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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路人甲总被非人类盯上[快穿] > 第 48 章 入梦的祂 番

第 48 章 入梦的祂 番

正月初一,爆竹声连天。

简青从昨夜守岁的困倦中醒来,有些不耐地翻了个身,恰巧跌进爱人伸出的手臂中。

他被冰凉的体温冻得激灵了一下,困意瞬间消失不见。

“……谢关山。”简青闭眼,“不许抱我,冷。”

在他身侧伸手拥抱着他的、穿着看上去就很柔软的居家服的神祇垂下眸,温柔地看着他:“好。”

简青顿住,发觉腰间方才缠着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了回去。

盈满的怀抱变得空荡荡的,他有些不习惯,主动翻了个面,用脑袋去靠爱人的肩膀。

然而,当他真正靠过去的时候,才发觉,谢关山裸露出来的一小片颈间的皮肤已经变得温热起来。

简青:“……”

差点忘了这位还是个神。

他放心地抱了上去,将谢关山作为自己最可靠的抱枕,又在床上赖了许久,枕在爱人的胸膛上,和祂一起听凡尘的烟火喧嚣。

半个小时后,简青终于起床。

昨天是除夕,爸妈专程从城里赶到这个叫做双林县的小县城,和他们一起过年。

自从简青和谢关山在一起之后,就定居在了小县城里。

这里距离简青父母居住的地方并不远,要是他们想来,可以随时来看望他们。

谢关山先起一步,帮简青放好热水,挤好牙膏,等到简青洗漱出来,便发觉,谢关山堂堂一名神祇,竟然连床也铺好了。

简青爸妈恰好从旁边那间房间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简青妈妈沉默了一下:“小柏,你也太宠着他了——这么大人了,还要别人帮忙。”

简青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来应付爸妈,熟练的往谢关山后面一躲,小声辩解:“什么嘛,没有啊。”

谢关山微笑,带着简青突出重围,自然而然地转了话题:“这是我该做的。对了,爸妈,你们今天是不是要回去了?”

他这一声“爸妈”叫得极其顺口,简青爸妈被取悦得心花怒放,很快就将不快抛之脑后,放过了简青:“对,我们要回去走亲戚了——真不好意思啊,本来应该留下来多陪陪你们的。”

“没关系。”谢关山笑意温和,彬彬有礼,“爸妈想什么时候来,我和青青都准备好迎接你们了。”

他们原本对柏岁喜欢简青这件事情不抱有什么好的看法,然而简青很坚决。

上一次简青爸妈遇险,也是谢关山救下来的,于是很快,谢关山在他们眼中的印象便大幅度提升,现在隐隐已经和简青平起平坐。

简青和谢关山在这边没什么亲戚,在送完爸妈离开之后,古朴素雅的宅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整幢房子都有些空寂冷清起来。

这个时候,桑阳终于从不知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静悄悄地坐在桌子前,开始大快朵颐妈妈留下来的煎饼。

简青一回头,就看到了他,笑了笑:“慢点吃嘛,又没有人和你抢。

()”

知道知道。?[(()”桑阳笑嘻嘻地抬起脸,“真好吃啊!好久没吃过热食了……反正比那些臭烘烘的死人尸块好吃!”

简青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地面对这一切,镇定道:“你想吃的话,下次我爸妈来,让他们再给你做。但是,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我保证,他们真的很喜欢小孩子……”

桑阳被简青一席话吓得筷子都要掉了,还没等他说完,就迅速地摆了摆手,表明自己的态度:“别了别了!你们吃吧!”

简青知道他到底是在害怕一些什么——

谢桑阳十五岁那年,整个桃源村都被大火烧了几天几夜,把他也烧得连骨灰都没剩下。

自从那天开始,谢桑阳在已经被烧得干枯一片的村庄里驻留飘零,好半个月之后,才被谢关山带回去。

只是,他终究不是真正的神祇,没办法像谢关山那样为自己锻造一副新的身体出来,只能到处捡拾那些死掉的尸体,占领他们的身体,东拼西凑一番,让自己能够有实体。

但是这对于桑阳而言,并不是长久之计。尸体到底是尸体,没办法像活着的人那样,将它完整的保存下来很长时间。

于是,桑阳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到处搜寻不一样的身体,拼拼凑凑起来。

——这也就造就了桑阳拒绝见他父母的终极原因。

他的身体很是怪异,要是被简青爸妈看到,很容易就会被看穿的。

即使简青对他说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他的爸妈肯定会理解的,但谢桑阳仍然迈不出这一步,在他们过来的时候仍然以一只小鬼的形态漂浮在空气中,略带艳羡地看着这幸福的一家人。

谢关山对此只有四个字:“随他去吧。”

他和谢桑阳之间的感情,已经不只是表亲兄弟这个单纯的关系可以概括的了。

亲情中带着浓烈的恨,就像两股绳子缠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只能远远的观望着对方的生活,正如当年在小木屋外,两人无可奈何的叹息和对视。

平日里谢关山去地府上任,简青从县城的中学下班之后,回到家里时,桑阳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桑阳死的时候年纪还小,恰巧简青很喜欢和孩子相处,两人交谈甚欢,已经处成了好兄弟关系,也算其乐融融。

有时候,桑阳在夜里会不着边际的想——

要是他们早一些遇见,那么,谢关山会不会不再做出火烧桃源村的事情。

所有人都将幸福快乐、慢慢地走向生命的终结。

·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谢关山今天一大早就去了下面,说是有什么案子出了点差错,需要谢关山亲自去修改。

简青一个人赖了会儿床,等到身侧的温度完全冷掉,索性起床洗漱。

等他走到客厅的时候,才发现往日也喜欢睡懒觉的桑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沙发上,荡着双腿,一边“咔嚓咔嚓”地啃着一个简

() 青放在案桌上的苹果。

简青:“……”

他身形放松下来,宽松的居家服衬得他整个人都柔软极了:“小鬼,说了多少遍了,怎么不听话——吃水果之前要洗啊。”

桑阳理直气壮,冲着简青眨了眨眼:“洗什么!反正我是鬼,又不是人,吃坏了也不会拉肚子呀!”

简青沉默了一下,发觉他说得对。

桑阳啃完最后一块苹果,从沙发上跳下来,精准地将手中捏着的苹果核丢进了垃圾桶,朝着简青挥了挥手:“小青青,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简青走过去,顺手摸了一把桑阳的脑袋:“怎么了。”

“哎呀别摸我!小孩子会长不高的!”桑阳捂住脑壳,“我和你说啊,今天是谢关山生日!我掐指一算,祂今年都一千一百二十岁了!你想想,要是用老牛吃嫩草来形容的话,祂应该算是一只祖宗爷爷辈的老牛了!”

简青:“……”

他自动忽略了桑阳说得那些有的没的,来了兴趣:“真的吗?那我是不是要给祂过生日?对了,你们之前她过生日的时候,是怎么过的啊?”

“不过啊。”桑阳说得非常之理直气壮,“我觉得很有必要过啊,但是谢关山祂老人家似乎每次都无视了这一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之前祂过生日的时候遭受到的阴影有关。”

简青迟疑了一下:“那我今天给祂过生日的话,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桑阳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怎么会啊!简青,你快醒醒,你可是祂老婆啊!怎么可能不喜欢老婆给祂过的生日——假如真是这样的话,谢关山也太不知好歹了!”

简青沉思了一秒,觉得他说得对:“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桑阳笑得眯眯眼,打了个响指:“当然有啦!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份大礼,等晚上家里只剩你们两个的时候,你送给谢关山,让祂亲手拆开。然后在这之前,你再想想有什么东西能够为祂准备的?”

简青思考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倒是有个想法,不过,我觉得只凭借我一个人的话,可能很难在今天之内完成。”

桑阳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拍了拍胸脯,眼睛滴溜溜的转起来,笑得咧开嘴,露出八颗牙齿:“那当然我会帮你啦!别怕,我们两人肯定可以做完的!”

·

地府今天有些忙。

之前在谢关山的衰弱期游走在人间的那批鬼魂似乎还错漏了一些,谢关山大海捞针,在整个临水地界寻找了一天,才终于将他们带回来。

等到今天的工作完全完成,外面的天色已近黄昏。

同僚早就下班回家,见到谢关山还在伏案工作,细细的勾着生死薄上丢失的鬼魂名单,有些幸灾乐祸:“哎,老谢啊,你今天怎么还不回家?你老婆不得等急了?”

自从谢关山成亲,在三界办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婚宴之后,这些同僚们就异常喜欢拿这个揶揄谢关山。

这人

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像块加大号冰山,但娶的那位凡人青年却热情漂亮,像太阳一样,让谢关山看上去也比平时好接近多了。

果然,这一次,同僚的揶揄也同样没有得到回应。

谢关山只是淡淡的掀起眼皮,目光在同僚身上停留了一瞬间,就立刻收了回来:“无妨,我和他说了。()”

同僚见祂回应,起了攀谈的兴致,然而谢关山离开祂的丈夫,似乎又变成了往日那副冰冷的模样,冻得同僚满身冰疙瘩。

祂摇了摇头,很快溜号。

同僚不知道的是,不用祂提醒,谢关山也同样知晓,没有人比祂更想快一些回到家,见到简青。

祂似乎患上了一种名叫简青()”的疾病,刚开始还只是在看到他的时候,才会想念。

但现在,仅仅只是在耳中听见他的名字、在头脑中念及他的念头,眼前便会浮现出简青那张白净漂亮的笑靥。

这种病症几乎每天发作,需要用一种名叫“简青”的良药,才可以暂时治愈,又在下一次分别时熊熊发作。

一想到他,谢关山几乎无法继续手上的工作了。

但谢关山按捺住性子,直到把今天的所有工作都处理好,这才起身离开,漫步在满地膝盖高的彼岸花丛中,朝着鬼门前走去。

在此刻,人间已经跌入黄昏,变得一片昏黑。

谢关山还是柏岁那副经典装扮,只不过入乡随俗,因为天气太冷,于是又在简青的督促和目光凝视下,不得不加上了一件厚外套。

祂的爱人实在怕冷,谢关山想。

思及此,谢关山默默地将身体变得温热起来,恢复到正常人类的温度,以便待会儿祂进门的时候,不会把爱人冻得一激灵。

然而,今天祂走到宅子门口的时候,却发觉往日应该灯火通明的房子里,却一点儿光亮也没有。

谢关山停驻在门前,先用灵力探查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发觉简青其实在里面,也没有其他东西闯入这里的迹象。

应该是简青故意为之的。

但是……为什么呢?

谢关山想了想,将整件事情仔细想了一遍,终于,祂的脑中冒出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性。

简青他……

真的吗?

谢关山面上不显,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在门上轻轻的敲响三声,再轻轻推开门。

果然,屋子里也是漆黑一片的。

谢关山站在门口玄关处,轻轻的开口:“青青?”

没有人回应祂,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地窗前却忽然亮起了一盏荷花形状的灯笼。

谢关山愣了一下——

灯笼?

祂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上元节。人间吃元宵、放花灯的日子。

像是在印证这个想法,很快,祂方才走过的地方亮起了一盏盏盈盈的小光,远目望去,各种形状的、做工精巧的花灯

() 都被悬挂起来(),遥遥望着就像一片灯光勾连成的长廊。

不仅如此?()?[(),谢关山还发觉,在每一盏花灯下,都挂着一张纸片,上面一面写着祝福的话,一面则是简单的灯谜。

祂活着的时候没有机会体验这些节日活动,自然有些错愕——而错愕之后,便是欣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谢关山立在花瓣形状的灯盏下,昏黄的灯光温柔地刻画着祂秀丽精致的眉眼,显露出隽永深刻的意味。

……简青在给祂补足那留有缺憾的童年。

于是谢关山便慢慢的向前走,一盏一盏地仔细看着,目光落在简青在纸上写着的秀丽字迹,脑中便浮现出他在今天用一整日的时间,来做这些事情的模样。

祂忽然感觉,这天气也不是那么冷了。

已经停止许久的心跳忽然轻轻的震颤一下,涌上些许暖流。

直到,谢关山走到了灯廊的尽头。

最后的一盏灯是最普通的长椭形,下面挂着的东西也不是纸片,而是什么更有分量的东西。

祂垂着眸,目光在触及那个东西的时候,忽然微微的顿了一下。

那是一块木牌。

形状熟悉,就连下面悬挂着的穗子都相差无几。

只是也许因为刻字上去的人到底是不一样的,上面的字迹和谢关山记忆中的稍有偏差。

上面是很简单的八个字,用繁体阴刻着:

愿君千寿

柏岁无忧

时间仿佛倒流了起来。

谢关山的眼前,不再是现代风格的落地窗,而是那扇小小的木窗。

他的父亲宽厚的笑着,将手中的吊牌递给他:“岁岁要平安健康地长大啊。”

仿佛有了这八个字,他便有了一次崭新的生命。

桃树刻下的生命印记在此刻陡然扭转,走向了新的不同方向。

他平安、健康地长大。

在一个没有鬼灾的和平年代,遇见简青,历尽万难,快乐、幸福地白头偕老。

这块连同他的身体被烧毁的木牌,终于在一千年后,物归原主。

摇晃的灯火下,谢关山偏过头,望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长廊尽头的简青。

他捧着一个小小的双层蛋糕,微笑着歪歪脑袋:“不许感动哭哦。寿星,来吧,我们给你过生日了。”

就算没有扭转人生的机会,谢关山想,时光驻留此刻,也很好。

·

一人一神一鬼把这个生日过得很热闹。

桑阳大快朵颐,把自己吃得撑着了,不得不出门消化一下,临走前,把房子留给了两人:“我先走了,你们加油!”

他想到什么,扭过头看简青,鼓励性质的眨了眨眼:“那什么……嗝!小青青,你别忘了!”

简青也是刚想起桑阳说的,他留了个礼物给他们这件事。

桑阳离开后,他从沙发旁边找到了那个白色的盒子,因为不知道是

() 不是桑阳以自己的名义送给谢关山地的,于是简青没有擅自打开。

“这是什么?”谢关山见他走过来,“礼物?”

简青点头:“桑阳给的,你来开吧。”

谢关山依言打开,三秒后,又若无其事地关上了盖子。

简青:“?”

桑阳这是送了什么东西,这么不堪入目吗!

他忍不住:“是什么啊?”

谢关山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简青看不懂的深沉,嗓音低沉:“你要看看吗?”

简青被祂弄得有点紧张,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好啊。”

很快,简青就知道谢关山沉默的来源了。

……t的。

桑阳送了他们俩整整一箱没拆封的情趣玩具。

各种款式,应有尽有——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学的!

简青有点儿尴尬,浑身发热,耳朵装模作样的红起来。

谢关山不动声色:“感想如何?”

简青:“……”

他诚实道:“不如何。”

谢关山的目光还黏在他身上,好死不死的,简青感觉身体更热了起来。

热得他……有点想脱衣服了。

简青叹了口气,心道现在是晚上了,虽然早了点,但应该不算是白日宣淫吧?

他摸了摸鼻子,声音很小:“那……要不来试试?”

回答他的,是谢关山等待已久的吻。

祂细心地把餐桌上的东西挪开,亲了亲他的耳朵:“好啊。”

“就这里吧。”

·

松柏长青,桃花著枝。

年年岁岁,与君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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