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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揭棺而起的我被恶龙叼回了窝(GL) > 分卷(68)

分卷(68)

计夏青沉默着坐下,拆开了那一份牛皮纸包。

入眼赫然是厚厚一份图纸。

这是巴别塔的图纸,包括了巴别塔的所有机构,也包括等会我会带您去的地方。太乙尽职尽责地解说着,您可能会疑惑,巴别塔为什么只有两层,却被称为塔?

计夏青点点头。

这正是她方才疑惑的地方。

那位老头儿仿佛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似乎马上就意识到了她在思索什么。

事实上,巴别塔有5层。太乙指了指图纸,其中三层,在地底。

计夏青翻看着手中的图纸。尽管她不太懂这些知识,但也能看得出其中的专业程度。她在太乙的指示下翻到了某一页,随即听到太乙轻声说,我们接下来要去的,是巴别塔第三层,也是地下一层,我们称之为,熔炉。

计夏青猛得抬头看向她。

宿白也是一脸震惊。

熔炉啊,神之居所。

所有人只看过熔炉的照片,但是从来没有人可以亲眼看看熔炉,小龙心生向往,轻声说,可能我三位师兄有资格吧。

太乙微微点头,看向宿白,继承者们成年后都会来一趟,您也不例外。

计夏青默默站起身,将图纸收到怀中,走吧,去看看神之居所。

您转身。

计夏青愕然地转过身去,却惊异地发现,在三人进门的右手边,有一座只有下行键的电梯。

太乙手上泛起蓝光,按下下行键,领着两人进去,按下一层按键。

电梯轰然运转,缓缓下沉。

这一层花的时间远远比计夏青想象的要长,大概过了两分钟,电梯门才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巨大的,宏伟的,喷吐着火焰的燃气灶。

至少按照青帝陛下的形容是这样的。

别靠太近,很烫的。太乙将一脸愕然的两人拉回来一点,就在这看吧。

宿白喃喃自语,难怪说是神之居所。

计夏青抿抿唇。方才看到的那华丽繁复的大门,和眼前的熔炉比起来,只能算得上是一块小塑料片。

雄壮巍峨,钢筋扭动虬结,火焰无规律的爆吐而出,组成了眼前富有暴力美感的熔炉。

光明神居于此地?计夏青缓缓问身边的两人。

没错。宿白点头。

计夏青发觉嗓子有些干渴,神明就这么允许凡人注视神之居所?

神明仁慈。太乙轻声说。

她冲着两人微微点头,我们得去下一层了。

计夏青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灼热到烫人的气体灌入她那虚无的肺部,沉默着,缓缓走回了电梯,顺便拉回了还张着嘴的小龙。

接下来是地下二层,也是除了古德里安外其他两位继承者都没看过的东西了,太乙看着计夏青,您不是一直疑惑,没有人从事基础工作,巴别塔是如何保证物资运转的么?

计夏青点点头,看向她,微微挑眉,看来可以给我答案?

事实上,我当时说的那些也不算撒谎,只是还出于保密条例不能向您告知罢了,太乙点点头,缓声说,巴别塔内的资源确实还丰足,只是塔主出于长远考虑,已经严格限制了物资使用。

电梯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道全自动生产流水线,无数机器人各司其职,生产着一包包食品、一件件衣物、一批批钢材。

远一点的是基础加工流水线,比如冶炼纺织之类的,但是可能没这么井然有序漂漂亮亮,所有安排一出电梯门就是这儿。太乙指着远处,您看,那里有烟囱。

两人放眼看过去。

确实,几根烟囱喷吐着浓烟。

空气似乎还不错,怎么做到的?计夏青皱起眉。

图纸上都有,您可以慢慢看。太乙冲她无奈地摇摇头,反正,就是一种新型的通风设备吧。

再下一层是什么?计夏青并没有向前走几步探寻的欲望,眯起眼睛,让我猜猜,农场和牧场?

确实,您很聪明。

电梯又下行了两分钟,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几只奶牛,在阳光照耀下吃着地上的草被,远处的丘陵上是好看的梯田,风中传来牧草夹杂着牛粪的味道。

计夏青沉默着,蹲下来,用力拔了几根草,仔细看着。

是真草,不是那次探索中看到的根部是电缆的草被,她又走到牛边上,奶牛哞哞叫几声,跑远了,还留下了一坨粪。

也是真牛。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上高悬的太阳,眯起眼睛。

是一项老技术了,太乙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虑,温声说,人造恒星。

计夏青依然抬头看着太阳,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在两人探寻的目光中开口,声音低沉。

你们塔主,管这地下三层叫什么?

宿白嘀咕着,不就是巴别塔吗?

计夏青终于收回了看着太阳的眼睛,看向太乙,眼神灼灼,似乎坚信还有其他答案。

太乙沉默一会,轻声说,第五执管这里叫

斯大林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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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第五执管这里叫

斯大林格勒。

此言一出, 计夏青屏住了呼吸,看着面前一片祥和的农田和牧场,不寒而栗。

远处的几头三花奶牛低下头来吃草, 白云悠悠, 阳光正好。

但她本就冰凉的魂灵却泛上一股寒意。

她微微扭头, 无视了一脸懵逼的宿白, 凝视着蓝色虚影,轻声说, 你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吗?

那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最震撼、也是最血腥的一次保卫战, 偌大的城市被绞成了一个血肉磨坊, 每一道小巷,每一个广场都浸润了无数弹雨与血滴,双方无视了军事与平民的区分,不分昼夜的酣战。

那是冻硬的黑面包落在浸血土壤的无声回响, 是钢铁与枪炮的怒吼,血与火的悲歌。

但此时, 只有牧牛咀嚼绿草的声音。

大音希声。

太乙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一会, 逃避了这个问题,而是将视线移向了远处, 塔主取这个名字,应该是有他的意思的。

是第五执取的是吗?计夏青盯着她的眼睛。

是的。

还有什么要给我看的吗?计夏青转移了视线,又看向那几只奶牛。

没了,就这些。

计夏青点点头,转身,沉默地走回电梯,与宿白和太乙擦身而过, 走吧。

太乙从善如流地走回了电梯,三人在沉默中上行。

宿白看着身边表情阴郁的女人,咬咬下唇,求助地看向太乙。

人工智能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电梯叮一声到了顶端,计夏青依然沉默着,一路原路返回,直到站在小屋门口,她才回头看了看那几乎被挖空的矮山,表情里泛起一丝叹息。

宿白鼓起勇气走上前,牵住了她的手,温声安慰着,你可以和我说的。

她看出来了计夏青略带有些震撼与沮丧的情绪,忍不住安慰着面前的女人。

青帝陛下看了看小龙忐忑的神色,挤出一个微笑,摇摇头,语气轻到听不见,先回家吧。

宿白担忧地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坐上了悬浮列车,计夏青愣愣地看着车外的景色,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阿青她忍不住开口,两只手捉住计夏青的手,准备认真和她谈谈。

计夏青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按在了她的唇上,女人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让我静一静就好。

她知道,大概只是第五执起了这个名字,但她不明白:

为什么。

她想不通。

于是沉默继续蔓延,直到两人回家,计夏青迅速走进书房,关上了门,留下了一只孤零零的龙。

宿白用力咬着下唇,咬到几丝血丝蔓延方才罢休。她轻轻擦了擦唇角的血,愣愣看着手指上的艳红,眼角耷拉下来。

只是她很快又振作了,跑去厨房烧水泡茶,随后轻轻敲了敲书房门,温声说,阿青,先喝口水吧。

门里面没有动静。

她又忍不住敲了敲,房间里依然没动静,她仿若不会疲倦,就这么坚持不懈地敲着。

手上的水又热了几回,她再一次锲而不舍地敲门时,书房门哗啦一下被打开了。

计夏青冲她点点头,接过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她看着面前的小龙,神色疲倦,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

那个名字,勾起了她无数关于过去的记忆。

她以为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有那么多多姿多彩的故事,遇到了那么多人,那些在地球上的平凡经历早就淡忘了。

只是这个名字一出来,记忆仿若洪水般涌出,不正常地充斥在她的脑海。那些自以为已经已经忘怀的往事,其实一直牢牢烙印在她的记忆深处。

春日的粉嫩樱花和味道清雅的樱花酥;夏日的蝉鸣和汽水盖掀开的脆响;秋天落下的一片被虫啃了一半的黄色叶子;冬日的刺骨寒风。

记忆与现实的交织,让她有些错乱。

那是她思念了万年的故乡,是她依然可以存放自己的过去的地方。

她曾经找过回家的方法,找关于那个星球的蛛丝马迹。

她曾经仰望星空,没有一颗熟悉的星星。

即便心中乱成这样,她依然抽出了几分精神安慰面前坚持不懈的小家伙,表情中有些恳求的味道,让我一个人待一会,一会就好。

她一定得想清楚,这些突然涌出的记忆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如此清晰。

宿白紧咬着牙,看着面前女人眼睛里的血丝,突然一步跨出,脚堵在门缝里。

小白?计夏青显然愣了愣,随后皱眉看向她,面上带着点苦笑,连让我一个人静静都不可以么?

静静可以,宿白看着面前疲倦的女人,声音放缓了点,我陪你。

两人就这么在门口僵持着,计夏青试图关门,却被倔强的小龙死死堵住。她有些恼,手上用了点劲,遭来的只有小龙吃痛的吸气声和更不畏惧的对视。

最终还是青帝陛下心软了,她退后一步,任由小龙窜进来关上门,抱紧自己的腰肢,也任由这龙将自己的脑袋扣在她肩窝处。

真是温暖啊。

她紧绷着的弦突然断了,忍不住回抱住面前的人。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理智似乎游离在外,冷漠地在上空俯视着在宿白怀中迸发出眼泪的自己。

大概是悲痛至深到感知脱敏。

宿白不问,也不安慰,只是温和地轻抚她的鬓角,轻声说,我说了吧,你需要我的。

话音刚落,计夏青发觉,自己的理智回归了。她更加用力的抱住小龙,哼出一声低到听不见的鼻音。

宿白看向怀中哒啦啦掉着无声眼泪的女人,轻哄着,要不睡一觉吧,睡醒就好了。

计夏青用力摇了摇头。

为什么?宿白好奇地看着怀中终于不绷着情绪的女人,摸了摸她的脸。

计夏青闷着声音,还没到12点,太乙还在看着。

小龙失笑,也依着她,慢慢拥着走到一旁的沙发上,让女人靠在自己怀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她的鬓角。

那种与这个世界的疏离感因为小龙的怀抱而慢慢抽离,她缓缓回过神来,回忆着刚才自己不正常的情绪,突然又打了个冷颤。

很奇怪,很奇怪,自己听到隆美尔他们的名字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悸动。

就算斯大林格勒意味着很多东西,毕竟是离自己所处的那个时代很遥远的一件事,甚至不发生在她自己的国家。

计夏青蹭的一下坐直了,眉头紧皱。

有问题。

小白惊异地看着似乎突然恢复正常了的女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轻声叫她名字,阿青?

计夏青猛得看向她,表情严肃,我刚才是不是很奇怪?

宿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点点头,很奇怪,情绪很低落,但是她犹豫了会,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那个感觉,感觉你心里在叫嚣着很多东西,暴躁又易怒。

问题来了,计夏青猛得擦了把自己眼角的泪,站起身,皱眉踱步,我刚才不正常,是因为什么?

不是因为那个名字么?小龙迟疑地重复着,叫什么斯大林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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