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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小姑子太懒,但她是福星[七零] > 39.爸,这是你儿子(三更)

39.爸,这是你儿子(三更)

陈老四赶回来的时候, 一眼看到了站在田垄上的师震跟师翱。

此时陈敬军正在邀请师震等会儿去家里吃顿便饭,因为马上就是饭点了。

他丈母娘也乐意看到女婿跟省里的领导搞好关系,便笑眯眯地附和, 说她现在就去买菜。

师震再三拒绝,师翱却劝他:“爸,您看老婶子这么热情, 就随便凑合一顿嘛, 都是些家常便饭,没什么的, 再说了, 儿子身上带了钱,大不了咱们把饭菜折算一下, 就当是儿子请你吃顿农家小炒好了。”

这师翱真会说话,孙老太听得满心欢喜。

师震从来不拿百姓的东西,更不可能去吃白饭,还是坚决反对。

裴素素便干脆伸手, 问师翱拿钱给孙老太:“师伯伯,您看,师大哥已经付钱了,您就答应了吧。”

师震蹙眉,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好默许了。

反正他儿子确实给钱了,这顿饭也不算吃白食, 不怕人举报他吃拿卡要, 这就行了。

躲在人群后面的陈老三,吓得扭头就走,刚走几步发现老四回来了, 便叮嘱他从村后小路绕开,回去赶紧把全家福处理掉。

陈老四也担心师家父子认出老五,便匆匆回去了,陈老三则留下来继续随机应变。

陈老四一到家里就把挂在墙上的全家福取了下来,又怕藏不严实,干脆拿到厨房里去,打算一把火给烧了。

然而这事被文文发现了,她冲了过来,一把抢走了全家福:“四叔你干嘛呀?大伯说了,家里只有两张全家福里有五叔,你要是把它烧了,以后爷爷奶奶想五叔了怎么办?”

陈老四眉毛一挑,反手把照片抢了回来:“小孩子家家的,管这些做什么?”

可是文文不依,抱着陈老四的腿,就是不让他烧。

就在叔侄两个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隔壁大柱的弟弟二柱听到动静跑了过来。

他爷爷趴在墙头什么都看到了,叫他过来把文文拉开。

可是文文比他大,为了保住她五叔的照片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二柱愣是拉不开她。

万般无奈之下,二柱只好抄起水缸旁边的碎砖头,嘭的一下砸在了文文脑袋上。

可怜文文,不过是想保住小叔的照片而已,她不理解自己这场飞来横祸到底是为了什么,哪怕倒在了血泊里,右手还是下意识的抓了一下照片,不想让四叔给烧了。

然而她还是抵不过背后的黑手,意识挣扎了一瞬,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院子里的陈老二听不到女儿的声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视线一片模糊,只看到一个身影快速冲了过来又冲了出去。

他只得问陈老四:“老四,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文文出去了?”

“嗯,我马上去追,二哥你别急,我先把老五的照片处理掉。”陈老四心里有点慌。

虽然类似的事情已经是第二次了,可他还没有丧尽天良。

他只来得及点了把火塞进灶膛里,再把照片卷起来丢进去,随后便抱起文文冲了出去。

阳阳已经为了老五的身世丧了命,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文文走上阳阳的老路。

可是去卫生所的话,必须从门口经过,而此时,裴素素等人已经跟他大哥往这边来了。

因为他们还要参观一下陈家坳的猪圈。

陈家坳的养猪技术也是一绝,那里的负责人特别精通母猪的产后护理,十里八乡的公社,但凡遇到接生母猪的难题,都来这边请她出山。

没想到刚到陈家门口,便看到陈老四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孩子出来了。

裴素素吓了一跳,赶紧跟师震告罪一声,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她发现孩子伤在了小脑,搞不好会跟阳阳一样变成植物人,赶紧招呼师翱帮忙,去找个农户借块门板子:“不能这样抱着,因为我不确定孩子有没有伤到脊椎,快,弄门板子做担架,送孩子去县医院。”

“去县里?”陈老四傻了,有这么严重吗?完了玩了完了!

裴素素压根没有搭理他,翻了个白眼,便跟师翱张罗去了。

两人赶紧拆了门板子,把文文接过来固定在上面,裴素素让陈家坳的人去找王二丫回来。

她就不去县里了,她跟陈家不共戴天,这会儿只是看在孩子可怜的份上半个忙。

一旁的陈敬军也吓傻了,此情此景,跟当初阳阳出事何其相似。

他也顾不得招待师震了,赶紧拦住陈老四,质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老四心虚得厉害,只得把责任往二柱身上甩:“刚刚二柱过来找文文玩,孩子手里没个轻重的,所以……”

结果陈老四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敬军一拳头揍了上去。

他好像看到了浑身是血的阳阳,看到了他那个再也回不来的儿子。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听到孩子在哭,说他死得好惨。

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这是他一辈子无法摆脱的阴影,无法卸下的心理枷锁。

他恨,恨自己当时不在家,更恨陈老四明明在家,却任由二柱胡作非为。

这一瞬间,恨意汹涌,模糊了陈敬军的双眼,他高高地扬起拳头,想为阳阳和文文要一个说法。

文文口中这个从来不动手的大伯,当着所有人的面,因为她这个只养了两年的侄女儿,动手了。

他把陈老四揍得飞出去摔在地上,后背撞上院子的矮墙,痛得直不起腰来。

“你干什么吃的?你瞎了吗!”一拳不够,陈敬军又扑上去,揪住陈老四的衣领子,再来一拳。

吓得他丈母娘赶紧来拉架:“大军啊,大军你别打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大军你醒醒,人死不能复生,大军你快醒醒啊!”

陈敬军哪里听得进去。

儿子的惨死,养在跟前两年的侄女儿也浑身是血,自己身世的疑团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这个老子真没用,他这个大伯真是个废物。

他对不起阳阳,也对不起文文。

他恨,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恨自己碍于大队长的身份,没有对大柱一家赶尽杀绝。

他不该讲什么道理,也不该一味的追求什么法律的裁决,哪怕大队拿了第一,也弥补不了失去孩子的痛苦。

眼看着陈老四动弹不得,陈敬军松开陈老四,调转方向,往二柱家去了。

陈老三原本躲在人群最后面围观师家父子,眼见大哥要闹事,赶紧从后面挤上前来,想去拦着,却叫师翱眼疾手快的扯住了他的膀子,皮笑肉不笑的问他:“有你什么事?你倒是挺积极啊。”

陈老三被师翱的身高挡住了视野,有那么一瞬间,他像是看到了老五在揍自己。

吓得他脖子一缩,赶紧讨饶:“我……那是我哥,我去劝劝他,他是大队长,不能打人的。”

“那真是你哥吗?我看不见得。”师翱直接把他的肩膀反扭在身后,痛得陈老三哎呦一声鬼叫,再也动弹不得。

这时陈敬军已经在踹门了,二柱的爷爷吓得半死,赶紧从后面溜出去,叫二柱爸妈回来,毕竟老陈两口子去县里看病去了,不在家,这时候能拦住陈敬军的只有二柱的爸妈了。

陈敬军也知道,拖下去二柱爸妈回来就不好办了,所以他继续踹门。

第七下的时候,实木院门哐当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吓得二柱抱着脑袋坐在了地上求饶。

陈敬军不想听他废话,冲进去提起二柱,将他拎了出来:“小畜生,我家文文是你打的是吧?嗯?说话!”

二柱早就吓尿了,棉裤都湿了,他很怕死,只得出卖了陈老四:“大军伯伯,我不是故意的,是四叔他……他要烧什么照片,文文不让烧,我过来帮忙拉开文文的,结果我一不小心,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二柱嚎啕大哭起来。

陈老四一听,完了,彻底完了。

果然,陈敬军立马松开了二柱,重新把陈老四提了起来:“烧照片?什么照片?老五的照片?你是怀疑老五的老子和兄弟找过来了,心虚了?说话!”

陈老四哪有力气说话,大哥是务农的,那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早在第一拳落下来的时候他就是个废物了。

这会儿鼻眼歪斜的,嘴里已经在吐血沫沫了,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陈敬军气炸了,还想打人。

这是隐忍多年的爆发,也是对这一切糟心事的疯狂报复,就在他高高扬起拳头的时候,有谁握住了他的手腕。

力气居然比他还大。

陈敬军挣扎不得,只得扭头回看。

师震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提醒道:“适可而止,你要是打死他,你这辈子也就完了。”

陈敬军没有说话,也没有收手,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师震。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过了好一会儿,他看到胡雪梅赶了回来,看到她身边的一双儿女,这才缓缓放下了拳头。

心头的狂躁褪去,陈敬军松开了手里的陈老四,自己也瘫坐在了地上:“对不起,我失态了。”

师震没有评价这件事,而是提醒陈敬军:“进去拿纸笔来,我给你写个介绍信,要是月皋县的县医院救不了孩子的伤,就转去省城,那里有个著名的颅脑损伤专家,去找他。”

陈敬军回过神来,赶紧爬起来去拿纸笔。

却见陈老二站在院子里,顶着一脸的水泡,像个傻子一样一动不动的。

陈敬军直接撞开了他,拿了纸笔出来给师震写介绍信。

正好王二丫回来了,他赶紧让王二丫带孩子去医院。

王二丫说没钱,只想去公社卫生所看,气得陈敬军一把将她搡开:“这时候还舍不得花钱?你算什么当妈的!你王二丫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数三下,一,二,三!很好,你给我滚!从今天开始,文文跟你们二房脱离关系!你记住了,全村的人都看到了,今后文文是享福也好,倒霉也罢,都跟你王二丫和陈敬兵没关系了!”

陈敬军赶紧送孩子去县医院抢救,裴素素身上正好有从谭浩东那里讹来的一百九十块,便干脆全都拿出来塞给陈敬军:“大哥你拿着,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陈敬军特别感激她:“谢谢你小裴,老五地下有知的话,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裴素素摆摆手,让他赶紧走。

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师震正眯着眼打量着她,他对这个女同志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裴素素有点难为情:“师伯伯,不好意思,出了这样的闹剧,让您见笑了。”

“你跟他们家很熟?”师震有点好奇。

裴素素无奈地解释了一下:“我爱人是他家老五,不过他已经牺牲了。”

“你爱人是当兵的?”师震没想到裴素素已经守寡了,出于对军人的尊重,他很想见见这个英年早逝的小伙子,于是他问道,“有照片吗?”

裴素素还没开口,一旁的二柱就咋呼起来:“有啊有啊,陈四叔想烧的那张照片上就有!”

二柱还是有点头脑的,他想跟自己打人的事撇亲关系,必须把责任踢回陈家人身上。

于是他从地上爬起来,冲进陈家厨房,钻到灶膛口掏了掏,果然掏出来半拉没烧完的照片。

照片上正好还留着陈敬军跟陈敬戎两个人,两兄弟显然比另外三兄弟关系好,小弟的手搭在了大哥的肩膀上,面容俊郎,笑得灿烂。

二柱赶紧把照片拿了出来:“爷爷你看,就是这个。”

师震伸手,接过照片吹了吹上面的灰,等他看清楚那个眉眼含笑的小伙子时,他愣住了。

非亲非故的,小裴为什么要救师翱?

他不过是来视察一下农田,为什么陈家就成了惊弓之鸟?

为什么陈家要把这张照片烧了?

是因为快到饭点了,而他答应了陈敬军,要来陈家一起吃午饭吗?

这一瞬间,好多难以理解的问题指向了同一个答案——照片上的小伙子,跟他关系匪浅!

可他媳妇一辈子只生了三个孩子,除了被捕的那一年,其他时间都跟他在一起,总不能是他媳妇偷偷生的,就算是他媳妇偷偷生的,也不至于瞒着他呀。

毕竟这孩子一看就是他亲生的。

而他自己也洁身自好,一辈子就一个媳妇,这孩子更不可能是他的私生子。

难道是师霖的孩子?师霖这小子确实有过桃花债,不行,他得打个电话问问。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师翱开口了:“爸,你怎么不问问这个小陈是哪一年生的?”

“对,这小陈是哪一年生的?”师震回过神来,想看看这孩子的年纪跟师霖与前妻离婚的时间对不对得上。

他急切地看着裴素素,想要一个回答。

裴素素接过照片,抚摸着那张思念多日的面庞:“一九四三年,九月初八。”

一九四三年,那不是栩儿出生的时间吗?

栩儿八月初九,小陈九月初八?

这不对啊,师霖这个时候早就跟刘巾帼在一起了,不可能跟前妻在外头偷生孩子吧?

不过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他还想再问点什么,可是越看,越觉得这孩子比起像师霖,其实更像景柏泰。

那是他的大舅哥,目前在首都海军总部任职。

而就在他犹疑不定的时候,师翱把那张小陈穿着军装的照片拿了出来。

师震不禁瞳孔一缩,他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景柏泰,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向着冉冉升起的红旗,立下了报效国家的雄心壮志。

这一瞬间,师震终于不得不面对一个可怕的选项。

握着照片的手有些发颤,嗓子好像被谁扼住了又干又涩。

师震用了好大的力气,才问出了那个可怕的问题:“翱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告诉爸,这是谁?这个小伙子怎么跟你大舅那么像,他到底是谁!”

是啊,陈老五到底是谁?陈家坳的村民们也好奇死了,把个村中小路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待谜底的揭晓。

师翱再三考虑,决定坦白,毕竟,这么多人看着,舆论是很轰动的,陈家必定彻底沦为过街老鼠。

到时候为了求生,肯定会有人投靠师家,提供证据,获得原谅。

于是他哽咽着开口:“爸,家里那个妹妹是假的,宋婶儿临终的时候告诉我,当年妈妈生产,她受人胁迫,玩了一出偷龙转凤的把戏。”

师翱说到这里,眼泪哗哗往下掉。

一旁的裴素素担心地看着师震,怕他受不了这个刺激。

因为在他知道有这个儿子之前,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小伙子牺牲的消息。

果然,师震像是被谁重重地捶了一棒槌,胸口又闷又痛,喘不过气来。

挺直的脊梁一点点弯曲,他捂着心口,不敢置信地倒在了师翱怀里:“快,快给你叔叔打电话,让他查,一查到底!看看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居然敢在老子头上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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