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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周三双更

下了马车后,沈晗霜和爷爷一起上山。

走到她曾来过无数次的衣冠冢前时,两人便发现坟茔周围应刚被人好好修整过,没有任何杂草和灰败的痕迹。墓前也已经放有一些祭拜用的酒食果品了。

最显眼的,便是沈晗霜的父亲和母亲还在时都很喜欢的酒,醉明月。

今日沈相自然也给儿子和儿媳带了几坛醉明月来。见墓前已经摆有这些东西,沈相温声问沈晗霜:“你最近来祭拜过你的父母吗?”

沈晗霜摇了摇头。

原本按习惯,只要在洛阳时,沈晗霜每月逢五的日子都会来看看父母,与他们说说自己和家人的近况。

但这段时日因为秋祈和皇后,沈晗霜先是住在行宫,后又搬去了青云寺,借着给外祖母探病的名义才能回府看看。是以沈晗霜近日不曾来看过父母。

但看样子,她没有来的时候,有别的人来过了。

从那些还新鲜的果品来看,应就是这一两日。

若是家里人来过,应会与沈晗霜提起。但她不记得有这回事。

以前也有过几次,沈晗霜在逢五的日子来这里时,曾发现有除了她之外的人来过的痕迹。

沈晗霜心底一直隐隐有个猜测。

沈相想起祝隐洲不仅写了信,还曾当面郑重地与他表明过对沈晗霜的心意,他也多少猜到了些什么。

沈相将带来的东西摆在衣冠冢前,意有所指道:“他倒是有心了。”

沈晗霜默不作声地与爷爷一燃香烛和纸钱。

今日主要是带爷爷来看看她的父母,是以沈晗霜并未像以前那样絮絮叨叨地在父母的墓前说着自己的事情,而是安静地陪在爷爷身边。

她知道,站在以前不曾来过的衣冠冢前时,爷爷或许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若离开的人当真在天有灵,或许仍在尘世间的人不必将心里话宣之于口,思念的声音也能传到他们那里。

沈晗霜陪爷爷在墓前待了许久。

沈相一直沉默地看着墓碑上那两个年轻的名字。

末了,他叹了一口气,声音微哑地说:“回去吧。”

“好。”

沈晗霜并未多问什么,和爷爷一起往山下走去。

走在山路上时,沈相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儿子与儿媳的衣冠冢。

他不知何时才会再来这里了。

明日沈相便会启程赶回长安,之后就该全力推进变革律法一事,很难再抽出空来洛阳。

而且他已经老了,也不一定还能活多久,还能来几回。

沈相定了定神,不再沉湎于自己的情绪中,与沈晗霜一起继续往山下走去。

在回府的马车上,沈相与沈晗霜说了许多近来朝中发生的事情。

涉及到机密的内容,沈相自然不会轻易提起。但可以说的,无论是律法变革的进程,还是边关形势的变化,沈相都细细

分析,说给沈晗霜听。

因为皇后与北达国那边有勾结,沈相这次便着重与沈晗霜说了两国之间的关系。

听爷爷提起之前北达国曾有意派使臣来访时,沈晗霜不自觉蹙了蹙眉,问道:“是来议和的?()”

两国交战多年,如今虽然暂时停了战事,但边关仍在对峙中,两国并未讲和。

沈相目光深沉道:明面上是这样。?()”

“但他们到底图谋什么,还未可知。朝中也已经派了探子去查。”

新朝初立,皇上没有贸然同意让对方的使臣来访。

但依沈相看,待皇后与陈相通敌的事落定,应可以放对方使团来一次,顺势将北达国安排在国内的暗桩一网打尽。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沈相自然知道沈晗霜是知道分寸的,不会将不该往外说的事情说与旁人。是以沈相也把话说得更深更透了一些。

沈相一直都格外疼爱这个孙女,希望她能无忧无虑,平安顺遂地度过这一生。但沈相并不会将家里任何一个孩子养成愚昧无知的模样。

知道沈晗霜其实对这些感兴趣,也有意关注朝中动向,沈相自然愿意与她多说一些,不会因为她是女子便觉得不必与她谈及政事。

书页上的内容可以充盈人的学识,但有更多东西,是书上没有的。

沈晗霜一面听爷爷与自己说着近来朝中的大事,一面仔细思索,提出自己的问题或是回答爷爷给出的问题。

比起关起门来过日子,两耳不闻窗外事,沈晗霜还是想看得更多更远,知道得更清楚些。

人有自己的气息与脉搏,国家也一样。

她虽不能真的观尽天下事,却有机会触及更多,不至于被旁人说的话蒙蔽、误导。

两人回明府后,正是用午食的时候,沈晗霜便留在爷爷住的院子里用了饭。

知道她出城一趟可能会有些累,明述柏便提前命人去明溪院同沈晗霜说过,等她午睡起身后再去择选落叶回来做叶签。

本也不是急事,沈晗霜便也依言先回房睡了一会儿。

等时辰差不多了,春叶才来卧房叫醒了沈晗霜。

早上沈晗霜虽也上山了,但她和爷爷只在山道上走,没有去别的地方。下午沈晗霜则换了一身便于在林间行走的衣服。

她刚收拾好走出明溪院,便见明述柏正等在外面。

沈晗霜快步走近,笑着问:“表哥等了多久了?怎么也不让人提醒我快些?”

明述柏语气温和道:“我也刚到。”

沈晗霜未作深想,见明姝雪还未到,沈晗霜便又问:“姝雪呢?是已经先去府门口了吗?”

刚说完,沈晗霜便觉得自己应是猜错了。依明姝雪的性子,她应会来等沈晗霜一起。

“姝雪临时有些事,今日去不了了。”明述柏神色自然,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他随即带着笑意道:“但她特地叮嘱了我,让我不能将你今年新做的叶签都独占了,必

() 须得给她留才行。”()

其实当时明述柏与沈晗霜说起秋日可以一起去选枫叶回来做叶签,是指他和她两人。但沈晗霜下意识以为明姝雪也会一起,一直都是打算的三人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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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姐姐误解了,明姝雪有意想给兄长和姐姐留下独处的机会,又舍不得不要姐姐今年制的叶签,便多次提醒明述柏,让他一定要给她留。

沈晗霜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弯弯绕绕。

这会儿只是听表哥转述明姝雪的话,她便能想到明姝雪说起此事时的灵动神情。

“一定忘不了她的。”沈晗霜失笑道。

知道明姝雪无法同行,沈晗霜便和明述柏一起往府门外走去。

但两人刚走出明家大门,还没来得及乘上已经命人提前备好的马车,便看见有一队人正朝明府而来。

看清其中有自己认识的人,沈晗霜蹙了蹙眉,心里不由得沉了沉。

是皇后身边的那位嬷嬷。

嬷嬷甫一看见沈晗霜,便态度恭敬道:“真是巧了,奴婢刚来就遇上了沈姑娘。”

“姑娘这是要出门吗?”嬷嬷温声问道。

沈晗霜神色平常,不答反问:“嬷嬷今日来明府是有何事吗?”

“奴婢是替娘娘来的,”嬷嬷神色忧虑地叹了一口气,将姿态放得极低,“皇后娘娘凤体有恙,从昨晚起便水米未进,药也喂不进去。奴婢实在没辙了,只能来找沈姑娘想想法子。”

“不知姑娘能否抽出空来,回青云寺看看?”

沈晗霜听出来,无论皇后是真病还是装病,这是来接自己回青云寺了。

前日是外祖母的寿辰,沈晗霜原本打算在家中多待两日,明日便回青云寺,稳住皇后。

不曾想,竟连这一两日,皇后都不愿允她多留。

嬷嬷已经找来了明家,无论皇后是当真需要沈晗霜去侍疾,还是另有所图,沈晗霜知道推脱不过,便也柔声应下:“我去和家中长辈说一声,便随嬷嬷回青云寺为皇后娘娘侍疾。”

嬷嬷自然答应下来。

沈晗霜与明述柏对视一眼,两人并肩步入了明府中。

沈晗霜先去见了爷爷。

此行与皇后的动向有关,既是私事,也是公事,沈晗霜须得先与爷爷商量一二,以便爷爷回京后做出相应的部署与安排。

从爷爷住的院子出来后,沈晗霜便去了云松斋,让外祖母无需担心自己。

见明述柏和明姝雪也过来了,沈晗霜又叮嘱他们,若明家这边出了任何事情,便派她爷爷留在洛阳的暗卫去青云寺给沈晗霜报信。

“我们都在家里,你不用为我们担心。明家虽是商籍,却也与寻常的商人不同。这份家业惹人眼,但也能让上面的贵人们无法轻易动明家。”明老夫人的声音沉稳镇定。

孩子没有主动提起的事情,她不会多问,只嘱咐道:“若是青云寺那边有异动,万事切记先保全自己。”

“好。”沈晗霜认真应下。

() 春叶已经收拾好了要带回青云寺的东西,沈晗霜便也不多耽搁,带着她往明府外去。

待到皇后被逼入末路时,不知她会做些什么。沈晗霜本不欲让春叶与自己一同涉险,但春叶不愿让她独自去青云寺,身边连个熟悉的人都没有,沈晗霜便也不再强行将她留在家里。

之前祝隐洲特意将春叶送去了青云寺陪沈晗霜,若沈晗霜此行不带她,皇后那边也有可能会起疑。

沈晗霜眼下只期盼着,自己此行回青云寺后的日子最好不要再发生什么太显眼的大事。

在祝隐洲的手下顺利将人证、物证与写好的折子都递进宫里之前,一定要稳住皇后才行。

明述柏和明姝雪一路将沈晗霜送到了府门外。

他们都知道不能在皇后身边的那个嬷嬷面前神色有异,便都自然地与沈晗霜告别。

但明知皇后居心不良,他们心里总还是放心不下。

看着沈晗霜乘上马车,随那些从青云寺来的人一道离开,明述柏目光悠远。

他已经将自己暗中培养的人都派去了青云寺周围潜藏,但明述柏心底仍满是忧虑,还莫名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或许,他没有机会与沈晗霜一起去城郊的山上挑枫叶做叶签了。

明述柏的心不自觉蒙上了一层灰暗。

但愿,只是他想错了。

一旁的明姝雪察觉兄长似乎与平时有些不一样,她犹豫了一息,还是出言宽慰道:“姐姐会平安无事的。”

明姝雪也知道昨日姐姐和太子见过面。但无论如何,兄长和她一样,会首先在意姐姐的安危。

“嗯,”明述柏微微颔首,笃定道,“一定会的。”

出城的马车上。

即将回到青云寺继续与皇后扮演和睦关系,沈晗霜一直在心底细细梳理着爷爷和祝隐洲同自己说过的事情。

与皇后有关的,与陈相有关的,与北达国有关的,沈晗霜都尽可能地自己将它们串在一起,加以合理的推测与判断。

沈晗霜还不由得想得更远了一些——

或许皇后与北达国之间的联系,可以追溯到她成为平南王妃之前。

那时先帝一心想要征服北达国,多次派平南王与镇西将军去北边。

若能从那时开始便在平南王身边安排这样一个人,蛰伏多年,还坐上了皇后的位置,北达国那边也称得上是十分有耐心了。

而将这颗棋子埋了这么久,埋的位置还这么恰到好处,沈晗霜不难猜到北达国想图谋什么。

思及此,沈晗霜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陈兰霜。

陈相与皇后之间有关联,又都与北达国有勾结。而陈相的女儿,陈兰霜,曾嫁给前太子祝清。

先帝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娶了陈相的女儿,一个娶了当今皇后。

招数倒是如出一辙。

越想,沈晗霜的思绪便越清楚,心神也愈发平和。

但马车出城后不久,沈晗霜就听见一道马蹄疾驰靠近的声音。

马蹄声刚在不远处停下,沈晗霜便听见车外的人齐声说道:“见过太子殿下。”

祝隐洲冷淡地“嗯”了一声。

沈晗霜心神微顿,掀起掩窗的帷帘,看向骑在马上的祝隐洲:“殿下这是?”

祝隐洲垂眸望着沈晗霜,先朝她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温声道:“刚办完事,你我顺路,可以一起回青云寺。”

沈晗霜静静地听着祝隐洲的这番说辞。

他的马刚停下,看着应是从城外来的。方才那道疾驰的马蹄声也是从前面靠近,而非从沈晗霜身后的洛阳城中。

何来的顺路?

除了沈晗霜以外,在场的人都看见祝隐洲是从哪边来的。可既然他这样说了,旁人便不敢再说别的。

皇后身边的嬷嬷恭声问道:“殿下可需要乘马车?”

祝隐洲淡声道:“不必,就这样,走吧。”

“奴婢遵命。”

话音刚落,沈晗霜乘坐的马车便重新行驶起来。祝隐洲则骑在马上,不远不近地跟在车旁。

沈晗霜已经放下了帷帘,不再看向祝隐洲。

但帷帘在马车行进途中不时轻晃,透过其间的空隙,沈晗霜偶尔能看见祝隐洲的身影。

她知道,他是特意在此时此地出现的。

祝隐洲不是顺路,而是得知皇后的人去了明府,专程赶来接她,想让她安心。

见着祝隐洲时,沈晗霜也的确更安心了些。

既然他当着皇后心腹的面来接她,便意味着,对于即将要做的事,他应是有把握的。

沈晗霜便也定了定神,继续思忖方才那些线索。

直到马车停下,沈晗霜从车里走出来,便看见祝隐洲像昨晚送她回明府时那样,正抬起手臂,想让沈晗霜扶着他下马车。

周围的人都不敢抬头直视太子,但余光应还是能瞥见些什么。

祝隐洲这是……想让皇后以为她和他的关系发生了什么大变化?

沈晗霜不动声色地瞥了祝隐洲一眼,将手搭在他的小臂上,走下了马车。

沈晗霜甫一站定,祝隐洲便收回了手。

当着皇后身旁那位嬷嬷的面,他转而从袖中拿出了一支木簪,递到沈晗霜面前。

“这个样式喜欢吗?若觉得不好,我重新做一支来。”

祝隐洲的声音温润谦和,听着还有几分不加掩饰的温柔。

沈晗霜接过木簪。

那是一支紫檀木制成的簪子,样式简单,没有任何金玉之物做装饰,经过打磨后便雕刻上了素净雅致的云纹。倒是很适合在寺庙里用。

沈晗霜柔声道:“很好看,不用重新做了。”

虽不知祝隐洲为何会忽然这样高调,但沈晗霜还是配合着,没在皇后的心腹面前多问什么。

闻言,祝隐洲却说:“既然好看,那我再多做

几支给你。()”

沈晗霜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

怎么话都让他说了?

若是她觉得不好,他便重新做一支发簪来。

她说了很好看,他又说多做几支送来。

像是无论如何,他都觉得仅这一支发簪还不够?

见沈晗霜收下了簪子,祝隐洲随即同她说道:有些事亟待处理,我要去见林止和林远晖一趟,你先回青云寺,去看看母后。?()_[(()”

“母后身体抱恙,但我暂时抽不出身来为母后侍疾,恐怕得劳你先费心照料着。”

“这是民女应该做的。”沈晗霜温声应下。

前后几句话并未耽误多久,祝隐洲紧接着便去见林止和林远晖了,沈晗霜也跟着嬷嬷去了青云寺中皇后住的寮房。

沈晗霜甫一走进屋子,便闻见了一股浓郁的苦药味。

嬷嬷立即蹙眉问守在屋内的那名侍女:“还是喂不进去药吗?”

侍女颤声答道:“娘娘一直咽不下去汤药,奴婢试过很多法子都没用,又不敢伤了娘娘……”

“好了,你先下去吧。”嬷嬷将人打发走了。

嬷嬷躬身对一旁的沈晗霜说道:“沈姑娘,因为之前寺里忽然出现的那具尸体,娘娘日夜劳心伤神,这才病倒了。太医说,这药若再喂不进去,娘娘的病就愈发重了。”

“姑娘将明老夫人照料得很好,还劳您试一试,看能不能设法让娘娘将药服下。”

听见她提起外祖母,沈晗霜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眸。

看着什么人都不剩下的屋子,沈晗霜状似无意地问起:“太医呢?”

“太医们正在亲自为娘娘熬药。”

“让太医过来一趟吧。凤体金贵,为免伤着娘娘,我先问清楚,再看看这药该怎么喂。”

这里什么人都没有,沈晗霜若不明不白地就给皇后喂了药,治不治得好皇后的真病或假病另说,万一出了什么问题,第一个要被追责的人就是她。

前日才将外祖母病愈的消息正式递到青云寺,皇后紧接着就病倒了。

皇后此时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她似是正经历着莫大的痛苦,眉间紧蹙,唇瓣毫无血色,面容苍白不堪,像是还比沈晗霜离开前消瘦了许多。

但沈晗霜不相信她会病得这么巧。

今日这事来得突然,无论怎么看,沈晗霜都觉得事有蹊跷。

像是个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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