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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东京校的DK也会被绿茶吸引吗 > 禅院家

禅院家

我形成了生物钟,在天色灰蒙蒙的凌晨四点半惊醒。

我动静很小地爬起来,准备回厨房用水池简单洗漱一下,就去山下拿食盒。不料刚起身,一把头发就出乎意料地被人扯住了。

是直哉少爷。

他保持着右胳膊抬起、挡住上半张脸的睡法,至于左手,则紧紧扯住我一缕头发。

“不用去。”

应该是半睡半醒状态,他说话声音有些含糊。

我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但联合昨天的事情,却也明白他说的应该是不用去山下拿食盒了。

可以继续睡。

但我的头发被他扯住,他也没有放开的打算……

我是绝对没胆子做出挣脱这种行为的,只好任由他扯着。

打算等他松开了,再睡觉。

但他一直没松,甚至还从原本的扯住我头发,逐渐转变为用指尖绕着发尾玩。

我悄悄抬眼,想打量一下,看看直哉少爷到底睡没睡。

结果就在黑暗中撞进了一双金色眼瞳。

我呼吸一窒,赶忙垂眼。

他松开我的头发,懒散散地下达命令:“过来点。”

我手脚并用凑近点。

他一把掐住我的脸,“张嘴,舌头吐出来。”

我颤巍巍张开嘴,将有些红肿的舌头吐出来。他伸手戳一戳,然后探进去,搅了搅我的口腔内壁,面上的嫌恶、鄙薄不断加剧:“真恶心。”

我眼睫颤了颤。

他将手指缩回去,用我领口处的衣服将手指擦干净,往单人床里面挪了挪,“坐上来。”

我听话地坐到床边。

他脑袋随之枕上我的大腿,眼睛闭合着,呼吸也逐渐趋于平稳,不知是重新睡了还是在假寐。

寝室安静到过分,阳台的窗户也拉得严严实实,我不敢睡觉,也不敢动,怕吵扰到直哉少爷后没有好果子吃。便只能发呆,不知不觉中我发呆的视线落在了直哉少爷身上。

他一个月前被染成金色的头发,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耀眼非常,但我还是注意到了直哉少爷的发根处已经长出来一点黑色。

我不由得想起直哉少爷没染发的时候,是黑发,不知为何,我觉得黑发时期的他看起来要更难以靠近,不管是微眯着眼笑,还是彻底板下脸,都无时无刻不给人窒息和压迫感。可能是那样的他身上的封建感要更浓烈些,更容易让人回忆起禅院家内不为外人知晓的肮脏。

等到外面天色大亮,直哉少爷的寝室门被轻轻叩响,外面传来耳熟的声音:

“直哉少爷。”

是直哉少爷院里的女佣长。

直哉少爷没睁眼,甚至还翻身,脸朝向我的腹部,声音闷闷的、不耐烦:“进来。”

“是。”

寝室外传来女佣长低顺的声音,她以最小的动静将寝室门从外打开,拎着食盒小步走进来,然后将寝室门虚掩上。她转身,在看到坐在床边的我,和枕在我大腿上的直哉少爷时,视线顿了顿。

我不敢跟她对视,埋下脸。

我听见食盒被轻轻放置在茶几上的轻响,过了会,寝室门被悄无声息再次关上。

女佣长离开后,直哉少爷又赖床了十多分钟。

“几点了。”

他眼睛依旧没睁开。

我看看时钟,小声:“七点一刻。”

“嗯……”

他随意含糊回应一句。

又过了四五分钟,才从我的腿上起来。

直哉少爷以前在禅院家穿衣都是需要人服侍的,但来了学校之后,他一直很嫌弃我,从未让我近身服侍过,穿衣之类都是他自己来。

今天也是。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和服,便旁若无人穿起来。

我也趁这个功夫,回到厨房去简单清洗。顺便通过厨房的窗户往外看,观察。

昨天半夜刮了大风,原本还在担心外面会下雨,晾在女寝晾衣杆上的衣服被淋湿。

但现在看来还好。

没下雨,只是天色有些阴沉沉的。

直哉少爷一如往日随便用了几口后,就不再想吃了。他食欲好像一直挺低的。

中午的时候,女佣长又来送一次食盒。

那时候,直哉少爷还没下课。

她来到教学楼,将食盒交给了我。我见到她,垂着脸,一如早上没敢与她对视。

她将食盒递给我后,并未立马离开,而是在我跟前站了一会。正当我忐忑不安时,她开口:“直哉少爷已经这个年龄了,再过几年便会与其他家族的女子订亲成婚。届时,夫人绝不会容许你的存在。”

我悄悄抬一下眼,不明白女佣长为什么说这些。

她也正垂着眼盯我。

我又快速垂下了眼睫,盯着怀里抱着的食盒看。

“趁离那时候还有几年,多努力一些吧。”她撂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过了会,我也转身,抱着食盒上楼。

直哉少爷的教室在三楼,我一边上楼梯,一边思索女佣长的那些话。

生长在禅院家的我并非不谙世事,毕竟主人家的肮脏远不及佣人间的十分之一。

女佣长那番话的意思,是如果想活命,最好趁这几年努力诞下属于直哉少爷的拥有咒力的孩子,届时即使有了新夫人,直哉少爷也厌弃了我,我也能以此博得一个离开禅院家的出路。

但我并不想与直哉少爷有过多牵扯,只想吃饱饭。女佣长也猜错了。

直哉少爷并非喜欢我。

他只是享受那一瞬间的快乐而已。

等到了三楼。

按理说,直哉少爷还有二十多分钟才下课。

但他却提前出来了,是因为接到了任务。其实身为禅院家未来的继承人,是无需做什么任务的,但这个任务的地点就在京都,且比较棘手,寻常的咒术师难以应对,经过高层间的商议,这项任务便落到了他头上。

“你在这里等着。”

他说了这么一句,就越过我要走。

看着怀里的食盒,我着急忙慌出声:“直哉少爷。”

他顿住脚步,侧头看我。

我悄悄观察他脸色,嗫喏:“天气太热了,这个菜……等放到下午,口感就不好了。”

他一副看破我内心想法的轻蔑表情,“你想吃就吃吧,毕竟这种东西也就只有在你眼里还算个好物了。”

我欣喜,将食盒抱得更紧了。

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将它们全部吃掉,但我也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依依不舍地将食盒放在不会被人踢到的角落,朝直哉少爷靠近过去,我便低头叼住他的指尖。

我能明显感觉到他手臂一僵。

最后,我们是在狭小的堆放清洁工具的储物间做的。

我叼着他的手指。

他绷紧的身体几乎密不可分地紧贴住我,但没抱我,那只没被我叼住的手,则是被他自己咬在嘴里。

他比我高一个头,却死命地将脑袋往我颈窝埋。

生怕我看到一丁点他的表情。

我习惯了他这幅怕见光的姿态,轻轻咬一下他的手指。

“唔哈……”

他松开了咬自己手背的牙齿,一口咬上了我的脖子,至于那只解脱的手则紧紧抓住我的袖子,用力之大几乎要抓出几个窟窿来。

我的脖子很痛,但直哉少爷却比我先掉眼泪,虽然只有一滴,他用咬牙切齿的、发着抖的声音说:“滚、滚开,混蛋……”

他又说了这种话。

但有了昨晚的经历,我明白这时候该怎么做。

我更用力咬了下他的手指,不出意料的,他抖得更厉害了,呼吸乱得一塌糊涂到几乎要窒息,一点也没有平日里盛气凌人的模样。

他用力扯扯我的袖子。

我明白他的意思,从怀里掏出一张粉色的手帕。

他毫不客气地一把抢过去。

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不一会,他弓着腰、将脑袋埋进我的颈窝,脱力到彻底瘫软成一团,短时间内只能靠在我怀里。

直哉少爷走后。

我就抱着食盒去了一楼空教室。

因为他当时说的是:在这里等着。——我不确定他指的是在学校等着还是在教学楼等着,所以保险起见,姑且认为是让我在教学楼等着。

来到空教室,我没有坐在那些座椅上。

即使没人上课。

但潜意识里,我依旧觉得那些位置,不是我这种人配坐的。

我坐在讲台的台阶上,打开原本该是直哉少爷享用的食盒,琳琅满目的菜品映入我眼帘,它们精致到我舍不得吃,扛不住肚子饿吃了之后,也舍不得一下子吃完。

所以小口小口地吃,缓慢地咀嚼。

我吃得眼睛半眯起,很享受。

最近一段时间,我每天都能吃上饭,还能一次性吃上很多,不再是之前那种半饱不饱的状态。

我兴许的确很容易满足吧。

这样的日子,我竟然觉得已经是上品的生活了。

我如此一会儿吃一口,一口咀嚼老半天地吃了两三个小时,还剩下四分之三的菜。

放久了会坏的。

寝室里虽然有冰箱,但直哉少爷不允许剩菜剩饭之类的食物放进去。

所以虽然我已经很饱了,但还是在往嘴里塞。

直哉少爷性情不定,他也许现在对那种事情很享受,说不准哪天就没兴趣了。届时,我就又得继续挨饿了,还不如趁现在多吃点,就算撑坏了也没关系,总比饿着肚子的感受要舒服。

直到教室门被一脚踢开。

我还没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头发就被揪住了。

“好啊被我抓住了吧,你这个死丫头居然敢偷吃直哉堂弟的东西。胆子还真是大得出奇。”拓人少爷一副总算逮住机会的表情,“等他回来,我就把你交给他!”

头发被扯得很痛,我眼泪止不住往外掉,但我更心疼的是被拓人少爷一脚踹翻的食盒。

“不是的……这些是、是直哉少爷给我的。”直到头发被更用力地扯了下,我才磕磕绊绊解释,很痛很痛,我的眼泪不停地掉,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浓浓的哭腔。

“他给你的?你是在搞笑吗?”他像是听到了笑话,“谁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女佣就是你,之所以不杀你,只是为了多折磨你。”

我明白了。

结合上次偷听到的拓人少爷和别人的电话谈话,应该是二老爷让拓人少爷在学校多讨好些直哉少爷。

但由于幼年二老爷夫人和家主大人的事情,直哉少爷始终看不惯拓人少爷。

所以拓人少爷一直在因为这件事很焦急。

“直哉,你来了啊。”我的头发又被扯了下,被拖着往前走了几步,最后被一把摔到地上。我疼得整个头皮都在发麻,头顶传来拓人少爷邀功的亢奋声音,“我刚才想起来掉了东西,就想回来取,没想到居然看见你这个女佣偷吃你的东西。真是,胆大包天。”

“哦,是这样吗?”

教室门口,传来直哉少爷满不在乎的声音。

“是啊。”拓人少爷还在喋喋不休,“你啊就是平时太好说话了点,才会纵容出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下人出来。”

我艰难从地上爬起来,捂住头发缩到小角落里。

即使食盒里的食物的确是直哉少爷给我的,但按照直哉少爷厌恶我的程度,我不确定拓人少爷把教训我的机会递到他手上,他会不会接下来,然后真的假装不知道食盒的事情,把我敲定为小偷,然后对我进行惩罚。

拓人少爷也是打着这个目的,不管是不是直哉少爷给我的,只要他递梯子成功了,那就能在直哉少爷这边讨一些好脸色。

毕竟刚开始时,直哉少爷那两名同级生便是以此方法逗乐了直哉少爷很多次。

我蜷缩着,瑟瑟发抖。

没敢抬头观察情况,却听见了脚步声,直哉少爷像是从教室外走了进来。拓人少爷立马迎了上去,可不等他说些什么,就被直哉少爷打了一耳光。

这一耳光很用力。

直接将他打掉四五颗牙,整个人都扇飞出去,撞坏了不少桌椅,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拓人少爷好半晌才从嘴里吐出一句问话:“为……为什么。”

直哉少爷甩甩手,嫌弃地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他,转而看向捂着头发蹲在角落里满脸错愕的我,鄙夷不已:“你还要躲在那里丢人现眼多久?”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骨碌爬起来。

但脚步没站稳,踉跄着往前摔去,下意识抓住了直哉少爷的胳膊,才稳住身形。可随即发觉自己抓住的是谁后,我一僵,赶忙松开手,一边道歉一边往后躲。

他有些鄙夷,却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他始终未看拓人少爷一眼,高视阔步地朝教学楼外走。

我赶忙跟上去,但不怎么跟得上,他走路时看起来不紧不慢,甚至还有点儿悠哉,实际上速度很快,步子也比我迈得大多了。

我好不容易撵上。

便见他脸上一如往常地对我的不屑和嘲弄,“你这种女人,是谁都可以随便踩一脚的吗?想想也是,就算有人想怜惜美色,但你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要脑子没脑子的,一丁点值得被人看上的资本都没有。”

我没敢搭话。

他趾高气昂地又说了些对我外貌、性格侮辱的话,我只当没听见。

阴了一早上的天,终于开始出太阳了。

我回头看了眼教室内。

拓人少爷依旧爬不起来,正趴在那里,只能上抬起眼,他正死死瞪着直哉少爷,在觉察到我的视线后,他瞪着的对象,就转变为了我。

“看什么呢?”手腕传来拉扯感。

“那些吃的……摔地上了,都浪费掉了。”我赶忙收回看向教室的视线,小心翼翼抬头看向直哉少爷,露出一个胆怯、却又稍稍有些真心的笑,“以及,谢谢直哉少爷……”

他微愣,盯我。

我被他这么盯着有点儿害怕,所以快速埋下头去。注意到了他抓我手腕的那只手。

是左手。

直哉少爷的手虽然指腹有些薄茧,但依旧好看到近乎完美,五指修长,随他用力抓住我的手腕,有点点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下若隐若现,唯一破坏美感的,就是他手背上的牙印,很深,见了血但结痂了。是中午在储物间时,直哉少爷自己咬出来的。

许久,头顶传来他的一声嘲笑,“你别是搞错了什么吧?我只是看见禅院拓人那个没出息的东西就手痒而已。”

但他没松开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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