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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第 132 章

臧山在殿外长廊慢悠悠的来回踱步,时不时望一眼长公主的寝殿。

几日来,宫人对这一幕已习以为常。

偶有胆子大些的小宫女路过,还会捂着嘴偷笑。

臧山脸皮厚,任她们笑去也不做理会,只拉长脖子望着殿门,等长公主放他进去。

见采蕙出门,他忙迎上去。

“殿下肯让我进去了吗?”

采蕙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退,垂首恭敬道。

“回将军,殿下吩咐奴婢去取葡萄。”

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臧山轻轻一叹,都好多天了,殿下还是不愿意见他。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纵有千百般武艺,见不着人也无处施展啊。

没多久采蕙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个小宫女,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水晶盘,里面盛着颗颗饱满的深紫葡萄,娇艳欲滴。

臧山咬咬唇,若有所思。

殿下若真不愿见他,云眠早就招呼上来了,所以

他□□都没事,硬闯寝殿,问题应该不大吧?

贺北妱原本有午歇的习惯,只这几年操劳于政事,心力交瘁,别说午歇,就是夜间安寝的时间都没多少,退出朝堂后,日子虽清静了下来,但午间却再难以入睡。

最多也就阖上眼假寐片刻。

听轻缓的脚步声响起,贺北妱唇角轻弯。

采蕙身材轻盈,规矩礼仪是妱月殿一众宫女中最好的,行走间几乎无声。

不是某些粗野汉子能模仿得来的。

即使他已经刻意放轻了脚步。

臧山见公主半倚在贵妃榻闭上眼,便以为人是睡着了。

他知道她历来都有午歇的习惯。

臧山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公主,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她睡着了,不然怕是要将他赶出去的。

双目紧闭的长公主殿下,藏起了眉眼中的锋利,柔和恬静,美艳动人。

臧山一时看的呆了,不由自主的半跪下痴痴的望着美人,连手中的水晶盘也忘了放。

将军虽在边关厮杀了几年,风里来雨里去,但却并不见粗狂,许是因自小就被当今天子养的精贵,饶是条件再恶劣,他也能在沙场的磨砺中,干干净净。

用他底下那帮士兵的话是,再不回京,边关那条小河都要被他们老大洗脏了。

是以,臧山的身上永远都有着一股清香。

像是翠绿的竹叶,又似是初春的嫩绿。

总之,味道很好闻。

贺北妱睫毛轻轻颤了颤,到底是皇兄养出来的人,边关几年都没能将他磨糙。

长公主细微的动作瞒不过臧山的眼睛。

他下意识绷直身体,她醒了

“回来了。”

贺北妱侧了侧身子,将脸对着臧山,眼睛却仍旧闭着。

慵懒的语气带着几分娇嗔,钻进将军的心里,似有万蚁啃咬,痒的心乱如麻。

臧山目光从公主的红唇上一扫而过,脸上泛起诡异的红晕。

他突然想起,那夜她婉转动人的声音

“愣着做什么,剥葡萄。”

长公主不耐的声音打断了臧山的思绪,他意识到她应是将他当做了采蕙。

犹豫片刻,臧山一声不吭的垂首剥起了葡萄。

采蕙就采蕙,总比被她赶出去的好。

晶莹剔透的葡萄在将军修长有力的手指间翻转,动作流畅,熟稔柔和,丝毫不像手起刀落的杀神。

但曾几何时,他也捏碎过公主好些葡萄。

怕被长公主发现,臧山不敢说话,将葡萄剥好后小心的送到公主唇边。

贺北妱张嘴,心安理得享受着将军的伺候。

一人喂,一人吃,场面格外和谐唯美。

直到长公主吃的差不多了,才使坏的就着葡萄咬了咬那根手指。

只一瞬便挪开了唇瓣。

臧山当场便怔愣了。

他盯着公主刚刚咬过的指尖,心跳如雷,

即使只有一瞬,那股酥麻却久久挥之不去。

“本宫乏了,退下吧。”

贺北妱心满意足的躺平,从始至终都未睁过眼。

臧山僵硬的收回手,唇角动了动,却到底是没出声。

她不是故意的吧,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呢,她只以为他是采蕙啊。

“去告诉外头那只大狗狗,明儿再敢□□本宫叫云眠打断他的腿。”

臧山猛地抬头:“”

大狗狗!

是说他吗?

贺北妱察觉到臧山的错愕,没忍住弯了弯唇角,随后便掩饰性的侧过身子,背对着臧山。

臧山眼神一紧。

她刚刚笑了。

虽然她很快侧了身,但他还是看见了。

臧山眼睛瞪的溜圆。

指尖上的灼热还在,他敢肯定,她是故意的!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他,才故意来戏弄他的。

将军气笑了,使唤完他就故意勾他,勾完了还说他是狗!

她气人的功夫又长进了。

盯着面前玲珑有致的背影,臧山眼中暗色更深。

他咬咬牙起身,却并没有退下,而是上前一步微微倾身,凑近长公主的耳边。

“汪。”

贺北妱的身子肉眼可见的僵硬。

唔,被发现了。

但长公主是谁,怎会被这等小场面镇住。

贺北妱猛地睁眼,转过身皱眉盯着臧山。

“你何时进来的。”

“采蕙呢!”

臧山看着长公主愠怒的神态,心中颇觉好笑。

演戏的功夫也见长!

“殿下咬我指尖作甚。”

将军的身体再次往下压,将长公主紧紧困在软塌最里侧。

贺北妱瞪着他:“你大胆!”

“滚出去。”

臧山盯着那张红唇,非但没滚反而愈发放肆。

他快速俯身碰了碰那柔软的唇瓣,在长公主惊愕的目光中直起身子,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有葡萄汁。”

贺北妱呆愣:“”

她极力压制疯狂跳动的心脏,脸颊发热。

他何时这般大胆了!

臧山见好就收,趁着人发愣赶紧往后退一步。

“臣这就滚。”

贺北妱看着将军仓皇逃离的背影,气笑了。

“滚回来!”

臧山猛地停下脚步,掩去唇边得逞的笑,转身时笑容灿烂,乖的不像话。

“殿下有何吩咐。”

贺北妱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一片幽暗。

长公主勾了勾手指,似笑非笑道。

“过来。”

臧山:“”

殿下变脸是否太快了些,他怎么感觉他要完。

“臣遵旨。”

将军干脆利落的走到长公主面前,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

长公主仰头看着他,皱眉:“跪下。”

“砰。”

臧山没有一丝犹豫的双膝跪地,目不转睛的盯着长公主。

眼神明亮而又炽热。

贺北妱:“”

她怎么不知道这东西如此能屈能伸,且竟还学会了装傻卖乖!

莫非是

想到某个可能,长公主眼神一变,伸手揪住将军的耳朵,厉声道。

“你在边关是不是碰了女人!”

臧山不妨贺北妱有此动作,当即疼的呼出了声。

“啊,疼疼疼。”

贺北妱又加了几分力道,狠狠道:“说!”

“没有没有,除了殿下,臣没碰过别的女子。”

臧山疼的呲牙咧齿,又不敢去碰公主的手,只得偏着头不停往公主身边凑。

“殿下轻点儿,疼。”

贺北妱被他求饶的模样取悦了,但一想到那夜,脸色又冷了下来。

她可没忘记,这狗东西当时把她折腾的回宫养了好几天!

“还敢提那夜,信不信本宫把你送去敬事房!”

臧山一顿,瞪大双眼。

“殿下,使使不得。”

贺北妱哼了声:“如何使不得!”

免得再害人!

臧山:“”

不说别的,就说把他送去,谁敢动刀。

但是殿下这个想法,太危险了,要不得。

“殿下先放手,再揪耳朵就掉了。”

贺北妱瞧了眼那通红的耳朵,又哼了声才放手。

哪知才刚松手,眼前便一暗,她整个人被扑倒在榻上。

“你大胆!”

“唔!”

红唇被堵住,腰身也被将军有力的双臂圈住,让长公主动弹不得半分。

严格算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

在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

刚开始的吻带着几分肆掠与惩罚,后面则要温柔许多,缱绻缠绵,情意万千,唇齿间诱人的香气让气氛愈加旖旎。

贺北妱的反抗也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在贺北妱觉得双唇都有些发麻时,臧山才意犹未尽的离开那诱人的唇瓣。

“对不起。”

将军眼中泛着猩红的浴火,声音低沉,听的人浑身酥软。

“那日一定很疼吧。”

每每忆起那个雨夜,他都懊恼不已。

虽然记得并不太清楚,但他明白在那般药效下,他怕是没有半分怜惜。

贺北妱眼神微暗,下意识收紧双腿。

当然疼啊,疼的她当时都觉得自己撑不过去。

但,眼下这场景将那事拿出来说,长公主面上不可控的染了几分羞涩,双颊微红,媚眼如丝,如刚盛开的花朵般娇艳欲滴。

“滚下去。”

臧山窥见那份女儿家的羞态,下意识紧了紧双臂:“不滚。”

贺北妱瞪着他,凶狠的目光却带着不自知的媚态,轻而易举将人溺在那汪水润里,不可自拔。

臧山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内力的冲动,挪开目光道。

“以后定不会那么疼了,我会温柔些。”

贺北妱脸上一热:“”

“滚!”

这日午时,将军因为脸皮厚尝到了梦寐以求的香甜。

但是,也为自己的冲撞冒犯得到了惩罚。

冬天的最后一场大雪刚刚停下,各处宫殿顶上皆堆着一片雪白。

妱月殿的琉璃屋顶上,某位劲装将军正兢兢业业的扫着积雪。

长公主裹着披风坐在长廊下,半抬着头好整以暇的盯着那人。

“让他小心些,将琉璃瓦踩碎了,本宫打断他的腿。”

采蕙憋着笑意应下:“是。”

长公主的话随风飘进臧山的耳朵,将军咧嘴一笑。

嘿,他才不信呢,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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