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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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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今日才有缘和你一起第一次用膳,权当替玉屏敬你这一杯,望李老将军畅饮……”

李俊峰当然知道,皇后这酒过来,更是天大的礼仪,更主要的是,它不仅仅是礼仪,而且是执子侄辈的礼。君父,君父——君王为父,皇后为母,子民只有敬仰的份。

现在皇后竟然用这样的礼仪。

李将军简直感激涕零,接了,一饮而尽,谢道:“皇后如此,老臣万死莫辞。”

“李将军不必多礼。”

罗迦也斟酒一杯。李将军是知道规矩的,陛下曾经下了戒酒令,因此,三杯下去,便不喝了,非常恭敬:“老臣够了,不敢再违背法令。”

罗迦也不再劝,芳菲心里也暗暗点头,难怪陛下会如此赏识他,李将军此人,真是无论何时,都保持着谨慎的态度,永远也不会骄傲急躁。

李将军放下杯子,这才问:“陛下,辩经会的事情进行得如何了?”

罗迦的面色沉下去:“实不相瞒,这一次,神殿将会有大动作了。”

李将军听陛下讲了一些事情,一边听,一边不停地点头,脸上,逐渐地也露出忧虑之色。

“陛下,老臣不宜在京久留,应该马上回去。”

“不,李将军,你就安心在京城,先处理完玉屏的事情再说。”

“可是,陛下,老臣在回来之前,已经得到密报,齐国的大军,在向我北国边境集结。老臣很是担心,神殿的人,肯定跟他们有所勾结……”

罗迦摇摇头,拿出一份密函。

李将军一看,眉头立即松开,惊讶地看着陛下。

罗迦的声音丝毫不见轻松,叹道:“李将军,这一次,也许真的关系到我北国的生死存亡。”

柔然王12

罗迦的声音丝毫不见轻松,叹道:“李将军,这一次,也许真的关系到我北国的生死存亡。”

李将军这才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本以为只是内部一些分歧,一些政见的不同。

不料,竟然已经演变成了巨大的政治y谋。

“实不相瞒,前些日子,竟然还有刺客闯入皇宫,行刺皇后……”

李将军勃然大怒,几乎要拍案而起:“神殿好生猖獗,他们竟敢行刺皇后娘娘?”

“是三长老出马了。”

“三长老?”

李将军显然对三长老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神通广大。

“陛下,何不马上出兵,先下手为强?”

“唉!李将军,朕的态度,宁可神殿负朕,切莫朕负了大神!朕严格遵守祖宗的法令,只是对于个别明显有违人性的法令做了一些调整,如果神殿借此动手,就是分裂北国……”

“陛下已经仁至义尽了,决不能再对神殿那些家伙客气了。否则,他们一旦得寸进尺,更是无法收拾。”

“李将军,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准备?”

“回陛下,老臣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安排了神武都督高闾负责一切军营大事,又给他安排了副手陆定国……”

高闾是南人,也是罗迦一手提拔的,他完全信得过。陆定国则是尚书陆丽之子,也是心腹重臣。

他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好,李将军,你料理了此事后,朕再和你商量。”

“谢陛下。”

这顿御膳,进行了很久。

直到二更后,李将军才退下。

帝后二人谁也无心入眠,看看神殿的天空,又是熊熊的火焰,几乎要照亮半边的天空。罗迦凝视着那熊熊的火焰,自己在等神殿暴怒,殊不知,神殿是不是也在等自己沉不住气?

这个时候,谁先动手,谁就输了。

柔然王13

平城外八十里。

阵阵马蹄声,翻卷着秋日的露水。这是一条官道,两旁都是北方最常见的白杨树,到了秋日,叶子也次第地枯黄下去,一片一片的飘落在行人马背上。

“吁”的一声,快马停住。

前面,是一队马阵挡住了去路。

奔在最前面的是一匹黄色的大骏马,鬃毛长长地抖动,仿佛如秋日里金黄色的麦浪,漂亮,优雅,雄壮,令人不可视。

而马背上的主人,比这神马更加优雅。

他长长的金黄色的头发扎起来,马靴澄亮,腰上悬一把长剑。经历了一些事情,他容颜未改,只是眼神分外地深沉了一些,昔日那种俊美的白,也被风霜染上了一层健康的古铜色,就如大漠里长出的一棵茁壮的大树。他脸上带了浅浅的笑容,看着前面一队陌生的面孔,朗声道:“怎么?朋友,这是要打个劫?”

这些人的装束,都是便装。看样子,并非一般的劫匪。

为首之人,是个貌不惊人的老者,黑而且瘦,一双眼珠子都是焦黄的,眉毛也是焦黄的。

老者一抱拳,单膝跪下行礼:“见过柔然王!”

安特烈笑起来:“真不巧!本王一踏上北国的土地就被认出来了?哈哈,亏得本王还是微服出巡,只想来北国看个热闹的……”

来人正是安特烈。他离开北国后,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他的父亲死了,他顺利登基,从此,忙于国事,再也没有来过北国。彼时彼地,音讯不通,一想起来,便心如飞箭,恨不得立即赶到,以叙故旧之情。

不料,却在半路上,被人拦住。

“王,请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你们要说什么?你们是谁?为何如此鬼鬼祟祟?”

他笑嘻嘻地说话,却早已不动声色地将对方的人马判断了个七七八八,这些人,显然志不在财物,目的是什么?

柔然王14

老者也在打量他,但见他身后的队伍,一点也不庞大,只是精选的20几名侍卫,也没有露出君王的派头,如寻常狩猎一般。

显然是安特烈并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是,这二十几骑,也不容小觑。

柔然国最善骑s,每一个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勇士,征战杀伐,当初,就连太祖都感到棘手,在他们手下,还时有败仗。

而自己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王,更是沉着镇定,仿佛天塌下来了,也不过是谈笑之间的事情。他那么好暇以整地看着对面突然杀出来的一帮子人,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改变一下。

他似乎在衡量,对付这样的一个人,应该用怎样的办法。

“在下是神殿使者,阿当祭司!”

“阿当祭司?”

安特烈大吃一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辩经会轮到阿当祭司出面请自己?

他却不动声色:“小王何德何能,敢有劳阿当祭司大驾?”

“请王借一步说话。”

安特烈察看四周,对方已经拦住了路,这话,显然是非说不可了。他也不迟疑,立即点头。

阿当祭司焦黄的眼珠子一转,手一抬,神情十分恭敬:“王,请!”

那是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屋子。

屋里一桌一椅。

此时,椅子已经被人坐了,再也没有其他的座位。而且,来人也没有吩咐座位。

安特烈就这么站着。他本是不拘小节之人,但是,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君,虽然柔然是小国,但是,也从未受过这样的轻视。他正要拂袖而去,可是,眼光却落在座位上人面上——白!

这个人给人的印象首先是白。

白须白发,连眉毛都是雪白的。一身浅灰色的袍子,童颜鹤发。

看样子,没有一百五十岁,也有一百二十岁了。

柔然王15

在这样的一个老者面前,就算是小王,站着也没什么不好的了。

好像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必须站着。

安特烈也不知道,这个老者为何有这样的架势。但也权当尊老敬贤了。

他一拱手:“老神仙,就是你要见小王?”

老人也在打量着他。

仔细地看他的神情,看他的态度。

手里的法杖,在地上一顿,声如洪钟:“好!算你小子还有几分礼貌。”

“哈哈,多谢老神仙谬赞。”

“好,很好,你小子比太子强!你不像他那样首鼠两端。”

安特烈一怔,依旧是不露声色的。

自己比太子强,这是从何说起?

“老神仙,你认识小王?”

“我怎会不认识你?你是安特烈小子,你的母亲是当今陛下的亲姐妹;但是,你的爷爷,祖父,曾祖,却是北国的死敌,直到你母亲出嫁到柔然,才改善了两国的关系……”

安特烈仍旧笑嘻嘻的:“你老人家年龄大,知道这么多陈年旧事。这些,小王都已经不太知道了……”

“咚”的一声,安特烈都吓了一跳。这个老头儿,这么大的脾气干嘛?

“混小子,你竟敢忘了自己的家国历史?你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你怎么配当柔然的王?”

“不敢!”

“你可知道我是谁?”

“老神仙是那一路的神仙?”

“我乃神殿三长老的朝晖上人。”

安特烈这下是真的一呆。从阿当祭司到朝晖上人。他心里忽然一凛,这些人出动是为了什么?

果然,朝晖上人直奔主题,一挥手,阿当祭司立即拿出一副画卷递过去。朝晖上人一瞪眼:“小子,你认识不?”

芳菲!

竟然是芳菲!

安特烈的那种不安之情,益发地明显。

ps:今日到此:))明日也是早上10点之前更新:)

胁迫安特烈1

安特烈的那种不安之情,益发地明显,可是,却丝毫也不表露出来,嬉皮笑脸的:“这可不是皇后么?小王的舅母大人。小王两年前来北国观礼,见过她一面……”

朝晖上人冷笑一声:“皇后?你看清楚了,她可是皇后?”

“如假包换!小王的舅母,小王还是认识的。”

朝晖上人哼一声,将手里的画纸抖得哗啦啦的:“混账小子,你可看清楚了。你当时闯进神殿,见到的圣处女公主,是不是这个人?”

图穷匕见!

圣处女公主=当今皇后?

安特烈惊讶得不能自语。

为何芳菲的身份突然暴露了?

难道神殿已经彻底掌握了她的身份?

朝晖上人近一步:“说!你见到的是不是她?”

安特烈摇摇头,再摇头。

“到底是不是?你可不许撒谎。在神殿,只有这一个圣处女公主。而且,你的毒伤还是她为你治疗的,你难道会忘了?”

安特烈故作惊讶:“难道当初那人就是圣处女公主?怎么看起来不太像?”

“你这小子,不要故意搅混水。快说,是不是当今皇后?”

安特烈笑起来:“老上人,这你就错了。当时小王闯进神殿,是想寻找年轻貌美的圣处女公主……”他见朝晖上人怒目圆睁,赶紧嬉皮笑脸的,“不过,小王闯进去,却只看到一个侍女摸样的人,头发焦黄,两眼无神,皮肤暗黑,她虽然救了小王的命,但是,她也不能因此成为美女啊……”

“你说什么?”

“你看,这皇后,啧啧啧,皮肤雪白,眉目如画,简直是个美人胚子。这跟小王当初见到的完全是两个人!”

朝晖上人吃亏就在这里。他们这些年云游天下或者闭关修炼,根本不过问外事,还是在芳菲刚刚进入神殿的时候得知此事,此后,就再也不曾见过芳菲,而且圣处女画像又被焚烧了。

ps;写完了,就忍不住先更了,汗。

胁迫安特烈2

安特烈忽然惊讶地叫起来:“老神仙,你可不要故弄玄虚吓唬小王。圣处女公主当年不是被焚烧了祭祀你们的大神么?”

朝晖上人赖着性子:“那不是焚烧,是上天的礼仪。我们是凡人,凡人就要匍匐在大神的脚下,能够伺候大神,是我们莫大的荣耀。她们能够被选中,就是她们的幸运,普通人,还得不到这样的幸运,唯有公主,唯有这个世界上最圣洁的灵魂,才配跪在大神脚下,接受大神的洗礼……”

“管它是荣耀还是焚烧,总之一句话,圣处女公主是死了……”

“死了?那不是死了,是升天!是灵魂进入了更好的境界!”

“死了就死了,还说什么升天?当年,我亲眼看到神殿当年绑缚的高架子木桩。圣处女公主就被绑缚在上面……”

“!!!”

“那是一种惨无人道的酷刑!是酷刑啊!”

“!!!!!!”

他长叹一声,“老神仙,你们这个祭祀法令可真不怎么样,把人活活烧死,而且是那么娇媚的女子,一点怜香惜玉的心肠都没有,可惜啊,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

朝晖上人又提起了g子,安特烈立即后退三尺远:“圣处女公主当初救了小王的性命,实不相瞒,小王当时很有几分心思要救她逃离火海,可是,根本办不到,你们从上到下的管理太严格了!没有人救得了她,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却毫无办法……也就是因为如此,小王后来基本就很少来北国了。北国给小王的印象太坏了,从上到下,都那么残忍……”

朝晖上人只是冷笑,须发气得竖立起来:“你可不要肆无忌惮地批评我们北国!”。

“这也算批评?小王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老神仙,你活了一百多岁了,当然有听其他人的意见的必要,而不是一意孤行!”

胁迫安特烈3

“这也算批评?小王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老神仙,你活了一百多岁了,当然有听其他人的意见的必要,而不是一意孤行!”

“你小子竟敢训斥我老人家?”

安特烈也笑,他几乎从没冷笑,每一个的笑容,就算是苦笑,都好像发自内心的样子:“好好好,小王不说了,免得被你当成了胁迫。可是,上人,当初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安排,每一个场面,都是大祭司派人监视过的,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圣处女公主被烧死已经是确信无疑的事情……”

朝晖上人只是重重地跺脚,显然气愤的就在这里。这个大祭司,办事竟然如此地不牢靠。

“全北国人民都目睹了当天的盛况,老神仙,你现在竟然老问小王,当今皇后是不是圣处女公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

这也是他不得不慎重其事的原因!

现在才公告当初的祭祀品是假的——这,如何向天下的信徒交代?

“老神仙,小王可以慎重其事地告诉你!这是当今皇后没错,但是,画中人绝非圣处女公主!”

“嘿嘿,就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抱歉,由于年代久远,小王已经记不起来了。而且,当时圣处女公主蒙着面纱,小王来不久,又被神殿的人赶出去了……”他忽然问,“老神仙,你要辨认皇后是不是圣处女公主,第一该问的是大祭司,万一大祭司人老眼花,认不得了,也还可以问她身边的侍女,你干嘛问小王?”

“侍女!哼,那些侍女!”

“哪些侍女去哪里了?”

“那些侍女当然都坚称当年那个是圣处女公主!”

安特烈忽然记起,当时神殿的那些侍女,她们醒来后,扶住的是已经打扮好的圣处女公主,已经蒙上了面纱,检查人数,又丝毫不少,当然不会有其他的怀疑。

胁迫安特烈4

而且,后来,那些侍女也离奇地失踪了。准确地,也不是失踪了,是因为后来神殿日渐式微,这些人,就散佚了,但是,散佚之后,等大祭司明白过来,要派人去寻找时,却发现当初的两名相对年老的侍女,已经亡故了,据说是病逝的。

这二人是很关键的人物。

她们一死,一些历史的疑点,便全部尘封起来,死无对证。

这时,安特烈心底才恍然隐隐地明白过来——

当年策划这一切的主谋,既不是自己,也不是太子。

当年,自己只负责闯进去救人,太子负责断后,提供逃生的通道。

可是,却没有人想到寻找替代品——因为时间那么匆忙,情势紧张,根本就来不及找到任何的替代品。

可是,从后来侍女们的反应来看,那个替代品,却是早就找好的,绝非是自己当时想象的,就随便在侍女中寻找了一个人充当而已。绝非如此。

由于层层面纱蒙脸,人们根本分不清真假,甚至男女。

能够从容不迫的做到这一切,并且天衣无缝的,唯有当今天子!

唯有罗迦陛下!

正是他,不动声色地处理了一切。

就算自己和太子完全不出手,他也早就安全好了这一切。芳菲,当年是绝不会死掉了的。

情之一词,果真微妙如此!

当时,他震惊于舅舅会真的娶了芳菲,现在才明白,那也许是他很久以来就有的打算了。

可是,罗迦陛下,却做了种种的姿态,嫁祸给自己和太子。让自己二人承担了私藏拐带圣处女公主的罪名。

他陛下大人,则是安然无恙。

否则,若非如此,若是不顾一切带走芳菲,又没有替代品,引起滔天的混乱和大祸不说,神殿岂肯善罢甘休?依照他们的行事风格,岂能不天涯海角的追踪?

胁迫安特烈5

别说一个芳菲,按照神殿的势力,便是十个芳菲当时也杀了。

直到如今,才被神殿发现一些蹊跷,判断出身份,也真是隐藏得够久够好的了。

如今回想起来,才明白,当时罗迦陛下这个局设置的精妙,一环一环,其中的好些细节,都是他也想不到的。

而且,就当时那么紧急的情况下,也算是彻底消除了隐患。

所以,当初自己和芳菲才能安然无恙地一路逃出来。

所以,芳菲才能得以在北武当安然无恙地生活了一年多。

果然,狐狸还是老的凶。

只是,这个老狐狸,现在为什么忽然变成了缩头乌龟?

而且,芳菲的身份又到底是什么被泄露出去的?

三王子?林贤妃?

除了三王子,还有谁能知晓芳菲的身份?

他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朝晖上人却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要穿透他华丽的马服,看透他的内心!

“安特烈小子,你不要再狡辩了!”

“小王有什么好狡辩的?”他微笑着,“这些事情的处理,你应该问大祭司!而且,若是圣处女公主还活着,小王是会很开心的,也有机会向她表示感谢当初的救命之恩了。不过,在万人目睹的熊熊大火之下,小王想,她是没有什么希望逃生的……”

朝晖上人再一次重重地顿足,那是表示他心里的愤怒。就因为是万目睽睽之下,受到这样的愚弄,才更是不可饶恕!

那是无法饶恕的极大的欺骗,极大的亵渎,滔天的罪孽!

“为此,老神仙,你还应该去拷问当初生火执行刑罚的那堆僧侣,他们看得最是清楚……他们才是真正行刑的刽子手……”

那些僧侣,当然是早已拷问过的,可是,却没有任何的价值。而且,当时,人人都醉醺醺的,做梦也想不到,圣处女公主都会被掉包。

胁迫安特烈6

“我老人家再一次警告你,那不是刑罚……”

“哈,既然不是刑罚,是享受,是荣耀,那人家为什么会逃跑会害怕?难道人们不愿意上天堂而是下地狱?”

“那是些蠢才,是庸俗!是庸俗的女人,不守妇道的女人,才会背叛,那是背叛!是对大神的背叛!”

妇道?

安特烈居然吹一声口哨,这词,可是有够新鲜的。

献给大神的祭品,还要遵守妇道?

他在虚无缥缈的烟火里,还能区分处女和非处女的区别?

有这么神奇么?

柔然也好,北国也罢,都是游牧民族习俗,天生是要多生多养,扩大族群,繁衍生息,没有任何的清规戒律。男子死了妻子,自然再娶;女子死了丈夫,那几乎也都是要改嫁的。没有什么“守节”这个说法。着名的如昭君出塞。汉朝的王昭君嫁到塞外,做了呼韩邪单于的王后。但是单于很快死了,她便又改嫁给呼韩邪单于的大儿子。

老子的妻子,又改嫁给儿子。也就是说,继母改嫁给了儿子。

这在汉人来说,是违背礼教的l伦行为,要受到万人唾骂,但是,在所有的游牧民族国家的风俗里,是非常普遍的。

男男女女,都热烈奔放。

没什么妇道一说。

安特烈笑起来:“老神仙,怎么提起了妇道?你是不是现在很倾向于南人那套鬼把戏了?只有南人的规矩才那么多,都是些什么破规矩,毫无人性……”

“人性,什么人性?这是大神的神性!大神不是凡人,凡人的规矩不能用到神灵身上,神灵,必须要有崇高而干净的祭品……”

“莫非你们北国的大神是南人?只有南人才会讲究什么三贞九烈,规矩多得很,否则,怎么会依照南朝人的规矩?”

朝晖上人重重地跺脚,气得几乎要跳起来。

胁迫安特烈7

朝晖上人重重地跺脚,气得几乎要跳起来。

“嘻嘻,老神仙,其实,小王倒是建议你们的规矩改一改。女孩子一般怕火烧,所以,今后的祭品不妨改为男的,你看,就大祭司如何?他皮粗r厚,又喜欢把自己的脸砍得七零八落,显然是不怕疼的,不像女孩子,身娇r弱,受不起疼,总是想逃跑……”

朝晖上人气得真的跳了起来。

可是,安特烈早有准备,一蹦,就到了窗边,瞪着窗户,举着双手,满面的笑容:“老人家,休战!休战!小王只是建建议而已……至于采纳不采纳,那可完全是你的事情,小王无权作出任何的干涉……嘻嘻……”

这个毒舌!

朝晖上人生平没有遇到这么难缠的小子,完全是蛮不讲理,三绕两扰,便被他绕进去,仿佛陷入了一团乱麻,根本就理不清楚了。

“臭小子,你不要说那么多废话,只需要说明: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圣处女公主?”

“这是当今皇后!”

“安特烈,你不要不承认,除了你之外,我们至少起码还有两个以上的证人。”

“哦?哪两个?老神仙,你不妨告诉小王一个。”

朝晖上人当然不会上他的当:“安特烈,你小子老实点,把其他的一切统统都说出来吧。你不交代,也是不行的!”

安特烈一探手:“其他还有什么?老上人,你为何忽然对北国的皇后感兴趣了?”

朝晖上人从未听过人如此吊儿郎当地跟自己说话,气得一拐杖就扫过来。安特烈年轻,身手好,一下就闪开了,一挥手:“老上人,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你小子少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我出道时,你的祖父尚且还在l奔。”

安特烈失笑,到底是谁在摆架子啊?

他一拱手,依旧是嬉皮笑脸的:“老神仙,你为何叫小王看皇后的画像?难道?”

胁迫安特烈8

他一拱手,依旧是嬉皮笑脸的:“老神仙,你为何叫小王看皇后的画像?难道?”

“难道什么?”

“难道你认为皇后很漂亮?哈哈,小王也是这么认为的。”

朝晖上人瞪他一眼,忽然发现这个小子,故意在惹自己生气。安特烈见他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又长,须发皆白,偏偏脸是红的,精神抖擞,看起来万分有趣。

“哈哈,我还没有见过百岁老人发怒。老神仙,按理说,你这样的高寿了,应该安享晚年,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暴怒?这太不利于修身养性了,很难让人置信,火爆性子的人,还能有高寿的?对了,你是不是服用了什么仙药,才这样长生不老?要不要把你的长生不老药拿出来交流一下?说不定还能发点小财……”

他口齿伶俐,开口总是带着微笑,加上他相貌英俊,很容易博得人的好感。朝晖上人狠命地瞪他一眼,无可奈何,遇到这样的人,谁都无可奈何。

“上人,如果没有别的其他事情,小王就要先行一步了。”他故作惊讶,眉毛一掀,惊呼道“天啦,这不是你们神殿的辩经会么?老神仙您为何不在大本营主持,却专门来接小王?小王可真真是受宠若惊啊……来人,来人……”

他一边说,一边喊:“来人,带上等蚯蚓酒一壶,给老神仙……”

蚯蚓酒是柔然国内的名酒,据说是酿造的时候,添加了一种特质的蚯蚓。至于味道如何,安特烈自己可是没有品尝过,是专门带来孝敬罗迦的。那是一种度数非常低的酒,几乎跟甜汤差不多,却是驱寒散热的。

他大声地喊,但是,人都在外面,不敢进来。

他一摊手,苦笑道:“老神仙,你把守得这么严格,小王的酒也送不进来。”

朝晖上人不以为然:“你那酒有什么好喝的?等做好了这件事情,我老人家送你一坛酒,那才是真正的美酒……”

胁迫安特烈9

神殿的酒,都是烈酒。安特烈摇头:“舅舅可是颁布了禁酒令的,我可不敢喝。”

禁酒令,也是神殿的一个隐痛。

祭祀是个疯狂的盛会,没有酒,根本无法轻易让人疯狂起来。就连打击乐的威力也无法持久。最多只能持续当日的兴奋,所以,为了保持关注度,神殿不得不想许多其他的手段。

“怎么,老神仙?你难道可以不遵守你们北国的法令?你们神殿不是要誓死效忠北国皇室的么?”

阿当祭司悄悄看一眼朝晖上人。

朝晖上人这时却一点也不动怒了,慢慢坐下去,手一抬,摸出一样东西,冲安特烈晃了晃:“小子,你过来。”

安特烈上前几步。

朝晖上人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安特烈面色一变,脸上的嬉皮笑脸也不见了。

朝晖上人却是不慌不忙的:“怎么样?柔然王?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我老人家就帮你把这件事情做了。”

安特烈摇头,一直摇头,脸色y晴不定。

“柔然王,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

“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我老人家的条件,对你来说,是百利无一害。”

安特烈目光闪动。

此时,秋日的阳光从开着的窗户里照s进来,洒得朝晖上人的一头一脸,雪白和金黄相互交织;而他本人的黄头发,也更是金黄。

二人彼此对视着,干瞪眼。

良久,安特烈忽然笑起来:“朝晖上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朝晖上人轻描淡写:“也不是想干什么,就是要肃清我北国的一切污秽!~不能让魔鬼的灵魂,玷污了大神的威严和神圣!如果大神都不能维护,我们三个老家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只要活着一天,就一天不能让污秽嚣张!”

安特烈心里又是一凛。

胁迫安特烈10

安特烈心里又是一凛。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暗含着如此深重的杀机。而且,他们竟然敢于在半路上拦截柔然国的王!

就算柔然是一个小国,没法和强大的北国相比,但是也不至于不济事到任人轻慢的地步!

最不巧的是,自己却恰好赶上。也不是赶上,神殿如此处心积虑,自己不来,他们也会找到柔然国来的。

他心里早已非常不悦!

但还是保持着不变的笑容,仿佛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对着朝晖上人,依旧胡说八道。

这时,才明白神殿的实力,暗中已经强大到了怎样的地步!

他们竟然掌握了如此之多的资源和秘密。

他忽然问:“老上人,你已经一百多岁高龄了,为何不在神庙休养生息,还出来不停折腾?”

“混小子……”

他也不等回答,哈哈大笑着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老上人,小王可不能陪你了,再迟到了,就赶不上这一场好戏了!”

好戏还在后头呢!

黎明。

人们陆陆续续地从睡梦里醒来。

太子亲手掀开帘子,走到门口。连日来的打击乐,几乎已经令他不堪重负,每一夜,都要到半夜三更才能入睡。

但是,本着皇家每日早睡早起的规矩,无论多么困倦,他都不敢睡得超过一点时间,总是强打起精神,早早起来处理事情。

说是来观礼,但是,事情却多如牛毛。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前来汇报,更烦心的是,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老贵族们陆续来拜访,名义上是朝拜参见,其实是暗地里打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些消息灵通,觉察到风声不对的大臣,更是首鼠两端,在思考,到底该站到哪一端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一阵肃杀的声音。

然后,很多人都往一个方向跑去。

胁迫安特烈11

他眉头一皱,“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名太监急匆匆的从下面跑上来,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殿下,是神殿抓住了小偷……”

“什么小偷?”

“奴才也不知道,只听说,有小偷闯入神殿偷窃青铜器……”

“啊?竟有这事?”

他一边说,一边走下去,但觉此事非同寻常。哪里会有什么小偷去神殿偷窃青铜器?神殿的展览器具,不是早就已经放在这里了么?放眼看去,那些巨大的青铜器都在,而且,辩经会尚未结束,不可能就马上撤出去!

最关键的是,两边的展品,都是派了军队保护的,谁能偷得走?

偷窃青铜祭祀品,可是天大的罪行。

他下去,远远地,只见广场的偏殿上,也就是昔日举行祭祀的高台上,已经树立了一根巨大的木桩,上面绑缚了八名男子,每人都被刨光了上衣,绑缚在木桩上,下面,已经生了一堆熊熊的大火。

众人见太子殿下过去,立即让开一条路来。

“殿下……”

执法的僧人见了他,急忙行礼。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几名南蛮不怀好意,半夜三更闯入神殿……祭祀期间,如此冲撞大神,实在是罪无可恕,因此将他们火祭……殿下您看,这是罪证……”在旁边,摆放着几只瓦罐,很小的青铜器酒樽,都不是什么值钱之物,很难令人信服,他们冒了大险,就是去偷窃这样的东西。

太子定睛一看,才发现不妙,这里面好几人,都是北武当的信徒,其中几名还是道教的弟子。

这些人,怎会半夜三更去偷东西?

可是,众人的嘴巴里已经塞了东西,一个个怒目圆睁,却根本无法辩驳。

“点火……”

一声令下,众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把投掷进去。那是加了一种强烈的松油熬制的火把。

胁迫安特烈12

一声令下,众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把投掷进去。那是加了一种强烈的松油熬制的火把。一丢下去,立即熊熊燃烧起来。

太子甚至来不及喝叫,大火迅速蔓延,腾地一声,众人吓得后退几步,那几个人的喉头发出一声惨叫,大火已经彻底将他们淹没。

通灵道长铁青着脸跑来时,四周,只剩下一阵灰烬和烤焦了的r的味道。

北国人欢呼雀跃,一些老贵族更是欢欣鼓舞。

这是摆明了给北武当的下马威!

在他们对面打杀他们的锐气。

人们被这样威武壮观的人殉场面再次吸引,甚至盖过了对于伏羲大神的展品的好奇。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

“南人真是贼,竟敢去偷窃大神的神品……”

“他们也不想想,我们的国宝,他们怎么偷的走?”

“神是有灵性的,大神是活的……烧死这些该死的南蛮……”

“触怒了神灵,就得死!”

太子暗暗吃惊,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神殿竟敢如此出手!

这是显然要迫父王露面了。

只要父王不露面,这样的戏码,只怕天天都会上演。

现在的北武当,几乎处于全面的被动挨打的地步。

但奇怪的是,偏偏道教的展品,一点也没有遭到破坏。

几千士兵排列在那里,两班倒,十二个时辰内,从来没有缺乏过人。

在他身后,是一排熊熊燃烧的火焰,冲天而去,这一场杀j骇猴,已经到了尾声。这样的每天一乐,才刚刚开始,人们议论纷纷着正要散去。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太子也情不自禁地看过去。

那是二十几骑快马。清一色的黄色骏马。这黄色跟其他的黄不一样,那是纯粹的金黄,抖动起来,如奔跑的狮子,威风凛凛,又无限优雅。

胁迫安特烈13

这样的骏马,北国是不产的。而且,就算在柔然,也只生产于一个神秘的小部落。这样的骏马,可以和世界上任何的良马媲美,单是一匹都很罕见了。这时来的,却是二十几匹马。对于祖辈骑马s猎的北国人来说,许多人都是行家,就算不知道这马叫什么名字,但是一见到那么巨大的一片金黄,就如挪动的晚霞,向这里靠近,仿佛是活生生的一团火烧云,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

众人都惊呆了。

甚至比南朝名士嵇阮的出场更加显赫。

那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丽——充满了力量,游牧民族所崇尚的阳刚、健美、力量和速度。

所有人,哗啦一声就拥过来。

却是跟着马匹。

御林军已经让开一条道。奔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勒马。他修长的手臂,腿也很长,在马背上,姿势那么优雅。程亮的马靴也带着金黄,他整个的人,仿佛是刚刚从太阳里走出来的年轻俊美的太阳神。

太子只看得一眼,立即欣喜若狂,几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在臣民面前该有的威严,大步就走过去,大声道:“安特烈,你来了……”

安特烈跳下马背,冲过来,张开双臂,一下抱住了他:“哈哈,表哥,别来无恙?”

他一时无语,只是紧紧地握住安特烈的手。

好一会儿,才往太子的会客室走。

安特烈目光转了一圈,看到身后,潮水一般涌来,又被御林军挡在外面的北国人民。他忍不住笑起来,一挥手,做了个很潇洒的姿势。

他这样的举动,左挽弓,右挽箭,一身劲装,更加符合北国人的审美观念。这一次发出唏嘘的,就是男人了。

男人们更爱的,便是这样的类型,仿佛一看,就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二人进了内室。

太子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来人,给柔然王上座。”

胁迫安特烈14

太子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来人,给柔然王上座。”

众人忙起来,很快,给安特烈,按照国君级别,安上了华丽的座椅。

兄弟二人对坐,案几上放着两盏清茶。

“舅舅还是不许你们饮酒?”

太子摇摇头。

“祭祀期间也不许饮酒?”

太子的声音微微沉重:“就因为是大祭期间,更加不许随意饮酒。除了神殿的人,老百姓一律不许饮酒;就在两个月之前,平城卖酒的已经很少了。”

安特烈仔细地听着。这已经不是喝不喝酒的问题,而是一场大规模的较量的先驱。

表兄弟二人,久别重逢,真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但一时,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好一会儿,安特烈才道:“唉,真没想到,太子妃也薨了……”

太子苦笑无言。

这的确是没有想到的,上一次安特烈来北国,自己还在安慰他,那时,正是他新丧了爱妻。不料,匆匆一别,不过两三年,自己也成了鳏夫。表兄弟二人,先后成为鳏夫,这真是难以想象的。

“我怎么没听说你新立了皇后?”

“因为我本来就还没立后。”

“为什么?难道是对昔日的爱妃念念不忘?”

“这倒也不全是,只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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