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想法吗？”
安茹没想到自己会被安排到跟姜殊一组, 情绪有些复杂。
一方面觉得后者能力不错，之前在后山考核的时候对上过，另一方面则是认为她是个刺头, 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实际一身反骨。比如调查员说了最好别吃福利院给的东西，偏偏她吃得最欢。
也不知道该说她蠢还是勇。
“嗯？”姜殊嘴里叼着根营养棒, 这玩意儿味道酸酸甜甜的, 有点上头。听到安茹的问题，反应了两秒回道：“随便, 都行, 看你。”
安茹：“……”看吧！她就知道！
不过对于这个回答安茹还是比较满意的。如果姜殊真的回答了，两人说不定会因为意见不合吵架, 毕竟她也不是会听队友话的人。除非队员强到能让她心服口服。
“那我们就想办法去院长房间看看？”安茹试探着开口。
姜殊点头，满不在乎：“行啊。”
这边安茹还在想她们应该怎么找到院长居住的放进并进去，那边姜殊已经抬脚往前走了。
“你去哪儿！？”
姜殊疑惑回头：“你不是说去院长房间？”
安茹愣了下：“你知道院长房间在哪儿？”
“差不多吧。”姜殊摸摸鼻尖。她记住了院长身上的气息，能闻到。
“……那你带路？”
姜殊没拒绝。
她带着安茹一路往前走, 穿过小院子和二层楼房，在楼房后面不远处有间小屋，门口落了锁。并不是电子锁，而是那种原始的，需要钥匙打开的锁。
见到是这种老旧落后的锁, 安茹反倒松了口气，有些雀跃。
开这种锁要比电子锁简单一万倍！还不容易被发现！
她直接往前走了两步, 来到大门前微微弯下腰, 指尖卷起一阵半透明如同头发丝儿细的小型龙卷风。安茹闭上眼，感受着自己的异能进入锁孔中，轻轻撬动里面的机关。
伴随细微的咔哒声响。
锁开了。
安茹眼疾手快接住了掉下来的门锁。
“嘎吱——”
去掉了枷锁的大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 一股有些阴冷的风从缝隙中吹出，夹杂着些许呛鼻难闻的气息。
安茹看了眼面前的门，又看看旁边双手插兜的姜殊，表情为难：“我们都进去吗？是不是得留个人放风，万一院长这时候回来……”
“哦。”姜殊自然地接过话，“那我先进去了。”
安茹：“……？”不是，我的意思是让你放风啊！
然而姜殊已经大喇喇将门推开大步踏了进去。安茹盯着那很快消失黑暗中的单薄身影看了两秒，咬咬牙跟了上去。
所以说她最讨厌一身反骨的队友了！
姜殊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她并不在意安茹为什么不在外面放风，只是安静地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光线昏暗，门外的光透不进来，导致可见度很低。不过这对姜殊来说影响并不大，瞳孔中闪过一抹金红色暗芒，将房里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间客厅，靠墙处有两张小沙发。另一边放了张小桌子，桌上摆放着张空白相框。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非常简洁。
“有发现？”
安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不习惯黑暗的环境，只隐约看到了姜殊身影的轮廓。见她站着不动，以为有发现，忙出声问。
姜殊回她：“还没。”
安茹：“我觉得两个搜查比较快，还是不放风了。”
姜殊平静地哦了声。
不放就不放呗。
房间光线太暗，安茹来到姜殊身边，偏过头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客厅的东西一览无余，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门，门后不知道通往哪里。
安茹看着那两扇门，思考片刻开口道：“两扇门，我们一人查一间吧？你先选。”
“唔。”姜殊又应了一声，撩起眼皮盯着那两扇门看了三四秒，抬腿朝着左手边的房门走过去。
她闻到了，这两扇门后面都有很好吃的味道。只能选一间，当然得选闻起来最好吃的那一间！
见她选好，安茹便走向另一间房。
这两道房门没有上锁，握着把手轻轻一拧就开了。房间里依旧十分昏暗，窗户被厚重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姜殊随手把门给带上，抬起眼皮，面前便亮起一簇夹杂着金色的红色火焰，让房间蒙上一层诡异的红光。
房间很大，但里面只放了一样东西。
正中央的地上放着樽像是棺材一样长长方方的木头盒子，或者说这就是棺材。上面雕刻着许多暗纹。
棺材上雕刻的花纹是一条双头蛇。拥有庞大的体型，两个蛇头刻在木盖上，交织缠绕，比拳头还大的眼睛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咦？
就站在门口的姜殊挑挑眉。
木盖明明是朝天花板平放着，按理来说应该是向上看才对。
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往角落里靠了靠。发现不管是朝哪个地方走，那双眼睛都是死死地看着她。
看就看吧，反正也不会少两块肉。
姜殊无所吊谓地靠近棺材，毫不犹豫将手放在棺材盖底下，甚至没用多少力气，轻而易举便打开了木盖。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说不出来的味道。
她身侧跳跃着的火光很亮，非常亮，亮到只需要余光瞥一眼都能看清棺材里装得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滩烂肉。
一滩正在缓缓蠕动的烂肉。
烂肉勉强拼凑出个人形，静静躺在棺材里缓缓向上蠕动着。仅剩的完好无损的地方，是脸，一张有点眼熟的，年轻女人的脸。
那张脸紧闭着眼睛，面色红润，忽略到身下软烂如泥的肉外，它看上去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姜殊刚扫了两眼，那张脸突然睁开了眼睛，冲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隐约间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
姜殊眨眨眼，没反应。
“……”
“……”
“别笑了，很丑。”姜殊终于开口了。
人脸：“……”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阴测测，就这么盯着姜殊看。
姜殊也在看它。
那股好吃的味道就是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舔了舔唇，薄唇在火光映射下显得格外红：“你看起来……很好吃。”好浓郁的能量。
人脸震惊，瞳孔都放大了：“！？”狗贼！说的什么鬼话！？
它浑身可都是烂肉啊！
姜殊笑了笑，抬起手，掌心浮出漩涡。
-
安茹推开门，心跳得有些快。
四周很黑，屋子里还有一会儿难闻刺鼻的味道。很静，静到她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反手轻轻带上门。
太暗了，安茹点开手腕，智脑散发出的幽光正好够用，够她看清房里的情况。
看清之后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空，太空了。
偌大个房间，正中央四四方方的木盒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安茹抬着手腕小心翼翼靠近木盒。
幽蓝光芒打在木盒上，将盒子上雕刻的花纹图案照得清清楚楚。她顺着纹路一直往上看，猛地看到两颗蛇头，被吓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呼……”
安茹舒了口气。
不是她胆子小，主要是这蛇头雕刻得太可怕了些！
要不要掀开盖子看看呢？
安茹垂眸思考着，缓缓抬起手放在木盖上。指腹按在图纹上，无意识摩挲着那凹凸不平的糙粒触感。
就…来都来了，不看看可惜了。
她想着，手上微一用力，轻松打开了看起来非常沉重的木盖。香中带臭的气味扑面而来，入眼看到的是一堆正在蠕动的烂肉。
“……？”
安茹脑子空白了一秒，手仿佛不受控制完全揭开了木盖。
木盒里装着的烂肉总体呈人形，只有脸部完好无损。烂肉如同有生命般不断起伏蠕动。安茹还没从这恶心的一幕中回过神，那张紧闭着眼眸完好的脸陡然睁开眼睛。
尖锐的叫声从喉咙中溢出。
安茹转身想跑，身体却像是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木盒里的人形烂肉一点点坐起身。
它那张脸上挂着诡异笑容，身上的烂肉随着动作不停往下掉碎肉屑。它的“手”搭在木盒边缘，眼睛死死盯着安茹，慢慢坐起身。
看着安茹苍白脸上浮现出的惊恐绝望，它笑得更高兴了，猛地凑到前者面前，脸与脸距离甚至不超过五厘米。
“……”
臭味扑面而来，安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臭晕过去。不过她宁愿臭晕，也不想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人脸殷红的唇瓣张张合合，嘴巴里面没有牙齿舌头，有的也只是软烂恶心的烂肉罢了。但安茹却奇异地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它在说话。
声音很小，安茹不得不仔细去听。
它在说：留下来陪我留下来陪我留下来陪我陪我陪我陪我陪我陪陪陪陪陪……
像是卡壳了似的一直重复。
安茹：“？”
她刚刚才想这会不会是精神污染，担忧的情绪在心里存在不到两秒就转化成了茫然。
这是卡了？
人脸又重复了两遍，而后突然发出一阵高昂刺耳的尖叫。那尖叫声穿透性极强，安茹感觉到脚下地面都在颤抖。然后她惊喜地发现身体的控制权又回来了！
她没有半点儿犹豫，转身就往门外跑。
手刚碰到门把手上时，安茹鬼使神差的又回头看了眼。
人脸静静漂浮在木盒上方，身上烂肉正快速往下坠落。然后下一秒，崩溃的烂肉又一点点凝聚，同时在人脸旁边似乎又多出了一张人脸的轮廓。
“嘎吱——”
地面还在不停震动，安茹推开门出去看到隔壁的门正好也打开了，姜殊的身影从里面非常灵活的钻出往前窜。
“等我！”安茹被惊了惊，咬咬牙跟上去。
靠！跑这么快！
姜殊瞥一眼身后的同伴，还是稍微放慢了点脚步。两人一前一后窜出去，也不管要把现场恢复如初了，首先要做的就是逃离现场。
她俩一路狂奔至小院子和戴涵几人碰面，所幸大家的表情都算不上好，安茹苍白的脸色算不上惹眼。
很快，楼上的小孩子也慌慌张张来到小院子，茫然无措地手拉着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分钟后，地面停止颤动。
院长也黑着脸姗姗来迟。那张一向带着笑的脸此刻阴沉无比，眼神略带凶狠的扫过，仿佛要从他们剜下一块肉般。
戴涵注意到这点，眉心跳了跳，率先开口道：“院长，你们有没有人受伤？我刚看了下其他地方都很正常，似乎只有福利院这边震了，有点奇怪啊，我帮你把这情况上报，让人来检查一下怎么回事儿吧。”
这先发制人的话语让院长动作顿了顿。
“不用。”院长妈妈扯出一抹生硬的笑容，“这是正常现象，没人出事，不用那么麻烦……对了，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我们在跟小朋友们聊天。”戴涵身侧的朱琼岚幽幽开口回答。
戴涵微微蹙起眉，不动声色瞥她一眼，点头道：“对。”
李良俊和柳巧巧回道：“刚刚去跟蔡阿姨聊了会儿。”
院长妈妈将目光转向安茹和姜殊。
安茹感觉到身上落下一道阴冷的视线。她张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院长妈妈的脸变成了房间里见过的那张，红润年轻的脸蛋笑眯眯地看过来，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有那么一瞬间，安茹感觉身边一切全是幻觉，她好像还处于那间漆黑可怖的房间中。
“我们在打扫卫生。”姜殊见队友一直没反应，只能自个儿回答了。她眨眨眼睛，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院长，你们的卫生有待加强，好多脏东西呢！我们是勤快人，都给你打扫了。”
想到吞噬的那些丰沛的能量，姜殊就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嗝。
院长妈妈：“？”
姜殊眼眸弯弯，“打扫得有点累，奖励自己吃了点东西。”
院长妈妈眼神阴恻恻地盯着她看了会儿，片刻后才缓慢开口警告他们：“你们只需要陪着孩子们就行了，其他事情可以交给蔡妈妈和门卫。你们，只需要陪着孩子们。”
这是开始限制他们了啊。
戴涵淡淡应下：“好的。”
得到回应，院长妈妈的表情依旧不太好看。她双手置放于身前，又看了他们一圈：“现在，请你们把孩子带回去。孩子们受到惊吓，希望你们能好好安抚他们。”
说完优雅转身，踩着红色高跟鞋慢慢离去。
目送院长身影消失，戴涵收回视线：“别愣着了，干活。”
被吓到的孩子有点难搞。
姜殊双手背在身后，看戴涵他们各种哄骗将这些小孩儿重新送回小白楼里。其中朱琼岚最厉害，轻声细语哄了两句，小孩儿就跟在身后笑嘻嘻的往房子里走。
真厉害。
姜殊暗暗竖起大拇指。要是让她来，她估计当场就能病发。
好不容易把孩子带回小白楼，戴涵一把抓住想要继续跟他们互动交流的朱琼岚，抿着唇将她拽到角落：“朱琼岚，你怎么回事？”
姜殊几人跟着凑过来。
怎么了这是？
“我、我怎么了？”朱琼岚似乎也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绞着手指，茫然地问。
戴涵眉头皱得很紧，忍着火气指出她的问题：“刚刚为什么抢着回话？”
朱琼岚轻轻啊了声，“我就是随口回了，涵姐，我回答得不对吗？”
“这是对不对的问题？”戴涵眼神锐利起来，冷声道：“如果我回答的跟你不一样，如果我有其他计划呢？跟我一队就得听我指令，没让你回话就别说话，这点你做不到现在滚还来得及。”
戴涵话说得很重，朱琼岚几乎是在一瞬间垂下脑袋，看上去很难过的模样。
戴涵盯着她看了好几秒，轻飘飘收回视线，转向姜殊和安茹：“说说吧，你们干了什么。”她打了个响指，一道无形的能量往外扩散，正好将六人笼罩其中。
“好了，现在可以放心说。”
安茹唇瓣哆嗦了一下，扭头看向姜殊：“你说吧。”
“啊？”姜殊不是很想说，欲言又止，“我表达能力不好。”
戴涵：“没事，简单说说。”
姜殊：“我们去院长房间看到了一堆烂肉。”
“……”
戴涵错愕：“然后呢？”
“然后就地震了。”姜殊省略了亿点点细节。她总不能说因为自个儿把那堆烂肉给吞噬了所以地震了吧。
“……你这说得也太简单了。”李良俊忍不住开口。
姜殊耸肩：“都说了我表达能力不好。”
“还是我来说吧。”安茹长叹一声，“我和姜殊商量着打算去院长房间里看看有没有线索。院长房间就在我们居住的楼房后面一点儿远……”
安茹说话语速不紧不慢，且十分详细，代入感极强。
说到后面，柳巧巧和李良俊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被木盒里面的烂肉贴脸了似的，脸色微微泛白。
“我去，这么刺激？”李良俊嘶了两声，追问道：“然后呢？”
安茹：“然后地震了，我拿回了身体控制权就跑出来了，当时我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到它旁边又出现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在旁边无聊得打呵欠的姜殊瞬间支棱起来。
……咦？两张脸？
她那个房间的脸直接就被吞噬化作自身能量用了。难不成，那两张脸会分裂？那这样的话，她岂不是有吞不完的能量了！？
姜殊眼睛都亮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去把人脸给抓住养着吃。
忍一忍。她掐了掐指腹，努力压下这个冲动。
信息交流结束，戴涵并没有撤下能量屏障，而是扭头对朱琼岚说：“小朱，你现在下楼看看院长在不在。”
朱琼岚似是在发呆，叫了两三声才回过神。她表情呆呆的，“……啊，好，我现在就去。”说着站起身，快步朝楼梯口走去。
“涵姐。”柳巧巧看着朱琼岚的背影，欲言又止，“我觉得朱学姐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等安全局来人，你们这次的任务就到这儿结束，到时候我会给你们每个人评分，上论坛后台就能看到。现在，老老实实待着别惹事。”戴涵先是点开智脑摇人，偏过头也看了眼朱琼岚离开的方向，眼神微冷。
“记住论坛写的守则。在任务期间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带你们的调查员，以及，在不确定是否安全的情况下，万分警惕小心。”
柳巧巧和安茹很聪明，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戴涵话里的意思。
李良俊则是憨憨地应下：“好的涵姐，我一定会遵守的……那个啥，涵姐，那我能在旁边围观不？我就是想看看，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
戴涵发看他一眼，语气淡漠：“可以，你要添麻烦也可以，只要做好收尸的准备。”
李良俊站直身体：“我保证不添麻烦！”
戴涵没理他：“现在，你们就老老实实待……”
话音还未落下，地面又开始颤动，外面传来一阵巨响，房间里的小孩儿便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
戴涵第一时间站起身往窗户走去，透过窗户往外一瞥。只见外面一团黑雾冲天而起，飞快朝着小白楼冲过来。隐约能看见黑雾里若隐若现的人脸，以及人脸头上戴着的红色蝴蝶结。
糟了。戴涵暗道不妙，扭头冲姜殊几人喊道：“准备好战斗，它们发现我们叫人了。”
“啊？它们怎么会发现？？”李良俊惊呼一声。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戴涵看了眼身后倒一地的小孩儿，翻身直接从窗户往下跳。福利院这群孩子没问题，不能波及到他们。
姜殊是第二个往下跳的，反应飞快。
她盯着黑雾里的两张人脸，眼眸亮晶晶的。
嗯，想办法偷张脸。
戴涵计算着同事过来的时间，又扫了眼身后面色微微发白的四、哦不对，是三个人。还有个看起来挺兴奋的，没有半点害怕。
果然，经历过风浪的野草和温室里的花朵就是不一样。
戴涵收敛起脑子里的想法，语气依旧很冷淡：“别急，安全局的人大概十分钟内就能到，坚持十分钟。”
没有变化的语调让几人充满信心。
只有戴涵自己知道情况有多危急。
她一个人根本保证不了，能护着四个学生在邪信徒手里坚持十分钟。尤其是在邪信徒的能量波动还比她强的情况下。
戴涵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
拼了。
-
黑雾瞬间靠近，藏匿在雾气里的人脸逐渐清晰。
已经适应过的安茹眯着眼盯着人脸仔细看了会儿，“它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那对双胞胎长大之后的样子。”
姜殊伸手摸了摸下颚。怪不得她看着这张脸也有点眼熟。
原来是那俩玩不起的熊孩子。
“看来那对双胞胎才是隐藏在福利院的邪信徒。”戴涵抬起手，以手掌为中心飞快往外扩散着肉眼能捕捉到的屏障。她表情淡淡，冷眼看着黑雾下几个动作僵硬的人，“院长不过是傀儡。”
李良俊看到某个身影，惊呼出声：“涵姐！朱学妹怎么在那边！”
柳巧巧推推鼻梁上的镜框，凉凉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朱学姐已经被邪信徒给控制了。”
“怎会如……”
“傀儡交给你们。”戴涵打断两人的交谈，凝望着黑雾中恶狠狠瞪过来的人脸，“我来挡住邪信徒。”
不知是不是错觉，戴涵总觉得这两张人脸的眼神里蕴含着说不出的愤怒，好像他们干了什么怨天尤人的事情。
他们也没做什么……
吧？
戴涵不太确定的想着。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个想法丢到了脑后。她感受到屏障上传来的压力了。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贴在屏障上，什么都没做，屏障便一点点被腐蚀。
戴涵的能力是隔绝，偏防御系，能够将所有东西包括能量隔绝在屏障外。
对面的邪信徒更厉害，她最多只能坚持五分钟。
“涵姐，我来帮你！”姜殊走到戴涵身边，“我也是防御系。”
戴涵原本皱起眉头动了动唇瓣想拒绝，闻言止住涌到喉咙的话，仔细回忆了一下。喻队当时跟他们说过，姜殊的能力确实是偏防御系……？
“那你小心点，不行别逞强。”
姜殊比了个ok的手势。
那她可太行了！
她微微仰起下颚看向被隔绝在外的黑雾和人脸，唇角控制不住往上挑，掌心浮现出黑色漩涡。漩涡停住没有旋转，看上去确实有点像盾牌的模样。
漩涡……啊不对，盾牌在众人眼中迅速放大覆盖在戴涵的屏障前。
戴涵察觉到邪信徒凶猛想要挤进来的能量松了不少。她紧皱的眉头也稍微松开了些，睨了眼姜殊，心想不愧是被新神选中的幸运儿，果然要比一般神眷者厉害些。
这要是换个普通的防御系来，根本达不到这种效果。
这么看，坚持十分钟应该没有问题。
戴涵松了口气，有心情去观察对付傀儡的安茹三人。
傀儡是被邪信徒控制的人。成为傀儡，他们的实力会比原来高出一大截，当然，他们也会失去自己的思想。比祭品好不到哪里去。
四个傀儡中只有院长和朱琼岚是神眷者，其他两个普通人不足为惧。
院长的能力是毒气。小院子里，被毒气波及到的花草两个呼吸后便会枯萎发黑死亡。不过这些毒气都被戴涵的屏障隔绝在外，对他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可以放心输出。
姜殊也看到了毒气。
她舔舔唇瓣，控制着漩涡一点点蔓延过去，将撞上来的毒气尽数吞噬。
在其他几人的眼里，姜殊的盾牌依附着戴涵的屏障。实际上姜殊压根儿没碰到屏障，主要是怕吃嗨了连带着戴涵的屏障一块儿吃下去。
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就在姜殊琢磨着该怎么偷人脸时，福利院外传来响动。
戴涵面上浮现出一丝喜悦：“安全局来人了。”
姜殊便顾不得那么多，趁身边的人往门口看的空隙，手指轻轻一勾。漩涡中飞出一抹黑影直扑进浓雾中，张嘴一口吞掉了一张人脸，又飞快倒回来消失在漩涡里边儿。
她没有将人脸吞噬，只是储存了起来……？
嗯，储存，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剩下的那张人脸勃然大怒。靠，强盗是吧！？
它眼神更加凶狠，裹挟着黑雾狠狠撞在戴涵的屏障上。恍惚间似乎听到一阵细微的破碎声响，屏障碎裂，人脸尖叫着俯冲过来。
它眼里带着浓重恶意，被看到的姜殊几人身形瞬间僵住，石化了似的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靠近。
安茹白着脸道：“对，我在房间里就是这种情况，动不了。”
“这应该是它的能力。”戴涵也动不了。她表情平静，微微眯起眼眸，静静看着，丝毫不畏惧。
果然，人脸的动作很快停住，在它面前出现一道跳跃着的幽蓝色火焰墙。
“涵姐！殊妹儿！别怕，我来了！！”喻元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头灿烂金发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在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安全局的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金色制服，胸口挂着“ss”的徽章。
戴涵眉宇彻底松开，语气依旧冷淡：“再来晚点，就该给我们收尸了。”
“呸呸，别说这种晦气话。”喻元嘉充满活力的声音很快驱散柳巧巧几人心中的恐惧。他手中动作也没停，控制着冰焰将人脸团团围住。
人脸挪开视线，姜殊几人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力。
喻元嘉朝姜殊抛了个媚眼。他清楚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又收回视线和同事配合着收押人脸。
这段是喻元嘉成长的速度很快，拥有超强杀伤力能力的他也是安全局重点培养对象。
不过人脸也不好对付。
除了能限制行动外，它还拥有制造幻觉的能力。
喻元嘉骂骂咧咧：“又是精神系的邪信徒，最烦精神系了。”冷不丁就给你来一下，防不胜防，烦死了！
他紧抿着唇，幽蓝色的火焰在半空中横冲直撞，周围的温度逐渐下降，空气中多了几分凉意。
在喻元嘉和同事的合力下，人脸最终还是被抓住了。
它大概知道被安全局带走的后果，毫不犹豫选择自我毁灭。嘭得一声炸成一团黑雾，朝着他们涌来，又被打散。
“可惜了。”喻元嘉啧了一声，扭头看向姜殊：“殊妹儿！”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那头灿烂金发随着动作飞舞着，眼眸明亮，像是只大型犬般围在姜殊身边转悠了两圈：“殊妹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姜殊摇摇头。
喻元嘉瞧瞧她红润又精神的脸色，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
“我先去收一下尾，待会儿再来找你聊！”
姜殊应下：“嗯嗯。”
喻元嘉他们去处理剩下的傀儡。
“姜殊，你认识安全局的人啊？”李良俊三人围了上来，“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怎么认识的啊？”
姜殊慢吞吞地回：“当临时工的时候认识的。”
“……啊？”安全局还招临时工的吗？他们也想去！
傀儡处理起来并不困难，几分钟的事情。喻元嘉瞧着同事把制服的傀儡送上飞行器，扭头去找姜殊。
戴涵也没急着上飞行器，站在姜殊几人面前说：“回去之后我会打评分。你们回学校之后最好也复盘一下自己的行为，改正缺点。”
“涵姐说完没，我想跟殊妹儿聊聊！”喻元嘉凑过来问。
戴涵：“好了……对了，你记得通知他们来处理后面的事，福利院里的小孩应该没有被感染，不过心理问题很大，带回去做套详细的检查。”
“嗯嗯嗯知道知道，我已经通知过了。”喻元嘉敷衍地应下，拉着姜殊手腕在李良俊几人羡慕的视线中兴高采烈上了飞行器。
安全局得负责把人送回学校去。
姜殊早就知道喻元嘉是个话痨，但也没想到他的话能多到这种地步，从上飞行器就一直没停过，好像要把下辈子的话一块儿说完似的。
姜殊听得有点困，打了好几个呵欠。
最后喻元嘉意犹未尽地收了话题，贴心道：“是不是累了？你睡会儿吧，到学校了叫你。”
“唔。”姜殊困顿地应下，调整了舒服的姿势，很快便睡了过去。
喻元嘉盯着姜殊人畜无害的睡颜看了会儿，从旁边取出一条毯子搭在她身上，轻手轻脚地走到一边点开智脑打开和他哥的聊天对话框。
-
姜殊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或者说，进入了幻境。
她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又看向身边拉着自己衣袖的熟悉小脸，最后抬头对上面前一张巨大且扭曲狰狞的脸。
妇人穿着一身老旧衣服，指着姜殊鼻子破口大骂：“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弟弟？他怎么会受伤？老娘打死你们两个没用的废物，连弟弟都看不好，当初生下来就该直接把你俩掐死！”
妇人手里拿着根木棍狠狠打在姜殊和身边的女孩儿身上。
“妈妈，我们错了……好疼，妈妈，好疼……”女孩儿和她这具身体被打得满地乱滚，如同蚊子般的声音细小孱弱，痛苦哀求着，“妈妈，别打了，好疼，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妇人将木棍都打断了才勉强平复内心怒火，在她身后柔软的椅子上坐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男孩。男孩坐在椅子上晃荡着双腿，表情天真又残忍，笑得十分开心。
“乖乖，还有哪里不舒服，让妈妈看看。”妇人脸上的狰狞被温柔宠溺取代，抱着小男孩儿心啊肝啊的叫着，丝毫不理会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孩儿的死活。
姜殊窝在小女孩儿身体里淡漠地看着这一幕。
她大概率是进入那对双胞胎以前经历过的幻境里了。
真可怜啊。
姜殊心想。但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双胞胎出生在一个贫困家庭。父母都好吃懒做每天幻想着自己的孩子能成为神眷者，这样他们就能享福了。双胞胎出生时父母都很高兴，因为她俩长得非常精致，结合了男女双方的优点并放大。
总之一看就是神眷者的苗子。
直到八岁那年第一次参加神赐，被告知双胞胎体内有基因缺陷，这辈子都无法成为神眷者。
父母得知这个消息直接疯了，再没给双胞胎好脸色看，等三胎小儿子出生后更是将她俩当猪狗丫鬟使唤。
他们觉得小儿子一定能成为神眷者。
自从弟弟出生，双胞胎在家里过得就更加艰难了。弟弟就是个恶魔，总会想出各种方法手段折磨她们，但她们除了忍着没有其他选择。
盼盼总是安慰妹妹：只要我们长大就好了。
只要长大了，就能离开这个扭曲可怕的家，就能自由了。
在双胞胎十五岁那年，八岁的弟弟在神赐中成功觉醒异能成为神眷者。在双胞胎临近十八岁生日那个月，在她们马上就能成年独立自由的那个月，她们死在了弟弟手上。
成为神眷者的弟弟被宠得愈发无法无天，胆子也越来越大。
他不满足只能在学校里听那些无聊至极的理论知识，回到家后立马向自己的双胞胎姐姐伸出了恶魔之手。利用异能将姐妹俩折磨得奄奄一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回到家的父母看到这一幕却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帮着弟弟一起掩盖他的罪行。
神眷者对普通人动手被发现是会遭到惩罚的。他们可不愿意宝贝儿子受到惩罚，两个没用的东西，死了便死了吧。
于是他们趁着夜色，将只剩一口气的双胞胎连夜丢到了垃圾站。
她们躺在垃圾堆里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生命流逝。鲜红刺眼的血液打湿了衣裳，和她们头上戴着的用废弃材料做的蝴蝶结。
白色蝴蝶结被血液浸湿变得鲜红无比，是黑白世界中唯一的亮色。
姜殊静静看着这一幕。
耳边传来声响。
姐姐用尽所有力气往声音源头看去，只看见了一双穿着黑色长靴的脚。她眼眸微微发亮，没有血色的唇张张合合：“……救、救救……”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
“啊呀，真是可怜呢。”雌雄莫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一条双头蛇出现在视线当中，蛇头高高竖起，四只浅色竖瞳紧紧盯着她们。
白皙修长的手停在她们眼前，几缕墨黑卷发掉落下来，下一秒，变成几条交缠在一起的小蛇，幽幽吐着舌信子。
“我感受到了，你们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可怜的孩子，我会帮助你们的。”
“你们会活下去，以另一种姿态……”
一团黑雾将双胞胎包裹其中，传出嘎吱嘎吱酸到掉牙的声音。
“从现在起，你们是一体，只要其中一个活着，就永远也不会死。嘻。”
双胞胎成为邪信徒活了下来。
怪不得人脸能分裂。
姜殊想着，突然察觉到一道强烈到无法忽视的视线落在双胞胎姐姐身上。准确点来说，是落在存在于双胞胎姐姐意识中的自己的身上。
它能看到我？
姜殊下意识屏住呼吸，那道视线很快撤去，仿佛只是个错觉。
后来成为邪信徒的双胞胎杀回了家，用同样的手段虐杀了弟弟。一个一阶神眷者，根本就不是她们的对手。
看着向来高高在上的弟弟像条烂虫一样趴在地上痛苦求饶，双胞胎姐妹爽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还有那对烂透了的父母。
看着他们跪地求饶的样子，实在是太太太爽了。
姜殊能感受到双胞胎的情绪，若是意志不坚定的人或许很容易被影响到。然而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打了个呵欠。
感觉像是看了场又臭又烂的电影。
最多打三分。
哦，她是个精神病患者，别期待她能生出同理心这种玩意儿。想用幻境来影响她？想得很好，下次不许再想了。
姜殊冷漠地看着双胞胎霸占了福利院，将院长几人控制成傀儡，寻找着同样被虐待的儿童，杀掉他们父母，送他们到福利院。
她们想寻找一对完美的父母。
甚至已经找到了妈妈的角色——朱琼岚。
可惜被安全局制裁了。
面前画面陡然落幕，漆黑空间中，姜殊又看到了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它们贴得很近，很像是之前幻境里那条双头蛇。
“我们没有杀害无辜的人，死的都是罪有应得。”人脸说，“他们都该死。”
姜殊点点头：“你说得对。”
人脸勾起笑容：“你把我们放了，我保证，我们不会把你的信息透露出去……还可以给你带来其他有用的信息，只要你把我们放走，我们的用处很大很大……”
“确实。”姜殊很赞同后面这句话，笑眼弯弯地对上人脸发亮的眼睛，“你们对我很有用，吃不完的能量诶！哇，太酷了！”
人脸：“……？”
“吃、吃不完的能量？”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姜殊：“是啊，你忘啦？”
人脸瞬间回忆起在小房间里，它们的一张脸被黑色漩涡吞噬瞬间没了声息。那、那是被吃了？？它当时单纯的以为那张脸被弄死了……
等、等等。
“神眷者怎么可能吞噬邪信徒的能量？？”人脸崩溃大喊，“你在骗我！恶心的神眷者，骗子！”
姜殊懒得解释，弹指丢出个漩涡当着它的面吞了张脸。
能量咻得又少了一半，人脸肉眼可见的小了一大圈。
姜殊：“咦？你怎么小了这么多？”
人脸：“……”靠北，能量都被你吸走了你怎么好意思问得出口这个问题的！
姜殊也反应了过来，有些可惜。
她还以为能量也能随着分裂出来的脸回满了，原来不可以啊？那岂不是再吃几次脸就没了？
那怎么行！
姜·扒皮·殊：“你能自己恢复能量吗？”
人脸：“……”
-
“殊妹儿，醒醒，到学校了。”
姜殊睁开眼，率先看见的就是喻元嘉那头金发。她起身，身上的毯子随着动作往下滑落，被喻元嘉一把捞住随手往旁边塞。
“真希望你下次任务是跟我一块儿。”喻元嘉眼神中带着希冀幻想，“让你见识哥现在有多厉害！”
飞行器停在了学校大门口。
姜殊站起身睨了陷入想象中带着傻笑的喻元嘉，打了声招呼：“我走咯。”
“拜拜。”喻元嘉挥挥手，“我待会儿还得赶下一趟呢，最近忙得飞起，有空联系！”
姜殊应下，和安茹几人一块儿离开飞行器。
瞧着熟悉的学校，柳巧巧忍不住感慨：“明明就出去了不到两天，感觉像是出去了两个月……”
“希望下次我能帮上忙。”李良俊挠挠后脑勺，神情低迷，“也不知道朱学妹怎么样了，傀儡，还有救吗？”
谁知道呢。
“对了，我们拉个小群，涵姐说待会儿会把福利院的调查结果告诉我们。”安茹点开智脑，利落地拉了个小群。
拉完群，李良俊向她们告别，转身朝男生宿舍走。
姜殊安茹和柳巧巧住在同一栋楼同一层，和李良俊道别后沉默地回宿舍。姜殊看她俩表情很疲惫，她也装着很累的模样，垂下眼眸动作慢吞吞。
回到自己房间，她先去洗了个澡，然后点开智脑打开学校食堂狂点吃的，待会儿会有专门配送食物的机器人送上来。
姜殊穿着毛茸茸的家居服趴在床上，打开论坛。
安稳福利院后面的进度变成已完成。
姜殊看到了自己的评分：8。
是几个人当中评分最高的，满分是十分。
评分很有用，能购买接取任务的次数，论坛有限制，一个月只能接取三次任务，次数上限后只能等待下个月刷新。还想继续接任务，就得用评分兑换，5点评分兑换一次任务次数。
姜殊已经爱上了外出任务。
这可是吞噬能量提升自我的好机会！
她没有半点犹豫，继续选择接取任务。
面前弹出提示框。
【亲爱的姜殊同学，你上一个任务完成时间不足72小时，请72小时后再来接取任务，请注意劳逸结合哦~】
“？”
行。还强制休息是吧。
【五人小组：福利院的资料都在这儿了，你们看吧。】
之前拉的小组很快便弹出消息，是戴涵发的有关于福利院的调查资料。
姜殊扫了眼，跟她在环境里看得差不多，只是亿些细节他们查不到，大致情况都在这儿了。
【李良俊：这……怎么感觉这邪信徒，还怪那啥的，额，怪好的？】杀的都是虐待儿童的人，看起来……也不坏嘛……？
这跟他们认知里的邪信徒不一样啊。
安茹和柳巧巧没说话。
过了几分钟戴涵才回：【如果神眷者和邪信徒一样想杀人就杀人，那这个世界早就完蛋了。我们和它们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我们会遵守规则，也必须要遵守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