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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或者买艘二手游艇去阿拉斯加湾钓渔,然後办一个露天烤三文鱼宴,冬天的时候就向东开,去黄石公园或者拉斯维加斯与汤姆会合。

天哪……汤姆闭眼道:真是美好生活!如果真有那麽多钱就好了。

莫子木幽幽地道:也许uncle诺顿会为我们付这个帐单。

汤姆嗤笑了一声,道:对,我出去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盗窃诺顿的家。

莫子木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他看著天花板,屈起的腿上搁著书,可他的眼睛却并不是在百~万\小!说,他的思绪透过了重重的墙飞到了外面,玛门又开始下雨,雨渗进泥土里,草根的芽破土而出,从此呼吸自由的空气,莫子木将眼睛缓缓闭上。

莫子木得到了很特殊的照顾,贝里克似乎成了c区204的保镖,他叉著腰那双马眼虎视眈眈地看著其他的犯人,图书馆是莫子木的另一个要求,他被允许在那里整理书籍,又或者上网查看一些资料。

门外自然有贝里克在晃悠,基本上没有什麽人愿意不识趣地凑到那对马眼底下。

ivan似乎也停止了他那永不知疲倦的s扰,莫子木倒是没想到原来他是这麽识趣的一个人,他隔得远远地看著莫子木,偶尔当莫子木无意中与他的视线相碰,他会看到ivan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莫子木立即转过头,他有一些害怕与ivan对视,看到他那双眼睛,以及他高大的身躯,仿佛只要再转一个念头,两人赤l纠缠的画面就会映入眼帘。他不想与ivan纠缠,但不可否认ivan为他开启了一扇情欲的大门。有一次莫子木抱著书从图书馆里出来,ivan正好背靠在铁丝上皱著眉在听人诉说什麽。他斜站著,莫子木的目光无意识地就落在了ivan两条结实匀称的长腿上,他不由自主地心中一跳,一抬头,便看到了ivan那冷灰色的双眸,仿佛只有他能看明白在那瞳孔中,咖啡色的纹路间跳动著什麽样的火焰。

那个晚上,他从梦中醒来,腿间一片潮湿,因此ivan的眼睛给了莫子木一种压力,让他想要逃避与他正视。而与诺顿的合作,莫子木便显得要冷静许多,随著莫子木一餐又一餐的与诺顿共进晚餐,诺顿似乎渐渐默认了莫子木是他的合夥人,至少眼前,他们是合作关系。

从他偶尔的牢s中,莫子木似乎也了解到玛门最大的客户反而给钱最少,原本懂得养狼的人都会知道不要把狼喂得太饱才能保留它们的兽性,他们对待一个贪婪诺顿,便是让他永远觉得有欲望。非但如此,出於安全,他们还迫使诺顿不得将身份售给零星散户,这几乎绝了诺顿暴富的路。这样原本平等的买卖关系,逐渐变成了诺顿是提著脑袋给这些势力打工,这让诺顿从心底里对他们产生了极大的怨恨。

尽管如此,诺顿的名单给得也并不爽快,他到目前为止给的都是一些藏头露尾,又或者匿名的购买者。莫子木知道真正的大客户他并没有拿出来,比如格奥弗雷家族,他们必定是其中名列三甲的一员。诺顿还不够胆子去讹诈这些世界最大的势力,但是莫子木不著急,检索很需要时间,他的计画也是。

多雨的冬季逐渐过去,而旱季悄然而至,加勒比海的春光很耀眼,尤其是它午後的时光。

这一日像往常一样在下午时分,莫子木从大仓出来,很悠閒地穿过空无一人的c场向监狱长的大楼走去,推开门的那瞬间,他淡然的表情微微一僵。

容清叉著双手坐在主人椅上跟诺顿在交谈,诺顿的面前摊著一些文件,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仿佛非常为难。诺顿转脸见到了莫子木,但似松了一口气,道:seven,你来了,丹尼尔说他想为你转监!

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日的表情,淡淡地道:我已经跟这位先生说过了,我的事不需要他来c心!

诺顿拿起面前的文件挥了挥,道:可是他有你的监护权。

莫子木一愣,但随即明白了,容清去向葛兰要监护权很困难,但是梅林可以。

根据奥地利法律,你在二十一岁之前都属於未成年,根据美国法律,监护人可以依法为被监护人选择合适服刑的少年监狱。诺顿补充了一句道。

让我单独跟seven谈谈好吗?容清道。

诺顿尽管不太情愿,但似乎也对此无可奈何,他耸了耸肩,经过莫子木的时候,道:祝你好运!

莫子木慢慢地坐到了餐桌的一边,容清淡淡地道:林林没有来,他怕你责怪!

莫子木没有吭声,他一直都是个不太爱多话的人,半是因为天性,半是生活环境使然,他总是对人抱著一种疏离的态度。这就像当年音乐学院小提琴系的部长来找他,跟他讲有一位新校董光临,需要他为这位新校董表演一首曲子,像是这麽好的一个机会,他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直到那一天早上,他才去琴屋取要给新校董演奏的曲目琴谱,穿过校园的草地,他却被钢琴演奏室里传来的琴声吸引,传来的琴声叫做《水草舞》,是一首中国曲目。这首曲子是李莫最爱演奏的曲子,钢琴表达了鱼美人勇於追求自己的幸福,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愿望。曲子悠扬清新,流畅,会令人联想起水草在水中摇曳曼妙起舞,舒畅自由地伸展舞姿,很动听,但是在国外谈奏的人却并不多。

莫子木不由自主地顺著曲子而去,他站在门口,从没闭严的门缝望去,他看见年轻的男子在很专注地弹奏这首曲子。他的技巧非常高明,演绎的水准丝毫不亚于李莫,曲子被他弹得很动听,但却带著一点忧郁,就仿佛眼前的这个男子一样。非凡论坛 傲雪凝香 整理

他没有打搅一个看起来沉醉音乐世界的人,等他再见到这个男子,却是在为他举行的小型表演会上。当校长殷勤地为他介绍曲目的时候,莫子木做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大胆的动作,他走下了表演台,将手伸向了这个男子。

容清抬起头,刚好与莫子木那双漂亮的墨绿色眸子相对。校长曾经私下里介绍过学校里的几位天才,亚裔的seven被他们形容成勤奋,孤僻的一个人,但初次见面,这人却表现得远比其他人要殷勤得多,容清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一下。

他与他的第一面,他的印象是那个弹奏钢琴的忧郁男子,而他的眼里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少年,在这一天里,他们的命运看似重合,却其实南辕北辙,永远地背离。

梅林的故居被莫子木很乾脆地卖了,他没有带走林林任何一样东西。所以当容清将它再买回来的时候,属於林林的东西已经荡然无存。容清站在那个肮脏,到处都是上一任主人垃圾的屋子里,除了伤痛,还有对命运的愤恨,这一些到最後全部化成了对seven这个人的愤怒。

他要他付出代价。

容清早已经不是那个会为了感情而冲动的人,他一直把自己的纯真年代跟梅林这个人划上了等号,对他而言,计画取代了很多感情上的选择。他对莫子木制定了报复的计画,也依照计画一丝不差地做了。一个已经被打动的人,是一座特洛伊的城市,看上去防卫森严,但其实当中已经沦陷,像容清这样的人要令这个人再爱上自己已经不算太困难的事情,即使这个人是聪明的莫子木。

他们会在一起弹琴,有的时候也一起出去欧洲旅游,去布鲁塞尔,又或者是罗马,或者是欧洲其他的什麽地方。比利时晚上会有一种小摊贩卖一欧元一盒的螺r,这是莫子木最喜欢的一种小吃。撒n小孩的栅栏外面总是挤满了游客,发出一阵阵惊奇声,不是赞叹,而是奇怪这麽出名的雕塑原来就是这麽一个破旧的小玩意。莫子木还很喜欢义大利的双色霜淇淋球,也是一欧元一个,虽然总是买两个,但其实容清并不爱吃这些甜玩艺,所以到最後莫子木总是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坐在其实又破又旧的西班牙台阶上。也许那些地方并不是想象当中那麽美丽,但是回忆起来依旧浪漫,因为人赋予了它感情。

当莫子木跳进一家荷兰书店外那双半米长大木鞋当中的时候,他朝著容清灿烂地一笑,容清的表情是一呆。容清一直把莫子木当作是诱惑,他小心地防范,隐忍地抵抗著这种诱惑,莫子木给梅林的伤害是他最好的武器。可是当他的计画都实现了,梅林的伤害似乎得到了补偿,有关於seven的一切就开始汹涌而来,而容清才明白这个人已经走进了自己的灵魂,而这一切都为时已晚。

莫子木对待过去,有一种像风卷残云一般的决绝,就比如他对待梅林,而这一点却恰恰是容清了解最深的一部分。

容清看著莫子木,突然道:seven,你知道我这一生中最後悔的是哪件事情?

第三章

容清取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古朴的拜占庭戒指,沉默了一下,才道:没有告诉你我其实拍下了这枚戒指。

莫子木看著那枚戒指,戒指雕刻著圣地的婚姻场景,很少有戒指会像拜占庭的戒指那样带著敍事的风格,像一卷慢慢展开的史诗。当莫子木第一次看见这枚戒指的时候是在义大利的拍卖行,他跟容清说:若是有人送我这枚戒指,我便邀请他去中国旅行。

莫子木是一个性情冷淡的人,但在这场感情的博弈中却是首先动心的那个人,这注定了他总是追逐容清的脚步。而若即若离的容清让莫子木曾经忘记了什麽叫自尊,他只想能更近一步,无论是索要戒指还是邀请容清去做一场长途的私人旅行都是完全有违於他个性的举动。

然而当时容清只是微微一笑,道:黄金戒指戴在手上恐怕不太方便拉琴呢。

容清这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当时鼓起勇气的莫子木莫名的狼狈,涨红了脸。而看似平淡的容清却鬼使神差地在事後拍下了这枚戒指,也是这枚戒指让容清意识到自己开始偏远了目标,微妙的恐慌与对梅林的愧疚促使他快速地了结这个计画。

如果当时容清告诉了莫子木他拍下了这枚戒指,那麽一切都会不同,他们会去中国旅行,那麽至少容清就会推迟他的复仇计画,半年之後,林林会回来,莫子木根本不会知道他们的开始是一场y谋。

莫子木收回了目光,淡淡地问容清,道:你知道我最後悔的是什麽事?

容清微有一点苦涩地道:是後悔认识我,或者是後悔来加勒比海?

莫子木的目光投向远方,用很平静地声音道:我最後悔的是不应该鼓起勇气去爱一个人,相信幸福的可能……我才十八岁,就开始用一生这个词,拜你所赐,我这一生大约不会再敢去爱什麽人,不会相信爱情,也不会相信亲情。我的人生才刚开始,就什麽也不剩了。这难道不就是你复仇的目的吗?他站起身,道:希望这能是我最後一次说不要再见面了,容清。

他刚想离开,却发现手腕被容清抓住,他的手扣得很紧,眼睛没有看莫子木,我们结婚吧。容清沙哑地道。

威尼斯的湖面是蔚蓝色的,大多数的时候晃荡著金色的阳光,湖面上反耀著缤纷的色彩,就像当街表演的琉璃制品。容清拉了他一把,免得只顾看表演的莫子木撞上了从贡朵拉下来的客人,那是他们第一次亲密的接触,容清的手也是像这样很有力。甜密的记忆就像精美的琉璃,尽管华美,却脆弱,像一个经不起任何推敲的美丽谎言。

当美梦惊醒,留下的不只是遗憾,刻在灵魂深处的美丽记忆成了一地的玻璃渣子,稍一转念便会扎得疼痛难忍。莫子木用力扳开容清的手指,转身离去。

c扬上已经开始晚餐前的放风,莫子木径直地朝大仓走去,他现在只想睡一觉。

他满怀疲惫的样子引起了ivan的注意,莫子木没有想到识趣了好几天的ivan会在这个时候堵住了他的去路。

走开!莫子木冷冷地道。

告诉我,你怎麽了?ivan微皱眉地道,他抬起手想要抚摸一下莫子木的额头。

莫子木的头微微一撇,让过了他的手,转头道:贝里克警官,有人挡住了我的去路。

这是他第一次动用诺顿给他的特权,贝里克摇晃著警g从远处走来,ivan那双冷灰色的眸子看著疲惫,悲伤却又很冷漠的莫子木,他微笑著摸了一下下巴。

几个犯人突然朝著贝里克冲过来,几个人厮打成一片,将贝里克围在了当中。

混蛋,住手!贝里克狼狈地叫嚷著,场面乱成一片。

ivan却压住了莫子木与他亲吻,烟草味跟男人强烈的气息像一张网似的将莫子木笼罩,人温暖的气息围绕著颤抖著的莫子木,让他有一阵恍惚。

ivan放开差不多快窒息的莫子木,搂著他满眼邪气地笑道:这样是不是好很多?

莫子木微垂著眼帘,他突然抬脚狠狠地击向ivan的裆部,这一下实在猝不及防,ivan被他击中要害,即便是他反应速度够快,急急後退,也还是被莫子木的膝部扫到,疼得脸都紫了。

ivan看似随便,但其实无论是在过去的纽约黑帮,还是在玛门,都是很有权威的人,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这麽丢脸过。

这一下的变故,让c场上的囚犯都静观其变了起来,连围堵贝里克的那几位也停住了手。

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知道麽?莫子木趁机挣脱了ivan的手道。他掉头就走,刚走没几步,就听ivan忍著疼在背後咬牙叫他的名字。

莫子木悠閒地转过身,ivan满面严肃地看著他,莫子木静等著他报复的宣言,却见ivan举著右手很认真地缓缓道:seven,我ivan对天发誓,我终有一天会把你搞到手,让你每个晚上都想睡在我的床上。

莫子木低头一笑,一扬眉淡淡地道:那我们走著瞧!他说完就扬长而去。

相对于莫子木这边的变故,汤姆那边的地道就显得非常顺利,他与托米很成功地挖开了水泥墙,已经能从图书馆爬到d区,他们很幸运,垃圾处理房的通风口也被找到了。

这周三就是b区打扫卫生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将双氧水偷来。汤姆道:我始终还是弄不明白,你要双氧水跟苏打粉做什麽?我从厨房里偷了一点回来,你给我们把这个谜解开了吧。

莫子木接过汤姆用一只塑胶瓶子盛著的双氧水,和一小袋粉末,他将自己从ivan那里拿出来的威士忌倒了一点在瓶子里,然後将粉末也倒了进去,用力将这三种东西晃匀。莫子木拿起托米手里叉子,狠狠在瓶口扎了几个眼子,然後站起身来,对著墙壁写了一行字,他收手道:把灯关了!

汤姆看了那一行水迹,好奇地将灯关掉,随著光线的消失,漆黑的监舍墙壁上显出了一排字迹,有别于莫子木文秀的容貌,那行字写得苍劲有力,它们泛著绿色萤光,汤姆吃惊地几乎要叫出声来,他颤声道:seven,你真是个天才!

化学反应而已。莫子木道。

不过……这行字是什麽意思?杰克好奇地问。

是拉丁文,veni,vidi,vici, 我来过,我见过,我胜利过。莫子木注视著那行字道,他将灯一拉,光线下,那些绿色的字又成了普通的水迹。

汤姆道:我们将这种药剂装在垃圾袋里,天一黑它们就会沿路给我们指引,我们就能知道那一天到底该走哪一条路。他的声音颤抖了起来,道:只要我们能抵达码头,那麽混乱的卸货装垃圾的场面,我们也许能找到机会躲进船舱。我知道那种玛门的杂货船都有淡水舱。我们喝的是雨水跟分离海水,但是狱警们用的都是从船上运过来的淡水。

玛门的雨水很多!托米道。

所以只能在春季走,在这个季节里,玛门有一个月的旱季!

托米补充道:而要将这麽多货物与淡水完全运送上山,靠的完全是人力,玛门山从来没有公路,这就是为什麽多年来的囚犯都不曾越狱成功,因为玛门根本无路可走。

汤姆兴奋地搓著手,托米突然问了一句,道:杰克怎麽走?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杰克庞大的体型不要说是钻进舱内,只怕他一亮相就会被人认出来。

杰克仿佛也知道自己是个累赘,他厚实的嘴唇不停喃喃地道:别丢下我,别丢下我,seven。

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我会带你走的。

汤姆无奈地歪了一下嘴,托米拍了拍莫子木的肩,没有说话。

玛门监狱就像所有处於於北半球的国家,黎明来得总是要早一些,很快太阳便升了起来。过了早餐的时间,贝里克很不情愿地站在门口,看著这些囚犯三三两两地从大仓走出来放风。

玛门监狱的罪恶曾让他吃惊不小,但是优厚的回报让他完全忘却了其中的风险,而那种可以生杀予夺的优越感几乎膨胀了他邪恶的胆量。因此为一个囚犯保驾护航让他非常的反感,当他看到莫子木向他走来,他几乎下意识的就有点不适感。

boss,我好像有点不太舒服,胸闷,咳嗽,有可能是上次感冒还没有完全好,我是否可以去一趟医诊室……

贝里克瞪起他凸出的马眼,傲慢地道:seven,你以为自己是什麽金贵的身体,半个多月前的一场小感冒会到现在还不好?你不要以为自己得了一点监狱长的赏识就把自己看得太是个东西!

莫子木苦笑地举起手咳嗽了两下,道:当时迈克狱医说我有肺炎,我没太当一回事情,居然拖了这麽久,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贝里克那双马眼里露出了又惊又怒之色,用警g将莫子木推开,道:妈的,自己在前面走!

莫子木温顺地退开了两步,朝著医诊室走去。

迈克再见莫子木,似乎也不太惊奇,人总是要向现实屈服,他在玛门已经无数次见证了这是一条真理。

转告格奥弗雷,说我想要见他!

就这麽一句吗?迈克好心地提示道:毕竟你上一次搞得太僵……

莫子木一笑,医诊室的光线太亮,透过那副镜片迈克还是很清晰地看到了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像一片泛著绿光的湖水,透著自信的光泽,让人见了会觉得有一种窒息一般的吸引力。

你可以这麽说,你就说seven想问格奥弗雷一个问题,问他是否暗恋我很久了?如果他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那我就已经明白了答案。他说得很轻松,迈克的下巴却几乎要掉了下来。

拖拖拉拉的贝里克直到现在才出现在大门口,他隔著大门道:迈克,这小子有传染性肺炎吗?

迈克看了一眼莫子木,道:没有,只是点小问题。

shit!贝里克骂了一句,明显轻松了不少。

迈克小声道:seven,不要触怒格奥弗雷,你知道你是在玛门,後果会非常的严重。

你替我转告他,他从未能让我低过头,过去不曾,现在没有,将来……他也没有这个可能!莫子木看了他一眼,顺手取过一张桌上的便签纸,将它折叠成了一只纸飞机,然後用力一挥,那只飞机穿过迈克身边的窗户,向悬崖外飞去。

我跟你有不同的看法,因为你的世界在里面,我的世界在外面,就这麽替我约格奥弗雷吧!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笑道:虽然隔著玻璃看彩虹,跟站在蓝天白云下看会有很大的差别,但彩虹依然是彩虹,你的油画很漂亮!他说完就离开了。

迈克惊愕地呆了一会儿,掉过头去看那窗外的飞机,那只飞机竟然乘风飘出去很远,显然还会飘得更远。而屋角的画架一侧布幔滑落了,里面显出了一幅雨後彩虹的图案。尽管玛门的雨後彩虹很多,但是这幅彩虹图却一直没有完工,迈克叹了口气,虽然彩虹依然是彩虹,但自己也许真该到蓝天白云下看彩虹才对。

莫子木从医诊室从来,隔著铁丝网看玛门的建筑群,看似巍巍壮观,可谁能想到它们是一些经不起考验的东西堆砌起来的。加勒比海边的阳光很充足,莫子木微微眯起眼睛,汤姆与托米在铁丝网的那一边朝著他晃手,他们的脚边是莫子木养著的野花,现在它们开得很美,紫色的一片。

莫子木起步向他们走去。

哈奇又偷喝了那一小杯威士忌。汤姆像在练拳击似的跳跃著,他的眼睛扫视著周围小声对莫子木道。

莫子木笑了笑,汤姆又道:为什麽让哈奇偷喝酒,嗯?

莫子木没有答话,他弯腰抓了一把紫色的花,在鼻端轻嗅了一下,然後张开手,紫色的花瓣便顺风飘去。

玛门会不会送有病的犯人去救医?莫子木修长的手指扣著铁丝网问道。

没有可能!汤姆笑道:如果有这样的机会,会有很多人自残的。即使是d区的犯人,也需要通过很长时间的申请,诺顿才会让他们出外就医。紧急送救这种事情,迈克好像试过好几次,不过他那些有需要病人不是死在了玛门,就是在玛门不医自愈了。

莫子木微垂了一下眼帘,道:如果这个人是哈奇呢?

托米恍然大悟地道:难怪,我说你为什麽要种毛地黄!

什麽,什麽?汤姆跳了过来,道: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托米摘了一朵花,道:就是这种野花,叫毛地黄,它有很大的毒性,误食话会引起心脏绞痛。

汤姆惊讶地拈起花,道:seven,你还真是所想甚远……可是就算送哈奇就医又如何?

托米替莫子木答道:如果是哈奇,阿道夫就不得不走後门,瞒著诺顿送哈奇去就医,最有可能的方法……就是搭乘杂货船。

莫子木拈著一片的紫花道:杂货船上没有狱警,也就是说玛门监狱必须要有两位狱警随行。

托米笑道:另一位不管是谁,看来阿道夫不得不跑一趟了。这样一来,少了哈奇与阿道夫,便不会有人质疑杂货船的到来时间。

我们混进d区的犯人中间,也不会轻易被发现!汤姆兴奋地道。

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我们这个周六就走!

晚餐依然是在诺顿那里,今天的名单简直像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看来诺顿已经做好了跟自己结束合作的打算了,莫子木不动声色地微笑了一下。

seven,如果你有愿望的话,你会想首先实现哪一个?诺顿在他的晚宴上首先破例开口道。

愿望……莫子木放下手中的杯子,慎重地考虑了一会儿,才笑道:不敢想太多,现在只想如果能在临睡前听一会儿交响乐,大约就会觉得很满足了。

哦……交响乐,你喜欢谁的……诺顿举起了手感兴趣地道。

莫子木微笑道:我比较喜欢李斯特,他的浮士德交响曲是我最喜欢的交响乐之一。

浪漫主义,浪漫主义,年轻人啊,总是喜欢帕格尼尼,李斯特……诺顿带著优雅的表情道:我一向偏爱古典音乐,不过刚巧你说的浮士德交响乐也是我喜爱的,非常喜爱。

他站起身来,拿出大唱片在手中翻了一个圈,冲莫子木得意地一笑,将它放入了一台仿古的美国维克多牌留声机中。音乐响起,彷徨的,不安的浮士德永远地在追逐,他无法对任何一个喜爱的东西说满足,不可以满足,只要他说一句请让我停留一会儿吧!魔鬼就会撕裂天空将与他有契约的浮士德带走,让他永远坠入地狱。

两人都在无声地听著交响乐,诺顿闭著眼睛打著手势像是完全沉醉于这段音乐,二十来分锺之後,诺顿停掉了留声机,莫子木微微睁开眼睛,诺顿长吐了一口气,道:该工作了,年轻人,来吧,下次再欣赏。

莫子木站起了身,又随著诺顿回到了他的办公室,诺顿隔了一会儿才进来,他的手中拿著一本笔记本,莫子木知道真正的好戏终於要开始了。

诺顿摊开笔记本,指著那一页的名单,道:seven,你搜索完这些名单大约需要多久?

名单上的人并不多,十来个,但是莫子木知道这些人每年都会从玛门买走几十个人,他道:我想大约需要两周的时间……但是如果晚上也做的话,这个周末之前就能完成。

诺顿的眼神跳跃了一下,道:那就连夜做吧……我们都想早点出去,你说对吧,seven?

莫子木一抬头,与诺顿对视了一眼,微笑道:你说的对,boss,我们都要早点从这里出去。

荧幕上的资料飞速地转动著,这些人名慢慢织成了一张网,每一条网路上流动的都是数以千万亿的资金。每次收工,诺顿就会小心翼翼地将资料挪到另一张移动硬碟上,然後将电脑整个格式化,再将网路断掉。莫子木提供给他的东西实在太多,多到他几乎要感觉掌握到了这些势力最根本的东西,因为金钱的背後总是秘密,尤其是这些黑钱。

莫子木的眼睛从那些名字上掠过,这些名字对应的都是数百个id,也是数百条囚犯的人命。

快到午夜的时候,莫子木取下眼镜显得异常疲惫,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的眼睛曾经因为母亲的过世而骤然失明过一阵子,後来复明後医生建议他使用眼镜来减轻眼部的压力,再後来他习惯用眼镜来遮盖奇特的瞳孔颜色跟相貌。

诺顿坐在对面的摇椅中,他手里端著一杯酒,目光却落在了莫子木的身上。

显然莫子木很诱人,哪怕是一个正常向的男人都会有一种动心的感觉。

如果诺顿能够像一个正常的男人一般,那毫无疑问,他可以尽情地莫子木的身上享受天堂,可惜他不是正常的男人。在玛门这他就像一个帝王一样,c纵所有的人,无所不能,然而莫子木却仿佛是上帝特意派来嘲笑他,让他懂得无所不能的只有上帝。

所以此刻他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像浮士德那样遇上了喜爱的东西却不能说满足,永远要受无穷欲望的折磨。诺顿对莫子木的感觉很复杂,最先只是将他当一个可以亵玩的少年,唐纳德也好,容清也好,都不过是狎玩过他的嫖客。可是莫子木的表现却让他有一些讶异,他的聪慧,良好的修养,还有他的正义感,一次又一次让诺顿感到了惊讶,最终赢得了诺顿的赞赏。等他意识到莫子木在心里已经占有一席之地的时候,恰巧是他打算要除掉莫子木的时候。

对於保守秘密,诺顿从不相信活著的人,更何况是一个有著强大势力为後台的莫子木。

莫子木的正义感就像一柄剑,即刺穿了诺顿的心,也刺穿了他的胆量。

可是诺顿发现自己在强烈地斗争,他在想办法说服自己留下莫子木。

此时的莫子木的目光却留在一个人名上——博南诺,大量的资料显示这个传统的义大利裔美国黑手党家族就是玛门最大的买家,有一种惊人的想法在他的脑海当中闪过。虽然他竭力掩饰自己的吃惊,但是在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而诺顿的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过他。

诺顿站了起来,莫子木已经恢复了专心工作的状态,诺顿在他的身後站了一会儿,才道:seven,你猜对了,ivan是博南诺家族的中间人。

莫子木的手心有一些汗,ivan居然是他算计的人中最大的一位买家,而自己居然一直以他做为挡箭牌,想到自己与凶险几乎是擦肩而过,莫子木微微呼出了一口气。他早该知道ivan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不过是他的假面具,他的真面目早由那双冷酷的银灰色双眸子告诉了别人。

那个晚上,莫子木又拿出了那枚银制的蛇形护身符,ivan虽然说了让他用过就还,但是从没有向他讨要过,莫子木虽然没再用,但潜意识里隐约觉得这应该是一件有用的东西,所以也一直没有归还给ivan。古老的西方神话里,蛇像征著性,万物的起源,蛇盘绕在十字架上是西方炼金术的标志,代表世界万物回圈的意思。莫子木曾经有一刻不太明白这枚护身符所指为何,现在莫子木终於明白了它的意思,它是博南诺家族掌金人的标志。

如果不是他第一次就遇上了一个哥伦比亚来的急色鬼,也许他早该发现他的衬衣手臂部位上别著一枚ivan的标志,那麽那个诺呢,想必正是因为瞧见了这枚护身符,所以才轻易地放过了他们吧。如果他一直在使用这个护身符,也许格奥弗雷他们也会发现。

莫子木靠在墙上,他知道这是ivan非常重要的信物,他从将护身符给他那天起,就已经将他纳入自己保护的范畴之内,也是向其他势力宣告了他对自己的所有权。但是泄露了这枚标志,不亚於在一定程度上泄露了博南诺家族的一些秘密,又或者是他的真实身份,亮出这枚标志也绝不是仅仅跟其他势力说一声hello这麽简单,它包含著警告,威胁。原来在那麽久之前,他就筹画好了,他很大方地承担了风险,因为之後他会收取回报。布置了那麽久的一个陷阱,却让踏进去的人无法恨他,甚至隐隐约约似乎还要感谢他。

莫子木将手搁在自己的膝盖上,他知道自己少算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身边隐藏著一个劲敌。ivan对於自己抱有兴趣,也许会纠缠他一段时间,但是随著兴趣转淡,他就有可能逐渐忘了自己这个人,可是如果是触及博南诺家族的根本利益,ivan会有什麽样的反应,那就难以预料了。

莫子木闭上眼睛,无论如何周六的格奥弗雷那张牌很重要,他知道格奥弗雷非常好胜,自己如此讲话,他必定会恨不得亲手杀了自己,以便可以向所有人证明,他是在鄙视他,绝对不曾对他动了心。

他也知道容清是一个看起来随和,但却是一个说一不二非常强硬的一个人,即然他弄到了正式的档案,他很快就会想办法把自己弄到佛罗里达。而显然玛门不会愿意一个活著的人走出这所地狱,诺顿会不会冒著得罪容清的风险,把自己干掉?答案是肯定的,那麽显然格奥弗雷是他最好的一张挡箭牌。

再也没有在hunter夜让格奥弗雷杀了自己更符合诺顿的利益了,所以莫子木才会要求把工作在周末之前完成。他给了诺顿一个合适的时机,相信他也会抓住这个时机。莫子木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监舍外面响动著狱警来回不停走动的皮靴声,每一下都仿佛在提示著莫子木身陷囹圄。

清晨放风时间,他们走到了铁丝网附近,汤姆朝他眨了一下眼,莫子木随著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一行人正推著双氧水桶朝著餐厅走去。

莫子木与汤姆,托米对视了一眼,道:今天偷双氧水。

中午吃饭的时间,托米掩护汤姆偷双氧水,杰克自然被汤姆安排了当路障,无论谁要想进厨房的後面,都得绕过这麽一个大块头,不能不说是一个绝佳的路障。双氧水被偷换在了厨房清洗y桶里,这样方便在厨房工作的汤姆随时偷取。莫子木则在餐厅低头吃饭,他知道自己太过引人注目,所以留在餐厅是最好的选择。

玛门的午餐依然还是那麽差劲,没有油水的土豆泥,有一种乾涩的的味道,囚犯们边吃边骂,独自坐在靠窗的莫子木却仿佛没有太多的知觉,他慢慢地将一勺土豆泥放到嘴里。

眼前一晃,有一个人坐到了他的对面。

茶包将盘子往他的面前一放,含笑地看著莫子木。

莫子木略略抬头看了他一眼,跟他身边的直钩钩看著自己的裘德,没有说话,仍然低头吃饭。

茶包抓起一小块土豆泥塞进嘴里,舔著自己的手指,笑道:seven,你的同伴呢?

莫子木淡淡地道:拿吃的去了。他扫了一眼餐厅,贝里克意外地不在,而ivan正背对著他跟人说话,说得很投入,完全没有要看这边一眼的意思。

茶包神经质地笑了几声,道:听听,拿吃的去了……什麽时候玛门的厨房为你们c区204开了小灶,嗯?我们天天吃这些像大便一样的东西,你们就吃香的喝辣的……他掉头对自己的手下,道:去看看,汤姆都拿些什麽好吃的,我们也沾点光。

莫子木将勺子往碗里一丢,道:茶包老大,我没有得罪过你吧?

茶包嘴一歪,凑近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道:美人,要发脾气了?

一边的裘德幽幽地道:seven是一个不太会发脾气的人,如果他要发脾气,十有九成是想吸引别人注意力。

茶包更感兴趣了,凑得更近,道:告诉我,为什麽要吸引我的注意力。看著莫子木脸额细腻光洁的肌肤,将手盖在了他的手上,手指磨蹭著他的手背,道:是不是发现ivan那个假gay到底无法满足你。

他潮湿的手掌让莫子木一阵恶心,他迅速将手抽出来,头侧过一边,目光落在盘子上,没有吭声。

茶包冷笑了一声,站起身道:那我们就去看看汤姆在厨房里到底搞什麽鬼。

他站起身就往厨房走,莫子木不得不立即起身追了上去,茶包与裘德走得很快,莫子木刚进入通向厨房後面的侧门,突然有人将他的嘴巴捂住,一股强烈的乙醚的味道扑鼻而来。

第四章

莫子木只挣扎了两下,就觉得意识似乎飞出了脑海,四肢发软,迷糊中觉得有人七手八脚把他抬起放在一堆布里面推著走。

等莫子木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茶包一脸得意地拿著一个空杯子站在他的面前。

水溅了莫子木一脸,隔著模糊的镜片,他仍然能看茶包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这似乎是一间杂货库,莫子木在玛门没有工职,所以对监狱的一些库房的位置远不如汤姆他们熟悉,但也知道这已经不是靠近厨房的地方。四处都高高地堆满了扎好的床单,这里必定很偏僻,因为莫子木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除了茶包与裘德,这里还站著四五个高个子的男人,他们都俯视著自己,那目光就像看著一只已经上了餐桌的羔羊。

清醒点了。茶包将杯子交给其他人,然後抬手将莫子木脸上的眼镜取下,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才长出一口气幽幽地道:不错,果真是极品,ivan真是好享受,不过他享受得也太久了,今天让我们兄弟乐乐吧!

听到他话语中的意思,莫子木不由觉得脊背後一阵凉气,他现在四肢发软地瘫倒在一堆床单上,两个大汉按著他的胳膊,他刚想挣扎著起身就被狠狠地按回原位。

莫子木微微沙哑地道:茶包老大,我是ivan的partner,你不会连ivan的面子都不给吧?

茶包听了低头咯咯地神经质地笑了两声,摇晃著他红棕色的脑袋,拉长了语调地道:seven,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他自然知道莫子木回不出答案,於是他冷笑著道:你错以为我非要给ivan面子,你错以为玛门监狱里面是ivan说了算!他突然冲著莫子木吼道:我今天就要让你见识见识,玛门监狱里我茶包还没有动不了的人,我也要让ivan清醒清醒,他不过是跟我平起平坐,还没有坐到我茶包的脑袋上去。

他吼完了才伸了个懒腰,道:别浪费时间,一人打一炮也要一个多小时呢!

裘德走上前来,道:茶包老大,让我先来吧!

茶包转眼眸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行,让你先来,就让你解个恨。

莫子木看著裘德走近,他那双碧绿地眼睛y狠地瞪著自己,他道:裘德……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这麽恨我!

裘德贴近了他,用细长的手指慢慢划他的肌肤,道:你知道人最可悲的是什麽,那就是有过信仰,但却发现它是个假货,很遗憾……seven,你就是那假货……我想知道你被这麽多人轮j过後,还能不能保持像现在这麽清高的模样!

莫子木微闭眼帘,他落下的睫毛在眼帘下打了两排y影,挺直的鼻梁使其他文秀的五官不会太过秀丽,而显出一种少年的英气。裘德俯视著他,茶包y阳怪气地道:怎麽,你还要跟他培养感情啊,这麽多人排队呢,快点!

裘德狠狠地将手c到莫子木脑後揪住他的头发,将莫子木压在床单上亲吻,从他的脸到他的脖子,然後抬起头再看了他一眼,莫子木已经完全把眼睛闭上了。

裘德将他的衬衣解开,拉开他的裤链,这个时候裘德觉得整间屋子里都充满了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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