去你姐姐的宫殿,到了傍晚,便用琳妃一起赴宴——等宴席散了,我再去接你。”贺兰雪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低,低得近乎温柔了。

伊人本只是像平常那样‘恩’一下,这一次却不知怎么,贺兰雪的语调似打动了她,她竟然破天荒地回了一句:“那我等你来接我。”

上次因为他没有来接她,所以她被掳走,走到了裴若尘的房中。

这一次,他大概不会忘记吧。

贺兰雪没料到伊人也会说这样的话,仿佛自己除了提供衣食外,对她,第一次有了其它的作用:那便是,接她回家。

可是,贺兰雪却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伸手重新整理了一下她的围脖。

雪白的狐裘,映着她圆润清秀的小脸,显得那么素净,却又生机勃勃。

然后,他转过身,修长的身影极快地消失在长长的甬道尽头,消失在数不清的建筑中。

这时候,朱公公做了一个引臂的姿势,恭敬道:“逍遥王妃,琳妃娘娘的宫殿在这边,请这边走。”

伊人点点头,很乖巧地跟着朱公公,向许久未见的伊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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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宇深处,一盘棋,一盏茶,两个执棋对弈的锦衣男子。

面向殿门方向的,是一身淡紫色劲装的贺兰钦,眉眼英气不减,只是多了一份抑郁之色。

他执黑子。

另一个人,则背对着殿门,只看到一个笔挺瘦削的背影,裹在黄色的便装里,只是闲闲地坐着,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与震慑。

他执白子。

案上的棋局,白子尚能气定神闲,黑子却已经被逼到了死角。

贺兰钦固然面上无波,可是眸中的阴郁,却越来越浓。

终于,他将手中黑子一弃,颓然道:“大哥,没想到我五年戍外,却仍然抵不过未出宫门一步的你——我输了,这一次,我还是和五年前一样,俩不相帮,即日返回大营。你和三弟的事情,我不会插手。”

“军中,又哪里有宫中险恶?”对面的男子轻然一笑,声音疏淡,却还是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阴冷。

贺兰钦认同地叹了声,继而问道:“其实这些年来,三弟一直不问政事,游戏人间,大哥——陛下,如果能……”

“朕不想伤他。”执白子的人——天朝皇帝贺兰淳负手站起,俯视着方才几番厮杀,险象环生的棋局,淡然道:“只怕到时候,是他自找。”

贺兰钦摇了摇头,也是一脸惋惜。

(五十二)容秀(3)

伊人终于走到了伊琳的宫前,朱公公转而将她交给一个小丫鬟,又不知走过多少长廊,拂过多少锦幔,才站到了伊琳的面前。

许是宫里的膳食比伊府更注重养生,伊琳的脸色更胜以前,真是容光四射,让人不敢逼视。

“妹妹。”见到伊人,伊琳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忱,从榻上欢欣地迎了过去,抓住她的双手道:“姐姐可想你了。”

伊人眨眨眼,虽然有点不明究竟,却还是被她的热情所感染。

“你都不知道,姐姐这段时间过得多孤单。”伊琳一把将伊人拉到塌侧,与她比肩坐下,然后开始大倒苦水:“这宫里的人啊,都是势利的家伙。不是容家的亲信,就是裴家的亲信,这宫女太监,也都拉帮结派——你姐姐我无门无派,娘家又只是一个商贾,这日子,过得苦啊。”

说着说着,伊琳似有所感触,竟巴巴地挤出两滴泪来。

伊人似懂非懂,反正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将自己的苦楚全部说完。

“其实容家还好,容皇后虽然贵为皇后之尊,却不争不取,待下人还算客气,最可恶的是裴若兰,兰贵妃!不就是有一个当裴相的爹,和当驸马的兄弟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看她耀武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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