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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恶屠夫的枕边人 (乌龙镇系列之二) > 第 3 部分

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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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月青绫惊恐万状地杏眼圆睁,大气也不敢喘,娇小的身子因巨大的恐惧而颤抖。

站在她身后的高大男人,眼神高深莫测,下一秒,他低头在她头顶的发旋处吻了一吻。

月青绫浑身一僵,芙颊逐渐发白。

男性的唇渐渐下滑,含住柔嫩洁白的耳垂,反复轻舔。大手则沿着腰部曲红向上抚去,自他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身白皙胜雪的肌肤,以及优美饱满的胸部形状。

不!月青绫猛地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喊出来。

男人停顿了一下,盯着她雪白的颈部以及衣襟内若隐若现的弧度,喉头忍不住一紧。

当年的小丫头,长大了……身段窈窕匀称,冰肌玉骨,丝毫不用增减一分;肌肤白皙如玉,娇嫩如丝,施朱则太红,着粉着太白。

真美,美得让他差点忘记了自己此举的目的,闭眼,挥开那些令人心跳的念头,头一偏,热唇已吮上雪颈。

泪意渐渐涌上眼眶,月青绫仍然一声也不吭。

行!那就这样耗着吧!他奉陪到底。男人一点也不生气,显然十分乐意跟她耳鬓厮磨。

嘶地一声,他从身后伸出手来,毫不客气地一把扯开女人月白色外衫的襟口,视线轻垂,刚刚可见那绣着粉蝶儿的淡紫色肚兜。

这个视角还真不错!他盯着那雪白的酥胸,利眼一黯。

宽厚的手掌不留情地将她上身的外衣朝下扯去,凌乱的垂在腰间,让她看起来有一种清艳又荒y的美丽。

无法动弹的月青绫惊恐地想摇头阻止对方的动作,玲珑有致的身子极力拒绝身后人的所有举动。

男人眯着眼注视着眼前背对自己而立,半赤l着美人儿,感受着她娇躯微微的拌颤……

薄肩、藕臂、雪背……无一处不勾人心魂,尤其那细腰间的线条,优美纤细,仿佛只要以两只手去合握,便会轻易地握住。

他这么想着,便自然而然地伸手紧握,常年习武的粗糙大掌轻抚着那弹性光滑的肌肤,心下暗叹这世间还有什么样的腰肢,能这样诱人心魄?

粗指带着茧,逐渐上滑至柔软尖挺的双r,顺着丰满的半圆弧度不住反复磨蹭。

呜咽一声,月青绫猛地闭上眼睛,她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何时,也不知道对方为何要轻薄她。

这人是谁?又有谁能救她?刹那间,脑海中清楚地出现一张刚毅如铁铸成的脸……

那是萧残夜!泪水漱漱地滑落,月青绫的心里绝望地念着三个字萧残夜……

如今的他,人在哪里?当大手抚握住那双从未被人抚触过的柔软双r时,月青绫终于忍不住地大叫出声,住手……那人的手,瞬间就停住了。

她很快被解开x道,一个闷笑的声音在耳边低沉响起,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小丫头,你根本就不是哑巴。

宛如被闷雷击中一般,月青绫久久无法动弹,傻傻地任由身后的男人将自己转过来面朝向他。

长长的睫毛上还有泪珠,却不再淌落;惊魂未定的心儿来不及平定,已被惊喜代替。

她恍如隔世般地怔忡地瞅着那个笑得倡狂而霸气的男人,听见他说:我这个治疗方法有进步吧?嘿,你总算说话了……

她不语,接着,扬起手……

啪地一声,月家医馆内响起一记清脆的耳光声。

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天下第一杀手萧残夜,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萧残夜,会因为调戏良家妇女,而被手无缚j之力的弱质女流无情地打了一巴掌。

就连萧残夜自己也不信,鹰眼一眯,破相的脸上有几分难以置信,还有几分震怒。

你敢打我?他低吼。

月青绫没被他的气势吓倒,毫不畏惧地回望着他,下一秒,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拽进了一个刚硬如铁的怀抱。

啊!她被撞疼了,张开小嘴惊叫一声。

微微皱眉,她抬起头来,正要斥责他的孟浪,可还不等她开口,他的唇突然就印在了她的红唇上!

萧残夜一手抬高她尖尖的小下巴,一手揉进她脑后如云的长发里,强迫她接受这个饱含怒气又狂妄十足的萧式热吻。

他的野蛮和激狂令月青绫忍不住全身都微微颤抖起来。他的力气好大,在他怀里她根本没办法动弹一下!他的舌,更是以势如破竹之势撬开她的唇和贝齿,不由分说地纠缠住她的丁香小舌。

唔!月青绫被他的霸道给吓住了,她挣扎着摇头,想摆脱他的箍制!

可正在火头上和刚尝到甜头的萧残夜怎么可能放过她。他吸吮着她甜蜜口中的每一侧,不停地与她害羞的舌尖牵缠,搅动……

她想逃……可是火热的双唇恣意地纠缠,强悍又坚决地迫使她必须迎合,那狠绝又亲密的攫取,轻而易举地击溃她的挣扎,她只觉得浑身发软。

两人来不及吞咽的唾y弄湿了下巴,缠绵地交织成了银丝……

大掌再一次缓缓伸向丰挺的双r,爱不释手地轻捏,搓揉着,一次又一次。

月青绫再也不无抵抗了,这从未领教过的吻,从未领略的爱抚,让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古怪,一阵酥麻自小腹处缓缓弥漫开来,与刚才不知道身后之人是谁时的感觉完全大相径庭。

嗯……她不由自主地低喃出声,早已放弃了挣扎,水眸儿迷蒙,脑中一阵恍神。

他长久地吻着她,没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直到一声尖叫陡然在屋里炸起。

☆☆☆

啊!花道士大惊失色地张着嘴猛叫。

喔!啧啧……老板娘到没尖叫,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猛瞧,一边还抽着气发出阵阵惊叹声。

这么火爆的场面,让两个还没来得及嫁出去的女人大开眼界。

男人热情似火、女人柔美似水,眼前所见虽然还只是限制级画面,就已经可想而知那十八禁的场面将会是怎样地令人流鼻血了。

两女开始陶醉地想入非非。

闭嘴!吵死了!被这两个女人打断好事的男主角y沉着脸,恶狠狠地啐骂一声。

抱住怀里的月青绫,他动作飞快地转过身去背对俩人,将已被自己脱到只剩肚兜和亵裤的美人儿遮掩住。

虽然来者同样是女人,但他就是不愿意让闲杂人等平白无故地将月青绫这副美丽的身子给看了去,要看,也只能是他看。

自己色胆包天,居然还敢大声?花道士闭上嘴,嘀咕一声,显然很不服气。

你不明白吧?老板娘笑眯眯地解释,这就叫‘老虎未吃人,样子赫杀人’!

哦!是这样呀,老板娘还真是学识渊博哦!

这到是真的,对了,我跟你讲过没有,我三岁背‘千家诗’,五岁学‘论语’,七岁读‘女诫’,教我的那位师傅可是大名鼎鼎的……老板娘话匣子一开,就不容易关上了,跟女道士两人就地摆上龙门阵,开始回忆过去。

没事就滚,老子没空理你们。萧残夜没好气地瞪着她们。

哎,我说……老板娘扭过头看着他,突然好心提醒,你这个大老粗再不松开手,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就快要被你给活活闷死了哟!

啥?萧残夜一怔,赶紧低下头,稍微松开了下胳臂,发现自己怀里的月青绫果然脸色发白,他慌忙放了手。

月青绫又窘又羞,垂着粉颊,一得到自由,小脸瞬间血色上涌,两颊都快烧起来了,看也不敢看旁人,轻巧地一躬身,拾起地上的衣物就朝里屋匆匆奔去。

喂!丫头……萧残夜正要叫住她。

行了啦,人家害羞了,你就放过人家吧!老板娘出声制止。

要不是你们突然出现,她也不会这样。萧残夜一脸不悦地睨着她质问,你们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破事?

这位大爷倒打一把的功力实在太高强了,老板娘和花道士面面相觑。

若不是有人气喘吁吁跑到客栈报告,有一个看起来就绝非善类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镇里,听描述老板娘就知道是四年来只闻其恶名,不见其人影的萧残夜大驾光临了。

按理说,一般萧大爷来乌龙镇就准没什么好事,于是众人赶紧分头找,老板娘和花道士才找到这里,不料一进屋就免费看了场脸红心跳的亲密大戏。

瞧瞧这人,不仅反醒自己的行为不检,反而一点毫不脸红地指责起他人来,脸皮真是一流厚。

我说,大爷您整整四年都不来,一来就调戏人家月大夫,又亲又抱又吃豆腐的,你是不是有毛病?老板娘瞪着罪魁祸首萧残夜。

就是!当初还是你千里迢迢送人家上这来,好歹也算是个监护人,怎么还吃起窝边草,专挑熟人下手呢?花道士也跟着进行指责。

……萧残夜一时无言以对。

他要怎么说?当从再次看到月青绫起,他就想抱抱她,就像四年前一样。

他该怎么说?他一直都在惦记着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病有没有起色?

他能怎么说?以前的小女孩长大了,长成了那样的绝色佳人,长成了足以令他移不开目光的漂亮女人。

早在四年前,十四岁的她对他就有这样莫名的吸引力,四年后,这种吸引力更让他心猿意马,魂不守舍。

可也足以让他自惭形秽。

这么多年,他只顾着谋划如何毁灭金风细雨楼,杀掉牟天仇替父母报仇,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心思去想别的。自从四年前无意中看到她,救下她,之后每当在夜静更深之际,脑海里就会冒出一张清丽若仙的小脸。

他曾打算,如果在他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她仍然像四年前一样,呆呆地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不理会,那么他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带着她到天涯海角去。

现在,当手刃仇人之后,他毫不迟疑,行色匆匆地直奔乌龙镇,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去找她。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当自己一旦发现她长成了正常的、如花朵一般芬芳的美丽女子,便猝然刹住急奔的步伐。

他们相差太多!

他杀人如麻,她救人无数;他满手血腥,她纯净无邪;他仇家无数,她恩泽广布……他们根本就不是同路人。

他犹豫了,但那份犹豫并没有耽误太久,即使不想靠近她,却仍然该死停不下脚步!

方才他对她的轻薄,虽然打着想她开口说话的借口,可在她打了他一掌后,有个什么东西像是从心里深处泄了出来,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让他再也控制不住对她的满腔思念和欲望,亲吻了她。

就算挨再多巴掌他也不后悔,只要能接近她,抚触她,感觉她,哪怕只有一下下……

他就这样想的。

当这些话正要冲出口之际,男人脸色忽然一变,继而匪夷所思地瞟向面前两张透露出万分期待之情的脸孔。

奇怪了!他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凭什么要对这两个整天闲得无聊,最擅长传八卦的女人倾吐自己的内心世界?告诉她们自己想念月青绫?那不是刀尖上走路?

说来听听嘛,对人家小姑娘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这会子又害哪门子臊去了?老板娘一脸意犹未尽。

是呀,本道长可是镇上妇女救援会的现任会长,有权利保护本镇妇女同胞哦!花道士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兼差,立即得意起来。

无聊,老子没空跟你们在这瞎扯!他翻翻白眼,一拍p股就要走人。

喂喂!你到镇上要待多久?老板娘不放过他,追在后头问。

不知道!

那你打算住哪?我的如意客栈刚刚重新装潢一新,设施齐全,服务一流,包君满意,不如……老板娘大力吹捧着,这萧残夜也算少见的有金主了,若是把他拉到自己店里住下,保证月进斗金。

不用了,我去绣庄住。萧残夜压根不给面子,一阵风似地刮走了。

唉,这么大条鱼就这么活生生地溜走了……老板娘叹息着。

那也没法子,这条大鱼可不好捞,搞不好还会反咬你一口耶!花道士安慰她,咱们还是去瞧瞧青绫吧。那小丫头一定是躲在被窝里不好意思见人了。

内室门扉半掩处,露出的半帧粉白衣角,倏地消失了。

第五章

不知道要在镇上待多久。

他是这样说的吧?意思就是他可能还会走,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

娇美纤细的人儿身着一袭青色裙衫,站在柜台后心不在焉地收拾草药,一想起昨日他对老板娘说的那句话,忍不住神思恍惚。

竟然总是要走,为何还要来呢?她气闷地将手里的甘草揪得乱七八糟。

昨天她跑进内室后,其实一直都躲在门后偷听,听他跟老板娘她们说话,听老板娘问他为何要对她……对她那样做。

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地乱成一团,她很希望他说点什么,却觉得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最后当他什么都没说时,她又觉得有点失望。

他走后,老板娘和女道士进来内室,急忙跳上床铺装睡的她低头闷不作声,搞得两人十分紧张地再三保证,因为此事涉及姑娘家的清誉,所以她们死都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老板娘和花道士说这话时的语气和神情,仿佛他们俩是被当众捉j在床似的。

其实,他也不过是抱了她,亲了她……

面上倏忽一红,她回想起了那个火辣辣的吻,他的舌和她的亲密地搅在一起,彼此品尝着对方的滋味,欲罢不能……

先前打他的那一巴掌,多半是出于对他吓唬自己的不满,和一点点的嗔怒。

她好在意他这么久都没来看自己,让她以为他忘了自己,如今他来看她了,可又能代表什么?

唉……月青绫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

这时,高矮胖瘦四人组里差了瘦子细仔,其余三个全从外头蹦进来了。

月大夫,你要的垂丝海棠和紫苏叶都弄妥当了。

月大夫,镇上的于老汉上山被蛇给咬了一口,我已经看过了,没有大碍,就是得拿些七叶一枝花过去。

对了!月大夫,告诉您一件新鲜事,俺们四个今儿可见着高人了!

是呀、是呀,那场面可真是惊天动地、险象环生咧!

三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争着引起月青绫的注意。

美女大夫又温柔又耐心,什么都完美无缺,就是不会说话……但,那也不打紧,他们四人组照样一如既往地暗恋佳人,并且义无反顾。

月青绫放下手里的草药,微笑着抬头,美眸中带着疑问,像在询问他们碰上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俺们今天去山上采药,路过镇南边的铁匠铺子,看到柳铁匠好像又生病了,柳嫂子不知道为什么和两个过路的男人起了冲突,那两个男人真不是东西,居然欺负一个女流之辈!

然后,私塾的皇甫先生是半点功夫也没有的,然后只有挨拳的份,乖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再然后,曲帐房也闻讯赶来了,跟那两个男人交起手来,我们想,就凭曲帐房那三脚猫功夫,还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所以正打算去通知谢掌柜他们,哪知道还没去,突然如同天神降临,冒出来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长得可真凶,脸上还有道伤疤,看起来就吓人,不过身手可不是盖的,出手又狠又准,招招致命……

他打得那两个男的p滚n……啊,不是,是抱头鼠窜,要不是客栈老板娘赶来劝架,只怕是要给他活活打死了。

我的老天爷呀……这位无名英雄,可真是天王中的天王,偶像中的偶像!实在太帅了,我要是能拜他为师就好了……高佬无比期盼地叹惜。

拜师?你不怕那人啊,我可是一见他腿就直哆嗦。毛豆很没志气地说。

我也是,不敢离他太近,看起来好凶……阿肥也小声嘀咕。

是啊,同感、同感。高佬越发叹息,又道:不晓得细仔尾随他到哪里了,万一被发现了会不会被捶一顿?

那他活该,谁叫他非要去控听究竟……话音未落,登时听到细仔一路大呼小叫地冲进药庐。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众人大惊,赶紧问出了什么事。

糟糕、糟糕,这不出大事了!细仔气喘吁吁地扶着桌子,不得了啦……

快说呀,你存心吊人胃口呀?

是……是那位无名英雄,这回碰上敌手了!

此言一出,不仅高矮胖三人大惊失色,连月青绫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刚才一路上悄悄跟着那位英雄,看他跟着老板娘、曲帐房和皇甫先生一起进了如意客栈,我心想,该不会因为他做了好事,所以老板娘要请他吃顿饭吧!细仔一脸凝重地介绍,我想要吃饭也只能点富公公做的红烧大肠和溜肝尖,你们说是吧,那富公公烧了一辈子菜,能上得了宴席的不出五个手指头,我都替他老人家担心,以后可怎么在厨艺界混得上去哦……

拜托!这话跑得一下子引起了众怒,别说些有的没的,你赶紧讲讲客栈后怎么样了!

哦,是这样,细仔赶紧转回正题,我没进去,就摸到客栈的围墙边,打算等英雄出来后找他签个名,谁知道,还没等他出来就听到里面突然一阵大乱。

大乱?这个词让众人浮想联翩,继而秉气凝神,坚起耳朵。

月青绫则瞪大眼睛,一颗芳心直跳。

那两个闹事的男人不会是还有同伙,而且武功还不弱吧!他……会不会遇到麻烦?

这样一想,整个人越发紧张不安,纤手也握成拳,两腿却发了软。

我也没搞明白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反正闹哄哄的,尖叫声、桌椅倒地声、咒骂声……半天也没安静下来。细仔心有余悸地回忆着,我想对手一定不弱,要不老板娘不会叫得跟鬼似的,皇甫先生已经受了伤,曲帐房那两下子也不能指望,或者……是因为那位武功厉害的英雄受了伤?

他话还没说完,月青绫已经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月……大夫?四人组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飘飘欲仙的身影,半天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状况?他们还从来没见月大夫跑得这么快,难不成也想去看热闹,顺便找英雄签个名,问一声英雄贵姓?

四人赶紧七手八脚地收拾起药柜上的草药,打算整理完了好再回客栈外头瞧瞧。

咦?你们看,月大夫怎么把甘草放到半枝莲的抽屉里了?高佬突然不解地问。

是呀!难道这两味一个内服,一个外敷的药,其实是一个种类?毛豆疑惑地拿起两种草药使劲嗅着。

的确值得好好研究一下。阿肥摇头晃脑地感叹。

唉,可见月大夫的医术高明渊博,我们学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呀!细仔最后作结束语。

四人再次轮流着发表感慨一番,下定决心要向月大夫好好学飞医术,将来向她一样造福乌龙镇的百姓,乃至全天下的百姓。

很久以后他们才知道,这不过是神医大夫一时心烦意乱、随手丢掷的一个小小误会。

☆☆☆

月青绫一进如意客栈的后院,就见跑堂的小二和打杂的小妹在收拾着。

院子里乱七八糟的,桌子还倒在地上,摔坏的茶碗、打破的茶壶,一篮子刚从树上搞下来的桔子滚得到处都是,而地面上全是血迹。

鲜红的血……她皱了眉,忍不住地一阵反胃。

难道真的有人受伤了?会是谁?她忽然手脚发冷,不敢猜测。

月大夫,是您来了呀!打杂小妹眉开眼笑地招呼她。

是呀,好久没看到您过来了,成天忙着替镇上的人看病,又制丸药,可真是辛苦您了。

跑堂小二同样一脸喜悦。

镇上的人没有不喜欢月大夫的,尤其是年轻的一辈,男后生们拿她当梦中情人,女孩子们则当她是偶像。

年纪轻轻,医术高明,又长得这么美,真是超级完美。

可不是吗?月大夫是咱们镇里的活菩萨,要不是她,我乃乃的内风湿哪能好得这么快?还有住在我家隔壁的易老伯……小妹深得老板娘真传,话匣一开,就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很难刹得住车。

这个地方,现在有人受伤了,也许还命在旦夕,他们居然还有心情笑着跟她闲话家常?

月青绫难以置信地摇头,轻颤着抬起手臂,纤细的食指无力地指向地上的血迹,无声地询问着。

哦,不用担心,它死了!打杂的小妹笑眯眯地说。

死了!谁?谁死了?月青绫更加疑神疑鬼。

她知道这镇里的人并不怎么欢迎萧残夜,打从四年前他送她到这里来时,她就察觉出来了。

曲帐房、凤庄主、老板娘、元公子……没有一个是喜欢他的,甚至,他们还强取豪夺地要了他的那把刀。

大凡习武之人,无不将自己的武器看得比生命都珍贵,更何况是天下闻名的宝刀。他居然眼都不眨一下地给了他们,只是为了能让她留在乌龙镇。

她是受了他的恩惠的,而这恩,何以为报?

是呀,真厉害!两个人都差点不是它的对手,那股子狠劲,野蛮得狠咧!跑堂小二端起盆里的水哗地朝地上泼去,用来清洗掉血迹。

两个人都不是对手?狠?野蛮?厉害?天!这不是在说萧残夜吗?除了他,还有谁会这样?

月青绫一阵头晕目眩,她呼吸困难地往后倒退两步,腿一软,差点摔倒。

月大夫,您不舒服吗?脸色好差呢!打杂小妹总算发现她的不对劲,赶紧扶住她,扭头对着厨房方向大喊,老板娘,快来呀,月大夫来了。

知道啦,就来就来!老板娘不晓得正在厨房里搞什么,拿着一把菜刀就跑出来,还吩咐小妹和小二快进厨房去打下手帮忙。

只见她顶着一头乱发,质地精良的衣裳被扯破了几个口子,上面还沾染着大块血迹。

月青绫下意识地就觉得那是人血!

他们杀了他!接着泼水洗地!再毁尸灭迹!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月青绫痛苦地咬着下唇,愤恨又悲痛欲绝地瞪着老板娘。

青绫呀!你可来得真是进修,刚才还打算弄好了再去叫你哩!老板娘乐滋滋地说着,柳眉忽地一蹙,猜疑地问:你怎么了?脸上白得跟见了鬼似的,出什么事了?

你们……杀了……他?她艰难地从嗓子眼里发出声音,不习惯开口讲话的她,因为愤然和绝望,以至于声音更显颤抖。

四年来,她偶尔会跟老板娘讲几句,对其他人从来都是闭口不言,时间久了,以至于让镇上的居民们都误以为她是个哑巴。

镇上的人们,是多么善良!从来不嘲讽她,还时时怕伤了她的自尊心,默默地维护她、关心她。

这些人里,包括并不喜欢萧残夜的老板娘、曲帐房、元公子……他们对她就像对待一个亲人,一个家里的妹妹,不止嘘寒问暖,不关怀备至。

正是有了他们的关心,才让她慢慢走出自己构建的牢笼,开始悉心专研医术,努力做回一个正常人。

可也就是他们,居然杀了萧残夜!杀了她最感激,也是她心底最重要的男人!

现在,他死了,仿佛曲终人散,日薄西山。月青绫发现自己万念俱灰,只是再一次感受到身不如死的滋味。

是啊,不杀它还留着干嘛?老板娘莫名其妙地反问:反正也没人喜欢它,留在镇上是个祸害,早杀了好省心呀!

为什么?她悲怆地问。

不是说了吗?不能留,万一伤了镇上的人,可就不得了啦!老板娘被她的神情搞得越来越糊涂,青绫,你怎么回事?那姓萧的一回来,你就神不守舍的……

他死了……我也……不想活……泪水说来就来,突然如雨下,打湿了那张凄苦无助的小脸。

不会吧!老板娘一头雾水,狐疑地看着她,你说谁死了?

你们,杀了他……月青绫捂住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拼命不让自己痛哭出声:他……死了……

他?你在说……姓萧的?老板娘这回总算听明白了,她睁大眼睛,张口结舌,不会吧?我们杀他做什么?他的r又不能吃!

嘎?月青绫放下手,老板娘刚才说吃?

咱们俩真是j同鸭讲,居然还讲了这么久。老板娘咯咯地笑起来,一把拉住她,朝厨房里走去,走啦!你跟着去看看去就明白了。

月青绫被她拽到厨房门口,老板娘松开手,作了个请进的动作,示意她自己进去一探虚实。

进去以后,会不会看到萧残夜的尸首?会不会看到惨不忍睹的场面?

她不知道……可,她想知道,一咬牙,硬着头皮走进去,瞬间惊愕地瞪大了眼。

里面居然有一屋子的人!

仍在流着鼻血的曲帐房、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皇甫先生、沉默少语的棺材铺掌柜、酷劲十足的猎户、元记当铺的活宝元公子、正掌勺的贵公公,刚刚进来打下手的小二和小妹……以及那背对着她杵在灶台边,拎着碗正不耐烦地等着锅中美味的熟悉身影。

那是他!是萧残夜!

美眸瞬间睁圆了……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不仅没死,还活得好好的,正在和大家伙一道等着开饭!

芙颊蓦然面红耳赤,一颗柔软的心因为之前的紧张,此时的释然而更荏然和不堪一击。

咦?青绫,快来快来,马上就可以吃了。皇甫先生捧着碗,热络地招呼着她。

一听见她的名字,原本杵在灶台边的高大的身影猛然一僵,头也不回地死盯着锅里的r……

月姑娘,刚才还说要小妹给你送点过去尝鲜,可巧你就来了,是不是闻到香味了?正在灶前挥动大勺忙活着的福公公打趣道:这家伙可野着呢,多亏了萧大爷和小荆两个才把它制住,要不它准会闹得j飞狗跳!

这家伙差不多一百五十斤,活捉它的时候还费了点工夫。荆猎户淡笑,把我的狗都给吓住了。

那种没出息的看门狗,下一顿就宰了来吃。曲帐房已经开始盘算下一顿大餐了,立即引来众人十分的附和声。

再没出息也是我的狗,谁宰了它我就宰了谁。个性一向冷若冰霜的荆猎户也不恼,凉凉地撂下狠话。

这下众人都不吭声了,目光一致地盯着大铁锅装聋作哑。

好喽!富氏秘制红袍野猪r,鲜嫩香醇、野味浓郁,吃过就忘不了!福公公一边吹嘘着一边将r和汤盛到一只特大号钵里。

望眼欲穿大半天的大伙儿正要一拥而上去抢r,谁知老板娘乍然一声尖叫。

青绫,你怎么了?她惊慌失措地正要街上去抱住摇摇欲坠的月青绫,但有个身影比她更快更迅速,已经轻而易举地抢在她前面将晕厥的佳人抱入怀中。

丫头!萧残夜紧蹙着眉头关切地看着怀里的女人。

月青绫没有回答,在昏过去之前,萧残夜没死!成了她唯一残存的意识。

纵使相逢只弹指,此心能有几人知?

他在她心里有多重要,谁又知道?

☆☆☆

是夜,月亮被乌云遮挡住,星光也蒙了尘。

镇外的松林里,站着两修地色诡异的女人。

你找上我,到底有什么事?其中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不耐烦地催促,快点说吧,我家那口子身子不好,我得……

得了吧!在我面前就别装蒜了,旁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另一个身着异族装束的女子冷笑着,心狠手辣的黄蜂针怎么可能可能变成贤妻良母?

水雉!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农妇闻言,脸色一变,因你是故友,见人有事需要帮一把我才依约而来,你再扯别的我可不奉陪了!

你别恼,柳大姐,你留在这乌龙镇有何目的是你的事,并与我无关,需要你帮个小忙到是事实。叫水雉的女子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对农妇道:我知道你在鸣凤绣庄里做女工,我得是机会接近那里的厨房,我要你把这包东西搁到夜枭的饭菜里,亲眼看到他吃下去就行了。

你还敢惹夜枭?农妇惊呼:连牟天仇都死在他手里了,‘金风细雨楼’如今也倒了,杀手们死的死、废的废,你不好好打算自己将来的日子,居然还去算计他?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就算我死,我也要拉着他一块死!不为牟楼主,也不为金风细雨楼,只是为我自己。水雉凄怆地笑了笑,你不会懂的,但你一定要帮我。

唉……农妇叹了声气,接过纸包,好吧,我就帮你这一次,但是你自己也要好自为之,以后你再有什么事,我可不会再出来了。

我明白,你放心,今后咱们就当不认识。水雉说完转身便走。

农妇将纸包轻轻打开,低头嗅了嗅,一抹惊诧印上眉目,既而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

三日后,镇西。

太阳就快要下山了,黄昏的夜色即将笼罩四野。

吱地一声,门轻开半扇,月青绫从铁匠铺子里走出来,身后跟着铁匠的老婆柳氏。

多谢您了,月大夫,我家当家的吃了您开的药,这些天好多了,还劳驾您亲自来看他……

柳氏忙着招呼她坐,又感激涕零地道谢:太谢谢您了,真是不对意思。

月青绫轻轻一笑,摇摇手,示意她不必客气。

我这些天都在绣庄赶工,听说凤大爷身子也不大好。柳氏替她倒了碗茶,端给她后又继续唠唠叨叨着,刚才回来时还看那位刚来镇上的萧大爷,一个人要上西山去采什么草药来着,也不知道他认不认得,万一给凤大爷吃错药可了不得了。

月青绫正喝茶,一听这话,稍稍怔忡了下,才抿唇将口中的茶水轻轻咽下。

凤大爷也真是,有病也不请您去瞧瞧看,他又不是不晓得您可是咱们镇的活神仙呢……

鸣凤绣庄的凤大爷,家大业大,是乌龙镇上数一数二的大财主,偏偏视钱财如性命,一个铜板都不轻易花掉,整个一标准的守财奴。

就算病了,也是上西山采点草药熬了凑合着喝喝,死也不肯看大夫。

有一回月青绫听到全镇上下风言风雨,都传说凤大爷快挂了,说得那叫一个严重,就连酒窝妹都亲自去找谢掌柜把棺材给订下了。于是她索性自己跑了一趟绣庄,想给他把把脉,看看能不能救人一命。

谁知人家凤大爷不仅不领情,还连面也不见,说是怕生。

这么大的人了,还怕生?她在乌龙镇住了四年,看到这位凤大爷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也不知道这人到底真是天性如此,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月青绫默默地想着,又听柳氏说了会镇上别的事情,将茶碗里的水喝完后就拎起药箱起身告辞了。

身后,柳氏看着那走远的纤柔身影,再回头瞧了眼搁在桌上的茶碗,脸上忽然绽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第六章

铁匠铺子在镇西,月青绫要回到位于镇中的医馆,如果不走大道,拐个弯,就可以到镇南边的碧水湖。碧水湖畔,坐落着号称乌龙镇最豪华建筑群的鸣凤绣庄。

鸣凤绣庄的绣品是出奇的好,听说皇商出品供应内宫的也不过如此;而鸣凤绣庄的主人也是出奇的古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百天在生病,还有六十五天病危。

更奇怪的是,就算要死了,也绝对不看大夫。

那她,要不要转过去瞧瞧?瞧瞧那位凤大爷有没有大碍,还是……着绣鞋的莲足一顿,月青绫站在岔道口,思索着是去镇南的绣庄,还是去西山?

柳家嫂子说那个人跑到西山上采什么草药去了,谁知道他认不认得,也敢上山乱采。

罢了!还是去西山上,看看能不能碰到他。

小脸一红,她压根不愿承认,其实她一开始想去的地方就是西山,因为他在那里:就算她要去绣庄,也是因为他在那里。

自从那天她从昏迷中清醒,才明白自己摆了多大个乌龙,旁人不明白,可骗不了精明的老板娘,她副要笑不笑的滑稽样子,叫月青绫又羞又急。

因为过于焦虑而昏倒,明明在昏倒前她看到了萧残夜,也看到他眼底的担心。可为什么当她醒来时,他又不见了?

他在躲着她?让他亲了,抱了,他居然比她还像大姑娘,躲在绣庄里不出来。

哼!月青绫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气结。

她朝着西山走去,一路走一路注意有没有什么动静。这片山林她不常来,偶尔会跟着老板娘去位于半山腰的道观找女道士。路不算熟也不算陌生,万一找不到萧残夜,天黑不好下山了,也能打到往天山道观的小路。

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时而被野花牵扯住衣裙,时而被一只松鼠吓了一跳的月青绫,脚步开始加快了。

天就要黑了!淡黄色的月牙儿爬上了树梢。

月青绫转过一个山头,突然停下脚步,隐隐约约好像听到说话的声音。

她悄悄地弯下身子,借着树木和黑幕的掩饰,慢慢接近……

不远处,在一片平坦的草坡上,站着一男一女对峙着,男的正是萧残夜!

见到他,月青绫忽然安下心了,即使在这黑漆漆的山林里,也不再感觉到胆怯。

他正与那个异族装扮的年轻女子交谈着,月青绫远远地看着,仔细地聆听两人的对话……

你够狠!水雉无奈地低叫:我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那有何难,只要你有本事,挖出来瞧瞧便知道了。萧残夜淡淡地说完,仿佛事不关已。

你知道我没那个本事,又何必挖苦我?水雉长叹一声,不解地问:你杀了楼主,毁了‘金风细雨楼’,如今我们这些人就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可欺。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不坐上‘金风细雨楼’楼主的宝座?单凭你的名号和武功,别说武林,将来整个天下都是‘金风细雨楼’的!

你别抬举我,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萧残夜无所谓地耸耸肩,什么狗p楼主,什么狗p天下,都跟我没关系。

那我呢?你一点都没想过我吗?水雉痛苦地问。

月青绫的心猛地一怔,这个女子,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听她的意思,好像也是金风细雨楼的人,那么他们……可是情侣?

你?萧残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奇怪地问:你想做什么?

你明明就……明明就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水雉激动地起来,从你十三岁进金风细雨楼开始,我就一直在你身边,我们是一样的人,一起出生入死,闯过多少难关,可是你为什么从来……从来不接受我,不把我当成你的女人?

萧残夜敛眉,没有打断她的诉说,只是静默地听着。

你忘了吗?那年在沙漠里,我们俩都差点死了,你把最后一口水给我喝,我不信,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垂下长睫,月青绫同样静静地听着,心里泛起一股酸酸的滋味……

他们是一样的人、一起出生入死,闯难关……他们是一样的人,而她不是。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水雉忿然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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