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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匠、包工头、电工、园艺师和建筑师等等。

德马克家族同贾思诺尼和帕尔默罗两家族一起,对费尔波特城的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塞尔兼备了德马克家族的全部才智。他曾是费尔波特中学荣获三项荣誉奖的优秀运动员,他能干维修行业的任何一项工作。

这是有史以来费尔波特城现场电视广播的第一个节目。

塞尔已经花费了两个小时时间密切配合电视网技师工作,以确保线路能有效地传送电视广播。由于大部分重要电缆和电线是由全国广扬公司遥控广播车直接供电,所以塞尔的工作没有想象的那样重要,但他在照管现场通信线路方面倒是很有用的。下午4点15分,塞尔借故脱身回到地下室他的办公室里,喝了杯咖啡,轻闲轻闲。

大约下午4点,一名康涅狄格州骑警单独骑摩托车进了旅馆停车处。他蓦地停下来,踢开支架,存好了车。他的面部被宽宽的帽沿遮掩着,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提包,走进了旅馆休息室。

他那深灰色的眼睛透过金边反光墨镜迅速而有力地扫视了一下休息室,他的神色安详而平和。在休息室里,旅馆办事员正在埋头阅读有关谋杀案的文章;两对夫妇正在凹室的小桌旁吃第一道开胃食品;一位做了赔本买卖的商人正孤单地坐在灯光暗淡的酒吧间借酒浇愁。

这位州骑警没有去乘单人电梯,却穿过休息室走到了标有“上楼”字样的门口。其人此时既兴奋,又警惕,面冷如铁。

15分钟以后,塞尔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从玻璃咖啡壶里倒了一杯咖啡,呷了几口又放下了。他顺着狭窄的走廊去上厕所。其人一声不响地紧跟在他后面。

没过10分钟,“塞尔·德马克”回到办公室,喝完了咖啡,提着一个小皮包返回了金屋。厕所里的化装工作完美无缺,尽管身材有点细微的差别,但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由于为节目架线的任务已经完成,全国广播公司的电工技师们游游逛逛地回到他们的广播车上小吃和休息去了。他们打算在播出前一个小时还要重新检查线路。

其人熟练而大胆地工作起来。他拉开皮包的拉链,拿出一卷细电缆和一个定时器,不到7分钟时间,他就干完了事。

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被察觉,即使电工技师们重新检查线路也没关系。这个专题节目还专门装设了活动线路,安装了220伏的洗衣系统。它将是一个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的特殊节目,将是真正的热门货。

“塞尔·德马克”返回了地下室的厕所。10分钟后,那位骑警提着他的棕色小皮包从这家旅馆走了出来,踩动摩托车呼啸而过,他那金属框墨镜上闪烁着下午的阳光。

在费尔波特旅馆一套长期出租的私人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托尼·罗科正坐在装有白色皮套的椅子上。这套房子是费尔波特旅馆里与其他房间不相连的私人边房,它有一个单独的出口,被两丛花红叶茂的杜鹃花掩映着。另外两个房间的装饰比较简单,罗科的两名粗壮的保镖昼夜守卫在那里。

在岩石的对面,隔着一张玻璃咖啡小几,有一条白色皮面沙发长椅,上面坐着两位标致的小姐。左首的一位长着女神般的脸蛋儿,模特一样的身段,优雅的、长长的、光滑的淡红色金发,浑身荡漾着青春的魅力。另一位是亚麻色头发,蓝色眼睛,肤色红润,有全美标准的36-26…36英寸的三围身材。

岩石一遍又一遍地仔细端详着她们,他那绿色的大眼睛几乎放s出光芒。但无论他的眼神里还是脑子里都没有性的意味和欲望,他的每一瞥都完全是事务性的。岩石没有时间搞女人,他唯一的情人就是金钱。

甚至没有一个人打动过他,绝对没有。对此,老白有颇见高明的评点:“岩石先生不相信任何人,从来不相信。当他还是个婴儿时,就自己换n布。”

在从解剖学的意义上审视了两位少妇之后,岩石把他那猪爪一样肥大的手搭在腿上,平静而坚决地说:“和上次一样,所有的钞票通过检查以后,你们拿5%,每人1万美元。

一切花费你们自己负担。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同样的名义,把这些钱拿去投资。简妮,你可以在东海岸,在从纽约到迈阿密投资。盖伊拉,你的地盘是欧洲。我本人是芝加哥,贝加斯和西海岸。“

简妮提了唯一的问题:“时间怎么安排呢?”

岩石移动一下笨重的身体,向前躬了躬身说:“和上次的三箱一样。我希望月底全部投资,那时我们就准备好了新的模型。我希望使我的第二台印刷机印出带有格兰特和杰克逊头像的钞票来。到今年年底,你们小姐们就能够退隐过豪华生活了。祝你们好运。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靠你们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和我联系,也不要互相通话。”

岩石慢慢地站起身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盖伊拉不合时宜地去握岩石的手。老白赶忙握住盖伊拉的手,为岩石代劳,动作快得简直象眼镜蛇,嘴里衔着的牙签都没有来得及拿出,牙签把从嘴角器了出来。

岩石的脸扭曲着,似笑非笑地说:“老白,帮这两位小姐提箱子上车,箱子太沉。”

有关奥顿行踪的报告继续潮水般涌向全美国的所有警察司令部。在肯尼迪机场,因为一位妇女报告说一名男子与报纸描述的奥顿相符,一架要去里约热内卢的班机推迟了42分钟。“绝对是他,一模一样的蓝灰色眼睛,”她煞有介事地担保说。几分钟后,一名气急败坏的巴西人披允许退票改乘别的飞机,保安警察十分慷慨地讲了许多道歉的话。

在波士顿,巴察突然搜查了一家按摩院,因为据秘密电话透露,奥顿在这家按摩院当差。在丹佛举行的西部精神病学家协会的地区年会上,与会者一致投票决定,禁止奥顿进行精神病医疗活动。在旧金山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一个名叫奥赛罗的知名巫师断然声称,奥顿已逃往古巴,得到卡斯特罗的庇护。

费尔波特警察局还审查了另外7个有关奥顿踪迹的新发现。邓普西坚决主张严肃对待,彻底调查每一个发现。但结果都被否定了。

吉姆·邓普西、斯派克·布里格斯和萨姆·格雷迪三人都是提前30分钟,于下午6点30分来到费尔波特旅馆。由于布伦达的权力耸恿,吉姆已答应穿上蓝色警服。

“亲爱的,你看上去真精神,”她自豪地说。

布里格斯穿的是州警察制服,肩章和帽徽佩戴整齐。格雷迪甚至穿上了簇新的细条纹套服,他给人以废寝忘食的印象,他那皱巴巴的脸和这身衣服很相称。格雷迪一颠一跛地走进旅馆,凑到邓普西身边悄声说:“站在你们二位穿戴考究的人中间,我会格外显眼的。我看起来就象典型的美国英雄。”

这天还没有发生谋杀案,差不多已经7点钟了。天空y沉沉的,人们被感染上了忧惧和紧张的情绪。

“也许他今天不会出d了。”萨姆发表了高见。

三位警官互相交换了眼光,他们谁也没有真正相信这话。

“当你最不希望发生时,就要留神。”邓普西尖刻地说他们说着话走进了“金屋”。朱尔斯·菲尔德曼迎上去作了自我介绍,然后带他们见了沃伦·佩蒂,佩蒂正坐在一个舒适的皮椅上。邓普西、布里格斯和格雷迪三人都曾在电视上看到过沃伦·佩蒂。他有一张普通的脸,但它就象任何国会议员,体育明星,甚至总统本人的脸一样为人们所熟知。

邓普西感到出乎意料。从身材上看,佩蒂是一位比人们在电视上看到的要矮小的男子。这位新闻广播员身穿花呢外套,叼着欧石南根烟斗,正坐在那里测览报纸。他的深棕色假发成得稍微歪了一点儿,还敞着领口,不知怎么回事,看上去很不对劲。邓普西微笑着看了布里格斯和格雷迪一眼,他们两个也都笑了。

佩蒂抬头看了看,见他们来了,便站起来谢了菲尔德曼的引见。邓普西咧开大嘴笑了,站在那里一看,佩蒂比他接了一头。佩蒂感到了这点令人扫兴的事,温厚地耸了耸肩。“还没到播出时间,我会慢慢使你喜欢的。”说完,他也笑了。

邓普西几乎立刻就喜欢上了佩蒂,他显然是一位极好的新闻广播员,有真正的人情味。他不可能更好地计划,但他那无拘无束的举止和装束,使这三位警官都感到很轻松。

佩蒂打发菲尔德里离开,然后招呼三位警官在他身边的椅子上落坐。当他们全坐稳时,佩蒂向前倾了倾身,平静地说:“这是一个令人不快的问题,必须巧妙地处理,对费尔波特城应该公平。这几起谋杀案本来可以在任何地方发生,但不幸的是,奥顿选择了你们的城市。”

“再过5分钟就要开播了,先生们,请各就各位。”朱尔斯·菲尔德曼指引大家进人各自的位置,“还有1分钟。”

佩蒂又出现了。他向邓普西使了眼色,然后在椅子上坐下。佩蒂的椅子放在一个小小的讲台上,比其他椅子的位置高出一阶。他穿着全国广播公司运动茄克,系双头领带,发型适度,脸色化妆成棕褐色。佩蒂的眼色好象是期望邓普西记得他,这位警长马上作出反应,眨眼示意。

每人都端起各自椅子旁边的杯子,呷了一口水。

在电视镜头之外,当制片人用手指向这位新闻广播员时,邓普西注意到这台主摄像机完了红灯,镜头正对着佩蒂和他的三个客人。

“晚上好,各位观众。我是沃伦·佩蒂,正在康涅狄格州费尔波特报告新闻。这是一次全体美国人都会感兴趣的专题节目。毫无疑问,各位已经知道,在康涅狄格州的这个坐落在长岛海峡,距纽约不到60英里的风景如画的小城里,已经发生了四起连续谋杀实。今天晚上,我们邀请了三位客人,他们正在领导追查这个凶怨的连续杀人犯。他已被确认为当地的一位精神病学家地维·奥顿。”

佩蒂依次介绍了三位警官,然后c入5分钟有关背景材料的介绍性录像。红灯媳灭,电视监视器上出现了这段录像。监视器放置在三位客人的面前电视观众看不到的地方。

邓普西专注地观看录像。这是一则很公正的报道,一条精心合成的有关费尔波特背景情况的报道,它详尽地描述了所有四起谋杀案。报告最后恳切请求观众密切注视戴维·奥顿的行踪。这段片子具体描绘了奥顿的情况,充满屏幕的奥顿的放大照片至少播映了15秒钟。接着红灯闪回,采访开始。佩蒂开始向邓首西提问第一个问团:“邓普西警长,您是全美闻名的最优秀的侦探之一,您认为奥顿……”

佩蒂再也没有机会提完第一个问题,一股220伏特的强烈电流露通过麦克风冲击了佩蒂的咽喉,他马上就无法挽救了,立刻被电击的死亡舞蹈所支配。

萨姆·格雷迪跳上去试图解救佩蒂,当他距这位新闻广播员只差数英寸时,邓普西,以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流星般的动作,迅猛地跳过平台,顺势撞倒格雷迪,使他未能触到通过佩蒂身体的强大电流。紧接着,他飞身跃向控电盘,只见c作员已吓得四肢但直,动弹不得。邓普西立刻击断总开关,佩蒂的身体才从死亡舞蹈中安静下来。全国广播公司电视网从东海岸到西海岸都中断了广播。

事后,尼尔森报道说,当佩蒂遭电击时,美国超过1900万的家庭正在收看这次电视广播。全美国也都看到了邓普西,他以自己的瞬间反应能力拯救了格雷迪的生命,而且作了勇敢的尝试,试图救助佩蒂。接着,他们的电视屏幕暗淡下来。没过两分钟,全国广播公司即恢复了播出,他们从纽约的广播室重播了电视片《哥伦布》。他们不断地中断这个片子,c播有关沃伦·佩蒂谋杀案的新闻简报。

在费尔波特金屋旅馆,肌r燃烧的腐蚀性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救护车来了,把佩蒂运往陈尸所。萨姆对邓普西自然是千恩万谢。“你救了我的命,吉姆。我当时没有多想,只是想救佩蒂。再迟一秒钟,我就被烧脆了。”他浑身战栗着,一跛一跛地走开了。

布里格斯开始检查设备。他发现有一张扑克牌黑桃9,被肢布粘在佩蒂的椅子下面。“这是奥顿干的,肯定是。当然……,他有当电工技师的经历。我们应该猜想,他是企图电死一个名人,”斯派克发怒了,“他怎么能来到这个地方?”

邓普西一言不发。他在思考。这个聪明的狗杂种!奥顿是从厨房或者洗衣房接通了220伏的电源,用一个定时器作触媒。

在整个美国,有1900万个家庭被这场极度恐怖的谋杀案吓得毛骨悚然。当时大约1/3的人正在边吃晚餐,边收看晚间新闻节目。

“他象一个木偶一样在那里跳舞。我看到了一场实况广播的谋杀案。哇!明天晚上也许他们会再搞一次专题新闻。”

“快停下来吧,宝贝儿!你要把妹妹吓出病来了。吃着汉堡包看《哥伦布》吧。”

“他们为什么不派哥伦布去寻找奥顿?”宝贝儿问。

“这个主意不错,”妈妈回答说。

在布法罗,已走上竞选道路的本森参议员一直在一家汽车旅馆里同他的私人助手弗劳伦斯·哈珀一起看电视。一个小时以后,他因恐惧而恶心起来。他说:“太可怕了,我觉得不舒服,弗劳伦斯。我想是得了流感,再给我准备一份放小冰块的英格兰威士忌酒好吗?”

“可是你已经喝了4杯了,亲爱的。”

“听你每天这个吩叨劲儿,越来越象我的玛丽了。该死,我要自己来。”参议员又倒了一满杯威士忌,加了两块冰,然后伸手拿起电话投了分区电话代号203和温彻斯特的号码。

“汤姆,我是韦尔伯,他们还没有从俱乐部口来吧?我现在布法罗。是的,这不是很可怕吗?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喂,我得了热伤风,感觉很不好,我想最好在这里躺上两天。不,请告诉玛丽快快活活地在那里呆着,我的助手会照顾我的。问问玛丽她星期天想不想替我一下,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只需读一下我的讲稿,拉一下绳子为雕像揭幕就行了。请转告她,我明天晚上打电话。请转达我的爱。

谢谢,老伙计。“

这位参议员放下电话,端起威士忌一饮而尽。

后来,汤姆把参议员的电话转告了玛丽,玛丽说她很愿意那样做。但她的内心深处却在发怒。那个黄毛小j!我敢打赌,他现在已跟那个下蛋母j弗劳伦斯上床了!

其人对这段电话不会感到吃惊的。实际上,他并没有期望本森参议员来费尔波特附近的任何地方,他已经仔细研究了他要杀害的人,本森参议员甚至不在他的谋杀名单上,而玛丽·本森却榜上有名。

托尼·罗科正一边吃晚餐,一边收看这个新闻专题。当沃伦·佩蒂触电身亡时,这位岩石大吃一惊,把整整一盘“桑德斯上校”炸j,还有马铃薯泥、r卤、蚕豆沙拉……全部一顿晚餐……泼洒在腿上。

佩蒂的死,电视的实况播出,摧毁了这块岩石。一个小时以后,他已拿定主意动身去远足,到贝加斯呆上一周。他向老白解释说:“我们两人可以一起度一周假。我想,让左撇子单独在费尔波特干事是不是更好一些。那样的话,左撇子干掉奥顿这个可怕的家伙时,就不会和我们有什么牵连了。”

左撇子黛安吉罗乘坐环球航空公司班机于下午9:30自拉斯维加斯飞抵肯尼迪机场。他那到削瘦的、不祥的脸掩盖在墨黑色礼帽的宽宽的帽沿下;一双警惕的眼膀在墨绿色太阳镜后面眯成了一条狭缝;他那长长的、纤细的双手不断地几乎不易察觉地颤动着。

他受到老白的迎接,老白迅速把他带进了费尔波特旅馆。

这里有一套房间,是以拉里·弗莱明的名义预订的。在旅馆。

他接到了一封有关他的任务的信件:来人如能于一周内找到并杀掉奥顿,可得10万美金,如不能,可安排退贝加斯机费。

左撇子喜欢这样的委派。当然,他无从知道那10万钞票是伪造的,但那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左撇子喜欢杀人,在他最心爱的手枪上已有12道刻痕,另一支枪上有3道。10万美元是实实在在的钱。左撇子所面临的问题是他还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奥顿,任何别人也不知道。

下午9点30分,人们在标有“供应间”字样的小房子里发现了塞尔·德马克,只见这位总管被绳相索绑,塞了嘴巴,麻醉成一堆烂泥。当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塞尔脱口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我正站在小便池边撒n,那个骑警走了进来。我扭头看了看他,看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那肯定是奥顿,我敢打赌!我想拉上裤子,但已来不及,他肯定是用电工锤打倒了我。”

朱迪·罗杰斯默默地坐在公寓房间里的床边上。电视上沃伦·佩蒂的被杀一直使人惊惧不安,这情景使她作呕。现在差不多已经过了3个小时,她仍然感到不舒服。

她看到吉姆救了格雷迪的命,心里格外高兴。吉姆总是自然而然地成为英雄。她羡慕姐姐的选择,作为一个少女,她早就吃布伦达的醋了,也许这就是她格外挑剔的原因。拒绝里克是对的……对杰克慎重点也没错……一个有趣的男人……但是,毕竟她只同他相处了两天。那么皮特·邦德……

也许……仅仅是也许……他们有如此之多的共同点,他显然很体贴人。听其自然吧!

她的脑子里依然乱糟糟的,这肯定是乘飞机引起的高速时滞反应。女乘务员们是怎样克服这种反应的?她并不羡慕她们,她下了床,走进盥洗室,用冷水洗了洗脸。

下午4点30分,皮特来电话,取消了他们的正餐约会,他意想不到地被召回华盛顿,那是因为该死的有关总统的调查。现在他能作的最好打算是下星期三在费尔波特和她见面。退一万步,他至少会每天晚上打电话询问她的进展。许诺呀,一大堆的诺言,她会等着瞧的。

有一件特别令人愉快的事,她用了他的梅塞德斯小轿车。开始她曾一再推辞,但他执意要借给她。他说:“我喜欢你用它。当你解决了这个案子时,我打算把它送给你作为奖励。”

她自己的梅塞德斯……一辆340sl!那是梦寐以求的小汽车。但是,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事,他说,“当你解决了这个案子时”,他没有说“如果”,而是说“当……时”:他显然认为她有才干,真正的才干。她会证实这一点的。不知是不是尼罗这样说过:“隐藏着的才能毫无价值。”

朱迪已经足睡了大半天,但依然带着慵慵倦意。她刷刷牙,洗了个淋浴,然后穿上宽松的睡衣裤,拉平床单,抖松枕头,拿着赖德给她的文件夹爬上了床。

这份案卷读起来令人消魂夺魄。三家保险公司已经为他们的商号聘请了律师,他们拥有梅蒂·斯达尔和沃勒法官的重要的保险单。加上双倍的赔偿,保险单总金额超过400万美元。但所有三份保险单中都提到了内德·尼科尔斯这位律师的名字,实在是咄咄怪事。尼科尔斯会是蓄财的耗子吗?

“邦德一邦德”公司也已受聘调查这家银行的20万美元的诈骗性金额短缺。这是该银行过去4年中第三次重大的金额短缺。银行董事长塞缨尔·蒂尔顿每次出现短缺后都曾要求调查,但始终什么也没有查出来。朱迫感到惊讶,“这实在太明显,人为的意味太强了。蒂尔顿会是蓄财的耗子吗?

谋杀一般起因于金钱。如果尼科尔斯和蒂尔顿是蓄财的耗子,那怎么见得奥顿就是杀人的耗子呢?这是一个犯罪辛迪加的行动计划吗?所有3次金额短缺都包括在内吗?

她的脑袋在旋转。如果不停止思考,她就要梦见耗子啦,啊!

考爱岛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下午5点钟,她想知道杰克此刻在干什么。

华盛顿现在差不多是11点钟,她不知道皮特在干什么。

她伸手关上了灯,她想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想她。

天已经很晚了,但其人并无睡意。这一天他过得非常愉快,感到了极大的满足。唯一恼人的事情是那个不知深浅的邓普西,竟在电视上作了那样英勇的表演。妈的,他本可以防止这种情况,但那没有必要。今天是英雄,明天被烧焦。他欺骗邓普西,驱使他四处奔忙!邓普西这是凭直觉。

哈哈!蹩脚的表演。邓普西不再注意的事情他全看到了。如果邓普西要看清什么事情,他就不得不睁大双眼。

黑色铅笔又在这位全国广播公司新闻广播员的名字上画了“x”。这是黑桃9,他的谋杀名单上的第六个名字。最初他不敢肯定到底哪家电视网最先安排从费尔波特进行实况电视广播,也弄不清派谁主持节目。本来看好丘奇曼,他的名气大一些,但沃伦·佩蒂也有可能。

他简单地重新检查了下一天的计划,然后把笔记本牢牢地锁进了秘密壁龛。

“我必须把他引诱出d……就象他们要把奥顿引诱出来一样……然后我才能弄到他……没问题,会成功的。”

他不声不响地溜进了被窝,爱抚地拍了拍妻子。睡意朦胧的妻子咕哝着责备说:“今晚不了,亲爱的,我太困了。”

“哎,这些耗子们。”他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奇怪的钞票

6月肖日,星期六

邓普西时睡时醒,一夜辗转反侧。一个男人的幻影幽灵般地忽来忽去,始终萦绕在他的潜意识中。他一次又一次地听到一个嘲笑的声音:“你找不到我,决不可能找到我!”

咖啡的香味把他从恶梦中唤醒。醒来时,他伸手向模模糊糊的空气中摸了一把,但他只摸到了空被窝,布伦达早起床了。

邓普西受到刺激,坐了起来。真该死,他仍然感到头痛,感到精疲力竭,脑子里怎么也摆脱不了奥顿。睡觉的时候奥顿在,整夜形影不离;醒来时,这家伙还在纠缠。

他最喜欢的早餐,越桔浆果煎饼,加拿大盐卤腊r,还有咖啡,各种美妙的香味慢慢地在厨房里漂浮。当布伦达走过来时,他还在享受空气中诱人的饭香。布伦达显得格外高兴,她穿着粉红色的宽松便服,粉红色的拖鞋,手里捧着一个银色的菜盘。

“早上好,亲爱的!”她放下菜盘说,“你毕竟是太疲劳了,我想你今天应该在床上用早餐。”

邓普西看了看床头的钟,已经是8点10分了。“我一定睡过头了。”

“这对你有好处。快往前坐一坐,让我抖抖枕头。”

吉姆开始用早餐,布伦达坐在他们的特号大床上她睡的那一边看了邓普西半晌,才开口说:“亲爱的,我真感到骄傲,为你昨天晚上做的事情骄傲。但是我很担忧,我想奥顿会千方百计杀你的。”

邓普西嚼完嘴里的越桔浆果煎饼,然后口答说:“不,我认为奥顿不会杀我,这不是他的计划。不要为我担忧,亲爱的。只是我们必须先把他挖出来。奥顿已经出了名,再来纠缠我就显得没有名气了。假如奥顿想杀害我,那么,在我还没有戒备心时,他就应该第一个杀掉我。当一个人没有怀疑别人暗算他时,杀掉他肯定容易些,这就象在桶里撒网捉鱼。”

邓普西用最后剩下的煎饼擦净盘子上的果酱,一口吞了下去,然后继续说道:“我有十分把握……奥顿希望我活着,拿我做一个对手。他是在玩游戏,而正是从这种游戏中得到一种快慰,一种奇妙的、几乎是性欲的异常的快慰。我们正在竞赛,他肯定自以为已经赢了我。奥顿不会杀我的,除非他厌倦了这场游戏,或者我开始取肚。我打算在他企图杀我之前就及早地抓获他。”

布伦达已经离开床,站在了窗前,阳光照透了她的宽松睡衣。吉姆国不转睛地盯着看她,除了睡衣,里面什么衣服也没看见。

吉姆吃完早餐,布伦达收拾菜盘。“谢谢,亲爱的,早餐真香,你想得太周到了,可是我……”

布伦达挥了挥手,让他别说话。她把托盘放在梳妆台旁的凳子上,解开睡衣领口的蝴蝶结,双手放在髋部,慢慢地转过身来。他没看错,布伦达睡衣里面什么也没穿。

“亲爱的,我已想好我们省下那事作最后一道甜点心。”她悄声说着,爬上床去,靠在他身边。

邓普西咧嘴乐了。最后一道甜点心果然比越桔浆果煎饼味道还美。

其人坐在餐桌旁,一边喝咖啡,一边啪喀啪略地来回拨电视机的调频盘。

纽约所有的大电视台都在播放动画片。妈的,屏幕上除了糊弄孩子的“泡泡糖”以外什么内容也没有。今天是星期天,没有《今夭》节目……父母们还在睡觉,起码还裹在睡衣里。他调到了纽黑文电视台的地方新闻,自己咧嘴笑了。

这个频道图像虽然模糊,但正在播出佩蒂触电丧命的新闻,几位评论员正在就这场连续谋杀案作专题讨论。该新闻还以慢镜头重放了邓普西拯救格雷迪生命的英雄壮举。

其人厌烦地作了个怪相。慢镜头甚至使邓普西此举给人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当一名评论员建议授予邓普西特别勋章时,其人恼火地站了起来,咋嗒一声关上了电视机。

《今日新闻》头版头条引起了其人的注意:“类国人坐观新闻记者电击身亡”。他展开报纸,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只见到标题发问:“他是怎么作案的?”

这题目更合适。

他翻到第二版,8英寸高的大号标题赫然人目:“骇世罕闻”。第三版的社论标题是:“奥顿于电视网新闻节目中杀掉第五人”。

他拍着大腿,咧开了嘴巴。

他又瞥了一眼《纽约时报》,该报头条新闻标题较为克制,只占了4栏:“沃伦·佩蒂在电视网新闻节目中触电身亡,疑为奥顿所为”。该死的《时报》没有一点鉴别力,不过是一些事实,实在其臭无比。奇怪的是,所有的报纸都畅销。

在去商业区的路上,他好几次停下来倾听街谈巷议。佩蒂之死成了第一大话题。他昔日的观众感到惊恐,也许可以更确切的说,他们已经毛骨悚然。其人兴致勃勃地开车到处遛达着。杀掉佩蒂实在高明,此事直接传人人们的家庭,直接触动了他们。他们的脑子里无法摆脱这件事,这是一个永远擦不掉的痕迹。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依然能够感觉到房屋里的恐惧情绪。

尽管天气温热,居民们仍然c着门闩,紧锁窗户。他们购买了枪支,并装满子弹,放在手边。客人们受到冷眼。人们象他所预言的那样,已开始成群地离城。

今天将是更为激动人心的一天。

当他驶过市政府网球场时,一只黄色的网球弹出栅栏,落在碎石路面的边上。他突然调转方向,击中了球,咧嘴大笑。他感觉到了轻微的撞击声,球顺着碎石路跳了回去。他瞥了一眼网球场,时间这么早,场地已经占满了。奔跑着的人影又勾起了他的回忆。

他感到头晕目眩,神思恍惚,又产生了那种模糊的感觉。那是温布尔在中心网球场,他对康纳斯的决赛。他刚刚以6:0的相同比分直落两局击败曾获男单冠军的博格。康纳斯会容易对付一些,他想他不会允许康纳斯得一分的。他把球向上抛了抛,但球还没有发,他就自己停了下来。这有什么意思呢?他为什么还要打呢?他在各项运动中都已臻于完美,他是最伟大的人!

在上届的世界系列大赛中,他赢了全部4局比赛,击败了每一个该死的北方佬,他以下手攻击拿下了最后三局,每一次球都是仅仅擦网而过。他还想做一次蒙目投球。但是,即使一个最优秀的男子也自知他的缺陷。

“停下来吧,”他的内耳中一个声音咆哮道,“你要使我呕吐啦!”

其人对这老人的话只是一笑置之。他已经变得如此优秀,竟致于今人作呕。

就是这个问题。一旦臻于完美,体育运动就成了惹人讨厌的事情,而杀人则更为刺激,或者说刺激得多。于是,他又成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潜行杀人者,一个吃人兽,一条陆地上的食人鲨。他用拳头砸了一下方向盘,震得脊骨有点发麻。杀!那才是真实的。他虽然看不见,但他知道那位老人也咧开嘴笑了。

其人停下车,抹去脸上不祥的假笑,走进了办公室。这是星期六的早晨。为了那种邪恶行为,竟没有休息好。他这样想。

萨莉·法罗的送奶人站在法罗的门外,用最朴实的话说出了他的恐惧心情:“夫人,既然奥顿能当着1900万人的面,在电视节目中杀死沃伦·佩蒂这样的人,而当时本城警长,州警察头头,还有联邦调查局的地方长官就坐在舞台上,他肯定能杀死任何人。我觉得他能。我要离开这里,等警察抓住他的时候再回来。已经轮到我休假了,我正要带上全家人去坎普。”

萨莉紧咬着嘴唇,从送奶人手里接过一桶牛奶和一打j蛋。“我差不多每天都战战兢兢的,”她承认,“那天晚上,我就深深地陷人了这种极度的恐惧之中……”她的声音颤抖着,额头也皱了起来,“那天汤姆要是不回来,我也会死的。”

送奶人从萨莉的眼睛里看到了她内心的忧伤。“夫人,除非你丈夫觉得活的年岁大了心烦,或者有想死的念头,否则他就不应该干警察这一行。”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说:“这一行制造寡妇。”

“谢谢,你的话说到了我心里,”萨莉沮丧地说,她又使劲咬住了嘴唇,尝到了血腥味,“汤姆永远不会改行的。

那样将会成为懦夫。“

“夫人,活着的儒夫也胜过注定要死的好汉。抓住奥顿后再见。”

送奶人边说边向萨莉脱帽致意,然后爬进送货车开走了。萨莉目送他远去,然后转身慢腾腾地回到厨房。

从这一家到那一家,送奶人听到的是同样的问题。奥顿在什么地方?每一个人都在找他,他是怎么藏身的?他怎么混过了警方的审查,杀掉了那位电视新闻广播员?他为什么要连续在费尔波特杀人?下一次他要杀谁呢?他要杀多少人?

在过去的两小时内,邓普西、格雷迪、布里格斯、贝利、法罗、德卢卡、舒斯特和赖斯等人一直在讨论的就有诸如此类的问题。奥顿在电杀现场的那张扑克牌上又留下了指纹。试验室已提出报告说,邓普西警长接到的那封威胁信是用奥顿的打字机打的。

他们已经将一切蛛丝马迹连贯起来,确切地拼凑出了奥顿的活动程序:他如何进人费尔波特旅馆,制服塞尔·德马克,然后化装成塞尔将佩蒂的麦克风连通了220伏电路。电击是由一个简易定时器引发的,时间定在下午7点07分。州警察司令部的一辆摩托车曾被盗,后来被遗弃在奥顿住宅的车道上。

邓普西在别人面前慢慢地踱着步,他的脸上笼罩着不祥的y云。‘这个狗杂种好大的胆量!我还以为他的住宅24小时都在严密的监视之下呢。“他怀疑地瞥了赖斯一眼。

“是的,警长,是在监视之下,”赖斯呼呼地喘着粗气,直直地看着邓普西,“奥顿房里始终有一个人看守。昨天下午是一名州警察,保罗·罗伯茨,是他执勤。”赖斯满怀希望地看了看布里格斯。布里格斯点了点头,但轻微得几乎让人觉察不到。

“这是您的建议,警长。州警察在帮我们执行任务。”赖斯继续说着,似乎有点站不住脚。

“罗伯茨看到一名骑警把摩托车停在车道上,当时大约是5点20分,他以为那位骑警是来换他的班。那家伙大声对罗伯茨说,他要马上进去。罗伯茨就去收拾装备,而当他回到前门时,骑警却不见了。罗伯茨只好等着。大约过了10分钟,真正来接班的人才到。他们把这辆额外的摩托车倒着推进了车库,他们自己的车也停在那里。他们以为刚才那个骑警会回来取车的。”

赖斯的眼睛里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布里格斯一边掐灭手里的蒂帕里洛,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先生们。我很抱歉。我们太迟钝了,本来应该抓住他的。”他失意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掌心。

布里格斯开始和邓普西一起踱步。“奥顿胆量很大,那是不用说的。穿上我们的警服,他就能畅通无阻……几乎可以到任何地方。这又多了一层麻烦。”他把手轻轻地搭在邓普西肩上,慢条斯理地说。

邓普西耸了耸肩,回到了座位上。a我们不能警告公众这个杀人犯伪装成了一个州骑警,那样就会造成一片混乱。

如果人们不再相信警察,他们就不知道该相信谁了。“邓普西说完低头注视着办公桌。

“我们已经面临混乱状态。”法罗接口说。

格雷迪用手里的警g向邓普西招呼了一下,说:“既然奥顿把摩托车停在自己家里,他很可能就藏在那里。吉姆,你是否认为,奥顿的地下室或者车库里有一间贮藏给养品和武器的秘室,而出口被隐蔽起来了?”

邓普西盯着格雷迪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点点头说:

“这是有可能的。皮可罗的小队现在正带着金属探测器和两条凶猛的警犬呆在那里。我们最近已经把奥顿的住宅仔细搜查了一遍,但那次我们不是搜查奥顿藏身的秘室,而现在却是。”

“你大概会认为那是杀人者最不可能躲藏的地方,”德卢卡说,“正好是在他自己的后院。”

邓普西歇了口气,然后说:“这是奥顿可能会做的那种聪明事。我已经开始重视奥顿狡猾的脑瓜了。如果皮可罗在奥顿的住宅里找不到他的藏身之处,他就会搜查整个四邻。”邓普西严厉的表情显示出他的决心。

“很明显,假如这里没有秘室,那么他在附近就有一部小汽车。”格雷迪提出了假设。

“我们现在正在追查,”邓普西回答说,“奥顿住宅周围1/4英里内的所有住户都在受盘问,要求他们说出在非同寻常的昨天下午是否看到了什么情况。”

赖斯向众人道歉说,他必须告辞了。但他解释说,他的小队眼前平均每小时都至少要去核查一个有关发现奥顿的报告,很需要帮助。

贝利报告说,奥顿的护士已给他送来一张奥顿病人的名单,但名单上的人无一与谋杀案的受害者有关。看不出奥顿的病人与这些谋杀案有什么关系。贝利还没有看到任何特定的临床记录,这需要通过法律程序。

停下来用午餐时,与会者一致同意邓普西的建议,即应该推迟原定于星期天举行的二百周年纪念大会。

“我们不能保证任何来宾的安全,让他们去冒这种不必要的风险是毫无意义的。当我们抓住奥顿以后,本城才会有值得庆祝的事情。”

布里格斯同意和州长联系。“她会欣然撤销星期天的庆祝会的。她很有见识,通情达理。”

中午12点45分,扬基快餐馆顾客盈门,烟雾弥漫。贝利、法罗和赖斯坐在餐室一角,差不多已吃完了他们的咸牛r三明治。他们的话题始终离不开这场连续谋杀案。

“这个狗杂种为什么要这样干?”贝利一边大吃大嚼,一边抽出功夫问道,“这是不符合人性的。”

_法罗把三明治放在盘里,平静地说:“我不大清楚。杀人是一种真正的人性冲动,这一直可以追溯到该隐,世界上的第三个人,女人生的第一个人。时代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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