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内,布鲁斯正在整理今天收获的线索。
曾经的英国军情六处特工——阿尔弗雷德通过他的渠道调查到了信息：
“资料都对上了，老爷。托马斯·埃利奥特大学时在英国伦敦留学，而言峰绮礼出身的圣堂教会也在伦敦大本钟附近。十二年前,圣堂教会发生了巨大爆炸,现场无人生还,对外公布的原因是煤气泄漏，但真实原因是托马斯引起的魔术爆炸。”
“信息中提到,托马斯·埃利奥特在留学期间曾多次前往圣堂教会,极度排外的魔术师们居然接纳了他——托马斯一定在那里学到了魔术，他被魔术师们视为同类。”
他表情严肃：“我从政府内部得到情报，在几十年前,伦敦曾有一个名为‘时钟塔’的神秘组织,那里的成员世代研究魔术，但不知为何忽然没落。
所谓德国的爱因兹贝伦家族也曾是被时钟塔记名的成员,但这个家族的传承似乎一直是个难解的谜题，没有继承人的他们比时钟塔更早消亡,而他们遗留的一切魔术成果也理所应当地被时钟塔接管。
但在十二位君主离开之后,失去了强者的时钟塔也很快没落了。最后剩下的、不入流的魔术师们聚集在圣堂教会,企图通过某种仪式，挣扎着通往他们向往的‘根源’——据说那是所有魔术师们向往的彼岸。”
“但这群魔术师们失败了？”
布鲁斯接过话头,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已经十分肯定。
“是的。”
阿福说：“就是托马斯引起的那场爆炸，让魔术师们最后的希望沦为泡影，那场仪式最终失败了。”
布鲁斯皱紧眉头，打开了提姆从教堂回来后整理的文档，自言自语：
“‘在神秘消退的现在’……吉尔伽美什提到的这一点，也许就是魔术凋亡的真相。而她们谈论的圣杯仪式——会是那场魔术师们在伦敦失败的仪式吗？”
“b,我们必须注意到一点，”
提姆说：“托马斯炸毁了圣堂教会——要知道，那是遗留至今的最后一批魔术师，即便他们都能力不强，但至少都拥有类似言峰绮礼所使用的魔术，但托马斯却能将他们全部杀害。”
他犹豫着说：“托马斯或许和言峰绮礼一样强，甚至……”
迪克不解：“可他为什么要摧毁教会？托马斯只在伦敦留学了四年，假设他拥有不错的魔术资质，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完魔术师们世世代代遗留的成果，他为什么要灭口？”
提姆冷眼靠在椅背上：“我们不需要分析他的行为逻辑，我们只需要看见他得到了什么。”
“小圣杯。”
布鲁斯毫不犹豫地点明了链接一切线索的关键：“他的目标是小圣杯。”
“圣堂教会无人生还，魔术师们的仪式被迫中断，最后的小圣杯被损毁……”提姆解释:
“而吉尔伽美什指出，小圣杯的碎片现在在托马斯的手上——托马斯毁灭
教会的原因显而易见，他就是为了得到小圣杯。”
“花费毕生心血想要抵达根源的，从来都只有那群神秘的、虔诚的魔术师而已。半路出家的托马斯和他们的志向完全不同。”
布鲁斯试图分析托马斯的想法：
“如果那个所谓的圣杯仪式真的能够召唤出万能的许愿机，托马斯可不会愿意许愿的是那群和他目的不同的魔术师。”
“所以他设计中断了伦敦的圣杯仪式，并且将所有的魔术师杀死，意图抢走小圣杯来实现自己的愿望。”
达米安插嘴说：“但他可能失手了——小圣杯也被那场爆炸炸毁，落到他手里的只有碎片。”
他忍不住皱眉说：“那个该死的圣杯仪式到底是什么？”
蝙蝠电脑中突然跳出来了一个来自外太空的联络通讯请求。
布鲁斯接通了这则通讯。
“你们哥谭玩这么大的吗？疯狂魔术师和圣杯战争都出现了？”
声音的那头传来拨开打火机盖的声音，似乎有人点燃了一支烟：“干完这票我就去你们那儿长长见识。”
“康斯坦丁。”布鲁斯念出他的名字。
约翰·康斯坦丁，黑暗正义联盟的成员之一，一个臭名昭著的法师，对神秘侧研究颇深。
“呼，在说一个坏消息之前，”康斯坦丁混不吝地说：“让我来为你们解释一下圣杯战争吧。”
“那是由圣杯体系的魔术师们为了抵达根源而创造出来的一种仪式，它的最终目标是召唤出万能的许愿机——圣杯。
不过那东西长得和金杯关系不大哟。它的本质是一股庞大到恐怖的魔力聚合物，已经足以撼动并打开通往根源的门。
所以你们可以将它理解为一种通往魔力根源的……呃，洞？”
“也正是因为它的魔力太过巨大，甚至可以达到改变人类现有的认知、实现如同神话一般的魔法的程度，所以它能实现许愿者的一切愿望——那几乎就是一种梦想成真的奇迹。”
“但圣杯不可能凭空降临，巨量的魔力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它需要一场如同献祭一样的仪式，即圣杯仪式来现形。
知道英灵座吗？人类古往今来的英雄们，在阵亡后通过契约来到世界和时间之外，你们刚才提到的吉尔伽美什——人类最古之王、或者英雄王，怎么说都行，也来自英灵座。
说回圣杯仪式，七名魔术师通过仪式，召唤出七位英灵的投影作为他们驱使的从者，并且役使他们彼此展开厮杀。毋庸置疑，那是一场用死亡浇灌的战争。”
康斯坦丁有些纠结:“但这种仪式不是随便就能完成的，按照道理来说，它需要灵脉和核心作为仪式的基础，哥谭是怎么能够达成这些条件的？”
布鲁斯意识到了什么：“等等，康斯坦丁。你刚刚说圣杯的显现需要献祭……”
“聪明。”
康斯坦丁打了个响指，沉声说：“所谓的圣杯仪式，就是用那些从者的死亡来作为祭
品开启的仪式啊。
巨量魔力的聚集体——想也知道，只有来自英灵座的、人类史诗中的英雄们的灵魂，才能拥有那么多魔力。”
提姆问：“那小圣杯……”
康斯坦丁说：“噢，小圣杯是圣杯的‘钥匙’，长得像金杯的那个。
换个你们能懂的方式解释，战败的英灵们死去了，那么他们的灵魂要怎么收集汇聚起来呢？所以这时候需要一个容器，来把灵魂装起来。这个容器就是小圣杯。
被容器汇聚起来的魔力聚集体——圣杯，也由此显现。”
迪克松了口气，开玩笑说：“但现在小圣杯已经被破坏了，不是吗？所以那个血腥的圣杯仪式，应该不具备达成的条件了吧？”
康斯坦丁没说话。
迪克收了笑容，表情惊恐：“嘿，别告诉我小圣杯的命这么硬！”
“唔，”康斯坦丁斟酌着说：“你们得知道，魔术师们都是一群疯子和变态——比我还变态的那种。”
他组织着语言：“怎么说呢，你们提到的爱因兹贝伦家族，我虽然对魔术师们的团体不太了解，但也知道这个家族以人造人技术闻名，人体实验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啦。”
康斯坦丁笑着说：“他们有一种技术，可以将小圣杯植入人体，并借由此，产生人形的小圣杯——呃，或许说小圣杯的人类宿主更为合适。”
一直在耳麦里沉默旁听的杰森发出来“哕”的一声：“好恶心。”
提姆嘴角抽搐：“所以哪怕小圣杯只剩下一个碎片？”
“嗯哼，”康斯坦丁表示赞同：“据我所知，碎片也能通过某种魔术实验寄生人体，爱因兹贝伦的魔术和某类刻印虫实验也许可以。”
“嘿，但是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哥谭有谁拥有那样的技术吗？”
蝙蝠洞内陷入了沉默。
已知：
已经消亡的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所有魔术成果都被时钟塔接管。
时钟塔的最后一批魔术师来到了圣堂教会。
圣堂教会接纳了托马斯埃利奥特。
而在不久之前，言峰绮礼在猫头鹰法庭的基地中提到，有人将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技术提供给了猫头鹰们。
谁拥有那些技术？答案呼之欲出。
迪克已经无奈地捂住了额头。
康斯坦丁了然，叹了口气：“好的，我明白了，你们好自为之。”
布鲁斯闭了闭眼：“你在发来联络时提到的那个坏消息指的是？”
“你好，人在瞭望塔，刚刚和小扎去太空看了一眼上次我们发现的魔力残秽……这玩意变得更大了，魔力量很异常。”
“异常？”
“让我想想应该怎么形容，”康斯坦丁说：“组成这团魔力残秽的能量变得更加复杂了，其中黑色和蓝色的能量异常增多。”
布鲁斯敲了敲桌面：“所以还是没能找到这团残秽的源头吗？如果形势过于严
峻，可能要麻烦你和扎坦娜在太空多驻守一段时间。”
“我都行，只要你们在圣杯战争之前把我叫回来——我真的很想长长见识……”
布鲁斯黑着脸终止通讯。
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的伏见猿比古在这个时候出声：“我想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或许我们在留意托马斯·埃利奥特的同时，也该注意这个部分。”
“言峰绮礼自称是神的代行者，可她也只是教堂的神父之一……那么，引导市民信仰全知全能之神的哥谭大教堂，它真正的组建人是谁？”
布鲁斯和提姆紧皱眉头——的确，他们都没能查出这个人的信息。
公务猿退出了耳麦频道。
“啧，”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所以他们也还没查出来麻婆背后的操纵者吗？”
“不过……”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之后从座椅中站起来，打开书房的门走向客厅。
毛豆已经摘下了墨镜，正盘腿坐在地上，懒洋洋地倚靠着沙发的边缘，手里端着电动摇杆飞速按击。
她睁着一双蓝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哪怕没有转头看向身后，六眼也早已将周围的所有信息传递到了她的大脑中：“老公有什么事吗？”
“不要把公务猿这个词简化成一个‘公’字啊，你还喜欢喊卡密酱老婆不是吗？”公务猿挑眉。
“诶嘿，一夫一妻怎么了！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忙完了不如陪我打电动喔？”
“我只喜欢益智游戏啦，动作类游戏不是我的菜。什么时候和富婆她们团聚之后，你可以找富婆继续当游戏搭子。”
公务猿说：
“说回话题，毛豆，你觉得咒力是什么颜色的？”
“诶？”毛豆纳闷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啊？”
不过她还是诚实地回答：“对于我的话，苍是蓝色的，赫是红色的，虚式茈当然是红加蓝变紫啦。咒力这种东西没有固定的颜色的吧？”
公务猿沉默片刻：“那咒灵呢？咒灵是什么颜色的？”
毛豆想了想：“当然是奇形怪状、五彩缤纷的啦。”
“啊，还有一个，”
她眨了眨眼睛：“夏油杰的能力是咒灵操术，被收服的咒灵在他手里会变成咒灵球——那个东西，所有咒灵的咒灵球都是黑色的哦。”
公务猿忽然掩面笑了起来。
毛豆惊得扔掉游戏手柄站起来：“老公你怎么啦？要给你买药吗！”
公务猿放下手，擦去了腰间的水渍，扬起的嘴角显得分外冷漠：
“黑色和蓝色的能量……啧，没什么，只是从蝙蝠家嘴里得知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实。”
那双黑蓝色的眸子里露出冷光，表情厌倦：“啊，我最讨厌藏在背后、鬼鬼祟祟的东西了。”
她看向了系统面板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在列表里躺了许久的个人成就任务：【登顶的冠冕。王者不需要别人的指手画脚
，她的利剑将划开黎明，她的脚步亦不可阻挡。】
公务猿眯眼。
就在下午，当着蝙蝠家的面正式和伏见猿比古交换了联系方式的南熙，在睡前收到了公务猿的彩信。
那是关于邀请她参加一周后，哥谭市政厅举办的万圣夜晚会的函件。
短信附带了邀请人名单，她是作为伏见市长的特邀顾问的身份被邀请的。
【卡密酱（齐木楠雄）:啊？市政厅万圣夜活动的邀请函？】
【加班去死（伏见猿比古）:有些话不太方便在聊天频道里说，只能挑个合适的场合了。刚好我有一些新的政令要推出，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开办第二届姬友团圆桌会议。】
【卡密酱（齐木楠雄）:再一次想要吐槽公务员的独特起名方式。】
【求你了我想挣钱（吉尔伽美什）:是要交换已知的信息吗？正好有关我的剧本也要分享给你们。】
【我爱麻婆豆腐（言峰绮礼）:我怎么没有收到邀请函？孤独脆弱无助g。】
【加班去死（伏见猿比古）:哼哼，蝙蝠家眼中的重点关注对象不太适合这个时候出场，但是没关系，亲爱的，你可是有使魔的女人。】
【我爱麻婆豆腐（言峰绮礼）:我远程视频会议是吧，好好好，钉钉使魔打卡。】
【加班去死（伏见猿比古）:只是南熙的身份可能有些不太好办，高中生参与市政厅集会什么的……】
【卡密酱（齐木楠雄）:嘛，虽然有些麻烦，但这可是公务猿难得的请求啊。】
南熙一如既往地、几乎踩点抵达教室。
而在她之后不久，真正的踩点大师德雷克叼着能量棒躺进了座位里。
昨晚熬夜做出了一个圣杯相关文件夹，直到接近天亮才勉强眯了一会儿的红罗宾气若游丝：“早……”
南熙自动忽视周围同学的目光，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邮箱界面：[昨晚我收到了伏见市长的市政厅万圣夜活动邀请。]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她想要在这次集会中接触埃利奥特，但暂且不论实力未知的托马斯，只说很可能一同到场的吉尔伽美什……面对那种恐怖的破坏力，市长请求我作为一道保险。]
“噢，布鲁斯昨晚也收到了。”
红罗宾艰难地撑开眼皮：“可我没有在名单上……等等，我想起来了，名单上有一位市长的特邀顾问，没有填写姓名。我一直以为那指的是五条悟。”
但提姆又立刻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抱歉，我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五条甚至还没有习惯现代社会的生活，何况她的性格似乎也无法胜任顾问的工作。”
南熙死鱼眼：毛豆听了会哭的哦？
她解释：[特邀顾问指的是我，五条是市长的女伴。]
提姆抽了抽嘴角：“居然不是很意外。”
这几天哥谭日报的新闻头条都是市长的花边新闻。
而很显然，这则消息的热度或许还要持续到万圣节之后。
“政坛集会的场合非常宏大正式，尽管伏见市长在昨天承诺将维护你的普通人生活，但作为市长身后的特别顾问，你的出场一定会引起其他政客的关注。”
提姆指出：“你打算怎么隐藏身份？”
显然，公鸭侦探提姆对自己同桌的性格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如果南熙真的顶着现在这个高中生的样子出现在政坛集会上，那么普通人生活也将彻底离她远去了。
提姆试图提出建议：“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参会？在这种节庆的社交场合，独身一人总会显得有些特殊，或许会有异性邀请跳社交舞也说不定。
而且，也许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我的变装技术不错，可以改变你的五官。我正好没有女伴……不，韦恩少总的女伴似乎也比较显眼。”
他陷入了纠结。
南熙想到了什么：[邀请名单上只有布鲁斯·韦恩的名字吧？]
“是？”被打断了纠结的提姆没反应过来。
粉发的二次元之神面无表情地说：[我很抱歉，但我想邀请你成为我的女伴。]
“……什么？”
世界第二侦探的cpu仿佛有些干烧了。
那颗本就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不甚清醒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短路停摆。
放学之后，提姆凭借韦恩的名头借到了话剧团的化妆间。
他的脸上带着死寂一样的茫然，艰难地再次确认：“不，等等……认真的吗，我？女伴？”
[呀嘞呀嘞，你没有听错，因为我拥有性转的超能力。]
南熙说：[比起做韦恩少总的女伴，一对名不见经传的男女总不会显得太过显眼。]
她不带任何情绪地鼓励：[之前你提到的变装技术，我充满期待。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你不用为女伴的问题发愁了。]
提姆：……
找不到女伴，所以就加入是吧？
他看着粉毛同桌毫无波动的眼睛。
虽然义警红罗宾曾为了一些任务，不得不戴上假发、打扮成为女性形象，但他一定会在事后销毁这些黑历史证据——一旦黑历史暴露，等待他的只会是那群无情兄弟的嘲笑。
难道这次不仅要在兄弟们面前留下黑历史，还要在同桌面前社死吗？
听到他全部心声的南熙：蝙蝠家这么水深火热的吗，已经有些于心不忍了。
但提姆咬了咬牙：“鉴于你帮了我很多次。”
南熙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又理了理灰色西装的衣角。
那头蔷薇粉色的头发已经褪色成为了浅粉色，形状奇怪的绿色墨镜被更换为了造型经典的金丝眼镜，在镜片之后，紫罗兰色的眼睛里一片平静。
乍一看还真有些社会精英、斯文学者的可靠模样。
南熙深呼吸一口气，推开了更衣室的门——
披散着金色长卷发、穿着浅色碎花裙子的少女站在她面前。
被玻璃丝袜裹着的长腿稳稳地踩着高跟鞋，提姆单手捂住脸，仿佛对自己不忍直视，声音粗犷：“我尽力了，你觉得怎么样？”
他微微放下手，露出半张脸看向南熙。
那双湛蓝的眼睛让人联想到了晴空下一望无际的海面，脸颊和耳尖已经被海中倒映的晚霞彻底烧红。
[哦……哦呼。]
粉发的超能力者表情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