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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为藩王,却将他们的封地设在边陲,让他们替大名帝国抵挡来自其他国家的战火,又赚了一个“优待降臣,不惧臣子功高”的仁君名号,这一着棋走的不可谓不妙。

如今这三人回京,且不说众人心中真正是怎样想的,但是表面上,却是一派和乐景象,时不时就有些臣子上前攀谈讨好,连钱雁南也不例外。

蒲秋苔却是一杯接一杯喝着浓郁芬芳的酒液,冷眼盯着紧挨着皇帝龙案的那个藩王――吴天德。

如果把蒲秋苔这一生中最恨的人排一个榜单,这吴天德绝对是榜上有名,且是名列前茅的那一位。

就是这位曾被庆朝皇帝称赞为“不世名将”的吴天德,因为一个被反贼掳去的女人便举了反旗,毅然降名,从而给了已没落的王朝最犀利最沉重的一击,让原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万里河山,终于彻底倒在名朝军队的铁蹄之下。

那个坐在吴天德身边,面上一缕清愁的绝代佳人,便是被反贼头子看上,强召入宫,却因此逼反了吴天德的美人,只不过,从前她只是吴天德的宠妾,如今却已然以王妃的身份,端坐于那乱臣贼子身旁。

蒲秋苔的表情全部落在夏临轩眼中,虽然他表面上并没有往那个方向看一眼,然而事实上,从踏进殿中开始,他眼角的余光就没有从蒲秋苔身上移开过。

☆、第十二章

这几天,夏临轩有些不好过。

他是少年天子,自然也有些奢华的嗜好,后宫中虽然美人不多,却是个个绝色。然而自从上次赐宴对蒲秋苔动了情欲之后,这几日就算是最妩媚多情的洛妃,也难以让他尽兴,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这个秀气却又倔强的青年的身形。

忍了几天,挣扎了几天,自以为已经把那股欲念压下。他是大名皇帝,从不近男色,怎么可以因为区区一个士子就动了这样淫邪的念头呢?然而,强大的定力却在今晚看到蒲秋苔身披雪貂斗篷,沉静的坐在案后那一刻轰然坍塌。

从来都是这样,他站在那里,坐在那里,如同凌寒独自开的雪梅,与周围那些热烈的气氛格格不入,他是从心里不愿,也不想融入那些臣子当中,就算不得不做顺臣,他也要做一个遗世独立的顺臣。

舔了舔嘴唇:或许,自己是应该抛下那些顾忌,尝一尝这个男人的滋味儿了。大名帝国风气从来开放,身为帝王,他似乎更不应该委屈自己。

要怪,只能怪你不知收敛,你明明知道朕最在意什么,你就偏偏不肯低头,偏偏要摆出这一幅寒梅风骨,来吸引住朕的视线。这些天在朝堂上,刻意的压制已经很辛苦,可你今夜却偏偏又穿着这样出尘的白衣,用那样一个清高如白雪的姿态独饮独酌,你这还能怪朕压制不住欲念吗?明明是你勾引朕的。

夏临轩非常无耻的为自己找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借口,他似乎忘了那雪貂斗篷和白衣都是他赐给蒲秋苔的,除了这些衣服,对方那些旧衣已经全部被他命人打包收起来了,不穿成这样又能穿成什么样?

恰在此时,一曲方歇,舞姬们行礼后鱼贯退下,而臣子们也已经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吃喝的差不多了。

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梆子声,已经是将近二更,通常这个时候,夏临轩就该命令撤席,然后派遣侍卫护送臣子们出宫。

不过今天晚上,看着蒲秋苔一派冷淡的表情,想到上一次他在赐宴时对自己的挑衅,夏临轩心里忽然就又升起一股不服输的念头。

那个表面顺从,实际上内心却倔强的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青年,到底有没有真心臣服自己呢?哪怕这份真心臣服只是表面上的。

一念及此,夏临轩终于扭过头,光明正大的看向蒲秋苔,微笑道:“蒲爱卿善诗词,听说你更擅长歌行(诗歌的一种体裁,篇幅较长,如白居易的《长恨歌》《琵琶行》),如今气氛正好,又有这么多的风云人物,不知有没有激起爱卿的诗兴啊?”

蒲秋苔抬起头,目光中的诧异一闪而过,然后他的眸子从皇帝身边移开,落在吴天德的身上。

拳头握了起来,然而想了又想,他却终于是站起身平静道:“回皇上,臣不胜酒力,适才多饮了几杯,这时候确实没有诗兴。请皇上另寻贤明,免得臣殆笑大方。”

呵呵,这算是学乖了吗?比起上一次当着自己的面儿说什么“误尽平生是一官,鱼鸟犹思天地宽”之类的,这一次小心藏起心里那份不肯屈服的念头,应该算是对自己的退步了吧?

夏临轩这样想着,他觉得自己该知足,像是蒲秋苔这种人,能让他退这一步,绝不是容易的。

然而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喝了几杯酒,又或许是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论,所以便想将这秀美青年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他竟然毫不放松,咄咄逼人的开口道:“没有诗兴?也罢,蒲爱卿是名满天下的才子,朕相信你就算是没有诗兴,也可以做出一首好诗来的。”

他说完,便对身边的小贝子一挥手,吩咐道:“去,抬纸屏风来,朕今天晚上不但要听蒲爱卿吟诗,还要见识见识他的书法。”

纸屏风便是镶嵌在屏风中的上好柔韧纸张,通常都是达官贵人为一些名士才子预备下的,可以在这屏风纸上作画挥毫,这样的作品,大部分都会被好好保存下来。

如今夏临轩让小贝子抬纸屏风,固然是表达出对蒲秋苔的看重,却也是暗暗将他逼到了一个退无可退的地步。

蒲秋苔慢慢站起身,他又怎会不明白夏临轩的用心。于是他沉静的从席中走出,在宽大的地中央站定,对夏临轩施礼道:“皇上,臣可赋诗,只是未必合皇上的心意。”

夏临轩眼睛一眯,双手抽搐了两下:这个蒲秋苔难道还没有学乖?要在群臣面前落自己的面子吗?他怎么可以如此可恶?

他心中愤愤想着,恰在此时,就听蒲秋苔又沉声道:“臣想以吴王爷的丰功伟绩写一首歌行,不知皇上是否同意?”

“以吴王爷的传奇经历写一首歌行?”

夏临轩眼睛一亮,唇边绽出一抹笑意:看来这家伙还是学乖了,不敢再想着挑战自己的帝王权威,这一次却是要把矛头对准吴天德了。

夏临轩当然知道蒲秋苔这首歌行绝不会是为吴天德歌功颂德的。不过那又如何?一个降将罢了,封为藩王不过是为了安抚民心,难道他堂堂天子,真会将投降的懦夫放在眼中?

更何况,他十分好奇蒲秋苔会怎么写这首歌行,既是以丰功伟业为主,倒不知他要如何措辞,才能达到讽刺鞭笞的目的,总不可能直接开口做骂语吧?那可不符他的才子身份。”

“行,朕准了。”

夏临轩微微一笑,对吴天德道:“秋苔可是举世闻名的才子,王爷得他赋诗,将你的丰功伟业一一道来,这也算是一份光彩啊。”

吴天德连忙笑着起身谢恩,心中却是惴惴不安。也别说他,殿中上百人,看到内侍抬来一架纸屏风后,也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目光不住在静静站着的蒲秋苔和吴天德之间来回梭巡。

☆、第十三章

两个小太监双手举着砚台笔架,蒲秋苔淡淡看了眼,从笔架中选出一支粗大狼豪,饱蘸浓墨,那只秀气的手却是在空中略微停顿了下。

胸中一股热血和怒气仿似要喷薄而出,只不过短短刹那间,蒲秋苔脑海中便涌现出无数诗句,于是手一扬,那蘸饱了墨汁的狼豪便在屏风纸张上留下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小贝子得夏临轩授意,就站在蒲秋苔身后,见他奋笔疾书,于是便连忙将他写下的诗句大声念出来。

“冲冠一怒为红颜。”

夏临轩将这一句诗重复了一遍,看了一眼吴天德,暗道这话很明显是讽刺啊,当年景仁帝自尽之后,吴天德是打着“剿灭反贼,为主报仇”的幌子投降的,而蒲秋苔却用七个字道出了他不过是因为爱妾被抢,心中不忿才举起反旗的真正用心。

伸手抚了抚额头:果然,这个蒲秋苔啊,还真是不安分,虽然知道他提出这个要求是为了讽刺吴天德,但你要不要上来就一针见血?哼!好吧,倒要看看你往下接着写什么。

小贝子一句句往下念着,当念到“前身合是采莲人,门前一片横塘水。”的时候,夏临轩不由点点头:这却是转了笔锋,具体写那位小妾的身世了,对方本是秦淮河上的名妓,后来被当时的国舅看中,抢回来想献给皇帝,却不知为何改了主意,把这绝色佳人送给了吴天德。

长诗在继续,可谓字字珠玑,殿中上百人,全部被蒲秋苔敏捷的才思征服,都愣愣看着他。

“专征萧鼓向秦川,金牛道上车千乘。斜谷云深起画楼,散关月落开妆镜。”

一大段交代了小妾身世和战火纷飞岁月的诗句后,却是当日吴天德迎娶爱妾回归,然后就藩的盛况与奢靡。

至此笔锋又一转:“消息传来满江乡,乌桕红经十度霜。教曲技师怜尚在,浣花女伴忆同行。”却是奇峰突起,又从消息传回秦淮河,那些昔日女伴回忆旧日时光开始述说。至此最后一大段诗更是落笔急促,一气呵成。”当时只受声名累,贵戚豪族竟延至,一斛明珠万斛愁,关山漂泊腰肢细……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红妆照汗青……”

小贝子是跟在夏临轩身边的人,对于诗词虽然不精通,却也略微懂些。蒲秋苔写的兴起,他也读得兴奋,只觉这首长诗朗朗上口,难怪皇上这样在乎蒲大人,果然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曹植七步成诗已是万世传颂,他这一口气写了这么长,还这么的好,怎么不让人兴奋?

然而读到这几句的时候,这小子也觉着有些不对劲儿了,心想什么叫“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这不是嘲笑吴王爷为了那个爱妾投降,并不是像人们说的美色乃红颜祸水,而是说他天生多情吗?哎哟多情种子用在吴王爷身上,可不是什么好话儿吧?

还有,全家白骨成灰土,这不是说吴王爷全家都被反贼杀了的事儿吗?一代红妆照汗青……我的妈呀,这种话都敢说,虽然的确精妙,但是,这诛心之论也太狠了吧?

他一边想,一边念,眼角余光就忍不住从吴天德和几个官员身上掠过。

只见吴天德的面色已是难看之极,钱雁南等人却都是不停用袖子擦着额头,显然也是察觉到这首诗的主旨了。

就像夏临轩当初能猜测出蒲秋苔的用意一般,沈朝青钱雁南等人也知道蒲秋苔主动要求为吴天德赋诗,绝不会有什么好话,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一气呵成,讽刺的这么狠,偷偷看向吴天德,好嘛,那老家伙的脸色涨得像猪肝一样,坐都坐不安稳了。

“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

全诗到此,算是结束。结尾用“汉水东南日夜流”来比喻富贵不可能长久,能够流传千古的只有清名和骂名,等于是再给吴天德重重一击。

诺大的殿堂里,静悄悄鸦雀无声。

蒲秋苔瘦弱的身子站在屏风前,怔怔看着自己耗尽全部心力写成的这首长诗,只觉心中痛不可当,眼前一阵阵恍惚。他想将毛笔搁回笔架中,然而胳膊却是酸软无力,刚刚抬起,毛笔就自他手中滑落出去。

“蒲大人……”

小贝子离蒲秋苔最近,眼看那毛笔落在地上后,蒲秋苔整个人也忽然向后仰倒,他连忙上前一步扶住那纤细身子。

下一刻,一道明黄色身影从他面前掠过,夏临轩一把将昏迷过去的蒲秋苔横抱在怀里,看到对方紧闭双眸,少年天子心中没来由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

“太医,快宣太医。”

夏临轩大声怒吼,竟是连一句话也来不及对那些呆坐在座位上的朝臣们说,便抱着蒲秋苔旋风般出了大殿。

小贝子连忙安排两个小太监去找太医,这里又吩咐人收起屏风,忽见吴天德上前,这老家伙的脸色到这会儿还是煮熟的虾子般红了一片,小声对小贝子道:“贝公公,蒲大人这首诗本王十分喜欢,不知是否可以给我带回府中?”

小贝子看了他一眼,只从对方和朝臣们的表情,这位太监总管也知道吴王爷绝不是喜欢这架屏风,他大概是实在受不了会有这样一首讽刺他的传世之作留存世间,因此想着在众人熟记背诵之前毁掉吧?

从心里,小贝子也是瞧不起这投降的大将军,如果真的是为了天下苍生,不肯为反贼投降效命也就罢了,但他当日本是已经要投降反贼的,偏偏为了美色,又降了大名。所以就是小贝子这太监,也压根儿不把他太放在眼中。

何况刚刚皇上有多紧张蒲大人,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只看座中那些还目瞪口呆坐着的臣子们,便知皇上此举绝不是表面敷衍,他是从心里紧张对方的。既如此,小贝子怎么敢随意就将蒲秋苔的诗作交给吴天德毁掉?

于是婉言拒绝后,他还是让两个小太监将这座墨迹尚未干透的纸屏风抬回养心殿妥善安置了。

☆、第十四章

“御医还没到吗?”察觉到小贝子走进房间,夏临轩有些不满的问了一句,一边伸出手替蒲秋苔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皇上稍微等等,太医院的老大人们年纪都大了,腿脚不太利索。”小贝子陪着笑回禀,一边偷偷瞧了眼,见蒲秋苔正躺在宽大奢华的龙床上,他的心猛然急促跳了几下。

“皇上,这……蒲大人只是臣子……这龙床……”

贴身太监就是倒霉啊,小贝子在心里哀叹,明知皇上此刻心情不是很好,但他职责所在,还不得不提醒一句。实在是因为这张龙床的象征意义太大了,就连后宫嫔妃们,哪怕是堂堂皇后和最受宠的妃子,也从没有人能在这张床上染指过哪怕一下下。

那些第一夜送过来侍寝的妃子,也都是在偏殿床上,且大部分完事儿后就要被抬回去,只有少数容貌艳绝或是手段妩媚的,讨了皇上欢心,才会被留下到天明。

如今,这正殿的龙床竟然让蒲秋苔占了,虽然知道这是皇帝的意思,但小贝子还是觉得很不妥。

“那又如何?”

夏临轩沉声道,手指慢慢从蒲秋苔薄薄唇上划过,然后他忽然低沉的笑了,轻声道:“他日后躺在这上面的日子,还长着呢。”

“咕咚”一声,却是小贝子吓得坐倒在地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位英明神武的少年天子,心中宛如一万头野牛奔腾而过:皇上是什么意思?苍天啊,请您告诉我,不是我想的那样,皇上您不是对蒲大人……起了异样心思……

夏临轩瞄了小贝子一眼,冷笑道:“跟着朕这么长时间,定力还是这么差,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小贝子欲哭无泪,心想皇上啊,就您这突如其来的一道霹雳,奴才没昏过去就算是定力超群了好不好?

刚想到此处,就听外面有脚步声响,接着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在帘外道:“太医院刘洪道觐见。”

“宣。”

夏临轩连忙大声将刘洪道宣进来,然后让了让身子,将蒲秋苔细瘦的胳膊放在床边,给刘洪道诊脉。

老太医也差点儿让这位在龙床上昏迷着的青年吓得灵魂出窍,不过到底是人老成精,他只看了一眼,便从夏临轩紧张的神情中揣测出了端倪。

面上不动声色,然而因为看出夏临轩对蒲秋苔的看重,老太医心中却是格外仔细认真,好半晌方收了手。

“如何?”

夏临轩见刘洪道收了手,连忙探头急促的询问。

“回皇上话,这位大人只是因为精神耗尽方一时昏迷,只要静养两刻钟,便可悠悠转醒,只是他身子似乎有些气血两亏,素日里该当好好补养才是。”刘洪道恭敬的回答。

夏临轩点点头,那么一首长诗一气呵成,精神力不耗尽才怪呢,知道蒲秋苔没事儿他就放心了。

示意刘洪道跟着小贝子去开药方,想了想,他忽然又开口道:“他这个模样,于行房有障碍吗?刘爱卿,你应该知道朕指的是哪方面。”

刘洪道心中如同被重锤敲了一下,身上不由自主就是一哆嗦,他身旁的小贝子也是晃了晃身子。

“回皇上,虽然这位大人身体有些亏虚,但于行房上,该当无碍的。”刘洪道身为太医院老资格的太医,并没有亲自给蒲秋苔看过诊,却也听同行们说过这位年轻大人的事迹,此时不免就要在心里为他叹息两声。

只是又能如何?他万万不敢因为同情蒲秋苔就欺骗皇上的,只听皇上能够当众问出这种话,便知他对这位大人是势在必得。

一旦自己傻乎乎的因为同情就帮蒲大人撒了谎,万一皇上一着急,又宣了别的太医来诊治,他就等着掉脑袋吧。

刘太医在心中为自己“为虎作伥”这种毫无同情心的做法做了一番小小的解释,不是没有同情,而是不敢同情啊。于是顿觉心安,躬身一礼后,他便退出寝殿。

“嗯……”

蒲秋苔的眉头终于动了,轻轻皱起来,然后薄唇中逸出一声呻吟,那双剪水明眸也慢慢睁开。

夏临轩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是这样禽兽不如的人,只是听到那声呻吟,他的下体就不由自主的硬了。

抓住蒲秋苔细瘦的手腕,他认真考虑起是今晚就把这只可怜的羔羊吞吃入腹,还是给他一点适应的时间。

如果要给适应时间的话,要多长?两个时辰够不够?喔,似乎太长了,一个时辰?嗯,一个时辰和半个时辰又有什么区别呢?

“皇上?”

正在认真思考,忽听身下传来一声惊呼,低头一看,只见蒲秋苔正慌乱的从床上爬起来,见他目光惊惶四顾,夏临轩就明白他是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你刚刚一口气写了那首长诗,累得精神耗尽,一时昏迷过去。所以朕就将你抱过来歇着,太医已经来看过了,说没有大碍。”夏临轩盯着蒲秋苔的脸,目光锐利中透着一丝情欲。

不过蒲秋苔没看出来,这可怜的才子还没成婚呢,素日里守礼自持,哪知道带着情欲的眼光是什么样的?

☆、第十五章

他只是有些慌乱:自己……好像……是睡在龙床上?皇上到底要干什么?这可是大不敬之罪,他如果要让自己死,什么借口找不到?还是说……

想到一个可能性,蒲秋苔的心猛然揪紧了:难道……自己那首讽刺吴天德的诗太狠,所以让皇帝生气了,要找借口灭他全族?

一念及此,身上的冷汗就全数冒出来。可蒲秋苔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要跪下求皇帝说自己错了吗?可他有什么错?变节投降的将领,什么时候竟然也要逼着人歌功颂德了?

“怎么了?秋苔在害怕?”

其实蒲秋苔在夏临轩面前一向是凄凉悲苦的,小心翼翼却又总如扑火飞蛾一般不肯死心的试探着对方,然后慑于天子的淫威,他不能反抗,只能逆来顺受的做顺臣,他对夏临轩,确实有一种从骨子里生出的畏惧和痛恨。

夏临轩不喜欢懦弱的人,却独独喜欢看蒲秋苔在自己面前无助恐惧的模样,即使看过很多回,他也依然初心不改。

“臣……臣竟……臣罪该万死……”蒲秋苔不知自己应该怎么说,只能跪在大床上求夏临轩,他是恨不能一死的,只是害怕家人受牵连。

“这么想死吗?”

夏临轩忽然爬上床,将毫无防备的蒲秋苔压在身下,低沉着声音道:“从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一直到现在,朕看得出来,秋苔不怕死,所谓千古艰难惟一死,既然秋苔连死都不怕,那这世间其他痛苦自然更不在话下,不如……就成全了朕吧。”

小贝子送走太医回来,刚到外室门口便听到自家那不要脸的皇帝腆着脸说出这样一句话。他身上哆嗦了一下,连忙招手将屋里屋外所有的太监宫女都给叫了出来,然后带着人悄悄退到殿外。

“公公……”

一个宫女听见殿内传来蒲秋苔的一声惊叫,不由得面色煞白,悄悄问小贝子道:“皇上他……他不会是……”

“想死吗?皇上要做什么有你议论的余地?”

小贝子恶狠狠瞪了那宫女一眼,然后他阴冷的目光从身边这些太监宫女的脸上一一掠过,小声道:“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们,想活下去的就给我闭紧了嘴巴。有说梦话习惯的先把舌头割了,比起到时候儿丢了性命,倒不如现在割舌头。这件事儿,我若是听到宫廷内外传来一点儿风声,你们就都等着填井吧。”

“是。”

小太监和宫女们吓得齐齐打了个冷颤,小贝子又对门外几个侍卫叮嘱了一番,留下六个太监在外面厢房里值夜,随时等候传唤,他这才悄悄关了殿门。

养心殿是皇帝专门的寝殿,十分宽敞,如今夏临轩与蒲秋苔在最里面的卧房内,小贝子守在门口,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殿内传来蒲秋苔的怒叫和夏临轩阴冷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心道:皇上也太迫不及待了吧?这……怎么着还不让蒲大人歇两天?也是,趁着蒲大人今儿喝了酒,又耗尽精神,没有反抗的力气,正好尽兴。不然再过些天,似蒲大人那种烈性,皇上纵然有一身蛮力,要制伏也不是很容易吧?

诺大的殿内一时间又平静下来,夏临轩跪坐在龙床上,膝盖压着蒲秋苔的手臂,一边慢条斯理的解开自己的龙袍,一边调笑道:“啧啧,秋苔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听听,外面没人了呢,朕的奴才们从来都是知机识趣,秋苔你该好好学习一下他们的顺从精神才是。

蒲秋苔披头散发,面色惨白,额头上挣扎出来的汗水打湿了发梢,他的目光夹杂着无边愤怒和怨恨,大口大口喘息着看向跨坐在自己身上的皇帝。

如果可能,他多想一脚把这禽兽不如的昏君给踹到床下,偏偏因为席间气闷,多饮了几杯酒,他本就是不胜酒力,又趁着酒兴做了那一首长诗,此时虽然因为夏临轩这有悖伦常的举动给吓得脑子清醒过来,然而四肢却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你……你一向自诩明主,这……这便是你的为君之道?”

紧要关头,即使知道皇帝不会和他讲道理,但书生本能却让蒲秋苔情不自禁的开口,还不等说完,夏临轩已经除了最后一件衣衫,露出古铜色精壮结实的赤裸身体。

蒲秋苔忍不住就闭上眼睛,男人的肉体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如果这个男人是压着他想要实施强暴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秋苔的睫毛好长,无论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都这么美。”

夏临轩俯身在那长长睫毛上落下轻轻一个吻,接着他一把捏住蒲秋苔的下颌,迫使他微微张开那两片红唇,然后将嘴凑过去,在那柔嫩唇瓣上磨蹭了几下,便将舌头伸进那檀口中搅动吮吸起来。

“唔……唔唔唔……”

蒲秋苔拼命想要挣扎反抗,一头缎子般光滑的青丝随着他左右摆动头部而在枕上毫无规律的拖动着,转眼间便有些凌乱了。

夏临轩尽情享受着这个吻,一直到看见身下蒲秋苔的面色涨红,眼神也渐渐迷离起来,他知道对方是要窒息了,于是抬起身,终于仁慈的放过了对方一马。

蒲秋苔还不等松一口气,一只干燥厚实的手掌便扯去了他的腰带,华美的锦缎长袍瞬间向两边分开,露出里面的夹袄。

夏临轩看着那蓝色的夹袄,深深笑了,一只手在蒲秋苔的面庞上轻轻抚摸着,他摇头笑道:“这是芙蓉的手艺吧?可见朕当初选她去服侍你,一点儿也没错,能这样细心,且女红这样好的,也只有她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他没有说,但是接下来他的动作说明一切。那絮了薄薄棉花的夹袄,被夏临轩轻易的就撕裂开来,棉絮和外面的缎子布如同蝴蝶一样,在床边飘飞。

☆、第十六章

蒲秋苔忍不住就握起了拳头,高傲的帝王是在用这个动作告诉他:不要想着反抗,他没有任何一丝反抗的机会和可能。

“别想着什么咬舌自尽,朕都试过了,所谓的什么咬舌自尽不过是些愚夫愚妇讹传罢了。”

夏临轩见蒲秋苔喉头微动,误以为他要做垂死挣扎,连忙出声告诫,虽然如此说,他的手却已经捏住了蒲秋苔的下颌,然后冷冷道:“朕今晚对你是势在必得,想想你家里人和那些乡亲们吧,你努力挣扎着求活,不惜声名尽丧,不就是为了他们吗?”

“无耻。”

蒲秋苔咬着牙恶狠狠道:“你除了用那些无辜性命来要挟我,还会什么?还有什么手段可以拿得出来?”

“既然这个手段对你有用,朕何必还要去寻其他的手段?”

夏临轩笑着解开了蒲秋苔的中衣,露出那一大片洁白细腻的颈胸肌肤。

堂堂帝王的目光,就如同饿极了的狼看见一大片新鲜血肉,他舔了下嘴唇,声音因为兴奋和即将到来的性爱而略带沙哑:“你以为朕是像你们这些不知变通的迂腐书呆子吗?”

“既然我是书呆子,你又何必纡尊降贵……”

蒲秋苔没说完的话被夏临轩第二个掠夺般的吻堵在喉间。然后这混蛋皇帝直起身来,洋洋自得道:“除了戏子,那些达官权贵们最喜欢玩儿的,便是你们这些书生了,征服永远都是最让人愉快的,不是吗?”

“就是为了征服?”

蒲秋苔颤着声音问,他死死瞪着夏临轩,那绝望惨烈的眼神,竟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天子心中升起一股别样滋味,因而有一瞬间的恍神。

“没错,只是征服。”

高傲帝王怎么可能承认对一个男人产生感情,就连嫔妃都不过是他的玩物罢了,一个男宠,还是个不听话的男宠,难道要他说什么一见钟情喜欢的不可自拔?这已经不是笑话,而是对他帝王尊严的侮辱。

“如果只是征服,我已经是你的臣子,你还想要什么?你……皇上,沈大人说你是明主,你便是这样的明主吗?淫辱臣子,肆意妄为……”

“你该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真心实意的想过做一名称职的臣子。”

夏临轩冷冷打断了蒲秋苔的话,他的手在那光滑的肩头游移着,胯下性器叫嚣着要闯进这个瘦弱男人那诱人的身体内,他却强行压制着,讽刺的看着蒲秋苔,讥笑道:“秋苔怎么这样愤怒?或许在你心里,希望朕是因为喜欢你才临幸你,而不只是单纯的征服?”

“昏君……”

冰冷的话语像烧红的针一般刺进蒲秋苔心中,夏临轩的话字字如刀,羞辱的他那颗脆弱心脏支离破碎,他忽然用尽力气拼命挣扎起来,这一瞬间产生的力量,甚至让夏临轩都险些制不住他。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落在蒲秋苔脸上,将他的头打的歪在一边,夏临轩暴怒的撕扯着他所余不多的衣服,不一会儿,那雪白的中衣中裤就化为片片碎布,散了半个寝殿。

看着一丝不挂的蒲秋苔,夏临轩大口大口喘息着,体内原始野兽般的本能似乎已经苏醒,他迫不及待将这个如同羔羊般完全无力反抗的男人给翻过身去。没有玩过男人不代表不会玩男人,宫里那些春宫画册中,可也夹杂着不少精彩的男欢图,那些姿势之精彩,丝毫不逊色于和女子交欢。

“放开我……放开我……救命……”

冰冷的空气拂过后背和裸露的臀部,意识到夏临轩要做什么的蒲秋苔忍不住就拼命大叫起来,凄惨的声音在寝宫中回荡着,却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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