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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七零渣夫懒妻录 [穿书] > 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

“跟着你干?”

三顺子醉眼朦胧的看着杨武,他因为心里最近一直有烦心事,所以刚才喝酒喝的比较猛比较急,腌萝卜干都没吃两口,酒倒喝了好几碗,现在已经晕晕乎乎的了,猛然听到杨武这么说,还没有反应过来。

杨武倒还好,他是一向不习惯在外人跟前喝醉的,怕自己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干什么不该干的事,所以现在他也没醉。

刚才说让三顺子跟着他一起干,只是随口一说罢了,然后他又一想,哎,这事有点可能,他现在不是分身乏术吗,又要去广州又要去上海,还想趁机去首都看看老婆孩子,哪哪儿都需要人,偏偏他就一个人,有个帮手不是很好吗?

杨武又上下打量了眼前的三顺子一遍,一直叫他三顺子,其实他本名叫陈三顺,是隔壁原陈家村现向阳公社第四生产队的。

他们两个进纠察队之前就认识,因为杨武经常到处跑,认识也不奇怪,后来进了纠察队就他们两个是农村的,生产队离得又不远,有时候下班经常顺路一起走,熟悉了也很正常。

陈三顺陈三顺,一般农村这样起名的,很明显上面还有个陈大顺陈二顺,他也是上有哥哥姐姐下有弟弟妹妹的,只不过他不像杨武这样不受父母重视,光从他们陈家全家拼着把他送进纠察队就可以看出来,他是在家很受重视的。

而且心眼也不多,杨武原来在纠察队的时候,他就总是跟在杨武后面,后来杨武走了,他也经常跟杨武说说纠察队发生的事,找他讨主意来着。

心眼不多又年轻,有一把子力气,还见过一点点世面,这样的人还真是当好帮手的料子,杨武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虽然他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启动,甚至他暂时都没想到自己去广州要做什么,带着三顺子去了要做什么。

但肉眼可见的,以后要是真的开始做生意,绝对会需要人手,需要可以信赖可以捏住把柄的人,眼前这个不就刚好合适,岂能放过。

杨武放下手里乘着酒的碗,身子往前倾,忽悠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说不定哪天清查就查到了纠察队,你现在是队里唯一一个农村来的了,其他人都是在市里找的,到时候要是推人出去顶罪,肯定要推你!你继续留在那儿早晚要出事!”

“啊?”三顺子即使喝得晕乎乎的,也不明所以的看着杨武,“哥,你刚才不是说不会有什么事的,别想得那么差的吗?”

“对,我刚才是安慰你呢,可是我现在又想想,”杨武叹了口气,看着堂屋门外,“咱们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对,多好的关系,多好的兄弟,我必须得给你讲掏心窝子的话,不能为了照顾你的情绪不让你难受就说那些假话对?到时候反而是害了你。”

“那哥的意思是?”

“你应该尽快离开纠察队!”杨武肯定的说,“现下革委会那是第一个开刀的,马上刀就落在纠察队上了,你刚才也说了,以后什么纠察队革委会都不存在了,只留下公安局了!人家那市里有门路的,原来的队员王青他们肯定到时候要走关系,进到派出所里,摇身一变就成警察了。关你什么事,说不定又要再倾家荡产一次,也未必能进的去,不被推出去抵罪就不错的了!”

“这个我能不知道吗!”三顺子狠狠叹了一口气,“我不就一直愁这个呢吗,可是难道不去纠察队了?主动去纠察队辞工退回来?那万一,万一没清查呢?”

每个人都有这种心理,即使有了危险预感,也总会想万一不会怎么怎么样呢,万一走了运呢,这种事谁能说的准呢,都是侥幸心理罢了。更何况,从纠察队辞职可不是一件小事。

“谁说不是呢,我还能不懂这个,”杨武又端起碗跟他碰了一下,“咱们这都是从农村出去额对,进了纠察队都是一家子的希望,这可不只是工作也是脸面,这一点我能不知道吗我能不清楚吗?我原来也跟你一样,可是这事就是这样,眼看着天是变了,我跟你说”

杨武凑近他,“前阵子,我不是送我媳妇去首都上学吗,人家那里都跟咱这完全不一样了!那街上的人都穿的花花绿绿的,公园里还有男女抱在一块跳舞的呢,都特别放的开!根本不像咱们市,到现在还两口子走在路上都不准挨得近呢,那真是完全不一样。我有预感,迟早首都那样的情况会蔓延到全国,全国都会那样,到时候什么纠察队什么革委会谁理你呀!”

“乖乖,抱在一块跳舞?”三顺子瞪大眼睛,“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抱在一块?那要不要脸了呀!”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事,胆子也太大了。

“人家那叫交谊舞,跳了是锻炼身体的。”跳舞这个杨武还真看过,他在首都跟楚婷他们过了几天,到处游玩闲逛的时候,也去公园玩过,就看到过。只不过不是年轻男女,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在公园里围坐着,中间有男的女的,在那一只手搂着一只手握着跳交谊舞。

当时他也吃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放下了,觉得首都不愧是首都,就是不一样!

“哎,那首都的纠察队呢,他们那的革委会呢,都解散了吗?”三顺子灵光一现,都已经喝得有些晕乎的脑子,突然间想到了这个。

“他们,”杨武迟疑了一下,他在首都还真没看到什么纠察队红卫兵,好像还有,但因为首都已经开放的多了,在路上手拉手牵着走,或者在公园跳舞也压根没人来管,杨武他们又没做什么违法犯纪的事,也没人来找他们的事,所以他压根不知道首都的纠察队解散没。不过,这不妨碍他说。

“早已经解散了!你说咱们这个纠察队查的不就是大家的什么思想作风,在街上查看谁思想不端正吗,人家现在男的女的手拉着手一起走,那都不叫思想不端正了,都是正常的啦,纠察队都没用了,你说不解散还留着干嘛,是不是?”

“首都的,都、都解散了?”三顺子大着舌头,两个人最后把杨武过年的时候剩下的一坛子酒都给喝光了。

当然,这酒原本买来也不是光留喝的,毕竟楚婷是不喝酒的,她主要是用白酒腌东西来着。

酒喝光了,三顺子也彻底倒在桌子上了,杨武此时也有点晕乎了,也没管还趴在桌子上的人,干脆自己撑着最后剩的一点清醒,走到里屋床上去躺着了。

第二天,杨武被外面鸡叫的声音吵醒了。

现在政策不明朗,以前还有规定各家各户最多养几只鸡几只鸭的,现在也没有那个规定了,多养也没人管,队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愿意养的人家几乎都养了不少。

鸡叫的还早,压根用不着闹钟,就把队里人叫醒了。杨武把三顺子给叫醒,两个人都要上班,也没放假呢,所以来不及多说什么,洗洗脸清醒清醒,就各自去上班去了。

分开前,杨武跟他说了一句:“仔细想想,我昨晚说的话还记得,多考虑考虑我说的。”三顺子郑重的点点头。

另一边,首都。

自从上次楚婷与楚慧欣见面,成功把她吓退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想来楚慧欣说不定也避着首都大学走,生怕被楚婷拉着要借钱。

没了外人的打扰,楚婷的大学生活过的还是挺好的,这时候大学的学习氛围都很浓,不存在整天玩手机上网的情况,上课基本上教室里都坐得满满当当的,大家都拿着笔拿着本子不停的写写记记,楚婷很容易就融入其中了。

只是她融入了,两个孩子融入的没那么顺利。

“怎么跟同学打架啦?你们前几天玩的不是还好吗?”楚婷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往家走,一边还问他们,刚才她一到学校,老师就跟她说了今天两个孩子的情况,其中就是跟人打架了,好在都是小孩子,手上力气不重,没什么大事,那个孩子已经先被他的家长领走了。

“他笑话我们。”

“老是学我说话,故意的!”

“我好烦他啊!”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告状,楚婷随便听了几句就听懂了。

大概意思估计就是因为壮壮和圆圆说话带点口音,楚婷从小带两个孩子都是跟他们说普通话的,但到底他俩也爱出去跟大家玩,说话难免不被影响。

幼儿园的孩子们听他们说话与大家不一样,有些坏心眼的就跟在一边学话,壮壮和圆圆说一句他就跟在后面学一句,烦人的很。小孩子也要面子的,哪里还能忍着,尤其是这两个暴脾气,自然就直接上手了。

那个学话的孩子比壮壮他们来幼儿园的时间早,熟人多,打起架来也有帮手,就在老师没注意的情况下两帮孩子就打起来了,当然时间过程很短暂,很快就被老师给制止下来了,一人批评了一句,不准他们再打了。

“那是挺烦的,那个孩子可真没礼貌。”楚婷跟着说。

“就是,他们几个人呢,都没打过我们两个!”壮壮得意的说。

“他们几个人啊,有没有哪里疼,一定要告诉妈妈。”楚婷虽然一听到老师说他们打架,就给他们全身上下检查过一遍了,但是一听这么说还是忍不住问。

“不疼,他们一点力气都没有,有一个人还站在外面哭呢。”打架还观察四周情况的,那绝对是圆圆了。

“你们别听他瞎说,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说话的方式,各个地方说的话口音都不一样,你们俩是跟妈妈一起来上学的,从家来到这儿,跟他们说话有点不一样很正常,别理那个孩子说的,该怎么说话怎么说话,知道不?”

楚婷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跟他们说,怕两个孩子要是因为被人嘲笑,以后再变得不爱说话了怎么办,虽然她觉得应该不会。

“本来就不理他,是他一直站在旁边,我说一句他就跟着说一句,还笑着说,烦死了,我看着他就想打他!”壮壮说着还扬了扬拳头,“下次他再在这样,我还打他人!”

“这样的同学是烦的慌,但是你先动手打人也不好,”楚婷想了想,她要是遇到那样的同学估计也烦,但是壮壮这动不动就扬拳头的样子,她觉得应该改改。

“不打他,他就还跟着说。”圆圆辩解了一句。

“我跟你们说,这种人就是这样,你越是气越是动气动怒越是想打人,他心里就越高兴,因为他的目的就是这样,就是把你惹怒,就是让你生气。对于这种人,咱们要做的就是别搭理他,随便他怎么说,咱们该做什么做什么,该上课上课,就当他不存在一样,到时候怄气的就是他自己了。”

楚婷把自己的经验传给两个孩子,她遇到烦的人就是这样,当成不存在好了。

“那他要是还说呢?”

“还说的话,等试过我说的方法,看看管不管用再说,行不行?不行咱们再说动不动手的事。当然了,这件事那个坏孩子是错的,壮壮和圆圆都是好孩子。”

楚婷说完前面的话,后面又加了一句,她也没有带小孩子的经验,现在也没有什么育儿书给她看,人生第一次当父母,只能尽可能尽自己能力做好了。

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他们俩的错,楚婷也不想因为这个说教他们,再把胆子训小了就不好了。

“那我以后不理他好了。”圆圆最先开口。

“好,我也不理他。”壮壮语气有点低落。

“怎么啦,是不高兴吗?”楚婷见他们这样,停下脚步,蹲在他们跟前,有点担心的问。

“妈,我想爸爸了,他怎么还不来看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壮壮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楚婷,一向虎头虎脑的小人,脸上了居然出现了一点伤感的情绪,圆圆也紧紧的看着楚婷,想听她说出爸爸马上就来看他们的话,只是到底是失望了。

“你们爸爸啊,他在家里上班挣钱呢,要挣钱养活我们几个呀,在这读书在这吃饭住房子都要钱,等有时间了,工厂放假了就来看我们了。”

楚婷抱抱两个孩子,他们也是从小就在她和杨武身边长大的,几乎就没离开过他们,现在猛然跟杨武分开,自然是日思夜想。

尤其是以前他们在生产队的时候,要是跟队里的小伙伴们打架,就爱找杨武支招,他们爷几个就会凑在一边嘀嘀咕咕的,还说是男子汉的事,不让楚婷听,现在又跟同学打打架了,当然是加倍的想杨武了。

“要不然咱们都别上学了,回家,我想石头他们了,还能住在自己家里!”壮壮大声的说。

他们本来就不想住在这,虽然李奶奶对他们很好,可是这到底不是自己家,不像他们家有大院子还有树,出去就能有小伙伴们一块玩。现在他们跟楚婷住在一个屋里,成天不是在家就是去上学,好不爽啊!

“壮壮不想上学了吗,圆圆也不想啦?不想跟着老师一起学唱歌学被字母歌啦?不想做幼儿园的滑滑梯啦?啊?我跟你们说,这些东西咱们老家那边都没有,只有这里有,所以爸爸妈妈才带你们到这的。”楚婷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总算把两个小祖宗给哄好,拉着他们回家了。

两个孩子惦记着他们爸,杨武也惦记着他们呢,只是他实在没时间来看他们,他正在做去广州的准备,这一趟势在必行。

不提这个过程中,陈三顺是如何辞去纠察队的工作,他的家人是如何呼天喊地,以及知道是杨武劝说他的之后是怎么到他家闹腾的,总之,这个二人赚钱小分队是正是成立了。

“你就拿着这个介绍信,千万别给搞丢了,要不然出去吃饭住宿都要被查,虽然首都是放宽了,但广州那边我也没去过也搞不清楚,介绍信可一定不能丢,这是我让厂里领导顺带开的。”杨武小心嘱咐他。

“哎,武哥,到时候咱们就在火车上见吗,你可一定要来啊,弟弟第一次出远门还是有点慌。”陈三顺拿着介绍信,紧张的说。

“肯定的,放心,让你一个人去你也不知道去干啥的的,有什么用,白跑一趟,我肯定到,你先自己上火车。”杨武交代,明天就是他出发去上海的时间了,但是他打算中途溜走,去广州一趟,回来就说自己坐错车,被带到广州去了,好不容易从回来的。

这个时候的火车管的还不严,车速慢,旁人不买票也能爬上去,杨武倒没打算逃票,他仔细算了从省会分别去上海和广州的两班车,中途是有可能重逢有交集的。到时候他找个机会下车,再上另一辆车直接就和陈三顺汇合。至于零件,就只能让厂委的前辈一个人去买了,他也不是第一次出差,想来路上也会顺利。

“哥,广州真的能赚钱吗?”陈三顺又问了一遍,给自己打气,他能那么有毅力的从纠察队辞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杨武信誓旦旦的跟他说去广州绝对能赚钱。没有这一点,就算他想辞,估计也要拖一段时间。

“怎么,不相信我?”杨武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没,没不相信,我就是心里虚,要是赚不到钱,我爸妈说不定就真不认我了,昨天回家还不让我进门呢。”陈三顺脸上苦逼,他爹妈兄弟全都因为辞工的事跟他闹翻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就咱们市里卖的那些手表收音机,小的那种,卖的有多贵你也知道,我早就打听过了,广州那边这些东西都是从香港那边弄过来的,这些东西在那边压根不值钱,便宜得很,只要咱们能带回来就能大把大把的赚钱。”杨武早年会把自己偷偷藏的东西给卖出去,自然知道下面的一点弯弯道道,他也是打听清楚才决定去广州的。

“那就好,手表小好藏,咱们可以绑在身上,等弄回来可以在省里卖,去旁边的省也行,绝对卖的出去。”陈三顺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哗啦啦数钱的样子了。

“不过,我可警告你,这事一点都不能露出去,就连你家里亲爹妈都不能说,要是消息漏出去,那咱两就等着吃枪子。”杨武脸色严肃。

“这我能不知道吗,咱好歹也是纠察队出来的。”陈三顺心里再虚,那也是在纠察队待过几年的,胆子总比别人大,心也细,这次出钱就是他自己出的,都没要杨武垫。杨武找他也是这个原因,倒爷这个活,就要胆子大!胆子小的,在火车上看见警察自己就先腿软了,被抓进去人家还没问呢,自己就先什么都招了,这算什么!

到了,出发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杨武还在火车站看见了陈三顺,但他们互相都装作没看见对方,坐上了不同的火车。

到了一个站点,火车停下,杨武坐在窗户边往外面看,外面的摊位看见他们车停了都纷纷围到窗户边,举着篮子让他们挑。别说什么不能做生意,哪怕是前几年最严的时候,火车站边的生意也没停过。

这辆车是去上海的,他之前仔细研究过,两辆车在这个站有个交集,当然是不同的轨道,而且时间差不多,停靠时间相隔不超过十分钟。这些摆摊的人一看他们车来,马上拎着足够的都没少多少的吃食过来,显然去广州的车还没到呢。

本来杨武是想着停站的时候自己下车去买吃食,误了点,顺利成章的赶不上火车,可这些小摊贩都太积极了,那篮子都恨不得伸进车里,自己要是再出去就显得太突兀了。

“茶叶蛋多少钱?”杨武心不在焉的问价,又扭头跟对面坐着的穿着中山装的一个中年人说,“陈师傅,这车上也没什么好吃的,我买几个茶叶蛋。”

“你买你买,反正车还没动呢,这车上的东西是不好吃,还没咱们厂里的食堂好吃呢。”中年人摆摆手,他就是跟杨武一块出差的人。

“那是,咱们厂的食堂伙食味道是真不错,有的人自己做饭还不一定有那么好吃呢。”杨武说着话,手里拿了一叠钱出来,数额其实不大,一毛两毛五毛的,但就是看着一沓很诱人。

火车站的茶叶蛋当然不是一般的价格,杨武又一次买了八个,花的钱不少,他拿着钱在那一张一张翻,想数出该给的价格,对面的陈师傅看着他那么大咧咧的数钱,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好了,这几个鸡蛋一共是,嘿,我的钱!”就在杨武从那一小沓钱中抽出几张,要递出去的时候,车外突然跑过一个人,一把把他手里的钱夺过去飞快跑走。

杨武见钱被夺,连停顿都没一下,直接从车窗翻下去,追着那个人就跑,留下车里的陈师傅对着外面着急的大喊:“别追了,回来!”

火车乌拉拉开走了。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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