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猿早有预料地抬手,接住了惊醒的蝙蝠侠砸过来的拳头。

“事先说明，”她冷静地推了推眼镜：“我不负责解决你的起床气，蝙蝠。”

但蝙蝠侠仿佛丝毫没听出她话语中的熟稔，反而化拳为掌,紧紧扣住了公务猿的手腕。

“你是谁？”他艰难地嘶声说,像是喉癌终于到了晚期。

公务猿和麻婆对视了一眼,微微拧眉：“你不认识我？或者说，这个世界没有我这个角色吗？”

甚至，或许五人组都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线……公务猿的大脑飞速运转。

蝙蝠侠捂住了脑袋,咬牙再次闭上了眼睛——他又看见了那个穿着紫色西装的该死身影。

这会儿那个早就死去的小丑正咧着嘴站在公务猿身后，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蓝衣女性的太阳穴。

“嘿,小蝙蝠！”

从亡者的国度爬回来的疯子哈哈大笑：“为什么这么严肃？你的小鸟们都死啦！是枪杀！噢,你难道不记得了？好心的小丑叔叔为你示范，啊哈！就像这样——”

聒噪的小丑大叫大笑着,蝙蝠侠脸上忍不住跳出青筋。

公务猿发觉了不对，立刻掏出刚才从实验桌上顺过来的注射器，单手扎进了蝙蝠侠的脖颈中。

“冷静下来了吗？”

蝙蝠侠睁开眼,绿色头发的怪叫小丑终于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公务猿从他终于松开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腕,顺手将破损的蝙蝠头罩摘了下来,盯着布鲁斯那双有些迷蒙的钢蓝色眼睛,判断他的状态：

“所以这是感染后的第五天？已经产生幻觉了吗，看来小丑病毒对你的影响越来越深了。”

清醒了一些的蝙蝠侠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你们到底是谁？”

麻婆回答：“平行世界中,你暂时的同盟。”

公务猿知道苍白的语言绝无可能获得多疑的蝙蝠侠的信任，更何况这只蝙蝠看起来已经步入末路,他只会拥有更加病态的警惕。

但她却提到了看似不相关的另一个话题：“狂笑的蝙蝠被召唤出来的前提，是以小丑作为媒介的圣遗物。

但我们都知道，那个疯子绝不会配合古板魔术师达成愿望——小丑的目标从来只有你一个,蝙蝠，他巴不得这个世界只剩下你们两个玩猫鼠游戏，他绝不会拿正眼去看奥利瓦的宏愿。”

到达根源——那和小丑有什么关系？

公务猿继续说：“所以不配合的小丑将会迎来死亡，因为奥利瓦对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疯魔的程度。

让我猜猜……你体内的小丑病毒，就是在和小丑争斗的过程当中，由于奥利瓦暗中下手收割了小丑的生命、从而导致被迫感染的吧？”

她的语气很肯定，也根本不期待蝙蝠侠的回答：“而我发现了一个更加有意思的地方——我破解了你的电脑，蝙蝠，在最近两天，你在刻意减少自己注射解毒血清的频率，甚至放

缓了研究的进度……”

公务猿黑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冷静：“凭我对你的理解，你强大的意志本来足够你和小丑病毒抗衡更长的时间，你的智慧也足够你研制出更加高效的解毒剂——可你没有这么做，你是故意让自己被小丑病毒腐蚀的，对不对？”

蝙蝠侠已经有些相信他们是平行世界的同盟了。

蓝衣女性对他的心理想法把控得很好。

公务猿看他渐渐放松下来，于是从半蹲的姿势站起来，朝他伸出手：“我想，我们需要一场坦率的沟通，骑士。初次见面，我是伏见猿比古，平行哥谭的市长，你可以叫我伏见。”

“伏见……”

蝙蝠侠借着她的力量站起来：“没错，是我自己刻意减少了解毒剂的使用。”

公务猿挑了挑眉。

她当然不会觉得蝙蝠侠这是异想天开地想要通过自身的意志，去发展出对病毒的抵抗力。

乐高蝙蝠侠都不会这么天真。

蝙蝠侠那张惨白的脸上显得有些阴沉，有些沉重地说：“在狂笑之蝠设计……杀死罗宾们的那一夜开始，我就做出了无数针对他的计划。”

天知道蝙蝠侠在回到蝙蝠洞、却看到满地噩梦时的表情。

他早已不是那个失去了父母的绝望崩溃的八岁小子，但那一夜他浑身发冷，仿佛再一次来到了那条漆黑的小巷。

蝙蝠侠闭上眼睛：“但狂笑之蝠不是小丑，他是小丑化的蝙蝠侠——是堕落的我自己。”

没有人比蝙蝠侠更加了解蝙蝠侠。

“你所有的计划对他都不起作用。”说话的是公务猿，她沉思：“所以……”

【我爱麻婆豆腐（言峰绮礼）:别问，问就是一切都在狂笑之蝠的预料之中，我预判了你的预判什么的……想起来看漫画时自己的无语了。】

“所以我选择放弃抵抗病毒。”蝙蝠侠说：“狂笑之蝠是小丑和我的融合。他对蝙蝠侠了如指掌，而我的所有做法都在他的预判之下。如果不变成疯子，那么就无法击败疯子。”

麻婆哼笑一声：“绝望之人做出的最后选择吗，果然是英雄们一如既往的奉献精神。可你得知道，一旦你丧失了自己的所有原则，那么这个世界将迎来两个狂笑蝙蝠。”

蝙蝠侠攥紧了拳头。

公务猿睨了麻婆一眼，示意她别再愉悦看戏了：“言峰绮礼是和奥利瓦同一个体系的魔术师，同样熟悉圣杯与魔术。鉴于你不认识我，或许这个世界也没有她的存在——这是我们的一个优势，终于出现狂笑蝙蝠预料之外的东西了。”

奥利瓦……蝙蝠侠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段时间他一直为了应对狂笑之蝠而殚精竭虑，却忽略了一个关键点。

这个狂笑之蝠并不是人，他是被召唤到此世的从者，魔力构建的躯体让他拥有非人能力的同时，也拥有一个巨大的弱点——御主。

不管是御主手上的令咒，还是他们之间魔力的联结，都将给从者带来

极大的制约。

公务猿问：“看来你发现了关键。所以，奥利瓦现在在哪里？”

“我们既然知道狂笑之蝠的弱点，那么身在这个体系当中的狂笑之蝠当然更加清楚不过，他一定会藏好奥利瓦。”蝙蝠侠沉思。

是韦恩庄园，还是猫头鹰法庭的基地？狂笑之蝠会把自己的弱点藏在哪里？

“在哥谭大教堂。”

麻婆突然古怪地笑起来：“你们根本不了解魔术师。”

“尽管狂笑之蝠再如何强大、再如何算无遗策，但他仍旧只是‘从者’而已，永远臣服在‘御主’之下，比起战友或者同伴，这个契约所构建的更像是主仆的关系。

而恰好，末路魔术师奥利瓦眼中只有对根源的追求，在这个目标下，一切人和物都只是实现他愿望的工具，他是个极度自我、且自傲的人。”

麻婆走到一边的窗户旁，去看远处的白色哥特式建筑：“魔术工房是魔术师们的堡垒，没有哪里比工房更加安全——

这就是大多数心高气傲的古板魔术师们的真实想法。他们思想腐朽，将神秘奉为圭皋，对魔术之外的东西充满不屑，即便是面对他们召唤出来的从者、人类史上的英灵也是如此。”

“除了奥利瓦的魔术工房，剩下可供选择的地点都充斥着他不熟悉也不屑熟悉的人类现代科技，圣杯体系的老古董可瞧不上那个。”

她回过头，黑沉沉的目光看向蝙蝠侠：“如果你猜测韦恩庄园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反而才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维里。因为奥利瓦绝无可能听从狂笑的吩咐，他会坚定地维持自己主人的地位。

而狂笑根本无法强迫他——奥利瓦手上还有三划可以绝对命令从者的令咒。”

【加班去死（伏见猿比古）:大魔王带着他的猪队友老祖宗的既视感。】

但蝙蝠侠想到了更多的东西：“等等，狂笑不会甘愿做别人的工具。他能够更换自己的御主吗？”

麻婆说：“当然。前提是狂笑身边还有第二个魔术师可以承担他的魔力消耗量——毕竟，在神秘衰退的现在，哪怕是奥利瓦这样的三流魔术师，也能够称之为强大了。

不过还有另一种让狂笑之蝠摆脱魔力约束的方法——得到被污染的圣杯中黑泥的受肉，那么他就可以摆脱灵体的束缚，获得一个全新的躯干，永久地停留在人世间。”

公务猿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加班去死（伏见猿比古）:麻婆，我想到了一个点。圣杯战争需要召唤出七骑从者，但我们都知道，目前被召唤出来的是安哥拉曼纽和狂笑之蝠，以及被托马斯召唤的吉尔伽美什……

既然富婆的存在被设定为了“从者”，那么和她一同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们算什么？】

她已经自问自答了出来。

【我们剩下的四个人或许也在从者的范畴之内，而召唤出我们的是……】

麻婆听懂了她的意思。

但，如果五人都算做是从者的话——最终

的大圣杯真的能够降临吗？

毕竟，圣杯出现的前提是回收足够的从者——即从者的死亡。

同样能够看见姬友团聊天群内容的其他三个人：……

【卡密酱（齐木楠雄）:呀嘞呀嘞，怎么感觉隔壁两个人像是已经抄好近路，决定去打魔王了？】

而她们却在瞭望塔上的正义联盟大厅里团建。

【求你了我想挣钱（吉尔伽美什）:插播一条消息，我突然刷出成就了——】

【举起反旗的人王：王来允许，王来承认，王来背负整个世界——高高的王座上孕育出了非人非神的孤寂，但金色的王却认可了人类的价值。】

【卡密酱（齐木楠雄）:所以现在没有爆成就的只有我了吗。】

【毛豆大福是仙品（五条悟）:话说，怎么感觉这个描述更像是贤王版本的吉尔伽美什，和富婆这个金皮卡有什么关系吗？】

【求你了我想挣钱（吉尔伽美什）:之前麻婆和公务猿说过的吧，这些任务的目的是加深我们和这个世界的联系……要不我让公务猿把哥谭市改名为乌鲁克？】

【加班去死（伏见猿比古）:……建议的很好，建议以后还是别建议了。】

南熙：0分，完全答跑题了啊喂……怎么，改名成乌鲁克你就能拥有智商、变成贤王闪了吗？

不管是谁都好，赶紧把姬友团的外置大脑还回来啊！

她转过头，看向瞭望塔玻璃另一侧的景象——五彩缤纷的魔力团像是绮丽的星云一般，团聚在地球边缘。

在其中明暗闪烁的光点不断沉浮，除了当初公务猿提到的青色和黑色的能量，里面现在还多出了灰色和金色的光芒。

那是代表麻婆和富婆的颜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