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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纹宝鼎 第四章

一度弃驰。

申末时光,包宏已到了衡山。

等包宏找到无上洞,已是红月西沉的时候。

洞中虽然一团漆黑,阴气逼人,但他知道既是无上尊者生前修练的所在,洞中除了有一条看守经书宝剑的巨蟒之外,不会再有什幺凶禽猛兽。

于是,他毫无畏惧的飘身下马,大踏步的往无上洞中走去。

在洞中向右拐了两个弯,再向左拐了个弯。

忽见——远远透进一线天光。

他一阵暗喜,双脚加紧走近天光处,流目四顾,但见并排两间石屋一明一暗。

暗的这间黑的如浓墨,伸手不见五指。

明的这间石屋,顶上有一条裂缝,天光就由这裂缝射进。

室中除了一张石桌,石床之外,别无他物。

包宏对无上尊者的遗物流览了一下,正要弯腰去挥开那条看宝剑与经书的巨大蟒蛇。

忽然—一一阵格格娇笑,起自身后。

包宏蓦地一惊,忙挺腰转身一看,不由呆在当地。

半晌——他才开口问道:“哇操!你来干什幺?”

此人不是什幺人,正是如云玉女司马娇娇。

如云玉女司马娇娇右手拂了拂微微散乱的秀发,冷然一笑道:“你这人问话怎幺老是这副德行,这地方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再说我们还有一笔帐没算呢?万县城外你怎幺就悄悄溜走了?”

包宏冷冷一笑道:“哇操,原来你是来找我算帐的,既然如此,我们就动手吧!”话落,双掌一错,左手护,右手一招“推波逐浪”猛对如云玉女当胸而去。

如云玉女微闪娇躯,让开掌势,玉腕疾伸,反向包宏右肩剪下,出手奇快,掌风飒飒。

包宏由于没有打的经验,心一惊,翻身倒窜,退出七八尺远,才勉强的避开了人家一掌。

如云玉女却停步娇笑道:“你在跑什幺?我要是真忍心对你下毒手,你决难逃我三招。”

几句话激得包宏顶门冒火,剑眉轩动,俊目射光,含怒道:“哇操,你少嘿风,我就领你三招试试。”

如云玉女浅笑盈盈,秀目中两颗乌珠,在长睫毛中直打转转,把包宏看一个上下无遗,觉得他生的,没有一处不帅。

心念转动间,移着轻盈的碎步。

如云玉女一步步的逼近他,笑道:“难道你真能接我三招?”

包宏退了一步,怒喝:“哇操!谁怕谁?”说着,抢先出手了,但见右掌一招“分浪剪蛟”,迎面剪去,左手“轻抚彩凤”横扫下盘。

如云玉女如名一样,身法有如流水行云奇快无比,微一闪动,已避开了包宏的双掌,玉腕疾伸“反腕勾锁”,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掌,紧紧的扣住包宏的左腕,用力往前一带。

包宏身不由已的往前一扑,几乎将整个身子撞进如云玉女的怀中。她却樱口微启,吐出一缕如兰之气,杏风直扑。

包宏睑上,同时把扣腕之掌一松。

包宏左腕突然一松,又遭人戏弄,不由得又羞又气,右手猛变“飞瀑流皋”,乘势反掌打出。

这一下他是含怒山手,内劲外吐,力道奇猛,掌势直逼过去。

如云玉女娇喝一声:“你真敢下毒手?”

但见她微微一侧身,让过掌劈右臂疾探,乘势又扣住了包宏的左腕,同时左手玉指直点包宏肘间的“曲池穴。”

包宏右臂疾沉,没让她点中穴道,同时以打为抓,五指—合,也扣住了如云玉女的左腕,她竟不挣脱。

这样双方扣住各自对方一双手腕,看上去不像是在打架,倒有如久别重逢的情侣,正在握手谈心。

如云玉女双目凝神,款款注视着包宏,嘴角含春,两颊飞起红晕,更觉得艳光四射,明丽照人。

突然——包宏心里想起了一件事,右掌一用力,想罩住如云玉女脉门穴道,那知对方一双滑腻玉藕,有如钢铁坚硬无比。

包宏心头一颤,只好松开右手,一个“穿心掌”朝她胸前打去,口中冷冷地道:“要打,就好好的打一架,何必这样纠缠,我还要找东西,没时间和你鬼混!”

如云玉女格格两声娇笑,突然一挺前胸,包宏例缩回了手。

原来,包宏这掌正打在“玉女峰”上。

如云玉女“嘤咛”一声道:“原来你也不老实!”

包宏一时窘得满脸通红,一顿脚,骂道:“哇操,三八婆!”

如云玉女娇笑道:“你要找的东西,可是‘两叉剑’和‘无上剑谱’吗?”

包宏适才那“穿心掌”击在人家那个地方,实在感到“歹势”(不好意思),趁她娇笑分神之际,功贯左臂,用力一拉,竟挣脱了被如云玉女紧扣的左手。

然后,他忙退后两大步,道:“哇操!不错,我正是要找‘两叉剑’和无上剑谱‘”。

如云玉女并不再上前击包宏,只是娇立当地,格格娇笑不止。

包宏见她这般笑法,更是气愤,叱喝道:“哇操!三八婆,你笑什幺?”

如云玉女不因他叱喝而生气,只是缓缓的止住笑声,道:“我比你先到一个时

辰,都未能得到那‘两叉剑’和‘无上剑谱’,何况你现在才来,东西早被人盗走了。”

这几句的确震慑了包宏!

只见他瞪着一双大眼,注视着对方,心中暗暗忖道:“哇操!会是谁?”如云玉女看他的神色,好象是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柳眉微动,莲步轻摇的上前了好几步。

只见她淡淡一笑,道:“你不相信吗?请去看看床下留的那张纸笺,便知道我所言不假了。”

这两句话激动了包宏,惊诧的一转身,走近那张石床,蹲在地下往床下看了一下。

果然——无上尊者口中所说的那条护宝巨蟒,已经不见了,一张白色的纸笺,静静的躺在石床下。

他伸手抓起绝笺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留笺给田老贼——“两叉剑”与“无上剑谱”已为本人取去,若是要讨回,来湘西吟涛壮可也!

湘西吟涛壮紫衣书生这几个字看得包宏猛然一震!

片刻……只见——他喃喃自语道:“哇操!小老子就不信邪,非得会他一会!”

突然——但见他一挺身,从地上站了起来,连望都不望站在房如云玉女一眼,一晃身形,快若飘风的到了石室门外。

他这突变的神态与举动,使如云玉女大惊,一声娇喝,晃身飘出门外,拦住了包宏的去路,道:“你就这样的走了。”

包宏微微笑道:“哇操!你想要怎幺样?”

如云玉女面色微现凄然之色,道:“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完呀!”

包宏一怔道:“哇操!我们还有什幺事情,还要找我交手过招呀,眼下我有事待办,不能奉陪了,这笔帐总有一天找你算的,到时候我会找得你趴在我面前的。”

如云玉女娇面飞起一朵红云笑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在慢慢说,可是,现在不能走?”

“为什幺?”

“因为……”

她为字以后的话尚未说出,无上洞外突然传来一声怪啸。

这啸声不但打断了如云玉女的话,她神色陡地变得怆惶。

但见——她那秀嘴的脸蛋上布上了一层秋霜,目射异光,逼视着包宏,低声喝道:“快眼我回到室中去!”

包宏冷笑一声,道:“哇操,你算老几?我为什幺要听你的?”陡地双掌一错,右掌一招“力劈华山”,猛劈向如云玉女的面门。

掌势奇厉迅速,距离又近,如云玉女确实吃了一惊,柳眉一挑,脚下“移星转斗”,让过了对方劈来的一掌。

接着,只见她娇躯横飘,闪到了包宏的身后,右手二指如钩,疾点向包宏的“凤眼穴”。

包宏的武功虽是乍学初练,与如云玉女相较略为逊色,但他那本秘笈,及是千古奇学,眼见自己一招落空,身后随之又响起戳指破空之声,情知不妙,一挫蜂腰,向左飘出尺许,避过奇厉一招!

他刚刚站稳,耳闻身后笑声传来,他百忙中施出了绝招“回头望月”,厉掌翻身打出。

如云玉女没有料到他会情急拼命,几乎被他打中。

赶忙全身随掌势向后仰,背心贴地,两脚绞住包宏双腿一拉,包宏登时全身一晃,被摔出六七尺远,“咯”的一声,栽在地上。

他在地上打了一个翻滚,刚刚挺峰腰站起身子,立即被如云玉女抱了个满怀。

包宏正想伸手去推,耳听又是一声怪啸传来。

不过这声怪啸,似已很近,发声之人好像已经到了洞门口。

包宏惊惶中,见如云玉女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颤抖着唇轻声说道:“他来了,我暂时避开,不过,我会随时找你的。”

她怆惶的说完话,一飘身进了石室,随着双臂一振,全身拔起一丈多高,消失在室顶一条宽若两尺的裂缝中。

“哦……”包宏惊叫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哇操,这条石缝不但可以透进今光,照亮石室,还可以作为出入门径之用,只是我不知道,若我知道决不会让她逃走的。”

顿了顿又沉思着:“哇操,奇怪的是,如云玉女好像很怕这怪叫的声音,不知道这发声的人是谁?”

想着,转身便要出洞,忽见——相距自己若两丈远近的地方,站着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身材修伟,背插宝剑,年若二十七八岁,身子一动也不动,目射精光,向洞内四周及包宏的全身,不停的打量着,好像是在找寻一样什幺东西!

包宏不认得来人是何许人物,正想要问他几句。

陡听黑衣人响起两声冷笑,接着右手一扬,一道淡绿色的火焰,随手而出,直向包宏射来。

火虽不大,但那碧光却很强烈,照得无上洞中,显出一片绿色光辉,凭添了几分森森鬼气。

黑衣人突然出手,而打出来的,只是一溜奇异的绿色火光,这不得不使这位江潮阅历本就不太深的包宏,大为惊骇!

惊愕中,他身子往左面一晃。

绿色火光来势奇快,熄灭的也很快。

就在包宏晃身之际,火焰已一闪而息。黑衣人忽然捏唇一啸,晃身向洞外飘去,眨眼间,身影俱杳。

黑衣人捏唇一啸的声音,与适才那两声怪啸完全一样,这证明如云玉女所怕的人就是他。

但她何以要怕他?他是她

的什幺人?

在包宏心中,已成了个一时之间无法拆穿的谜。

“哇操!酒肉和尚菜道士——岂有此理,小老子不打得你牛老轮转才怪!”

于是,他向前举步,想就此离开无上洞。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赶忙停步转身,重新走入石室。

但听他郎声告道:“哇操,田老前辈,你既有遗言,那柄‘两叉剑’和‘无上剑谱’,我一定替你找回来,但愿老前辈阴灵佑护。”

祷告完毕,徐徐站起身子,万里无云,只有满天星星,明灭着亮晶的光辉,蒙迷的照着大山。

他这才想到,在无上洞中与如云玉女一纠缠,已花去了不少的时光。

忽闻,一声马嘶随着夜风飘了过来。

包宏转头一望,正是他的坐骑,向自己奔来。

他心头一阵欢喜,暗道:“哇操!这畜牲还真懂得人意。”

当宝驹快眼前,陡地一振双臀,飘身上马背,右手一撩缰绳,往前奔驰而去。

黑夜里——包宏虽然分辩不清确实路径,但心想:“在天亮时候,定然可以走出这座山的。

然而,事实往往不如自己的理想那幺好,他一直走到第二天晌午时候,才出了大山,上了官道。

上官道,肚子就觉得奇饿。

但是,举目望去,十里之内像是没有人家,他只好强忍着饥饿,摇着鞭儿往前奔驰着。

忽然——一阵奇异的笑声,挟在寒意颇深的秋风中飘来。

包宏听闻这笑声,正自心惊,猛然的两条人影,快如流矢般从他身经过,隐入官道右侧的一片密林中。

他本不想多事,以免误了自己应办的大事,但是,这阵奇异的笑声,登时使他起了好奇之心。

他暗自想着:“这笑声,昨天好似听过?”

高兴时,狂欢无比。

凄伤时,如诉如泣。

淫荡时,勾魂夺魄。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一位什幺了不起的怪异人物,竟能以千变万化的笑声,使人对他不寒而栗。

心念既决,跃下宝驹,一纳丹田真气,飘身进入林中,隐身在一棵枝叶茂密的冬青树上,俊目凝神,向林中一阵搜望。

果然,在离他隐身处三丈左右的草地上,坐着一双少男少女。

男的青色劲装,背插长剑,长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十分英俊。

女的一身宝蓝色紧身劲装,腰束淡青缎带,长发披肩,没有配带什幺兵刃。

虽然她是背向自己,看不到她的面貌,但从垂肩秀发,丰润而又苗条的身材,和英俊的男伴推测,心想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秀美少女。

包宏正想要如何设法看到那少女的面貌,忽听她响起一阵银铃似的笑声,道:“你真的爱我吗?”

青衣少年如醉如痴地道:“我若不真心爱你,会甘冒奇险,到地狱谷去为你取那双龙纹宝鼎吗?”

隐身在树上的包宏听到龙纹宝鼎几个字,不由得心头一震。

蓝衣少女道:“可是,你并没将龙纹宝鼎盗到呀?”

青衣少年面色微微一变,显出乞怜之色,道:“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惜生命与活死人一拼,将那龙纹宝鼎盗来献给你,不过……观在我要求你,允许和我……共效于飞……”

包宏心头又是一震!

他又沉思起来:“哇操,龙纹宝鼎是被活死人抢去,但这叫活死人的人又是谁呢?”

青衣少年说完话,左臂已挽着蓝衣少女的粉颈,右手伸到她那柳腰之处,徐徐抚摸。使得那蓝衣少女一阵娇笑,笑得淫荡之极,勾魂夺魄。

包宏被这声激得全身火热,像是有着一股电流在血脉中狂奔,几至无法克制住自己了。

那青衣少年俊面更是通红,双眼喷火,嘴唇微微颤抖,听不清他在说什幺,徐徐的将整个身子倒在少女怀中,那双手,已伸入少女禁地,攀登女峰,在峰顶轻抚揉捏。

少女荡笑之声,愈来愈异,缓缓伸出一双玉臂,搂着青衣少年。

不一会儿,但见——她的上衣敞开着,一对玉乳颤抖的跳了出来。

青衣少年看得两眼发直了,连忙伸出双手,把蓝衣少女的乳房捧着。

蓝衣少女半闭着一对含春的杏眼,胸部向前一挺,口中笑骂道:“好讨厌。”

“好美的一对新剥头肉。”

蓝衣少女娇笑道:“不要摸吗,痒得难受死了。”

青衣少年嘻笑道:“什幺地方痒呀?让我替你抓痒好幺?”

蓝衣少女白了他一眼,道:“哎哟,叫人家怎幺说呢!”

青衣少年就一头埋在她的怀里,先用手抚摸着两座玉峰中间的深谷,然后继续向下。

由下巴至额头而又秀发,一阵狂吻。

左右手齐动,握住了如玉般的乳房,如同握住了二个皮球一般,既柔且又有弹性。

抚摸了一阵之后,手顺着朝下摸去,嘴巴又埋在她的双峰之间,不住用的下巴或左或右的磨擦着。

青衣少年笑着道:“现在怎样呀?还痒不?”说着说着,右手开始徐徐移动,在她背上以及后颈处,一阵轻柔爱抚,壮极亲势,就像一对情侣

,沉醉在爱的世界里。

一盏热茶的时间,少女的笑声徐徐而止,只见她双手将青衣少年一推,自己挺身站了起来。

她抬起右手,理了理发边零乱的头发,然后扣上衣服,低头望着地上的青衣少年冷哼一声,一晃身,消失不见。

突然的变化,使隐在树上的包宏大吃一惊!

估计蓝衣少女已经远去,他才一式“翠鸟投林”跃落地下,走近青衣少年的跟前看了看。

这一看不禁使他惊得愕然呆立当地,望着地下赫然摆着一朵紫红色玫瑰花…

半响——他才惊魂落定似的,自言自语道:“哇操!惊死人,这蓝衣少女就是用毒花杀人无数而总是留下一朵紫红色玫瑰花的女魔头。”

顿了顿,接着又说:“哇操,适才我虽未看到她的庐真面目,但秀发垂肩,不难认得出来,有一天让我小老子碰到,决不让这”歹查某“逃出我的手掌!”

原来,蓝衣少女双手推开青衣少年,那少年正好全身扑卧在地。

包宏走近一看,只看少年面色惨白,突眼目瞪,已然气觉。

聪明的包宏,下意识的把目光移至少年后颈处,果然,在他后颈处的“对口穴”上,发现一极细的红点。

在毒花下死去的男子,他已看到了好几个,一见之下自是立即认出这青衣少年是死在这奇毒无比的女魔头手中。

何况,尸体身旁,还留下一朵紫红色的玫瑰花呀!

人死不能复生,包宏只好望着死去的青衣少年凄然一声叹息,正要转身离去,忽然——身后响起一声极其惨厉的冷笑。

包宏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忽地一转身,见自己的身后,不知什幺时候站着一个年约四旬的黑衣劲装大汉。

他双目射出两道异光,先扫了扫伏卧在地上已经死去的青衣少年一眼,然后目光移迫在包宏的面上。

又是一声惨厉的笑,道:“我师弟与阁下不知有什幺深仇大恨,竟下此毒手,把他制于死地?”

这好像是青天霹雳,听得包宏顿时一呆。

哇操,这家伙讲话也太重了吧,竟然不问青红皂白,随便乱咬人。

此刻——黑衣大汉一拍腰间机簧,解下一条九节银鞭,振腕抖的笔直,一招“暴龙出海”迎面刷去。

黑衣大汉臂力惊人,九节鞭寒光电闪,来势奇猛,包宏在大出意料之外,当然不敢硬接,—挫蜂腰,向左飘开丈许。

包宏对黑衣大汉不问明究理便即行出手,心中早就不悦,又见他招式狠毒无比,好像这一鞭就把自已扫成两半,替他师弟报仇似的。

包宏不觉怒火中烧,乘飘之势,劈出了一掌,直击对方前胸。

黑衣大汉一声狮吼,胸部用力往前—挺,硬挨包宏一记掌力。

以包宏的武学,得自黄石公秘笈,何况又是怒急发掌,威力自是奇猛无比。

黑衣大汉练的虽然是铁布衫,金钟罩的横练功夫,不惧任何掌力,但是,包宏练的是上古绝学,他如何禁受得了,“砰!”一声巨震。

黑衣大汉有如推金山、倒玉柱似的,跌出了数丈之外。

这一掌虽未将他打死,但也打得血气翻涌,体内疼痛无比。

黑衣大汉两鞭全部走空,还挺胸接了包宏奇猛的一掌,也不禁暗暗吃惊,不自觉地后退了三步。

半响——他才冷冷地道:“果然不错,能一掌将我震得趴出去的人还不多,怪不得如此的狂妄,在这杳无人迹的密林中,杀了我的师弟!”话音未落,欺身而上,暴喝声中,九节银鞭化作一条巨大的银花,兜头罩下。

鞭势快如电光石火,威若江河,包宏即算能避开此招,也难逃出一死,至少也得身负重伤。

说话间,一条丈许长索,从一棵大树后飞出,活若灵蛇,绞在狂蛟般的九节银鞭之上。

出绳人一挫手腕,猛蛟“扑”地一声,连人带鞭摔在地上。

这突然之变,使包宏正自愕然,这时——耳边响起了一个银铃似的声音,道:“看样子你好似初到江湖,对武林中人不甚熟悉,猛蛟威振三江,何必为了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惹上杀身之祸。”

话声中,由大树之后,转出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少女。

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瑶鼻樱口,粉面如桃花,穿一身蓝缎紧身劲装,青帕包头,后拖长长的燕尾,窄窄的金莲,蹬着一双蓝缎铁尖小剑靴,腰际上横束着一条白绫带子。

白的像雪,蓝的像海,背上背着一柄长剑,红丝穗子迎风飘摇着,格外地显得她秀美高华。

她轻摇莲步,走近包宏跟前,妙目中射出两道神光,逼视着包宏。

包宏虽然不会为她这流盼若电般的眼神所动,但也弄得俊面微红,转过头装着镇定,道:“鸡婆!三八!”

少女白了眼他一眼,似乎是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这时——猛蛟已由地上爬了起来,面上浮着一层极怒之色,瞪着少女,正要喝问她是什幺人?何以要暗地里援手包宏?

还没来得及开口,蓝衣少女巳猜出了他想要说的话,抢先说道:“你想要问我是什幺人?为什幺要援手他是吗?”

猛蛟一怔,暗道:“她怎幺知道?”

少女冷哼一声,又道:“让我告诉你吧,黄莺谷中的芙蓉仙子司马姗姗,也许你对我这籍籍细名没听说过,但江湖中的黄二仙总应该有过耳闻,我就是二仙之一的芙蓉仙子。”

包宏暗自嘀咕着:“哇操,土地公放屁——神气!”

猛蛟可不这幺想,一听她就是黄莺谷二仙之中的芙蓉仙子,的确吃了一惊!

他暗自忖道:江湖中言传,黄莺谷二仙武功很高,且生性冷僻,最易动怒,举手就要杀人,武林中死在他们姐妹手中的高手已有不少……

猛蛟心念及此,不禁由心底泛起了一股股寒意。

黄莺谷二仙武功奇高倒是真的,至于个性冷僻,容易动怒,举手就要杀人,那只是老大如云玉女,芙蓉仙子并没有江湖言传的这般狠毒冷僻。

芙蓉仙子见他面色有异,知道猛蛟震慑自己两姐妹的名声。

于是,柳眉儿微挑,又说道:“我为什幺要援手他?这是毒玫瑰用毒花刺死人后,唯一的伤痕,还有地上这朵紫红玫瑰,这是她杀人后留下的标记。”

“哦……”猛蛟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若非芙蓉姑娘施展绝技及时阴止我,可又要惹上强敌了。”

说此略顿,转身双手抱拳,朝包宏一揖,道:“适才冒然出手,真是感到愧疚之至,祈公子恕不知之罪!”

包宏见人家对自己认错陪不是,心中怒火早就从后门溜走了,微微一笑道:“哇操,老充是花心——多心啦!”

重新转回身子,朝芙蓉仙子问道:“这用毒花杀人无数的魔头叫毒玫瑰?”

芙蓉仙子摇拙头道:“因为她凡是做案之后,都要留下一朵紫红色的玫瑰花,作为标记,所以,江湖中一些好事的人,就送她一个绰号‘毒玫瑰’,她真实的姓名叫什幺?目前还没有一个人知道。”

稍顿了顿,又道:“不仅如此,就连真正见过她庐山真面目的人,也还没有一个。”

虎蛟听的面色一变,道:“这女魔头果真是诡密无伦,但只要猛蛟我有一口气在,一定要找到他,将之碎尸万段,为我师弟复仇。”

话刚说完,忽然——一匹全身如雪般的白色健马,在密林中箭一般的疾驰而来,在它身后,还紧随着一匹枣红骏马。

眨眼之间,两匹马已到了眼前。

白马上坐着一位全身红衣,年龄比芙蓉仙子还要略小的少女,飘然翻身下马,走近了芙蓉仙子。

但见,她笑了笑道:“小姐!这儿到底发生了什幺事?完了没有?时间不早啦,我们还要赶路呢!”

芙蓉仙子暗然一笑,道:“毒玫瑰又杀死了—个年轻男子,这人是猛蛟的师弟,我若不及时赶过来看看,他与这位相公的一场误会,后果可真不堪设想啊!”

哇操!又是一个“水查某”。

红衣少女一面在听小姐说话,一面妙目注视了一阵惨死地下的青衣少年和凄然木立的猛蛟,最后落在包宏的面上。

陡觉双睛受到一种极美的感官刺激,不禁暗暗惊奇,暗想:“天下真的会有这等俊秀的男人?”

她内心受到美感的刺激,外表的神情自是也随之有变化,这变化看在芙蓉仙子眼里,不禁微微一怔。

她暗想着:“这娇小无邪的丫头,也会为他的俊美所吸引幺?”

想到此,不自觉的从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醋意,故意冷漠地轻咳了一声,说道:“这里已经没有事情了,阿香——我们一起走吧!”

红衣少女俏丫头夏香,如梦惊醒,微红的俏丽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笑意,答声:“是,小姐!”然后,飘然上了马,这当儿,猛蛟已弯下身子将师弟抱起,凄啸连声,穿林而去。

芙蓉仙子见猛蛟已经远去,转向包宏笑道:“猛蛟是湘江大盗,一根九节银鞭子十二龙淬毒铁镖在绿林中很有点名气。而且性情暴躁,不讲道理,所以他没有弄清楚他师弟究竟遇何人所杀,即向你与师问罪,而下毒手。所幸我闻声,及时制止了他,否则,这后果可真不堪设想啊!”

她滔滔不绝的讲至这里,她以为包宏对她的援手会有一番感谢,哪知包宏却根本没有把她所说这一大堆话,听进耳朵里,只是毫无任何表情的木立当地,不声不响。

芙蓉仙子柳眉儿微动,又道:“你要到哪里去?可是马匹代步?”

包宏初步江湖,不知道黄莺谷二仙到底是那路人物,但眼下看她们主仆二人分明都有着极好的武功。

在家时常听萧杰天说起,江湖中有几种人最为难惹,贫道、尼姑,书生、叫化、还有就是年轻秀美的女子。

因为——这些人看来平淡无奇,其实身怀绝世武功,难以应付,否则,不会出入江湖。

“哇操,我去那里要你管,你又不是我老婆,真鸡婆…”话声未绝,人已中冲出三丈,再一晃身,立即消失在密林中。

像这种奇特个性的男子,芙蓉仙子还是等一次碰到。

她木然而立,呆呆的望着包宏消失的方向出神……

她为他的英俊潇洒而动了心——她为他这奇特的个性而感到奇怪……

就在这片刻的相处之际,包宏这一走,使她像是失去了一样什幺极重要的东西似的。

忽然——她心里一动,暗自说道:“

芙蓉仙子呀!芙蓉仙子!黄莺二仙的名声,在武林中是响亮的,我司马姗姗是不容易动情的,如今既然对他有了好感,我怎能让他就此失去,我要把他找回……”

于是,她陡地一转面,望着俏丫头说道:“阿香,我们走吧!”

说话声中已跃上刺红健马。

于是主仆二人双双放缰,出了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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