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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听到声音, 姜邈回头。

来人是周屹川。

他身旁其实还跟着几个长辈,看年龄约莫都在五十岁往上走的样子。

今天的场合对姜邈来说,连拿到入场券的资格都没有。

可于周屹川, 反而是没有亲自过来的必要。

但他还是来了。

姜邈看了眼那几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他陪同左右兴许又是对于长辈的那些礼貌使然。

可此刻,他却不顾那些礼貌径直朝她走来, 又实在和他严正的家风相悖。

“你一个人过来的?”

在她跟前相隔半米的距离停下, 周屹川的语气算得上平缓,仿若只是随口一问, 对于答案是或不是, 他都不关心。

姜邈点头, 见他并不惊讶自己出现在这里。想来是已经知晓有人拿着他的名片去当顺手人情,仅仅只是为了换取一张邀请函的事情。

他半分怒意也没有,倒让姜邈不意外。

这人很少生气, 也几乎没有动怒的时候。

并非他脾气好,而是他天性性子就比常人要淡一些。并且,他从不为没必要的事情浪费精力和时间。

电梯内部, 看完全程的男人始终面带笑意。

他的手指仍旧按着电梯的开门键:“进来吗?”

姜邈点了点头,走进电梯,然后看向还站在外面的周屹川。

大约是因为背光, 所以他当下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姜邈隐隐有种错觉,周屹川的不动声色下,压抑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他也走进来。

电梯内只有几个人, 除了周屹川和姜邈外, 就是贺政南以及他身旁的一位年轻人。

电梯在平缓上升,贺政南的声音沾着笑意:“好久不见。”

不知在和电梯内的谁打招呼,可能两人都有。

这些天来身边人不断的替她回忆, 姜邈终于记起这个人的长相。

他没怎么变,除了褪去以往的少年气,越发成熟稳重些之外,还和以前一样。

不论何时脸上都带着笑,好像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烦恼。

“是挺久的,最近还好吗?”

近乎过场一般的打招呼方式。

贺政南低下头,看见周屹川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觉得有些刺眼。

等他再去看姜邈的手时,看见空空如也的手指,他的心情反而莫名好转了一些。

“挺好的,谢谢关心。”

两人有来有往的寒暄并不越界,在旁人看来就是两个关系很一般的朋友多年之后偶然重逢。

其实在姜邈的认知世界里,他们的确是这样。

电梯停在十八楼,姜邈听经纪人提过一嘴,今天有场发布会也在这家酒店举办。

她刚才看了眼挂在贺政南胸前的工牌。

正逸的记者。

意大利回国,高材生,笑面虎。

这几点似乎都能在他身上重合。

看来经纪人口中那个难搞定的人就是他了。

随着贺政南与他身后的年轻人一前一后出去,电梯门再次闭拢。

轿厢内部变得安静下来。近乎诡异的安静。

姜邈偷偷抬头打量周屹川,见他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

她有些好奇,但一时又摸不准自己有没有资格去问。

想了想,好奇最终还是战胜理性。

她试探地询问周屹川:“我记得你们不是朋友吗,怎么刚才连个招呼都不打。”

周屹川的语气不咸不淡:“是吗,我都不记得的事情,你怎么记的这么清楚。”

姜邈被问住,预想好的下一句就这么被他给堵回来。

“”

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周屹川这点。

油盐不进,刀枪不入。

没有任何缺点和软肋。

他到底在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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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终于抵达目的地。宴会在顶层,私密性最好的地方。

两人前后脚进入宴厅,周屹川很快被围住。

来的都是些长辈,对待他就像是对待一个万分满意的后辈。

笑着询问他外公身体如何,以及他最近怎么样。

周屹川恰到适宜的谦和:“一切都好,劳您废心了。”

对方哈哈大笑:“前段时日才听说你结婚的事情,藏的够深。改天把人带来,去家里吃个饭。”

姜家算得上豪门,可在北城这种地界儿,又实在排不上号。

加上他们的婚约并没有广而告之,不知道姜邈和周屹川结婚的人,占大多数。

不知道姜邈这个人的,占更大多数。

姜邈也乐得清闲,在他被那些阿谀奉承的人缠住时,她转身离开。

若放在平时,周屹川并不会过多干涉她。

很多时候姜邈甚至不清楚他是在尊重自己的意愿,还是单纯的无所谓。

可是今天,他叫住她:“姜邈,你等一下。”

从容平缓的语气,但还是吸引了周边人的注意。

姜邈看着那些院士级别的大佬,心跳如雷捣。

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和这些声望极高的大人物打交道。

可一双双眼睛看过来,她也不能直接走掉。太没礼貌了。

于是她露出一个还算灿烂的笑容:“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若是以往,这段对话到这里便算结束了。

今天却很反常,周屹川再次叫住她:“姜邈。”

这次只是喊了她的名字,语气罕见露了几分急促。

站在他身侧的老者眉目慈爱:“小姑娘看着有几分眼熟,是哪家的丫头?”

姜邈的手指蜷了蜷,她知道对方的身份。

学术界大拿,声名显赫。

连姜邈这种不关心学术圈的人都有所耳闻。

姜邈下意识看向周屹川,后者面容平静,没有开口的意思。

似乎并不打算替她解围。

姜邈在心中咒骂他,如果不是他突然叫住自己,她也不必费心费力去回应长辈的问话。

明知道她最讨厌这种。

可当下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她充分发挥演员的基本功,笑容乖巧:“我爸爸就是一个小商人,前几年去世了,您可能不认识。”

老者笑容和蔼:“小辈兴许不认识,但同龄人就不见得了。你说说你爷爷叫什么。”

看这势头,是要刨根问底了。

姜邈唯有认命,说出自己爷爷的名字。

对方愣了一愣,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想起来了。”

姜邈沉默。

果然术业有专攻,学术大拿也有不擅长的地方。

演技拙劣到这个地步,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不过也是,姜家是半路发家,在她爷爷当家掌权的时候,不过还是北城的中产阶级。

后来是她爸爸做起水产生意,这才逐渐扩大产业。

姜邈能看穿对方的伪装,周屹川自然也能看穿。

“早该带她去拜访您和婶娘的,是我疏忽了。”

一番客套说辞,便简单点明她的身份。

老者又是一愣,目光放在姜邈身上。

姜邈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简单打量完自己,眼里流露出的失望。似乎在他看来,周屹川的妻子不会是面前这位空有外貌的肤浅角色。

她配不上他。

聪明人最善于通过细节来观察一个人。

姜邈就是这样一位空有外在却头脑空空的花瓶。

若是可以的话,他更想将自己搞科研的女学生介绍给周屹川。

失望转瞬即逝,对方很好的掩饰起来,笑着看向周屹川:“你婶娘退休后正好闲着,有空就带你夫人上门去坐坐。”

周屹川点头:“嗯,有空会去的。”

姜邈有点不爽,待那人走后,才找周屹川兴师问罪:“你说这个做什么?”

“总要说的。”他轻描淡写的答完,顿了一顿,垂眸看她,“还是说,你介意?”

姜邈觉得他今天话有点多,人也有些反常。

若是以往,他现在应该去应酬了。

可直到现在他还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

像是在提防着什么。

察觉到事情不对,她皱眉:“你该不会是怕我给你惹事,所以才不许我离开你的视线?”

周屹川显然没跟上她的脑回路,但她既然这么问了,他也顺水推舟的将其展开:“今天到场的都是一些长辈,你平日里的脾气稍微收一收。”

姜邈的性格属于那种易冲动,也容易生气的类型。

虽然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但上头期间她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转身就要走,手腕却被人握住。

是周屹川。

姜邈抬手就要甩开,但他只是稍微用力了一些,她便再无挣扎的可能。

有时候男女力气的悬殊差异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周屹川按了按眉心,神情流露出几分无奈来。

他最清楚不过姜邈的脾气,生起气来像只小豹子。张牙舞爪,见人就咬。

也是因为她这个坏脾气,所以才留下那么多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

以往倒还好,娱乐圈那种地方花点钱就能打发了。

可这里不同,总不能放任她乱来。

于是他稍微施加了些力气,将她牵到一旁的露台,反锁上门,不许里面的人出来。

已经是顶层了,露台外是空中花园,加固了一层透明防护。

站在边上往下看,能看见整个北城最好的夜景。

直到确认里面的人再也看不到之后,周屹川才松了力气。

没了桎梏,姜邈成功甩开他的手。

“我最近已经很顺着你了!”

她愤愤发表自己的不满,一双灵动的眸子瞪着他。

周屹川看了眼她单薄的穿着,夜晚天冷,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肩上。

“我只是提醒了一句。”

姜邈发散思维:“可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分明是在说我平时不懂事。”

哪怕再喜怒不显,周屹川有时也对自己这位如同刺猬一般的妻子感到头疼。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我和你道歉。但我的确没有这个意思。”

姜邈吃软不吃硬,周屹川又是个会在根源上杜绝问题的人。

所以两人基本很难吵起来。

对方都道歉了,不管否出自真心,姜邈都不好意思继续生气。

他的外套脱给她了,此时身上一件深灰条纹的西装马甲,内里则是熨烫妥帖的白衬衫。

下摆收束,隐约还能看见他腰侧的肌肉线条。

挺阔的衬衫材质,被他的宽肩和肌肉紧实的手臂完全撑开。

量身裁剪的,所以尺寸恰到好处。

大约是因为从小家风严正的原因,在这样条条款款的约束下,反而有种别样的傲慢。

清清冷冷的气质,平日里严肃雅正,清风朗月。

自己不说脏话,还不许姜邈说。

姜邈正好就吃这一套。

想到这里,她色心大起:“反正也没别人,接个吻再进去?”

周屹川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侧花丛旁,那只缩回去的脚。

一双黑色男士皮鞋。

刚才在电梯里,他见到过。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淡声反问:“万一有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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