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月考的那天。
班级里会有一部分学生分配到别的考场，而瑜笙正好是留在本班的那部分人。
经过一个月的刷题强化，瑜笙已经把大部分的高中知识捡了起来。
数学卷子对她而言很简单，就是最后一个大题稍微废了点功夫，她足足花了五分钟才把三问都解答出来。
签字笔在修长白皙的手指间打了个转花，她抬眸。
还有一个小时啊。
班主任申亮监考这门课，走到女孩的旁边，见她眉眼恹恹的，应该是被数学题难倒了。
这次月考的考卷内容广泛，跨度大，题量大，很考验一个学生的综合素质，不会做也正常。
他慈祥的笑了笑，声音和缓提醒道：“做不出来也不要着急，数学大题是有步骤分的，想到哪里写哪里就行。”
多乖多诚实的女生啊，乖乖巧巧的趴在那睡觉，也不左右张望，抄袭别人的试卷，哪有王老师说的那样无药可救。
瑜笙抬起身子，一缕头发被压的变了形，搭在眼尾下显得几分随性。
她压低声音问：“老师，可以提前交卷吗？”
申亮一想到她从前的成绩也就了然，只当她放弃作答。
叹息一声，也不强求，语气和缓，似乎带着几分无奈，“那你就把试卷放到讲台上吧。”
走了两步，又转身叮嘱，“不要在校园里到处乱跑，我看你英语成绩还不错，平时要多背背单词。”
可不是不错嘛，同样满分150，数学考五十，英语考八十，至少及格了不是。
瑜笙弯了弯眸子，瞳孔黑又亮，也不解释，把试卷放到讲台上离开了教室。
这边的动静虽然不大，但作为最后一个考场，混杂的自然是些成绩不好的差生，一见瑜笙提前交卷，心里哪还能不明白。
这不就是放弃治疗，成绩爱咋咋地了嘛。
可他们不行，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这次月考的成绩可是要通知家长的！
刘东坐在位置上，连掷骰子加抽签，总算是把选择题都给做完了，填空题全都填的1，总归能蒙对几个。
他抬头，看着眼前瘦弱单薄的背影，几乎在发光！
烧的他眼都红了！
坐在他前边的可是乔衍！
年纪第一啊！
他隐隐觉得他老子答应他，只要月考前进五个名次，就给他买辆机车的承诺，有了实现的可能。
瑜笙是他的女神。
乔衍是瑜笙的同桌。
四舍五入乔衍就跟他是好兄弟了！
好兄弟之间连裤子都穿一条，抄点试卷怎么了？
“皮丝～皮丝皮丝～”
乔衍眉头不着痕迹的的蹙了蹙，写下最后一个结果，站起身也把试卷交了上去。
刘东：……
所以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
不过，他挠挠头，他怎么觉得乔衍的试卷跟他的不太一样？
难道他已经废物到连数学题目都不认识了？
申亮随手拿过讲桌上的试卷，面色从刚开始的漫不经心，到了后来的越发凝重，细看之下眸底翻涌的竟是越来越浓的兴奋。
这……是个天才吧！
数学最后一个大题的解题过程竟然足足简化了一倍！
竟然还采用了大学高数的知识点，融会贯通之后，宛如化学试剂相互碰撞，产生了新颖奇特的化学反应。
这大气带着几分锋芒毕露的字体……不像是乔衍的啊？
翻到首页，申亮瞳孔猛的收缩——这是瑜笙的试卷？！
等仔细检查完了整张试卷，他眸底的讶然难掩，竟然……
瑜笙刚从外面回来，迎面就碰上了刘东。
“瑜姐，你数学考试考的怎么样啊？”
见刘东一个身高直、逼一米九的壮汉笑眯眯的跟在恣意的少女身后，活似个小跟班。
12班的人早就见怪不怪，别的班的人都像是见、鬼了一样，目瞪口呆。
刘东可是一中的扛把子，听说老爸是江南皮革厂厂长，贼有钱，就算是对待曾经的校花瑜梦琪也没这样点头哈腰过。
他人长得又人高马大，不少人都怵他。
可是，跟在那眉眼中略带几分桀骜的少女身后，一切却又显得那么自然，没有丝毫违和感。
就好像……她天生是要站在最高处，接受世人的膜拜。
摇摇头，驱散这可怕的念头。
真是脑子瓦特了，瑜笙一个数学只能考满分三分之一的人，膜拜她如何完美的避开正确答案吗？
瑜笙撩起眼皮，看了刘东一眼，“还行吧。”
还行的意思可广泛了。
每次考完试，学霸们总是哭天喊地考的不好，一副天塌了地陷了宇宙都要爆炸了的悔恨模样，然而等成绩一下来——
呵，你告诉我成绩一百四十多是考废了？
而学渣的考后行为则恰恰相反，他们对自己的成绩迷之自信。
刘东理所当然的认为了后者。
他安慰道：“瑜姐，即使考的不好也没事，你要是不想被家长看到试卷，我字迹模仿可是一绝……”
刘东还想继续跟他女神凑凑近乎，斜刺里突然插、入一道声音。
“瑜笙，打水吗？”
刘东抬眸，对上眼前人的视线，那双黑瞳翻涌着无变的黑雾，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他高大的身形猛的一颤，莫名有种心悸的错觉。
下意识的让开路。
“我跟你一起去吧。”瑜笙拿着水卡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莫名相配。
小弟朝地上呸了一口。
“一个穷酸鬼，豪横什么，我们东哥跟他说话就是他的……哎吆，东哥，你为什么打我啊？”
小弟捂着脑袋，满眼迷茫的看着刘东。
“瑜笙是我女神，乔衍是女神的同桌。再找他麻烦，他把气撒到我女神身上，不让抄作业怎么办！
以后，见了乔衍你给我客气点！”
打水的地方人有点多，挨挨挤挤的难免碰到。
排队的时候瑜笙往后靠了靠，尽量不让别人碰到她。
后背蓦地撞上一堵肉墙，她回头，见是乔衍，洁癖的不适感减轻了点。
男孩身上清新自然的气息萦绕在鼻端，很好闻的果木清香，应该是洗衣液的气味。
“到这边来。”
男孩往后靠了靠，用身体隔开喧嚷的众人，仿佛自成一片小天地。
“谢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