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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8)

她和自己儿子遭受牢狱之灾都是郭氏这个丧门星搞的鬼。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她和林满。现在郭氏来看她,那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恨不得生吃了郭氏才能解了她的心头恨。

郭氏带了一些酒菜,给了狱卒足足的银子,狱卒早就得了上面人的嘱托,自己出去,只留下郭氏和周氏在牢里。周氏一见郭氏就开口骂道:“你这作死的贱人,怎么来看我笑话。你以为你把我和满儿送进牢里,你就能得到好?我呸,以后你就得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不忠不义不孝,你家儿子也甭想出头了。哼,你不仅毁了自己的一辈子,还毁了你儿子的一辈子,蠢货!”

郭氏却没了往常的逆来顺受,哈哈的笑了起来。指着周氏道:“我毁了我儿子的一生?周氏你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受报应吧,活该,活该!老天爷不罚你,我来罚你?你还记得我的静姐儿吗?你记得吗?”

周氏一愣,看着满脸恨意的郭氏好像从来没看懂过这个儿媳妇。当年,她为了帮着自己儿子造势,多方打听,赔尽了小心才从号称书香门第的郭家娶回了郭氏。可郭氏性子柔顺,并不怎么讨她儿子的喜欢。她也知道她儿子喜欢她的另一个侄女周桃花,可当时那种情况,楼家在那挡着,她不能让儿子的岳家吃了亏。

周家有她在就行了,再说周家也确实比不上郭家。但这郭氏却只生了个姐儿,多年也没动静。于是,她就把桃花给林满纳做了二奶奶,生了长子林荣,她一直带在身边养着。对着郭氏生的静姐儿倒是可有可无,而静姐儿好像没活过十岁就去了,若不是郭氏提起,她都记不得了。

郭氏看着周氏的神游,知晓她没把自己的静姐儿放在心上。她不怨,可她恨。郭氏对着周氏开口道:“婆婆贵人事忙 ,记不得了我的静姐儿了,更忘记了她是怎么走的。可我这个做娘的一直记得,你的好侄女仗着生了长子处处欺压于我。我本想守着静姐儿,等她长大嫁人,以后吃斋念佛也就罢了。可没想到,静姐儿脾气躁,看着我被小周姨娘欺负,就替我责骂了她几句。不过是一句‘妾永远是妾,别妄想爬到妻头上来’你就要了她的命。她一个十岁的孩子,就是出言冒犯,你是她的亲祖母,就能那么狠的心,大冬天,让她在佛堂里败火了三天,不给吃的不给喝的,不让送被子。我去求了你一夜,你不许。我偷偷的送了吃的用的,你就当做我的面扔了。她小小的身体,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折磨,接回来半个月就去了。”

周氏好像记起了这么回事,她孙子只有两个,可孙女很多,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周氏这辈子最恨旁人提起她做妾的事情,那孩子撞在了她的忌讳上,她当然要杀鸡儆猴,让郭氏明白,即使做妾,有她这个婆婆撑腰,也比郭氏这个妻强。

后来,她也知道那丫头去了,不过也没在意,毕竟,她已经有了长孙和其他宠爱的孙女,一个和她不一条心的孙女去了就去了,她还能少糟心些。

看着周氏不说话,郭氏却继续说道:“我的静姐儿说错了什么,不过是踩到了你的痛脚。公爹宠妾灭妻,全泉州都知晓。一日为妾,终身是妾,你以为你恼羞成怒旁人就不知道了。我明白,你看我是正室,心中不痛快,同情那些妾氏,谁让你和她们是一个出身,最是下贱。我只可怜公爹把你这个贱人当宝,害了大伯也害了我的孩子。本来,静姐儿去了,我就准备让你不得好死。不过,我又有了钱哥儿。”

说道林钱,郭氏散出一股母性色彩。周氏这个时候像找到了话题,直接说道:“好你个郭氏,原来你早就包藏祸心了。你把我和林钱的爹都弄进了牢房,我看林钱如何做人?他可是做官的人,这一辈子的前途就被你毁了,毁了。哈哈,哈哈!”周氏笑的很疯癫,好像找到了发泄口。

郭氏却眼神一变:“当官?明明我儿是嫡子,这林家的家产七成都是他的。你和林满却是偏心偏的没边了,想让林荣继承家产,就学着对付林金的法子把我儿送到书院读书,去考功名。没曾想我儿是个聪慧的,没到二十就中举了,你们坐不住了,暗害了他多少次。若不是我护着,他早就非死即伤了。就是如此,你也打着为他好的幌子,让他做了照磨,一个从九品的小官,断了他以后平步青云的前程。”

:“你以为让我儿去周智那个老狐狸的手下干活,我就要听你的。我一直都记得你是怎么害死我的静姐儿,如何毁了我儿的前途。林府上下,都知道周二奶奶,又有谁记得我才是正室嫡妻,我的孩子才是长子嫡孙。哼,你们自己从根上歪了,那就砍掉好了。婆婆,我忘了告诉你,林家的皇商资格已经被取消了,家产也大部分给了林金。我得了林金一批钱财,楼大人也为我儿写好了推荐书,要去京城的明正书院读书。等过上五六年,我儿金榜题名,就算你们也影响不到他了。而我大义灭亲,更是妇人的典范,大忠大孝。不过,你放心,儿媳妇会给你和相公收尸的,婆婆,你就慢慢的在牢里思过吧。”说完,郭氏开心的笑起来。

周氏在郭氏身后谩骂,郭氏视而不见,她已经为了自己的静姐儿报了仇,死后也可以去见女儿了。至于林满,那个一直放纵妾氏作践她的丈夫,一直默许周氏她们对自己儿子的暗害的父亲,根本就不配为人夫为人父。终于结束了,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儿子因为孝道被害而不敢声张,再也不用被个妾氏被个庶子整日的在头上欺辱。更不用害怕,周氏的一个幺蛾子就能毁了她唯一的孩子。

而这边,纪安今天早了一步下了衙门,让马车夫赶车去了总督府。同时和楼关打了招呼,今天他和崔玄要去八宝楼蹭饭。纪安想着,以往都是崔玄用金银砸下去,他们才能吃到美食,现在却是靠着人情。陡然间,纪安感觉他比崔玄的手段高了那么一米米。

这点优越感,在得崔玄已经和林金成为之交之后,顿时碎成了渣渣。果然,他师兄威武雄壮,盖世无双,不是他这个小虾米可以比拟的。不过,他师兄一直善解人意,即使知道这次纪安带那么点炫耀的口气带着崔玄去八宝楼,也是一路笑眯眯的,心情十分之好。

林金早就准备好了一桌子好菜,跟着他身边的是一个比纪安下不了多少的少年。长着一张娃娃脸,眼睛大大的很有神,最有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股纯净的气息,纪安觉得这样的人心地一定十分的柔软。

少年名叫林宝,是林金和楼关的儿子。同时也是纪安和崔玄第一次来吃饭时,烧菜的厨子。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林宝,纪安觉得自己真没用了,人家那样的年纪,那厨艺真是绝了。

为了以后的口腹之欲,纪安对着林宝很是亲近。林金这个大人看着就比较有主意,不太好拐带;但林宝同志绝对是乖宝宝一枚,纪安心中盘算着,等混熟了,一定要打包林宝去京城,给纪老太太做些好吃的。当然,也满足他肚子里的馋虫。

林宝也对这个被泉州百姓说的很神秘的知府很感兴趣,心中则想着,他爹说过,这纪小知府十分的聪慧,还很有主意,比他还要厉害。在林宝眼里,自己的爹那就是鼎鼎厉害的了,现在比他爹还厉害,林宝立马把纪安当做偶像崇拜了。

加上纪安在泉州办的两次案子,已经被广为流传,纪安也成了小青天的代名词。在林宝这样的少年中间,很是有人气。所以,一个有意,一个有心,纪安和林宝很快就混熟了。

看着纪安和林宝有说有笑,就快称兄道弟的模样,崔玄有些沉不住气了。纪安的朋友一直不是太多,以前顾詹算一个,可那也是多少日子的同窗之谊啊。现在这没到半天就给他上演的相见恨晚是哪一出,崔玄也不明白了。

虽然他知道林宝以后会和顾詹一对,可这一世好多事情都改变了,难道也会把这对恋人拆撒。在崔玄看来,拆撒了林宝和顾詹对他没什么问题,可纪安要是插足进去,问题就大了。

崔玄按住心中的骚动,对着自己说道,顾詹和纪安是好兄弟,朋友妻不可欺。他要防止纪安犯原则型的错误,避免他人生中的污点。

所以,崔玄不动声色的加入进了两人人谈话,渐渐的岔开话题。楼关看着一直沉稳有加,不动声色的崔总督开始不露痕迹的分开纪安和林宝,心中好笑。看了一眼林金,两人对视一眼,林金坏坏的挑了挑眉。

楼关却是想着,他们两个果然是一对,崔玄现在的模样不就是吃醋了,和他家阿金一个模样。看来,以后还要给他家的小笨蛋上上课,千万不要惹吃醋的男人。

林宝是个十分好说话的人,也十分的会被人带歪题。明明现在好纪安说着各自的爱好童年趣事,可崔玄和他说京城美食,他就不由自主的跟着崔玄的话题跑了。半点没看见自己刚刚交的的好朋友有些脸黑了。

林金得了楼关的眼色,对着林宝说道:“阿宝,难道崔大人和纪大人来咱们家做客,你还不去再做几个拿手点心,到时候让他们带着走。”

林宝有些迷糊,他不是已经做了好多点心了吗?不过,想到刚刚纪安说他的点心做得十分好吃,让他连舌头都能吞下去。林宝还是很高兴起身去了厨房,准备把自己刚刚研制出的点心做出了给纪安带着吃。

这个时候,崔玄才松了口气。而纪安有些闷闷的,他师兄竟然抛弃了他,和林宝这个美少年聊天不理他,纪安失落了!

而厨房里,林金指着林宝的头,笑骂道:“阿宝,你个木鱼脑袋,没瞧出纪安和崔玄是一对吗?人家小两口难得来家里做客,你就没点眼色,看崔玄都要吃醋了。”

林宝迷迷糊糊的,这才知道原来纪大哥和崔大哥是一对啊。难怪一开始他感到崔大哥对自己很排斥呢,还以为是错觉,原来是吃醋了。他对不起纪大哥啊!这个时候,爱看才子佳人江湖故事的林宝脑补了,因为崔玄吃醋,然后和纪安闹矛盾,之后两个人误会加深,相爱相杀。

林宝被自己所想吓到了,从这儿很能看出林宝绝对是楼关养大,脑回路都一样。还特喜欢脑补,这不,还没影的事情,林宝就把自己给吓到了。他很喜欢纪大哥,崔大哥也很好,难道他们要因为自己生了误会?

怀着恕罪的心态,林宝下了大力气,做了好几盘点心准备赔罪。

而等一盘盘的点心端上来,看着纪安吃的不亦乐乎,崔玄更加觉得林宝一定是对纪安另眼相待了。虽然脸色如常,但还是让善于感受人的情绪的林宝发现了。

到了走的时候,林宝下定决心,拉着纪安,喊着崔玄到了旁边,很严肃的对他们两个说道:“崔大哥,你别吃醋了,纪大哥最喜欢你了,我对你们道歉,刚刚打扰你们了,你们这么般配的一对,一定能冲破一切阻碍,最后终成眷属的。看我爹和我父亲就知道了,你们一定能和他们一样幸福的。”

说完,也不当崔玄和纪安解释,撒腿就跑了。

崔玄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纪安想到林宝说的“般配的一对”耳朵都红了。

罕见的,两人一路无话,匆匆忙忙的赶回来自己的屋子。

☆、88·心绪

崔玄睡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不可否认,他今天在听到林宝的话的开始有一股被拆穿的恼怒和担忧的,接着才是尴尬。本有机会,他可以向林宝解释,他和纪安只是普通的师兄弟关系,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特别是,看见纪安有些脸红有些尴尬却没有气愤和厌恶。这让崔玄那些解释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一路上,依着崔玄以往的手段,怎么也解开这个可能会引起他们师兄弟误会的起因。可他愣是不想说,甚至,有那么一刻,是感到心中愉悦的。他希望旁人能把他和纪安放在一起,看做是一体的。

崔玄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愣头青,从前世到现在,他也经历过不少事情。前世也曾娶妻生子,对于情感一类的事情。因为自身的经历,他总是不愿过多的去交付真心出去,所以,一直的下意识的在逃避。

他一直知晓对他对纪安的感情已经过界了,上辈子的纠葛,依着他的心性,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就得了。不会像现在这般,处处护着纪安,甚至要管着他交友做事,简直把纪安看做他的所有物一样紧张。他周围也有师兄弟相处,可绝对不会是如他和纪安这般不设防托付后背的存在。至少,崔玄就敢肯定,纪安对他绝对不会背叛。

这样的信任,早就超过了对师弟的感情,也不是对恩人的态度。崔玄前世看做秦明轩和纪安分分合合,知道男子之间也是会有感情的。他或许连自己都不清楚,他从上辈子开始就已经羡慕秦明轩有那么一个真心相待的爱人却不珍惜,他是羡慕嫉妒恨的。心中甚至有些淡淡的惋惜,有对纪安的惋惜,也有对自己生活的遗憾。

所以,这辈子,他用心在纪安身上。或许一开始是抱着感恩的心和结交的态度。但一个屋檐下,越和纪安相处,崔玄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帮他出谋划策,帮他打抱不平,甚至,就连外放也要带走纪安。就好像要把纪安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才能安心和放心。

即使,崔玄一直对自己说,他是为了纪安好。是不愿意让纪安走弯路,让纪安避免上一世的不幸。可崔玄又不得不承认,纪安是个极有才华的人。无事的时候,他能安安稳稳的做个闲人,但真正逼入绝境,他也能力挽狂难,挑得起大梁。

而若是真的让纪安独立,就应该放手。就如老鹰对着自己的孩子般,要让他们独立的面对危险和困难,才能使其成长。那样打磨出来的纪安才会如前世那般出彩和坚韧,而现在的纪安还是以前的纪安,虽然也很能干聪慧,但却少了几分狠辣和果断。

但崔玄却是越发的希望能永远这样保护纪安,让纪安的天空不去沾惹那些肮脏和罪恶。这种保护的心态,远远超过一个师兄和朋友该做的。以崔玄的聪明和远见怎么可能不清楚,但他却是管不着自己。

他舍不得纪安受伤,看不得纪安难过,更容不得旁人算计纪安。以前,崔玄一直打着师兄的名义安慰自己,他这只是正常照顾,是朋友之谊,并不出格。但现在,事实被林宝赤、裸、裸的的点出来,崔玄就是想装糊涂也装不了了。

他不成亲,是对感情比较失望。但对于纪安,他明知道让他和秦明轩最好的断绝法子就是让纪安娶妻生子,依着纪安对于感情的忠贞对于孩子的负责,是一定不会再和秦明轩有什么的。

对讲究效益的他来说,放着最简单实用的法子不用,而是费尽千辛万苦的把纪安隔离秦明轩,远远的避开两人接触的机会。而后,先是和卢家结亲,再是带着纪安远离京城。这一桩桩事情,早就已经超出了他以往做事的原则,但他甘之如饴。甚至,他心中明白,若是外放能不让纪安成亲,他愿意陪纪安一直外放下去。

这样的感情,崔玄再也找不到借口,说是兄弟之情,朋友之谊了。他,是真想喜欢上了纪安。如对伴侣的喜欢,是为着他喜而喜,为着他悲而悲的情感,是爱人之间的喜欢。

崔玄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清明的知道自己对着纪安的喜爱和感情。但他喜欢,却不知道纪安如何?这个时候,崔玄想到刚刚纪安的表现,一路对他的躲躲闪闪,心中也不确定,他这个师弟到底对他是个什么感情?

不过,崔玄看着眼眼前的烛火,眼中清明。他已经把心交付出去了,阿安,他的小师弟怎么可以独善其身呢。想着林宝的话,如林金和楼关一样白头偕老吗?崔玄嘴角向上弯弯笑了起来!

而这边,纪安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也是在想着林宝的话,脑子里总闪着林宝的那句“般配的一对”就像倒带似得,不停的在他耳边响起。让他心中没了往常的平和和冷静,又担心他师兄因为这事心中芥蒂,抓头抓脑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纪安的心理年龄一起加起来才不得快三十岁了,这样奔三的人肯定不会是没有真的是个情感小白的。他是个同,上辈子没谈过恋爱,但不代表他没见过旁人谈恋爱。

刚刚林宝是的那些话,换做真正的师兄弟怕是要生气的。而他却没有,甚至有一股高兴劲,有人终于意识到他师兄是他的了。可随之而来,纪安也明白了,他对着崔玄早就情根深种了。

若不是喜欢崔玄,为何在知晓崔玄没妻子时暗自高兴;若不是喜欢崔玄,又何苦出出为他师兄打报不平;若不是喜欢崔玄,他也不可能见着崔玄和旁人亲近些就失落。

种种迹象让纪安明白,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崔玄了。喜欢上了这个一直为他遮风挡雨,关怀备至的师兄。从白氏到换子,若是没有崔玄,怕是他早就命不久矣。而从六艺到科举,崔玄对他更是耗尽了心血。

而如此对他好的一个人,自己喜欢上他也不足为奇吧。毕竟,感情是相互付出的,他们一路相持走来,早就在路途付出了比原本更多的真心和心血,自然结果也不会跟着不同。

纪安想着崔玄对他好,心中感动的满满的。不过,一想起他师兄那张狐狸脸,就心有戚戚。想着他都喜欢上他师兄了,那他师兄又是个什么态度?对他若是一点意思也没,那他不就悲剧了。单恋什么的,他不要啊。

不过,想想他师兄一直都跟他在一起,好像在他师兄认识的人里,他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只要不中途冒出个师兄的真爱来,纪安坚信,他的追老婆的之路还是很光明的。

于是,明确了自己的心意的纪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着前则想着,等他追到自己的师兄,一定要给林宝这个小媒人送红包。当然,在那之前,他还是要防火防盗防情敌的。

第二天,纪安难得的起了个早,准备开始自己追老婆的第一招,做份爱心早餐。俗话说,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虽然纪安觉得他没啥做饭天赋,但可以用真情实意弥补嘛。自己亲手做的,一定能打动他家师兄的。他家师兄那么高大上,一定不会在乎外在的,心意到就行。纪安看着自己手上完全没有卖相的早餐安慰自己道。

而崔玄却是难得的顶着两只熊猫眼出现在了饭桌前,他避开眼睛,怕纪安为昨天的事情不好意思,所以就很贴心的没去对视他家小师弟。可看着眼前这已经皮是皮,馅是馅的,一开就是生手做的混沌崔玄就出声了。

崔玄还没睡醒的大脑立马就做了一件让他以后都后悔莫及的蠢事。他淡淡的开口道:“管家,咱们的厨子是不是该换了?”

纪安的心碎了一地,之后,清醒了的崔玄立马意识到,在这个家里能把这样的馄饨端到他面前让他吃的,除了他家师弟还是他家师弟。而纪安又不是那样喜欢作弄人的人,那么这碗就应该是纪安亲手做的了。

这么一想,崔玄立马精神了。可想起刚刚没睡醒的那句话,顿时就想给自己两下了。他刚想说什么来弥补一下自己师弟被打击的小心脏,纪安就已经眼疾手快消灭罪证的把那碗惨目忍睹的馄饨给自己吃了下去。

在崔玄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纪安面不改色,以极快的速度吃完了馄饨。然后,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师兄,我昨天胃有些难受,今日专门让厨子给我做熟一些。是下人放错了位置,哈哈”

心里却在咆哮,这辈子绝对再也不做这么打倒分的事情了。好在他应变能力强,不过,纪安决定一定要和家里的厨子和管家打好招呼,说什么也不能知道这碗分不出皮和馅的馄饨是他做的。那太有损他的形象了!

依着崔玄的聪明劲哪还有不明白的,他师弟好好的给他做吃的,看自己把师弟打击的。崔玄现在特别的后悔,以后一定起床就醒脑子。不过,他也要照顾小师弟的面子,只好顺水推舟的表示知晓。不敢在越描越黑,就怕哪句话不小心就要戳中纪安的痛点。

不过,心中很是惋惜。不过,崔玄也不气馁,想着等他让纪安也喜欢上了自己,再让纪安给他做早餐。而崔玄也才今日的事情中得到启发,准备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为纪安做顿好吃的。

崔玄当局者迷的没有发现,他家小师弟正在追求他,还在苦苦的寻思怎么才能或许纪安的真心。而纪安呢,他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做饭的天赋,于是很明智的放弃了这一做法,脑子里过着各色追老婆的法子。

扳手指头数着吃饭、约会、看电影的几个必备追人手段,纪安一一删选,发现一个都不适合。首先,他和崔玄一直在一起吃饭,而早饭事件又证明他确实无法在厨艺上显出自己的情谊。而约会,两个大男人怎么约会,再说他们每天忙得要死,也抽不出时间。而看电影,现在这儿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纪安苦恼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纪安特别后悔当年没有好好的听他宿舍五哥传授追老婆秘诀,让他现在感到无从下手。

而崔玄经过早餐事件的懊恼决定对着纪安主动出击,于是,坐在马车上的纪安就听到了他师兄如此说道:“阿安,我听说泉州的保国寺景色不错,九月登高赏菊最是雅致。你我来泉州这么久,也该找个时间宽泛宽泛,咱们等后天的沐休的时候去看看吧。”

纪安连忙点头,十分的赞同他师兄的主意。有什么比一起出游更能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呢?乐呵呵的纪安立马精神抖擞的计划如何在保国寺和他师兄玩的尽兴了,早上的尴尬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两人各自去了衙门干活,都在盘算着保国寺的旅程。

后知后觉的崔玄发现,他家师弟或许,可能,差不多,对他也是与众不同的。不然,依着他师弟那别捏的小性子,经过昨晚的乌龙,怎么也不会今早这么殷勤的给他做早饭,这完全是把他当姑娘在追啊。

崔玄发现这一点后,兴奋大于气恼,能和喜欢的人两情相悦,对崔玄来说才是重点。至于其他,那就得各凭本事了。崔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眼睛里却是冒出了狼般的绿光。若是给纪安看到,怕是就知道他家一直很温柔很和善和善解人意的师兄简直就是一头大尾巴狼。

纪安还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被他师兄摸准了,他苦恼的想着自己追人的手段这么差,是不是得找个后援来帮助一下。不然,依着现在这样蜗牛的速度,他家师兄可能就要被旁人叼着了。

可泉州这么大,这么隐秘的事情,纪安还真不好随意的找人来问这种私密话题。只好自己憋着憋着,时间就到了和崔玄约好的保国寺秋游活动的日子了。

保国寺在泉州兴盛也不过是近百年的事情,早年泉州人连饭都吃不饱,媳妇也娶不上,自然是也没有什么闲情逸致的去烧香拜佛的。可架不住秦太、祖这货一直认为泉州就是他的福地,而什么能证明这地方有灵气,保佑了他这位真龙天子坐上了江山,那自然就牵扯到了寺庙,这种玄而又玄的玩意。而那时,这个保国寺还是个有几个和尚一座破庙的寺庙,但在泉州的地界已经是最大规模的了。

而那位秦太、祖夺了皇位,兴冲冲的要来泉州这地界游、行,那时的知府衙门先派人来查看泉州的寺庙,一看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这下犯难了,好在那个时候泉州已经四面八方的通水运了,府衙也不是那么紧巴巴了。于是,泉州当时最大的官员大手一挥,就修建了现在的保国寺。

保国,保国,完全是拍着秦太、祖的马屁。不过,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秦太、祖见了果然龙心大悦,一直认为这个官员会办事。直接就设了总督府在泉州,然后,给泉州各种优惠,让泉州发展成为今日富庶之地。

纪安很想吐糟这位老乡,不要因为自己穿越了就迷信了,这样子求神拜佛是不是显得太没格调啊?虽然纪安因为自己穿越每次跟着纪安去烧香拜佛都要多给些香油钱,希望佛主显灵,多多保佑于他。但是,这绝对不会妨碍纪安对这位老乡的吐糟的。

崔玄可不知道跟着他一路的纪安心里头想着是那位百年前的人物,崔玄早就在保国寺定好了素斋,打算先和纪安上个香,抽个签,再去吃个饭,最后,赏菊表白,这一天的安排就完美了。

先是第一步,上香。今日的保国寺人还挺多,崔玄能得知这儿的菊花不错,旁人也能知晓。再加上寺庙经过这么多年的修整很是古典大气。泉州不分老幼贫富都会来这儿烧香祈福。

今日是泉州官员沐休的日子,来保国寺的大部分都是泉州的官宦人家。这些官员平时忙的很,能到保国寺都是被自己老娘或是老婆拖来的。而纪安和崔玄又没有乔装打扮,依着崔玄的气度风貌,泉州官场上混的,还真不会出现认不出崔玄这个上司的可能。

所以,不出意外的,崔玄刚刚上山香还没从小沙弥手里拿到,就遇上同僚了。崔玄一看,原来是黄勤,带着一家老少来保国寺烧香,还有几家,一看到崔玄,为了表示尊敬,一个个都过来打招呼了。

就这样,崔玄计划的和纪安的二人世界就被打破了。脸上笑脸如常,心里早就把这些人骂遍了的崔玄心中暗恨,没找好日子,怎么就挑了这个日子来上香,还碰到了这么多熟人。

依着崔玄的行事和风度遇见同僚了,这同僚要是不走,他绝对不会有失风度的表示“你快走吧!”的暗示。虽然他心中恨不得今日从未遇见过这些人,浪费他的时间,可面上却得做的周全。毕竟是同僚,官场上,一个不禁意的怠慢就能结仇。就算他和黄勤面和心不合,但表面文章一定要做好。

而纪安也很无语,他计划的好好的,今天一定要和他师兄告白。捅破了他们之间的那层纸,可现在身边围着一群人的感觉怎么这么烦躁呢。纪安真觉得他和崔玄应该先赏菊,最后来上香的。

好在这群人精身后也跟着一群让人,寒暄了一阵子,这才各自分开。纪安拉着崔玄也不上香了,直接对着崔玄说道:“师兄,我听说后山的菊花开的不错,呆会人肯定多,咱们现在去看吧。”

崔玄也正有此意,他经过刚刚的事情决定改变步骤,不再纠结细枝末节,直奔主题而去。争取今天一定要向纪安表明心意。

保国寺的菊花一直很有名,这儿不仅有菊花,还有各色的果树,纪安就瞧见了不数挂着枣子的枣树。他其实真没那种高雅的情调去欣赏菊花,在他眼里,清甜的枣子比较有诱惑力。

但就如看电影,逛博物馆一样,陷入恋爱的人总想显得自己格调高一些。纪安也正在此行列之中,所以,他安安静静的跟着崔玄来这儿欣赏传说中的菊花。

没曾想,他们还是来晚了,这儿已经有对小情侣在眉目传情,拉拉扯扯的了。纪安一看,这不是那啥,刚刚见过的那个黄勤家的小女儿吗,那个男子不就是他天天共事的孙扑正吗?

这公共场所,两人这么不避讳是想干什么?

崔玄也发现了,毕竟孙扑正也算他的“熟人”了。还占了他们来赏菊的地方,崔玄能不发现就怪了。纪安看了一眼崔玄,两人都不想参与进旁人的私事里,准备抬腿走人。毕竟,他们一个总督一个知府,对抓奸这个技能真心不敢兴趣。

可孙扑正和小黄氏也发现了他们,也不知道小黄氏是怎么想的,直接对着崔玄喊道:“崔大人,救命啊!”

好吧,一场风花雪夜顷刻间就上升到了刑事案件。小黄氏都喊救命了,崔玄和纪安就不能不管了。孙扑正也傻了似得看着小黄氏,这不是黄家的人有意和他联姻,他才过来相看的吗?

小黄氏直接跪倒在崔玄面前,哭诉道:“崔大人,民女是都转运盐氏黄勤之女。今日随父母上香,和丫鬟走散,没曾想却遇到一位登徒子。还望大人为民女做主,还民女一个公道。”

孙扑正这回怒了,对着崔玄辩解道:“崔大人,下官今日上山赏菊,偶遇黄氏女,因念着她是我堂姑母的女儿这才多多照顾于她。没曾想,这位不识好人心倒罢了,还要倒打一耙,请大人明察。”

崔玄都要气死了,他今日可不是来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的,可却又不能不管。小黄氏却是抢先开口道:“大人,黄口小儿都知男女授受不亲。我一女子,名声贞洁何等重要,这登徒子遇见落单的我不紧不避开,还上前拦我去路,此等作为,就失了君子风范。都道非礼勿听,非礼勿听,而这位可真是妄为读书人。”

好吧,小黄氏说话一套套的,看着孙扑正快要气疯的脸,崔玄好歹能找回些平衡感。

这个时候,黄勤和他夫人并其他同僚一道来了后山,瞧着自己女儿跪在崔玄面前,心中一汕。给崔玄打了招呼之后,忙问向自己的女儿道:“孽障,你这是做了什么好事?”

小黄氏却是不急不缓的回道:“爹爹,刚刚女儿去上香,可惜和丫鬟走散,出门就碰巧遇见了这位登徒子,幸得崔大人仗义相助,女儿才得以保全清白,女儿这是向崔大人表达救命之恩呢。”

崔玄有种躺在也中枪的感觉,小黄氏说的话他好像一样也没做的。纪安也震惊于此女睁眼所谎话的能力,这脸皮,这反应,这马屁,都是一绝啊。

而后,黄大人看了一眼黄夫人,眼神冷冷的,向崔玄道了谢之后,就道是一场误会。当然,又说孙朴正是他的妻子的内侄子,都是一家人,一场误会。小黄氏这时好像才恍然大悟般向着孙扑正赔了不是。

这儿的人就没有傻的,纪安可是看到刚刚到这儿来的时候,黄夫人可是吃惊于他们在这儿。怕是,这小黄氏也不是她的亲女儿,想算计着让孙扑正娶了她。毕竟,这人来人往之地,要是真被众人“意外”发现“私会”,这小黄氏也只有嫁给孙扑正一条路走了。

不过,小黄氏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拉着崔玄状告了孙扑正,让黄家和孙家都丢人了。而今日闹出这么一出,黄夫人怕就不敢在把这位小黄氏拉郎配了。

崔玄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表现存在感,对着其他人的事情也没什么兴趣,他现在精神倒是没有一开始的兴奋。经过刚刚那么一出,崔玄怎么都觉得,今天来这么一出再表明心意有些不适合。他还是觉得先去拜拜佛去吧。

☆、89·告白

纪安也瞧着这场闹剧很糟心,虽然很不想迷信,但在他要表白前遇到这么一场,真的好吗纪安真想骂人了,这孙扑正看来真和他八字不合啊,不然,怎么老是和他作对?

崔玄和纪安的脑回路这回终于在一条线上了,两人都想着去给佛主烧个香,去去晦气。于是,纪安和崔玄又返回了大殿,点了香,拜了佛。之后,两人又顺手求了签。

解签的是个五十几岁的和尚,看着和尚和气慈祥,纪安和崔玄把签给了他。老和尚先瞧瞧签文,又看了看他们两个,笑着说道:“两位都是贵人之相,以后也是大富大贵之人。这签都是上上签,两位富贵双全,命格极好,是有福之人。”

崔玄听了却不以为然,他上辈子虽然够富贵了,但却无真心相待,实在谈不上有福。不过,看了一眼纪安,能重来一次,遇到一个真心喜爱的人,也算是有福了吧。毕竟,这样的福气,确实是人间少有,世上仅存了。

纪安听着老和尚的话,心中有些泛苦,不说前世那些经历,就是今生他也没修到父母缘。福气这个词,对他来说很真是奢侈品,好像从没有光顾过他。不过,看着崔玄,有这么一个师兄,也算老天对他没太亏待,有得必有失,有了师兄,他还要再要求其他,也是自己贪心了。

保国寺的斋菜做的十分的好,不仅色香味俱全,还能用豆腐做出蟹黄的味道,而那摆盘的羊腿,要不是知道这全是素菜做的,绝对能瞒过纪安。一顿饭吃得两人很是开心,肚子一饱,也就能稍稍忘记刚刚那些不愉快了。

两人有默契的没有去说赏菊这个话题,看着日头不早了,心中都有些急。想来想去,两人都没做出什么实质行动,坐着马车又回去了。

崔玄心中憋气就别提了,他今天乘兴而来,本打算的好好的,结果中途冒出那么一出。虽然,这和他们两个没多大关系,但总是让他心中有些芥蒂。心中打算回去好好给黄勤减少工作量,修身齐家治天下,连家里事都没摆平,还是就不要出来误人误己了。

纪安则是想着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可要让他直接告白,他又脸皮薄不好意思。再者,他又怕若是他自己会错了意,和崔玄连师兄弟都做不成了,犹犹豫豫的,倒是没了先前的果断。

马车上,崔玄和纪安都没说话。纪安一路都在给自己打气,他是去追老婆的,要胆子大,脸皮厚,所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意和他师兄说出来。

等到了家,纪安一下马车,鼓足勇气,拉着崔玄的手就往自己屋子里走。边走边说道:“师兄,我有话对你说,你跟我来。”

崔玄瞧着风风火火的纪安,心中也好奇,并不反对。甚至心中打算,要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心思告诉纪安得了。虽然崔玄有些患得患失,不敢说实打实的知道纪安的心思,但直觉上,崔玄总觉得他师弟对他也不是没有意思的。上辈子,秦明轩没他帅,没他温柔,没他体贴,更重要的是没他对纪安好。靠着厚脸皮和一些花言巧语还能骗走了纪安的喜欢。没道理,他这个一心一意,对着纪安付出十分真心的人连表个白也会把他师弟给得罪了吧。

一到纪安的屋子里,纪安就让下人走远了,又关了门。回过身,看着崔玄看着他,脸上有些尴尬。半响,给自己打气,心道:不就是表个白吗?他干嘛胆怯,男子汉大丈夫,练的就是胆量,修的就是脸皮,不就是向喜欢的人表个白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关系到下辈子的幸福时刻,他必须得稳住。

崔玄看着纪安,虽然不知道纪安要说什么,但他觉得如此没人打扰的环境,难道不是互诉衷肠的最佳场所吗?这样好的地点,这样好机会,这样好的时辰,崔玄心动了,更行动了。

于是,纪安的心理活动还没做完,崔玄就开口道:“阿安,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情很困扰,不知道该怎么办?”

纪安明显的楞了一下,看了一眼崔玄,想着虽然要表白,但也要先解决他师兄的困扰,所以,纪安忙说道:“师兄,你有什么为难的。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虽然比不上师兄聪慧,但还是有些急智的。说不准能给师兄出出主意!”

崔玄嘴角向上弯了弯,双眼注视着纪安,眼睛中的深情浓的化不开似得,对着纪安认真的说道:“我喜欢上一个人,但他却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否喜欢我?阿安,你说我该怎么办?”

纪安的脑子里面空了,感觉天昏地暗不过如此。他刚刚发现自己的心意,却发现他师兄喜欢上了别人。还有比这个更悲伤的事情吗?纪安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个地方好好的哭一场,悼念一下还未开花就凋零的初恋。

但看着崔玄一副执着的等着答案的样子,纪安就更伤心了,他心中很想抓着崔玄,大声质问:“你竟敢喜欢上别人,你找死吧。你喜欢别人还对我这么好,你不是误人子弟吗?你赔我一颗心,一颗心,一颗心!”

纪安愤愤不平觉得,既然他师兄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干嘛对他那么好。害他交付了真心,才发现喜欢的人另有所爱。但一想,自己师兄对自己那么好,他有喜欢的人,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不能因为自己的情不自禁,就去无端的责怪别人。他师兄从头到尾都没和他露过那样的意思,是他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师兄只是做了他认为他该做的,而自己却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纪安觉得一厢情愿已经够悲伤的了,要是在成别人爱情里面的配角甚至反派,那就是悲剧了。所以,纪安按捺下自己的难受,低下头,不去看崔玄,违心而颤抖的说道:“那你就去问清楚,师兄这么好,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崔玄瞧着纪安有些不对劲,也不再多废话了,直接说道:“那阿安呢?师兄不要旁人的喜欢,只想知道阿安喜不喜欢师兄。”

纪安心里来气,他都这么伤心了,这个混蛋,还如此的咄咄逼人。这不是明晃晃的勾引吗?说这么引他误会的话,却告诉他有喜欢的人了,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悲愤了的纪安心中堵着一镇火,抬起愤怒而悲伤的眼睛,对着崔玄大声喊道:“喜欢,我喜欢你。不是师兄弟的喜欢,也不是朋友的喜欢,而是,而是…………”

纪安的话没说完,崔玄的眼睛就亮的了,好似夜晚的繁星似得。激动的对着纪安说道:“阿安,我也喜欢你。就如你说得那样的喜欢,我想和你一辈子,就你和我,一辈子!”

纪安傻了,从地狱到天堂也不过如此。

回过神来的纪安,从脚后跟都头发丝都散发出一股愉悦高兴的气息。两只眼睛带着不敢置信的兴奋和一丝美梦成真的庆幸,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去和崔玄说什么了。

心中就不断的飘出一句:师兄他喜欢我!他喜欢我!喜欢我!纪安乐的都快乐傻了,却还要让自己表现的淡定,忽然感觉好困难啊!

崔玄刚刚表白,正忐忑着,不知道纪安回如何?瞧着神色高兴而却不好意思的纪安,这才放下了心中的担心。而是想着,果然,他和阿安两情相悦,才是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么一想,崔玄绷着的心终于归到了原处,自己喜欢的人正好喜欢自己。一想到这儿,一向颇有城府,喜悲不露于色的崔玄也得高兴满足的从心底溢出来。

不过,已经知晓了双方的心思,崔玄也知道不可逼之过急。纪安性子虽然比较好说话,但这个时候,崔玄还是很明智的不去说什么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要是让纪安真觉得没面子了,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他。

于是,崔玄就转移话题的说道:“阿安,刚刚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是想说什么?”

说什么?说喜欢你啊。不过,纪安忽然觉得这样说太没面子了。表白这种事情让喜欢的人抢了先,纪安感觉自己下手太慢了。而且,他师兄都把他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他该说什么。

再解释一遍,说他喜欢崔玄,然后今天准备向崔玄表白?可刚刚被表白的是他好不好?虽然只要两情相悦,形式不成问题,但被喜欢人知晓自己表个白还拖拖拖的被拉后了。那会不会显得他不够果断啊!

纪安看了一眼崔玄,深深觉得他在崔玄那儿的黑历史已经够多了,从今天起,他就要励志做一个完美情人。以前的黑历史,他要通通消灭,以后的黑历史,必须不能出现。

所以,纪安绝口不想提表白被抢先的事实真相,只好急中生智的说道:“哦,我想着孙家虽然被免了官职,可在泉州还是有些威望的。若是让他和黄家联姻,怕是会对师兄不利。”

崔玄什么人,能看不出这是纪安现找的借口?崔玄刚刚情绪激动,没注意细节,现在确定了纪安的心意,那纪安这么多天对他的殷勤完全被崔玄落实到了关口。自然,也猜到了纪安这回拉他来,怕是和他差不多的目的。

不过,崔玄之所以为崔氏,就是绝对不会让纪安不高兴更不会让他小不了台。于是,顺着纪安的话正儿八经的说道:“阿安说的有理,不过,今日的事情,我倒觉得黄勤怕是不知情的。”

瞧着纪安疑惑的看着自己,崔玄的自尊心得到大大的满足,喜欢的人向自己求解释,崔玄也不卖弄玄虚,直接说道:“我早日听闻,黄勤曾有一原配,生有二女一子,这小黄氏怕是原配之女。且和姑母家的表哥早就已经有了婚约,听闻两人青梅竹马,感情十分不错。而现在的黄夫人正好有一个比小黄氏小不到两岁的亲女,今日之事,怕是黄夫人和孙扑正商量了什么,才有了这么一出。无外乎是想让小黄氏嫁给了孙家,而后,黄夫人的亲女顶了小黄氏的亲。”

好吧,长见识了,果然处处有危机啊。纪安明白的点点头,对着崔玄说道:“这小黄氏也是能人,怕是看破了黄夫人的计策,借着你这总督使使。这次上香的人家有头有脸的不少,瞧着这么一出,虽然会说小黄氏泼辣,但黄夫人的名声怕也得受损。而从你这过了明路,就是黄勤想做什么,也担心被你抓住把柄,而不敢轻举妄动了。小黄氏这么一来倒是可以如愿以偿了,就是不知道她的未婚夫如何,会不会介意她泼辣的名声了。”

崔玄看着分析的头头是道的纪安,眼睛含笑,嘴里却是说道:“我像这么挟私以报的人吗?黄家那摊子破事,想让我管我都不会管。也就是那黄勤会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连家都管不好,照这样下去,不用我出手,他家夫人就能把他坑死。”

黄夫人简直就是没脑子,以为坐实了私会的事情就能让小黄氏嫁给孙扑正,让自己女儿嫁进大姑子家。可也没想想,小黄氏若是坏了名声,是坏了一家子的名声,就是小黄氏不得已嫁给了孙朴正,那她原来的夫家也可以借着这个名头顺理成章的退婚。到时候,她的亲女就会砸在手上了。

要是黄夫人知晓崔玄的想法,一定大大的喊冤。她怎么也没想到崔玄和纪安会没事找事的去那么偏的地方。且还去的那么不是时候,若不是崔玄和纪安,遇见这场私会的只会是黄家自己的人。

而纪安还是提醒道:“师兄,我觉得黄勤不简单。虽然有人女色上不成样子,有人后宅里乱的不成,但却不能否定有些人他确实是有本事的。不然,他一个三品官,李氏也不会去聘了他的女儿去做媳妇的。”

崔玄这回却是讽刺的笑了,对着纪安解释道:“阿安,说的有理。但却是不知道内情,我那弟妹是黄秦的原配生的。黄勤原是一寒门出身,年少中了举人,得了大盐商柳家看中,许了嫡女,陪嫁十里红妆。不过,黄勤做官的运道倒是有的,先在京城做翰林,之后外放,又逢原配过世,就娶上了李家的一个嫡系庶女为妻。得了保龄侯的帮衬,又有些才华,这才一路坐上了三品官。而李氏求娶黄家女,最看重的却是柳氏留下的十里红妆。毕竟,嫡子再好听,过日子还得靠银子。柳家世代经商,当年到柳氏那一代就是她和她哥哥两个子嗣,柳家分出一半家产给了柳氏做嫁妆,并标明只能她生的子女能平分她的嫁妆,不然,就得还归娘家。就为了这份嫁妆,即使黄勤再看不上柳氏的出身,还是与她生了二女一子。”

这也是黄勤的姐姐选儿媳不选李氏这个侯府出身的弟媳所生之女,而是选了柳氏的亲女的原因之一。据他所知,黄勤的姐夫官位是够了,名声也够好,家中却一直不富,当娘能过苦日子,可终究还是希望能娶个好媳妇,让儿子过的舒坦些的。

听了崔玄所说,纪安再想想那个能睁着眼所瞎话的女子,忽然觉得有嫁妆在手,又有主意,这样的女子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崔玄看着纪安走神,忙正色道:“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阿安,我是真心喜欢你,想和你相伴到老,携手一生。不知道,你愿意吗?”

纪安回过神来就听见崔玄这样的承诺,看着崔玄真诚的眼神,纪安觉得自己太矫情了,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面子再大,也没有喜欢的人重要。

于是,纪安虔诚的回答道:“师兄,我喜欢你,我也愿这一生与你相伴,你不相弃,我绝不相离,生生世世,直到永远。”

☆、90·三年

之后的日子,纪安和崔玄终于不再止步于师兄弟的关系,两人如爱人般欢欢喜喜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崔玄一如既往的在泉州发展自己的势力,纪安再接再厉的去做他的纪青天,随便和林宝这个小媒人成了好友,经常拉着林宝道府上做菜,把自己的吃货本性坦露的干干净净。

幸福的日子总是飞快的,一晃,纪安和崔玄已经在泉州待了三年了。京城传来消息,大皇子和皇帝都有意让崔玄回京。而纪安也知道,他们待在泉州的日子不多了,十分的珍惜这样的日子。

毕竟,京城耳目众多,他和崔玄回京之后,日子绝对不会过的如现在般自在的。这三年,纪安在泉州十分的有名,不管是惩治贪官,为民做主;还是搞了微服出巡,体察治下百姓生活。都切切实实的在为泉州百姓谋福利,做事实,没有半点懈怠。

百姓是最容易感恩的人群之一,纪安在他们眼里也从纪小青天这个带有一些玩笑的称谓变成了纪青天。就好比以前和现在的纪安,早早的没了一开始的跳脱和犹豫,现在的他十分的自信和沉稳,一股官威在他身上慢慢的展现出来。

不过,这也就是在人前,人后,纪安对着崔玄还是老样子。两个人亲亲密密,有时看得林宝这个局外人都感到牙酸。崔玄其实看着沉稳威严,可他的感情却比纪安要明朗却充沛,好像把压抑的感情都释放出来,两人经过三年的感情磨合,进入了适应期,感觉十分之好。

而这几年,因为林宝的关系,楼关和林金也和纪安他们熟悉起来。在崔玄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楼关果然和纪安聊到了武器制造,一个出点子,一个去实践,两人研制出了好几种武器。

泉州的势力也做了划分,表面上,黄勤还是官在原职,可实际上却少了不少实权。而其他的几方皇帝安插的人手,看着是高高在上,但大部分都被当菩萨供着,泉州的局势被崔玄掌握了八成,且他明面上和赵清这个二把手不和,暗地里却是早笼络了赵清,等着崔玄回京,赵清必然会替了他的位置。这样,泉州的势力五年之内,还是会在他手上的。

三年任期眼看着就到了,纪安十分的不舍泉州生活,但也知道这不是他能改变的。所以,纪安开始顺起手中的政事,准备和下任的知府交接。而孙扑正这个同知,早已经因为犯错被扁去了旁的地方。

三年前,纪安得了崔玄表白后的第二天,禁不住心里的好奇,去打探了一下。才知道黄太太被禁足了,小黄氏最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表哥,十里红妆,羡煞旁人。而孙扑正和卢玉芬却还是名义上的夫妻,三皇子被卢玉芬摆了一道,卢家为了让三皇子消气,直接送了断亲书给卢玉芬。

好在卢玉芬早有准备用自己的私房把孙家的公中财务给补足了,所以即使孙平之妻闹腾了半天,卢玉芬也有惊无险。但从孙家得知卢玉芬是吴忠宇的幕后推手,直接就让她去了佛堂。

不过,可能是眼馋她手里的私房,所以,卢玉芬还活着。而卢玉芬也干脆,用手里孙家的把柄威胁孙家,和孙家和离而去。即没回京城,也没在泉州,据崔玄手下的探子回报,卢玉芬去了南边一个偏远的村子,改名换姓,准备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了。

不过,卢玉芬的性子是容不得自己吃亏的。和离的时候,孙家贪了她不少的嫁妆,她没有娘家撑腰,又自己有理亏的地方,只好默不作声。等和离出来,就把手里孙扑正的一些不法证据让人送到了纪安处,自己带着金银珠宝做田舍翁去了。

于是,孙扑正悲剧了,他刚刚摆脱了自认为的河东狮,准备努力一把,娶个高门女子来帮他一把。没曾想就被前妻给坑了,身上的官服就被扒了。而孙家虽然是泉州的名门望族,但孙德这支的嫡系就只有他们父子为官。

孙德和孙扑正都成了白身,那些旁支也有势力强的,如今瞧着孙德一房走下坡路,自然是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孙德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泉州这个地方他当权的时候得罪了一些人,族里也有其他心思,干脆变卖家产回乡下,打算让孙扑正赶紧生个孙子,教养好孙辈,二十年后,再杀回来。

纪安和崔玄就作壁上观,既没赶尽杀绝,也没去帮一把。不过,因为孙家的事情,旁人多多少少的对崔玄这个年纪不大,一直笑的很好看的总督有了畏惧,使得崔玄在江南官场省了不少麻烦。

而现在,崔玄要回京,纪安肯定得跟着。这三年,崔玄可以肯定纪安是白氏之子了。原因很简单,白旭的故旧好友,对着纪安面上不显,可私下却是十分的照顾,而纪安在泉州很是发作了不少贪官,也严惩了一批为富不仁的奸商,却没受到太大的反弹。

据崔玄暗中调查,白旭的故旧好友帮纪安拦下了不少麻烦。甚至于有人在京中弹劾纪安,都是白旭出手拦下的。反而是郑家这个名义上的外家无动于衷,冷眼旁观。

崔玄查这些并没有瞒着纪安,虽然他一开始是不想让纪安知晓。但纪安却不是傻的,和崔玄心意相通之后更是如此。顺着崔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留下的蛛丝马迹自己查下去,在联想到以前京城白氏对他各种反常举动,纪安也就猜了出来。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纪安说不上什么感觉。既不是悲伤也不是解脱,而是有些不值有些难受有些心疼。他是纪一安,真正的纪安早就死在了那场风寒之下,白氏,这个看着温婉却心智狠辣的女子,亲手杀了她唯一的孩子。

这样的事实,让纪安不知道该责怪谁?责怪白氏?她固然是杀人凶手,不可原谅,但亲手杀子,这样的惩罚对白氏这个能为孩子做一切的母亲来说,已经是极刑了。而这件事,追根到底,起因还是纪博和郑氏。

一个忘恩负义,一个横夺人夫,白氏因为一时恶意,害了自己的孩子已经有了报应,而郑氏和纪博呢?不过,想到纪晨的遭遇,他甚至有一瞬间想到,若是郑氏知晓纪晨和他的身份其实从来没变过,怕是会第一个灭了他。

纪安不说多了解郑氏,但也算知晓她的为人,纪晨被她当亲子养了十五年,她说扔记扔,下起黑手一样不留情面。而自己这个西贝货,即使在关系错位的那几年中,他对郑氏也是恭敬有余,亲密不足。郑氏把他看做是自己的孩子,这只是一个符号,并不是对他有什么感情。

若是知晓他是白氏的儿子,而郑氏又下手害了纪晨。迁怒是一定的,而报复就更为的顺理成章。纪安忽然觉得,他得考虑考虑,如何在真相暴露之前,让郑氏没了报复的能力。

这一点上,崔玄和纪安是想到一起去了。郑氏最大的后台就是郑家,而让郑家倒了,郑氏就成了无牙的老虎,即使有长辈名分也无所谓。而就算她是纪晨亲母,有先前的事情在,怕是纪晨对她也回不到从前的母慈子孝了。

纪安不是圣父,不可能直接对着郑氏说,我不是你儿子,你儿子是纪晨,你认错儿子了。郑氏不可怕,郑后才厉害,要是郑家和郑后知晓他的真实身份,纪安都要为自己点蜡了。为此,纪安决定了,在郑家未倒台前,他是不会主动暴露身份的。

至于纪晨替他顶了郑家的炮火,纪安很是不安。崔玄却告知,纪安担忧过了,等以后大势已定,崔玄向纪安保证一定会保住纪晨。而崔玄还告知纪安,纪晨是不会被郑家怎么样的。因为一年前,十八岁的纪晨就已经迎娶了德顺公主。

纪安身在泉州没能回去,不过,也派人送了礼物回京。德顺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女儿,分量还是十分的重的。听说被皇帝加封为一品公主,享亲王俸禄。纪晨这个驸马也很受皇帝的看重,虽然朝廷规定驸马做官最高只得到三品官衔。但官衔不代表实权,皇帝把纪晨这个女婿调到了京卫指挥同知从三品的位置。

京卫指挥所是京城治安主力军,这样的地方,非帝王心腹不能做领头。那个指挥使是个五十多岁的保皇党,纪晨这样的年轻能做指挥同知,一半是沾了德顺公主的光,另一半也是纪博这几年就差和郑家撕破脸皮了。

其实,在皇帝看来,纪博和郑家不和正和他的心意。他要纪博扶持的是二皇子而不是郑家,但是,看着纪博因为郑家打算来个中立。皇帝就不高兴了,纪博和他多年的臣子,能力有,忠心有,打压太过,皇帝也不能寒了其他的属下的心。只能给颗糖给他吃,提拔了纪晨,也算拉拢了纪博。

而纪晨手段有,才华有,家世也有。郑家再打压,还有德顺公主在后面压着,没事就去宫里给皇帝请安,顺便在道道纪晨的委屈。郑家再好,能好过自己的女儿,再说,郑家也不敢把纪晨和纪安的身份暴露,只好息事宁人。

而德顺公主虽然有公主府,但公主府和纪府只有一墙之隔。不知道纪晨是不是把他的身份告诉了德顺,反正德顺怎么看郑氏怎么不顺眼。虽然郑氏是婆婆,但德顺却是公主。反正,纪府之中的婆媳斗争,都是一边倒的向着德顺。

郑氏都已经向郑后哭诉过好几回了,可德顺人前人后都对郑氏恭恭敬敬,旁人瞧着德顺如此,又有先前的美名,只道郑氏是个恶婆婆。也不能怪旁人如此看待这对婆媳,毕竟,郑氏的名声一直不好,德顺的名声一直很好,郑氏只是郑家女,而德顺是皇帝亲女,这样的区别,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说了。

于是,郑后还得训斥郑氏,让她不要去招惹德顺。郑氏还写信给纪安抱怨过,说德顺如何如何狡诈奸猾,让她一个不慎就落入了圈套。纪晨又是如何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嫡母,只帮着德顺,从不说句公道话。

纪安看信之后,只好摇头,心中则是想到:只要纪晨不傻,一个全心全意待他的妻子,一个想要害他的嫡母,怎么做还用说。郑氏真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不过,纪安倒对这个未见面的弟媳有了一丝好奇。

之后,纪安回信给郑氏,让她不要再和德顺对上,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有媳妇孝顺就好好的享享老封君的福,不要为些小事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郑氏收到信之后,一生气,就没再给纪安写过信了。

而纪安也没多少心思去管纪府的鸡毛蒜皮,因为这次回京,纪安明白,是到了争夺储君最关键的时刻了。而纪安有的时候看着崔玄的布置,心中甚至有一种感觉,崔玄回京不是要去帮着大皇子争夺储君,而是直接帮着这位坐上皇位一样。

而这个时候,经过多年的等待,崔玄一直寻找的宝物也终于找到了。

☆、91·回京

自从纪安伤了身子,崔玄心中就一直没放弃过寻找血灵芝。前世,这玩意是在纪安二十二岁的时候,由林宝这个憨货在一个深山老林里去寻食材无意中碰到的。因为那儿人烟稀少,老猎户从山上找到的。

血灵芝知道的人多,见过的人却少,而那老猎户却是什么也不知道。得了这宝贝拿到镇上却没人认识,给的价钱低的很,老猎户认为这东西应该是好东西,干脆就自己留着。当做一般的补药泡酒喝,林宝在老猎户家歇着才发现了这个宝贝。

林宝是个厨子不假,但从小跟着楼关和林金,知道的也多。先时看见血灵芝他只是有一半把握,瞧见老猎户一家因为使用血灵芝泡的酒身子骨强健如牛,这才确信了。

不过,老猎户一家人还挺多,那血灵芝已经被用了一大半。且他们不会保存,药效也没有了一开始好。但就是如此,这玩意也是绝无仅有的珍宝。林宝和纪安关系很铁,想到了纪安命不久矣,就把这灵芝买了下来。

之后,他亲自送往了京城给纪安。崔玄一直在想,前世纪安走后,许多人和血灵芝有关的人遭殃了,惟独林宝是个例外。秦明轩很看重他,林宝能和顾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秦明轩的支持至关重要。

以前崔玄不太明白,现在却能理解了。林宝当年给纪安送去血灵芝不仅是份情谊,更是给了纪安一次生机。在秦明轩眼里自然是对着林宝感激不尽的。虽然,最后,秦明轩用血灵芝换了宋家支持,得了江山,辜负了林宝的初衷。这样的林宝,让秦明轩自惭形愧,而林宝和纪安的友谊,也是让秦明轩后来力挺林宝的根本。

这三年,崔玄早就不再是以前那个因为没确定关系而患得患失,吃醋嫉妒的崔师兄了。因为和纪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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