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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相敬如宾第六年 > 第 81 章 81

第 81 章 81

嬿央身形滞了滞,才滞过,是忽然软了下完全靠到他怀里的动作。

脑袋也骤然歪到了他肩上,嬿央抽一声冷气,“……疼。”

好疼,额头左边这块疼。

又嘶了一声,还想用手摸摸那块地方。但她双手现在都在被子里,哪能摸得了。不过稍后也算摸到了,不是她自己摸的,是祁长晏轻轻碰了碰。

他在她说了疼之后声音骤紧,极起紧绷的问了声她是哪里疼,她答是额角那块,他顿了顿,接着用手轻轻碰了碰她现在感觉他正摸的这块。

“这里?”

“嘶……嗯。”又抽了声冷气,嬿央才疼着嗯了一声。

祁长晏又问:“其余地方可疼?”

“手疼,腿也疼。”

“那脑袋上可还有别的地方疼?”

嬿央:“没有,脑袋上就你摸的那块疼。”

祁长晏稍有放心,那就说明她脑袋上没别的伤了,没别的就好。

搂了搂她,哑声:“我找到你时,你鬓角那块出了血。”

“嬷嬷给你撒了止血药散,这会儿已经止住了。但一时半会儿不会全好,你还会疼上一阵。”

嬿央的声音跟着也哑了,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疼的?她还以为,以为她是被重击了下脑袋……眨眨眼睛,回忆了下当时的场景。

手臂下意识一挡把那东西挡开一下时手臂和侧脸就骤然间非常的疼,然后她没有意识了。

没有意识……这导致她现在对自己的情况还没祁长晏来的清楚。

不禁看看男人,张了张嘴,有些干涩的问:“我,我流了很多血?”

祁长晏薄唇抿了,沉默。

还好,不算多吧……起码侯嬷嬷是这样和他说得,胥临也是这样和他说得。

说好在她未失血过多。

但真不算吗?就算不算也只是对比那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场面才算不上多而已!当时看到她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一条血痕直接从她的额角流到脖子那块时,他的眼睛就像定格了一样,连眨一下都费劲。那一刻是他此生最怕的一回,怕她出事,怕她再也睁不了眼。

怕的抱起她的手掌都有些颤。

可他不能颤,那时也不是他心急如焚一味焦急害怕的时候,唯有先让她的情况稳妥了,他才不会面对自己最不想面对的那个局面,她才不会真的有事。

所以他也只是小心翼翼一直抱着她,未泄露心底一分一毫的恐惧。但好像当时压抑的越深,随后爆发的就越彻底。

在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全处理了一遍,只等她醒过来时,这段时间他没了耐心。

她一直没有醒。

他知道这段时间还不算长,此时也仅仅才是中午而已,她不会那么快就醒。

知道归知道,却还是把侯嬷嬷和胥临都叫来问了一声。

得到的结果是还得继续等,继续观察情况。

祁长

晏危险的眯了眯眼,但冷漠颔一颔首,尚且还能压制住心底已经一阵一阵擂鼓似的戾气。

不久后,随着时间推移,他又问了第二回,第三回。

这期间也注视她不知注视了多久,可无一例外,她还是昏迷着的。

祁长晏觉得时间已经够久了,他耐心尽失。

但耐心尽失前,瞥了眼胥临,声音平静的厉害,“她会无事,是吧?”

这一句是他说得,此后他也只说了这一句话。

胥临:“以把脉的情况,夫人的情况已经稳定,按理来说是已经无事了的。”

按理,按理……祁长晏闭闭眼,对于按理这两个字他已经听烦了。

胥临和侯嬷嬷谁也没给他一个确切时间,也谁……都没有真正给他一颗定心丸。

是,两人是已经给嬿央看过伤口,此时也一再说嬿央的情况不会继续危险,可两人在说这句话时没有一个是十成十笃定的,都说按理按理,所以还有那一分的不可能。

仅仅这一分,在足足问了侯嬷嬷三次后,已经够他心里的惶怕再也压制不住。

握了握手掌,骤然,手掌一挥,忍不住摔开了跟前桌面上的杯盏。

刹那屋里一静。

祁长晏的神情冷似彻骨。

胥临在安静的氛围里心里惊了惊。

惊了之后就是叹气,默不作声。他明白二爷心里是着急,此时等得也已经有些没耐心了,二爷迫切希望夫人醒过来。

但醒不醒他也无能为力,这事只能靠夫人自己。

不过这到也不是说他什么也做不了,而且他是大夫,在这事上确实该他尽可能的想办法。想了想,胥临想说要不他再诊诊脉?总归脉象是不会骗人的,只要脉象稳定,夫人总归是能醒的。

可这句话他没能有机会说出来,二爷在那猛地伸手一挥之后,此时冷冷背过了身,无声让他出去。

胥临遵循,默默往下退。

只他一个人往下退,侯嬷嬷在答过二爷的话就亲眼去盯着小火慢熬的药去了,此时并不在这。

在胥临才下去关上门的不久,祁长晏背着的手紧了紧,眼底一冷,又踹翻了一张凳子。

心里的戾气到这就够了吗?不够,远远不止!

可这腔戾气对谁发也不是!

胥临?侯嬷嬷?还是别人?不是,都不是!这事与他们无关,真发火也发不到他们头上,更不该发到他们头上,所以祁长晏让胥临出去了,此时他脸色再差,到底也未牵扯其余人。

他现在满心的肃杀,也只有这时沉沉倒地的凳子能显示出一两分。

祁长晏神情绷了又绷,一言不发一直盯着那条凳子看。直到好半晌后,那种越来越压制不住的感觉好像好了些,才沉了沉眼睛终于挪动脚步。

挪动脚步是快步走向嬿央。

走到嬿央跟前时,驻足良久。

他凝着她看,看得眼睛都快有些干涩了,才又动了动。

这回他动是在她榻前坐下了,同时,忍不住伸手小心摸了摸她已经包好的伤口边缘。

她今日流了这么多的血……

祁长晏又看看自己的手掌。

最初抱起嬿央时手上沾染的血迹早已被清洗干净,他身上带了她血的衣裳也早已换掉了,从回来那刻起就换掉了。

她需要一个干净的环境清理伤口,同样的,接触她的人也都不能是灰头土脸的。

所以他一早就换下了。

换下了,此时看着掌心却仿佛还能感受到上面那层腥热的触感。

祁长晏握起手掌,僵硬抿了薄唇。

他继续等,一直等,等她从昏迷中醒过来。

好在她终于醒了。

此前侯嬷嬷和胥临说再多的话也未能让他安下的心,此时终于能稳稳落地。

神情深了深,把她抱紧了。

收紧了手臂时,凝一凝睁开眼睛会与他说话又会喊疼的她,不知不觉黑眸凝的更紧,连她的话也忘了回。

他没回,嬿央望着他又重复一遍,“流了很多血吗?”

祁长晏眯了眯眼睛,而后,是轻轻安抚她,“还好,侯嬷嬷和胥临说还好,不是太多。”

嬿央松一口气。

才松一口气,听他问她冷不冷。

嬿央摇头说不冷,“就是疼。”

“手疼,腿也疼。”

“嬷嬷看了有没有说我伤没伤着骨头?”

这是嬿央最担心的。

担心已经表现在了脸上,面对祁长晏的神情都有了些忧色。

伤到骨头那她这场伤得养好久好久。

祁长晏摸摸她还有些白的脸,让她安心,“没有伤着骨头,就是当时塌的太快,你身上有好几块伤。”

她和环枝当初到底没走到斜了的那片墙根下,乍然坍塌之下,她们这边不是情况最严重的地方,情况最严重的那块地方当时没站人。

嬿央长吁一口气,没伤到骨头就好,其他的只要慢慢养养就行。

可,嬿央又想,没伤到骨头她怎么又这样的疼呢?

不禁靠着他说:“我其他地方也流血了?手上腿上都又酸又胀的疼。”

祁长晏搂紧她,“没有,手上和腿上是淤青较多,还有些小口子的伤,没有其他的。”

“淤青也已经都揉开了。”

“嬷嬷揉的?”嬿央看他。

“之前是嬷嬷揉的,稍后……”男人声音顿了下,低一低头,忽然亲了亲她,才接着说,“稍后是我揉的。”

他揉的,嬿央点点头,点了头眼睛轻轻弯了。

可弯了一下后她又闭上了眼睛。

祁长晏忍不住碰碰她闭了的眼睛。

眼睛里的担心一闪而过,但被他压住,他想了想,哑声问:“精神还没缓过来,要再睡一睡是不是?”

“嗯。”

祁长晏搂搂她,行,是这样便

好,只要不是疼得难受硬扛什么的……轻轻松了松手臂,祁长晏放她躺下歇息。她现在的情况和大病一场差不多,身体又虚又弱,是该该好好休息。

放她躺下后,祁长晏未走,他仍然坐在榻边。且还把手探进了被子里,握住她的手。

她也回握了他的,两人一个躺着闭着眼,一个如山一般身形稳稳坐着,一直在看躺着的那个人。如此一直到夕阳落下,天又转黑,嬿央才再次醒。

醒来手心才动了动,就发觉自己的指尖被一个手掌握住了。

他的手竟然一直放在这,从未缩回去。

嬿央顺着他的手臂又看向他。

未能一眼看到他,屋里的光线太暗,只能看清他的轮廓。看不清他,但在手掌被他一拢已经包住时,不用看清心里也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想说。

嘴巴动了动,一动是身形也跟着动了,他知道她已经醒了,这会儿把她抱了起来。

抱了起来她还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时,听到他已经问:“醒了是不是?这回可好受些了?”

又停了下,说:“你一共睡了有一个多时辰。”

一个多时辰……说出来也不明白是觉得她睡得长了还是太短了。

说了这话的祁长晏自己不知道,他说出后听了的嬿央也不怎么知道,但她的重点倒是放在了他说得时辰上。

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

所以他一直在这守着她已经守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嬿央下意识回握了下被子里他的手,眼睛则望他,“你不冷啊?”

就这样一直坐着,他不觉得冷?

祁长晏没觉得冷不冷的。

这一个多时辰对他来说说漫长也漫长,但说短却也短,比起她之前昏迷不醒的那段时辰来说,这短时辰怎么论都是短的。

至于冷,是真的没感觉到,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

甚至期间孩子们来拍了一次门,他也只是唤了声许冀让孩子们耐心再等等,等她醒了自然就能见到她。

现在,房门紧闭,这段时辰先让她好好休养休养。

紧紧她的手心,说:“不冷。”

接着是问:“饿不饿?我叫李嬷嬷去拿膳,用完膳你把药喝了。”

“好。”嬿央点头。

祁长晏沉沉喊了一声,让候在外面的李嬷嬷去拿膳。

吩咐过李嬷嬷,他依然没有把屋里的门打开,他去一边取了嬿央厚实的裘衣,又把蜡烛点亮了,先让嬿央把衣裳穿好。

穿好了再开门也不迟。

嬿央趁着烛光点亮,顺道看了看自己的伤。袖子一挽,左臂上的青肿清晰可见。

同时,她打了个哆嗦。

不是因为吓着了,纯粹是这样冷的天她刚出被窝穿得又单薄冷的打了个哆嗦。

但马上,肩上手上骤然变暖,她披上了严严实实的暖和裘衣,祁长晏给她披的,披好后还紧了紧,另外,目光也扫了眼她的手臂

,说:“过会儿到炭盆边再看,那边暖和你不会觉得冷,先把衣服穿上。”

“好。”

可随后嬿央也没怎么去看了,衣服一穿上觉得暖和就不愿意掀,坐到了炭盆边也不愿意掀。

且祁长晏也仍未去开门。

他没把屋里的门打开,更没让其他人进来。

即使孩子们这么会儿已经得了消息知道嬿央醒了都赶过来了,他隐隐都能从院落里听到几人过来的脚步声,他却依然未去开门。

嬿央也隐约听到了一点,她不是听到的脚步声,是已经听到了院落里传来的叫阿娘的声音。

孩子们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想了想,望着祁长晏:“早上孩子们都吓坏了吧?”

“嗯。”

但吓坏了的又岂止是孩子们?祁长晏眼神定定,眸光倒看着有些其他不一样的差别。这一瞬里,忽然,他伸手摩挲摩挲她左脸。

那时她就是这半边脸淌了血,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

嬿央随着他的摩挲眼睛抬起静静看他,看着看着,轻轻弯了弯神情。

与此同时,是门外第一声拍门的声音,还有几个孩子的喊声,“爹爹,嬷嬷说阿娘醒了!”

又紧接着有第二声,第三声,但不管孩子们已经喊了几声,祁长晏都没有动。

他反而还环着嬿央的肩膀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嬿央靠过去,顺道提醒,“霁徇和韶书在拍门了。”

“嗯。”

但嗯了,祁长晏摸摸她的头发,却说:“可暖和些了?”

“已经暖和许多了。”

“脚上呢?”

“脚上也不冷。”

短短的几句话后,屋里静了下,静的只余门外又喊了一声的声音。

这一声里,是祁长晏不止搂了嬿央,还吻了嬿央一下的举动。

“嬿央,远不止孩子们被吓着了。”一吻中,忽然是男人的这道哑声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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