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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说书难道离合悲 相逢不该意卑微

雪橇飞下敕勒草,白云洒落奶茶中。我读着这句在丝绒布上的诗句,那块布现在正裹在红松木盒上,里面是她跳舞的金缕岫烟鞋

我喝了一大口酥油奶茶,一层奶味油花在嘴边。奶茶的温度稍稍烫口,喝到胃里舒服得很,今天,天可真是晴朗,要是阿妈还在,肯定要说是察哈尔神仙的庇佑,可自从父亲把乌孙昆祺申杀死,免除我们一家被诛杀的命运,父亲替代他成为了新的大可汗,从那时候起,我再也 不相信神明,命都是自己的

乌孙祖上都是骁勇善战之辈,守得了这一片四野草原,却也是匹夫之治,毫无王法,乱杀乱罚,可是自打周朝的那位长公主来和亲,草原上的格局被打破了。

那时候第8代王,乌孙昆依在已经娶了四个 老婆的情况下,厚着脸皮以和亲多供的提议,硬是要娶一位汉族的公主。那周朝的皇帝竟然舍得把如此丽质的佳姝送来,明明国泰民安,钱多的到处宣扬国威,兵强马壮。想不通,想不通,怕是其中肯定斗争之多,可惜了这大好年华的公主,怕是一辈子都要信寄秦楼了。

后来,听说,那位公主爱上了来接亲的左贤王乌孙昆裕,此人是昆依的儿子,被心存嫉妒的婢女告发,公主把贤王迷晕绑在试路的河曲马,自己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拖延了老可汗三天,从此左贤王销声匿迹。

而那位比我还小个几岁的女子,为了自己的不公命运和所爱之人的性命,硬生生的受了汤镬之刑。

掌权朝廷的太后大怒,让我镇守边关的父亲去征伐,特意赐姓李字,从此我们家族与皇族同姓。可是 ,杀了那老头子有什么用,太后特意下令,斩首前要活剐,那老头子死的法子倒是对得起这位公主,可太后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听闻那个太后四天不吃不喝,险些疯魔。后人谁去凭吊,谁去评述,都是后话了

这个故事真是让人唏嘘。

我父亲当上可汗之后的一年,母亲病逝了,自此之后,那个络腮胡笑眯眯的壮汉不见了。总是阴沉担忧。我父亲喜欢权力,他是个好的统领。

可我却喜欢经商和游历。

我喜欢听各个地方的传说和故事,我喜欢山川险阻,鹰落南山。从自己13岁起跟走驼队的叔叔经商,我走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人没见过的事物。

和那对神仙一样的姐妹第一次的见面,是在帝都繁华的商业街,那时候,周朝一直保留先朝通商的条例,形形色色的番邦人,操着不同口音肤色不一的汉人,做生意的胡女,小巧玲珑的水乡丫鬟和肤白高挑的波斯舞娘一起挑首饰,吐蕃和天竺的僧人一起迈入护国寺,戏台上耍龙,各种各样叫卖声,摩肩接踵,那片辉煌,乱迷了人的眼睛。

我穿着汉人的交领袍和一位世子在茶楼上喝茶,风吹过我的袖子,飞扬的袖子我很喜欢,就是行动不大方便,有点娘兮兮的。我看着对面这位疏狂不羁的翩翩温润公子,他的秀发好像比女子还秀丽三分,虽然貌美但是不妖,修长玉立,不过总有女子看我们,还总是带着我看不懂的笑,看得我这九尺男儿一阵鸡皮疙瘩,难道我衣服又穿错了不曾?

“嘉佾兄,想看什么弹唱,别的不说,这茶楼里的女琴师可是将周朝双璧的琴技学的七分像。周朝双壁听不得了,听听这个,过过瘾!还有你今天穿的真是人模狗样,不过五官面容与我们汉人不同,倒也别有风味“

我感觉鸡皮疙瘩更多了,要不是家族有买卖交好,我肯定对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小子动手。

我倒是很好奇,为何这周朝双壁听不得了?难道是一对苦命鸳鸯被人拆散?抑或是如伯牙钟子期一般阴阳两隔,知音难断?

哈哈哈哈哈哈,嘉佾兄想象丰富,周朝双壁是长公主和江府的长女,二人从小一起学习音律,可惜,那长公主死的好生凄惨。瞎了眼看上那个男人,那男人都不知去向,唉。。。。

我皱皱眉,刚想止住这个话题,却听到一声厉喝。

大白猪,你说谁瞎了眼!

我抬起眼转头看,一个粉嫩的,穿着富贵的小姑娘抱着胳膊,没好气的盯着我对面的“猪”

白语竹一点也不生气,笑嘻嘻看向那个大小姐:我瞎眼,我瞎眼, 这不是我心心念的惜琰妹妹嘛,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

哼,别人闲谈雯璇姐姐也就罢了,连你都要当笑话,阿姐听了你这话要伤透心的!

白语竹还是一副欠揍的样子,那些迷恋它俊俏的女子们肯定此时想不到这个人还有这么嬉皮的样子,他说:好好好,白某知错,为了赔罪,我拿今年的花灯以及今晚铜锣巷里杜鹃馆变脸剧的戏票来换江小姐赏个笑脸,如何?今年一年的水灯啊!想放什么哥哥就带你放什么!

刚才气红脸的小姑娘也知道自己在外客面前有点唐突,她向我一礼,声音像是叮咚的天山泉水般动听:惜琰唐突了这位贵客,从小与白哥哥闹习惯了。今天跟姐姐出来玩有点得意忘形。她越说声音越小,脸上的红晕像是回纥那边树顶上的脆柿。

这姑娘性子有些泼辣,但知道收敛,不算是被娇生惯养的贵女

这时候 另一个声音随着上楼的脚步声传过来:小雪儿又是没大没小的欺负白世子!回去就罚你抄书!语气虽然严厉,但是很温柔。

我望向那个年长的女子,面容跟铜锣巷里的花魁一样美,可她带有几分魏晋风骨,少了风尘气息,多了贵气和傲骨。我再看看那个粉面团儿一样的小姑娘,这妹妹假以时日,定是要比姐姐还要出彩。

白语竹看小姑娘一脸愤懑,赶紧说:哎,江姐姐别这样,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该是我赔罪。

呵,这厮又变了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我撇撇嘴,刻意躲避,那个女人探究的目光。

那大美人开口问:请问这位是?

白语竹还没等回答,我淡淡的说;李氏嘉佾,圣上赐姓。突厥人是也

江家两位小姐莫要耻笑鄙人粗鲁。

话落定,小美人最先噗嗤一声,我扬起眉毛,她笑着说:古人常道,君子周而不 比,小人比而不周,和而不同,同而存异。

同样都是笑,怎么她就那么讨人喜欢,我听懂这句话了,我从小很喜欢儒家的经典,她在告诉我,人人都有不一样,没有高低贵贱,我们都是高尚的人,愿意坦诚友好的对待每一个人

我想,这句话,我能记住一辈子

之后四人一起去了铜锣巷,那个姐姐对我很是热情,小的却是东看看西看看,就知道玩耍 ,好几次跟她搭话,她回答没两句就 跑的没影子,恼的我想拿个栓狗链把她套住。

我一脸无奈看向她姐姐和白世子,他们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对我说;习惯就好,孩子还小。

哇,姐姐你们看,波斯来的武士会喷火!她上蹿下跳的样子,像是炉子里的小火球。另外两人闻声笑着过去。

这时,他姐姐眸子闪闪的问我,喜欢这边的风景吗?今晚的月色可真好。我心想,月色到没怎么看,光顾着帮你看孩子了。我还没等回答,小火球就过来拽着姐姐的袖子急忙忙的往前走。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笑的多开心,看来,多在京城这边待着也不错。这风仿佛也带着阵阵的灯火辉煌,冷暖自知。

可是长生天都没能想到,这孩子以后会恨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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