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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倚天前传 > 第 6 部分

第 6 部分

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

张超群精神大振,终于见到人烟了,哪怕这不是胡青牛所居之处,也能饱餐一顿了,想到这里,伸手入怀,摸出些碎银子来,这还是他从那个采花大盗那里得来的不义之财,手掌触到几个小瓶子,心中陡然一动,将这些瓶子都取了出来,数了一数,他记得当初是五个小瓶子,如今却是少了一个,恍然大悟,怪不得黛绮丝会中了春?药之毒,原来都是缘于此!张超群心头失落,叹了口气,又想到,若非是这东西惹祸,又哪里来的一夜风流?张超群患得患失,向那茅屋院子走去。

才行出几步,只见远处的草丛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低微的呻吟声,张超群一惊,心道那不会是有人吧?向那处走去,走出三四十步去,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沙哑的声音大声喝道:“是谁!”

张超群怔了一怔,听出那声音正是常遇春,急忙奔了过去,果然,常遇春躺在草丛中,脸色惨白,胡子拉碴,两眼发黑深陷下去,一个好好的威武汉子,竟是落得个痨病鬼模样,张超群惊道:“是我,张超群,常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常遇春见到是他,咧开嘴一笑,手臂无力支撑,倒卧下来,道:“张兄弟,你终于来了。”

张超群陡然想起,在原著中,胡青牛因为当年没有给黛绮丝的丈夫韩千叶治疗,导致韩千叶终于伤重不治,那胡青牛当年也是因为黛绮丝不嫁给本教的兄弟,却去嫁了个外人而忿忿不平,不肯相救,托辞说,若非是明教中人,绝不医治,黛绮丝无奈离去,临走时说道,若是有一日我知道你违背你的誓言,必来取你性命,自此,前来求医的,只要不是明教的人,决不诊疗,也因此被人送了见死不救这个外号。

常遇春带了张无忌来找胡青牛诊治,胡青牛只肯跟常遇春治,却不愿理会张无忌,常遇春铮铮汉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情愿用自己的命去换胡青牛给张无忌诊疗,哪知胡青牛一怒之下,两个都不肯治了。

听常遇春说完,张超群也想起原著中的情节来,忙问道:“常大哥,你在这里躺了几天了?”

常遇春略一沉吟,道:“大约有五天了,胡师伯说,他若不出手治我,我就只有七天的命,呵呵呵,张兄弟,有没有酒,若是有的话,咱们痛饮一番,也好过在这里干巴巴地等死!”

张超群见他如此,不觉凄然,但也知道,常遇春决不会在两日后死去,这个粗豪汉子,将来会是明朝的开国功臣,直到四十岁时方才去世。张超群朗声笑道:“常大哥你怎么说出这样的丧气话!男子汉大丈夫,些许小伤何足道哉,大丈夫马革裹尸,jj掉了碗大个疤,没事儿,我粗通相术,你不是早死的命!”

常遇春见他起先还说得豪气,转口说出那样的话来,不由得一怔,笑得险些岔气。

张超群道:“你不用担心,无忌人呢?我去瞧瞧他去!”

常遇春伸手朝茅屋一指,道:“在那里了!”

张超群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我先去跟他打个招呼,马上便来!”

常遇春中了番僧的截心掌,后来又恶战一场,寒毒攻心,若非仗着身体强健,只怕早已一命呜呼了,但毕竟拖得时日太久,跟张超群说了一会儿话,气力不支,复又躺倒。

张超群走进院子中的主屋,只见厅上站着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正在瞧着一名僮儿扇火煮药,满厅都是药草之气。

张超群知道这人就是蝶谷医仙胡青牛了,他曾经在电视剧里面看到梁天扮演的胡青牛,身材矮小,獐头鼠目,而面前这中年人,却是颇为英俊,满脸书卷气息的儒雅风范,让人一见之下颇有好感,张超群知道当年他不肯诊治黛绮丝的丈夫银叶先生,看来说不定这胡青牛当年也是紫衫龙王黛绮丝的忠实粉丝。若是他真是五短身材,面目猥琐,只怕是不会自不量力拜倒黛绮丝的裙下,偏偏是这种当年俊俏风流的翩翩少年才会起意。

“晚辈张超群拜会蝶谷医仙胡先生!”

张超群恭敬道。

这中年人正是胡青牛,微微抬头,瞧了张超群一眼,淡淡地道:“你是何人?来此所为何事?”

张超群见他一副有道之士的模样,也不在乎他的冷淡,朗声道:“晚辈是武当张真人门下弟子,我有个兄弟叫张无忌,正在胡先生这里诊治,所以特来探访。”

张超群心道:我可是张三丰的门下啊,可不是武当七侠哪一个的三代弟子,原以为胡青牛该会露出惊讶神情,哪知胡青牛索性来头也不抬了,道:“武当派好大的名头,送来一个病得快要死的小鬼还不算,这又来一个,倘若我明教中人见了,还以为武当派什么时候跟明教成一家子了!你来了也好,就把那个小鬼带走吧,我胡青牛既然号称‘见死不救’,可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张超群四处一看,没见到张无忌,料想他正躲在哪旮旯研究医术去了,嘻嘻一笑,道:“胡先生,武当和明教不正是一家子么?白眉鹰王殷天正原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张无忌的母亲,便是白眉鹰王的女儿,殷素素嫁了给武当的张五侠,就是一家人了。”

胡青牛哼了一声,指点了一句煎药小僮,对张超群不理不睬。

张超群不以为意,继续道:“晚辈虽然年少,在武当山上也是常常听师父他老人家提起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明教四大护教法王,白眉鹰王志向远大,光明磊落,青翼蝠王韦一笑轻功天下第一,紫衫龙王黛绮丝也是武林第一绝色,金毛狮王谢逊虽然在江湖中声名不佳,但也是情有可原,不失为一条好汉。但是,我师父最佩服的还是明教之中医术通神、有起死回生之能的蝶谷医仙胡先生你了,他老人家说,一个人武功再高,一生之中,杀人多过于救人,但胡先生却是救人多过于杀人,此等善业,又岂是寻常的武林人物能比得上的。晚辈曾数次听师父提起,心中好生仰慕,原本一直都以为胡先生必定是个年纪苍老的老人家,哪知道胡先生居然如此年轻,仪表不凡,相貌堂堂,实在是意外,意外之至。”

说到这里,还连连摇晃着脑袋,像是仍然不敢置信。

他一番马p长篇大论,即便是胡青牛性子乖张,从不拿正派中人放在眼里,也不由得神色大为缓和,那张臭臭的脸上,涌出灿烂笑意。张三丰是何等人物,德高望重,就连已故明教教主阳顶天也是对他钦佩不已,若说胡青牛不将张三丰放在眼里,那是假的,只是嘴上不肯输了气势罢了。

他听张超群说张三丰品评天下英雄,居然将自己还排在四大护教法王之上,登时生出知己之感,恨不得立刻就去武当山跟张三丰谦逊几句,若是此刻张三丰求他医治张无忌,估计他定是将黛绮丝的警告抛掷脑后,立刻施展妙手神术,好好地在这位武林第一高人的面前炫耀一番。

“呵呵呵……”

胡青牛拈须微笑不已,满眼的笑意,刚才张超群的一番马p,实在是拍得他太过舒坦了,这个小子的形象登时就亲切了一百多倍。

“在下只是个江湖郎中罢了,承蒙张真人瞧得起在下,实在是汗颜,胡某对张真人也是景仰已久啊!”

说到这里,忽然觉得奇怪,张三丰对自己如何如何称道,只是听这小子一面之词,事实如何还不知道呢!笑容略敛,道:“那个张无忌是张真人的弟子,你也是张真人的弟子,怎么一个像是倔牛,一个又这般油嘴滑舌,我看你的话,我最多只能信个三成。”

张超群干笑一声,这胡青牛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嘛,道:“胡先生,您可以信九成,我保证。”

胡青牛笑道:“好了好了,你要去见你的师弟就去见,他就在隔壁。”

张超群施了一礼,道:“胡先生你忙你的,我去找无忌。”

胡青牛忽然板起脸孔,道:“你跟我套近乎,用意我知道,不过,我这个人很重承诺,说不治就是不治的,这点你可别怪我便是。”

张超群哈哈一笑,道:“胡先生放心,有些事是天注定的,我不担心的。”

胡青牛一怔,张超群已是走了出去。

第026章 采菊东篱下

一个单薄少年,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长凳上,桌上摊开着一本薄薄的线装书,读得头也不抬,一副废寝忘食的样子,张超群走了进去,少年恍然不觉。

“无忌师弟。”

张超群唤了一声。

少年张无忌抬起头来,茫然一瞧,登时大喜,道:“超群大哥!你来了!”

张超群走到他身边,见桌上堆着一大摞的书,“黄帝内经”、“华佗内昭图”、“王叔和脉经”、“孙思邈千金方”……林林总总,二十多本,张超群咋舌道:“你看得完么?”

张无忌腼腆一笑,伸手抓头,道:“看不完也要看,胡先生不肯给常大哥诊治,再过两天不治的话,常大哥他……他就活不了啦!”

说到这里,张无忌垂下头去,样子甚是难过。

张超群知道他跟常遇春的感情甚好,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你只管用心去看,记住要胆大心细,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张无忌奇道:“超群大哥你相信我能做到什么?”

张超群道:“你不是在看医书寻找治疗常大哥的方法么?”

张无忌更是惊讶,瞪着圆圆的眼珠子,道:“我还没说,你怎么猜到的?”

随即又释然,道:“哦,定是胡先生看穿了我的意图,刚才告诉给你听了。”

张超群咧嘴一笑,不置可否,他当然知道常遇春是张无忌误打误撞给治好的,也因此使得常遇春的寿命在四十岁那年止步,他更知道胡青牛是头倔牛,说不治就一定不会治,也不敢多打扰张无忌百~万\小!说,鼓励了他两句便出来了。

见常遇春躺在草地上睡着了,张超群也在他身边躺下,这一躺,竟然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天已黑了下来,张超群是被冰凉冰凉豆大的雨点给砸醒的,老天居然下起雨来,张超群急忙坐起,见常遇春竟然没醒,还在打着呼噜,推了他醒来,道:“常大哥,下雨了,我们去那边避一避。”

常遇春咧嘴笑道:“你去吧,胡师伯说,他不给我治,也不许我死在他门口,免得人家以为是他治不好,影响他的名声。”

张超群怒道:“谁说除了他就没人治得好了!我说你不会死就不会死!”

说罢,俯下身去,将常遇春抱起,常遇春虽然壮实,但张超群是特工,体能极好,轻松将他抱起,走向茅屋。

常遇春挣扎不肯,张超群却是听而不闻,也不去管他,到了院子,将他放在屋檐下,胡青牛闻声而来,常遇春对这位师伯甚是敬畏,登时闭嘴,胡青牛皱眉道:“将死之人,岂可死在我门口?”

张超群嘿地一笑,道:“胡先生,快死的人若是死在医生的门口当然不行了,晚辈对胡先生的景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断然不会做出这等危害胡先生名誉的事来,但他却并非将死之人,再说也是胡先生你的师侄,难道眼睁睁地瞧着他在雨里淋么?”

胡青牛面色一沉,道:“他中了这‘截心掌’,伤势很重了,倘若我在五天前立刻施救,还可以痊愈。若是在过两日,只能保命,武功从此不能保全。十四天后再无良医着手,那便伤发无救。这还不是将死之人是什么?快抬了他去吧。”

两名小僮应了一声,向常遇春走去,张超群打了个哈哈,道:“且慢,胡先生说,七天之后,常大哥会武功尽失,半月之后将会毙命对么?”

胡青牛傲然道:“我蝶谷医仙的称号可不是自封的。”

张超群点头笑道:“这我当然知道,胡先生的医术若是自认天下第二,谁也不敢说自己是第一,不过,我看未必。”

胡青牛不悦道:“你说什么?”

张超群哈哈一笑,道:“除了胡先生之外,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给常大哥治的。”

胡青牛愕然道:“是谁?”

张超群神秘一笑,走进两步,凑近去低声道:“这个人,非常好学,在胡先生有意无意地栽培下,正在不断进步,相信以胡先生的医学秘笈,再加上一个好学勤奋的头脑,很快,他就能治好胡先生的师侄了。”

胡青牛一愣,道:“那就走着瞧吧!”

说罢,拂袖而去。胡青牛知道他说的是张无忌,对这小孩,胡青牛打心眼喜欢,只是嘴上不认罢了。

常遇春见张超群在这向来不近人情的师伯耳边说了句什么,他居然肯让自己进屋,不禁瞠目结舌,茫然问道:“超群兄弟,你跟我胡师伯说了什么了?”

张超群哈哈一笑,道:“这个么,还是不说了,保密,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而且以后还能生龙活虎,狠揍那些蒙古鞑子!”

常遇春本就是个粗豪豁达之人,对生死看得极淡,朗声笑道:“不错,只要我老常不死,杀他一个鞑子便赚回来一个。只不过……这多日来,没有酒喝,实在是淡的无味,超群兄弟,你能不能……”

张超群断然道:“不成,常大哥你忍两天,待你好了之后,兄弟我陪你喝个痛快!”

常遇春苦着脸,无奈点头,眼中却是颇为失望。

到了第六日,张超群终于坐不住了,白天的时候,他偷偷去到张无忌阅览医书的屋子瞧了不下十趟,见他愁眉苦脸地乱翻,眼中充满了血丝,面色黑沉,竟似一宿未睡,不禁焦急,一会儿担忧是否自己的到来影响了原著的发展,一会儿又担心张无忌到时候临场失准,毕竟这可不是幼儿园的小孩过家家,不行就重来,一条人命啊!

到了晚上,连日来的雨更加大了,兼之电光闪闪,一个霹雳紧跟着一个霹雳。张无忌终于面色苍白地走了出来,大概是太过疲惫,走路也不稳,张超群一跃而起,却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张无忌露出疲惫的微笑,道:“超群大哥,常大哥。这几日小弟竭尽心力,研读胡先生的医书,虽是不能通晓,但时日紧迫,不能再行拖延。小弟只有冒险给常大哥下针,若是不幸出了岔子,小弟也不独活便是。”

常遇春哈哈大笑,说道:“小兄弟说哪里话来?你快快给我下针施治。若是天幸得救,正好羞我胡师伯一羞。倘若两针三针将我扎死了……十八年后,我老常还是一条好汉!”

张超群笑道:“常大哥放心,无忌年纪虽小,但却是个聪敏之人,我拍胸口担保,你决不会再过十八年当好汉。”

张无忌回头见他眼中满是鼓励,精神一振,取出从药柜拿来的金针,颤抖着双手,细细摸准常遇春的x道,战战兢兢的将一枚金针从他‘关元x’中刺了下去。他未练过针灸之术,施针的手段自是极为拙劣,只不过照着胡青牛这几日给他施针之法,倚样画葫芦而已。

但胡青牛的金针乃软金所制,非有深湛内力,不能使用。张无忌用力稍大,那登时弯了,再也刺不进去,只得拔将出来又刺。自来针刺x道,决无出血之理,但他这么毛手毛脚的一番乱搅,常遇春“关元x”上登时鲜血涌出。关元x位处小腹,乃人身要害,这一出血不止,张无忌心下大急,更是手足无措起来,张超群站在一旁干着急,只恨自己不懂得内力,又不懂x道,只得在一旁细声鼓励。

忽听得身后一阵哈哈大笑之声,张无忌和张超群一齐回过头来,只见胡青牛双手负在背后,悠闲自得,笑嘻嘻的瞧着张无忌弄得两手都染满了鲜血。

张无忌急道:“胡先生,常大哥‘关元x’流血不止那怎么办啊?”

胡青牛道:“我自然知道怎么办,可是何必跟你说?”

张无忌昂然道:“我一命换一命,请你快救常大哥,而立时死在你面前便是。”

胡青牛冷冷的道:“我说过不治,总之是不治的了。胡青牛不过见死不救,又不是摧命的无常,你死了于我有什么好处?便是死十个张无忌,我也不会救一个常遇春。”

张超群道:“无忌兄弟,不必多求,做人要靠自己,倘若一遇困难便去求人,你何时才能学到真本事?”

张无忌听他之言,句句在理,面上慌乱渐去,点头道:“我懂了,可是这金针太软,无法扎x。”

张超群略一沉吟,略一沉吟,去折了一根竹枝,用合金匕首削成几根光滑的竹签,交给张无忌。张无忌在常遇春‘紫宫’、‘关元’、‘天池’四处x道中扎了下去。竹签硬中带有韧性,刺入x道后居然并不流血。过了半晌,常遇春呕出几大口黑血来。

张无忌不知自己乱刺一通之后是使他伤上加伤,还是竹针见效,出了他体内的瘀血,回头看胡青牛时,见他虽是一脸讥嘲之色,但也隐然带着几分赞许。张无忌知道这几下竹针刺x并未全错,于是进去乱翻医书,穷思苦想,拟了一张药方。他虽从医书上得知某药可治某病,但到底生地、柴胡是什么模样,牛膝、熊胆是怎么样的东西,却是一件也不识得,当下硬着头皮,将药方交给煎药的小僮,说道:“请你照方煎一副药。”

那小僮将药方拿去呈给胡青牛看,问他是否照煎。胡青牛鼻中哼了一哼,道:“可笑,可笑!”

冷笑三声,说道:“你照煎便是,他服下倘若不死,世上便没有死人了。”

张超群听胡青牛这三声冷笑,登时想到什么,抢过药方,将几味药的份量全都减少了大半,想了想,又再减去二分之一,方才交给小僮。

张无忌见他减去这么多份量,担心药力不够,道:“这……这可以么?”

张超群当然是知道的,原著里就有说过,因为张无忌不懂药理,给常遇春开的药药力太重,导致常遇春英年早逝,张超群知道,常遇春是明朝开国时期的一员猛将,四十岁便死,实在让人扼腕,现下既然有这个机会,当然是暗暗欢喜。那胡青牛在一旁见张超群删减份量,不禁大讶,忍不住说道:“张小兄,你可曾学过医术?”

张超群摇头道:“从未学过!”

胡青牛道:“你既是不懂,为何将药一减再减,就不怕药效不到,治不好人么?”

张超群瞧他神情之中虽然平淡,但却隐然露出惊讶之色,心知,若是自己错了,这怪脾气的家伙定然是连连冷笑,决不会这般惊讶表情,心中有底,请那小僮便依方煎药,煎成了浓浓的一碗。

待药煎好,张超群将药碗端到常遇春口边,笑道:“常大哥这副药喝下去是吉是凶,兄弟我可不敢保证,你怕不怕?”

常遇春笑道:“男人大丈夫,哪里怕得那么多。”

闭了眼睛,仰脖子将一大碗药喝得涓滴不存。

到了第二天,雨停日出,守了一夜的张超群和张无忌被人吵醒,原来是常遇春醒来,二人见他脸色红润,精神健旺,俱是大呼大叫,欢喜无限,围着常遇春手舞足蹈。

胡青牛也已醒来,在窗口处见他们三个欢喜情状,不禁摇头赞叹,昨夜张无忌所开的药方,虽然对症,但份量重得能杀死一头牛,后来张超群却是好像懂得药理一般,竟然将份量减了一大半多,即便是自己开药,也相差不多,也不知是这小子误打误撞,还是常遇春命不该绝,截心掌的掌伤居然给治好了。

张无忌又开了一张调理补养的方子,什么人参、鹿茸、首乌、茯苓,诸般大补的药物都开在上面。胡青牛家中所藏药材,无一而非珍品,药力特别浑厚。如此调补了十来日,常遇春竟是神采奕奕,武功尽复旧观。

从第三日起,张超群便被常遇春缠不过,一同去附近的村镇,买下五大坛子酒,雇人送到蝶谷口上,两人知道胡青牛脾气怪异,不敢在他家中饮酒,便将这几坛酒远远地藏在林子里,每日吃完药后,两个酒鬼便偷偷出去,一边喝酒,一边指点江山,极是逍遥快活。

又过了数日,酒已喝得精光,常遇春便向张超群告辞,英雄好汉,讲的便是洒脱,两人哈哈一笑,互击一掌,常遇春飘然而去,也不去向张无忌告辞。

张超群回去,向张无忌说道:“常大哥走了!”

张无忌一怔,眼圈儿登时红了,他与常遇春共当患难,相互舍命相交,已结成了生死好友,听他不辞而别,泪水噙满眼眶。

张超群笑道:“常大哥英雄磊落,他的朋友又怎能跟小姑娘一样哭哭啼啼的?相信我们三个他日定有相见的机会,到时候你也长大了,咱们再把酒言欢,畅谈天下,岂不更好?”

张无忌见他说得慷慨激昂,收泪点头,小小的脸蛋涨得通红。

过了几日,张超群又去市镇上买酒,这次只买了一坛,喝了一些,才发现无人同饮,这酒也乏味得紧,张无忌一直都在苦读胡青牛珍藏的医书,他来自现代,自然知道那些什么千金方之类的东西是杏林瑰宝,但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好像天书一般,他想学也学不来,闲的无聊,来到这个武侠世界,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太过荒废时间,不禁后悔没跟常遇春一块儿去傲啸江湖。

过了一日,张无忌身体渐好,要跟胡青牛的几个小僮去上山采药,张超群闲着无事,自然相陪。出了蝴蝶谷约二十多里路,见一座高山,郁郁苍苍,问那三个小僮,原来那山居然叫作青牛山!张超群和张无忌失声大笑,怪不得胡青牛住在这里,原来因为有青牛山!

一行五人慢慢向山上行去,他们年纪相当,最大的就是张超群了,十八岁,最小的是张无忌,十二岁,那三个小僮,都是十三四岁,一路上嘻嘻哈哈,甚是热闹,爬到半山腰时,歇了一会儿,继续又上,到了山顶时,一个小僮突然指着山壁上一簇簇白茸茸的东西大声呼叫起来。

“你们快看,那是灵芝!那是灵芝!”

其他小僮也都看见了,惊呼起来。灵芝这种东西,在现代大多是人工培养的,野生灵芝极难采到,这种极其珍贵的东西,民间甚至传说能起死回生,长生不老。

见这三个小僮欣喜若狂,向山壁那里奔去,张超群吓了一跳,灵芝这种菌类药材,多半都是生长在陡峭之处,一个不慎,便会掉入悬崖之下,张超群怎能不惊,急忙高声喝止。

看到他们恋恋不舍的神情,张超群不禁笑道:“灵芝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为了这东西万一丢了性命,岂不是冤枉?”

一小僮道:“若是无忌弟弟吃了这灵芝,说不定他的病就能马上好了。”

眼睛瞧着那山壁上的灵芝,万分不舍。

张无忌道:“我们找一根长点的树枝,用树藤草叶编成一个网兜,或许可以采到!”

张超群翻一翻白眼,道:“无忌,你该不会真相信灵芝能治百病吧?那不过是传说而已。”

张无忌笑道:“超群大哥,不光是因为灵芝珍贵,而是,胡先生教了我很多,更把他珍藏的医书和自己的心得让我学习,我想采那些灵芝去送给他,胡先生一定会很开心。”

张超群正欲出言拦阻,张无忌和那三名小僮已开始行动起来,摘树藤的摘树藤,砍树枝的砍树枝,张超群无可奈何,只好也参加进来,过得不久,果然做出一根长长的采摘工具来。张超群见张无忌自告奋勇,想想比他们年纪都大,自然是挺身而出,朝那灵芝生长之处走去。

山顶之上,那些灵芝生长在一块凸起的山岩壁上,为了安全,张超群又让他们做了一根“安全绳”系在腰间,让他们三个绕着一棵树后,远远扯住自己。

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伸出长竿来,果然一套便中,张无忌等人拍手欢呼,张超群将那些白茸茸的灵芝套住,用力一扯,哪知那些灵芝竟是生长得很是牢固,没能摘下,张超群颇感失望,回头叫道:“你们几个拉紧一点,我要再上前一点好着力!”

小僮们一齐应声。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便不能半途而废了,张超群探头向下一瞧,悬崖下面,y森森的,也不知有多深,脚下碰到一块小石子,落下山崖时,半天都没有听到回声。

“拉紧了!”

张超群心中有些发寒,又叫了一声,脚底向前挪出半步。

突然,脚下一滑,泥土松动,张超群只听得树藤断裂之声,不由得全身冰凉,身体重心立时倾斜……

“超群大哥!”

张超群只听几个稚嫩的童音此起彼伏地尖声惊叫起来,心胆俱裂,整个身体悬空起来,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磕了一下,急速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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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内藏玄机

张超群身在半空,双手乱挥,只盼能抓到什么东西,这么乱挥一阵,又下堕下百余丈。突然间蓬一声,p股撞上了什么物事,身子向上弹起,原来恰好撞到崖边伸出的一株古松。喀喇喇几声响,古松粗大的枝干登时断折,但下堕的巨力却也消了。

再次落下,张超群双臂伸出,牢牢抱住了古松的另一根树枝,登时挂在半空,不住摇幌。向下望去,只见深谷中云雾弥漫,兀自不见尽头,心中的惊惶,不亚于小时候躲在家中看片,父母突然开门进来。

便在此时,树枝往回荡来,张超群身子一晃,已靠到了崖壁,忙伸出左手,牢牢揪住了崖旁的短枝,双足也找到了站立之处,这才惊魂略定。

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得极是厉害,良久之后,才稍稍平复,张超群开始打量起周围的情形,此刻,已是坠入山崖的一半了,山壁上藤蔓错结,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去,当真是苦也。这时,从崖顶上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喊声,声音传下来时,隐有回声,却已微弱难辨。

上去,似乎是不可能了,山岩壁上虽然覆盖着厚厚的藤蔓植物,却不能用于攀爬,而下去,深不见底,也没有可供踩踏的凸起岩石。难道,小爷从悬崖上掉下来,不是摔成r饼而死,而是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活活饿死么?绝望,越是看清楚这周遭形势,心头便越是绝望。

张超群啊张超群,你好歹也是穿越人士,人家穿越不是称霸天下,就是坐拥美女无数,一个接一个地华丽推倒,偏偏你……才来了几天,就要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等死么?

越想越是焦躁,忽然一脚踏空,身体猛然坠落。这次依然幸运如前,才落了百十米,居然被张超群抓住一株树枝,虽然手掌尽破,但浑身的老骨头还在,一根没少,实为万幸了,喘息稍定,忽见脚边山壁中裂开了一条大缝,竟然勉强可攀援而下,这一喜,不禁狂叫了一声,沿着崖缝,慢慢爬落。崖缝中极多砂石草木,倒也不致一溜而下。只是山崖似乎无穷无尽,爬到后来,衣衫早给荆刺扯得东破一块,西烂一条,手脚上更是到处破损,也不知爬了多少时候,仍然未到谷底,幸好这山崖越到底下越是倾斜,不再是危崖笔立,到得后来他伏在坡上,半滚半爬,慢慢溜下,便快得多了。

当快到谷底时,张超群欢喜无限,知道自己这条珍贵的小命算是保住了,死里逃生,必有后福,见这山谷之底,郁郁葱葱,树木多是高达十几米甚至更高,草木森森,连一条路也没有,也不知下面是泥地还是沼泽。

但,不管是什么,总不能在这里晒人r干,张超群小心翼翼地伸出腿去,半天半天没碰到地面,放眼望去,翠绿连绵,一望无垠,这不像是来到平地上,而更像是来到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上得去,抬头一瞧,头顶云雾浓郁,连阳光也变得稀薄了,灰沉沉的天空,倒像是来到了鬼域。

独自苦笑了两声,张超群一脚踏空。

“啊……”

惊叫声短促地戛然而止,原来,站立之处距离地面不过一米多高,只是下方被繁茂得不像话的树丛遮挡,阳光又黯,这才看不清楚。

疲惫欲死的张超群就那么躺在好似波斯地毯般柔软的草地上,刚刚这一路,饶是他这金牌特工钢筋铁骨的身体都吃不消了,才休息了半个多小时,突然耳边传来嘶嘶声,张超群立时便坐了起来,昏暗中,只见一条手腕粗细的蛇慢慢悠悠地向自己游了过来。张超群登时头皮发麻,身为国家重要部门的金牌特工,张超群最大的弱点就是——怕蛇!

从小就怕,他敢和狮子老虎搏斗,敢和熊瞎子周旋,但见了这软体动物,两腿就发颤。

在这骨头要散架的时候,居然来了条蛇!张超群一边发抖,一边攥紧了拳头,那条并不算大的蛇浑身漆黑得发亮,蛇头上有个粉色r冠,红色芯子嘶嘶吞吐。

张超群缓缓地取出枪来,他知道,在这种原始森林里面开枪,很有可能会引来野兽,但对于身手敏捷,敢搏狮斗虎的张超群来说,现下就只有这支勃朗宁能带给自己安全感了,匕首?算了吧,万一一刀下去没切断蛇,被它爬到手上,就算不咬一口,也要恶心死了。

“砰!”

一声枪响,刚刚昂头而起的大蛇,血浆飞溅,红的白的绿的,飙了开来,张超群生怕被那恶心的东西沾到,急忙后退,退出五六步,脚下忽然悬空,登时天旋地转,栽了下去,脑袋重重地撞上硬物,几欲晕厥,身体飞速滑下。

“我张超群今天是走霉运还是幸运过头,一而再再而三地玩起了蹦极?”

好在并不是太过陡峭,约摸快滑了有一分钟了,方才停下,脚底一麻,撞上了硬物,整个人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只见眼前是个小小的山d,高不超过三米,d壁之上,布满了闪烁着微弱绿光的苔藓,衬映得这不足三十平方的山d亮堂堂的。

张超群惊讶地瞧着这满墙会发光的苔藓,啧啧赞叹,若是家里也有这种东东,以后就不用点蜡烛了!这山d内,空空荡荡,到处散落着动物的残骸骨骼,腥臭不堪,张超群忽然想,若是这时有成千上万条蛇也掉了下来,那就绝对死定了!一念及此,张超群不禁退后了两步,这才瞧清楚,自己是从一个宽不到一米的d口滑进来的,想要爬出去,按照这个坡度,有一点点困难,不过,这里倒不失为一个遮风挡雨的好地方。

想到下雨,张超群忽然心中一动,这里看上去似乎没有第二个出口,如果下雨,雨水必定从此处流下,但脚下的岩石干燥,水又往何处排泻?看来这里还有下水道这样的地方。张超群小心地向d壁走去,伸手摸去,手掌沾到岩上青苔,滑腻腻地,一摸之下,绿光便黯淡下去。

沿着这四周走了一圈,并未有何发现,但山d之中的一面墙壁前,却是竖立着一块巨石,约有一人高,张超群向这块大石头走去,轻推之下,那块大石竟似微微摇晃,双手加力,摇晃之感更甚,大石一米多高,没二千斤也有一千斤,按理决计推之不动,伸手到大石底下摸去,原来大石竟是凌空置于一块小岩石之顶,也不知是天生还是人力所安。他心中怦的一跳:“这里有古怪!”

双手齐推大石右侧,大石又晃了一下,但一晃即回,石底发出藤萝之类断绝声音,知道大小岩石之间藤草缠结,只怕是塞死了,俯身察看那大岩周遭情景,将大小岩石之间的蔓草葛藤尽数拉去,拨净了泥沙,然后伸手再推,果然那岩石缓缓转动,便如一扇大门相似,只转到一半,便见岩石露出一个两米左右高度的dx。

张超群大喜,这d口如此秘密,难道里面藏着什么宝贝不成?盗墓盗墓,不都是这样子的么?或许,这里边藏着九y真经吧?哈哈,张超群心情大好,也没去多想d中有无危险,走进d去,走得十余步,发光苔藓照s不到了,d中再无丝毫光亮。他双手伸出,每一步跨出都先行试过虚实,但觉脚下平整,便似走在石板路上一般,料想d中道路必是经过人工修整,超群哥又惊又喜,敢情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这样的一个去处啊,该不会真的住了人吧?

走出约摸不到四五十步的距离,突然之间,右手碰到一件凉冰冰的圆物,一触之下,那圆物当的一下,发出响声,声音清亮,伸手再摸,原来是个门环。

既有门环,必有大门,他双手摸索,当即摸到十馀枚碗大的门钉,心中惊喜交集,这门里倘若住得有人,那可奇怪之极了。提起门环当当当的连击三下,过了一会,门内无人答应,他又击了三下,仍然无人应门,不觉失笑,这鬼地方,怎么可能会住人?不怕闷死啊!于是伸手推门。那门似是用铜铁铸成,甚是沉重,但里面并未闩上,手劲使将上去,那门便缓缓的开了。

仍旧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张超群并不是没有打火机,但那只是普通的打火机,用完就没有了,超群哥还舍不得用,摸了半天,只觉霉气刺鼻,似乎d内已久无人居。继续向前,突然间砰的一声,额头撞上了什么东西。幸好他走得甚慢,这一下碰撞也不如何疼痛,伸手摸去,原来前边是一扇门。他手上使劲,慢慢将门推开了,眼前陡然光亮。

张超群心中怦怦乱跳,经过短暂的视觉回复,只见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光亮从左边透来,但朦朦胧胧地不似天光。走近去看时,竟是镶在石壁的一块大水晶,约有铜盆大小,光亮便从水晶中透入,简直就是个超大号的节能灯了!张超群瞧得惊奇赞叹,这会发光的水晶,小爷我绝对要了!这东西,拿出去老值钱了!铲子!铁锹!张超群狂喜,在这房间里开始了挖宝大行动。

这石室中放着一只石桌,桌前有凳,桌上坚着一铜镜,镜旁放着些梳子钗钏之属,看来竟是闺阁所居。铜镜上生满铜绿,桌上也是尘土寸积,不知已有多少年无人来此。

接着光亮,张超群向狭长的石室另一头走去,忽然,张超群全身冰凉,毛骨悚然,竟然有一张石床,蓝幽幽的淡淡光芒,在石床之上,居然躺了个人!老天,小爷我还真成了盗墓者了啊!

张超群被吓得倒退了几步,见那石床上毫无动静,忽然想到,这石室里面灰尘比新华字典还厚,那个人,应该是死去多年了,我好歹也是个无神论者,怕个鬼!张超群壮起胆子,缓缓站起,朝那石床行去……

(嘿嘿……石床上有玄机哦!下章见!

第028章 寒玉床上有美人

尽管张超群早有心理准备,那石床之上所躺的大不了就是具皮r已腐烂的尸首,就算是具骷髅,那也不稀奇,但,当他借着大水晶照到石床已经微弱的光芒,向那人看去时,不禁惊叫起来。

他做特工已有多年了,什么危险没经历过?什么场面没见过?二十五岁那年,曾经在广西的明代墓x中和干尸一块儿待了三天,也决没有此刻这般震惊动容。

石床之上,赫然躺着一个年轻女人,倒不是因为她已经成了骷髅烂r,相反,这女子容貌秀美无双,清丽出尘,肌肤洁白如雪,美若天仙。

从石室中的环境可知,这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而石床上的仙女也绝对没有起过身,方才那些灰尘,其厚度,只怕不下数十年吧,这个年轻女子,难道还是活的么?

张超群砰然心跳,再走近些,见她全身白衣,长裙翩翩,秀丽脱俗,那雪白如霜的肌肤下隐隐透露一丝极淡的红晕,惊叹一声,自言自语道:“这若不是仙女的话,那仙女又该长什么样子?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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