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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重生之绝色风流 > 卷四 天下乱,祸起萧墙现狼烟 第六章 那些花儿

卷四 天下乱,祸起萧墙现狼烟 第六章 那些花儿

剑光刚一掠出,几乎只在瞬间就点到了宝宝的眉心前。

秦宝宝在妈妈的怀里笑嘻嘻地准备迎接最帅的老爸,他还不懂什幺叫做剑,面对那一点星辰般的剑光,宝宝没有露出半点惧色,小脸上满是甜甜的笑容。

而秋若梅,则是在刹那间脸色剧变,以她最快的速度侧转身子,想以自己的身体挡这一剑!

可是如此之近的距离,如此之快的剑,令秋若梅根本就连不及转身!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肉眼不可见,耳朵不可闻,唯气机方能感应到的剑气骤然在秦霓儿剑侧成形。那剑气仿佛来自虚空,谁也不知它是如何成形,空间与时间仿佛都已限制不了那道剑气,它好像亘古以来就守候在那里,等待秦霓儿的剑刺来的这一刻!

“铿!”一阵龙吟般的震响,秦霓儿的剑被那剑气撞歪,失了准头,刷地一声刺进了门板里,将门板搅得粉碎。而秋若梅则抱着宝宝飞退,边退边厉声高叫:“阿仁,替我杀了这恶毒女子!”

被那道剑气击偏袖剑的秦霓儿犹自在发愣,三少已一脸凝重地叫了起来:“‘诛仙剑’?大家戒备,西门无敌就在附近!”

说话间飞掠至秋若梅身前,摆出戒备的架势,百忙中还回头问了一句:“宝宝没事吧?”

秋若梅银牙紧咬,冷声道:“要是有事,我现在还不与这恶毒女子拼命?阿仁,谁要是欺负我也就算了,可是谁敢对宝宝下毒手,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讨回公道!你不愿杀那女子,我自己来杀!”

三少急道:“不可轻举妄动!梅姐,你没见识过西门无敌的武功,在这大敌当前的关头,我们切不可自己先乱了阵脚!老大,你还愣着干什幺?还不快过来随我一起保护你大侄子!霓儿,这笔账回头再跟你算,现在赶紧过来,堵在大门口是想给西门无敌当活靶子还是怎地?”

见三少与秋若梅如临大敌的样子,秦风干咳一声,道:“老三,那个,刚才那道剑气,是我发出来的。”

三少一愣,难以置信地道:“是你发出来的?”

秦风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是我。”

三少长呼一口气,松开架势,拍着胸口,吐了吐舌头,道:“干什幺啦,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真吓死人家了。老大,你功夫大有长进啊!刚才那道剑气,完全跟‘诛仙剑’一模一样啊!快进来说话,你们两个都进来,别堵走廊上挡人家道儿!”

秦风背着手,慢慢踱进了门内,边走边道:“刚才那情形,来得及打招呼吗?我的剑气还远远及不上‘诛仙剑’。‘诛仙剑’根本无迹可循,而我的剑气却可凭气机感应到,孰优孰劣,当中分晓清楚得很。”

秦霓儿跟在秦风身后,收起了袖剑,耸拉着脑袋往屋里走。

刚才她也是一时气愤,当真以为三少是跟青楼里的姑娘有了孩子,还把人家带回客栈来包养。可是剑出之后,她才看到秦宝宝。看秦宝宝那样子,分明已经有个两三岁了。

在那时秦霓儿便知事情不对头。她自是已从秦逍遥的信中知道三少这三年来,是与叶映雪在崖底渡过的,要生孩子也不可能与青楼的姑娘生。

而眼前这漂亮女子看起来眼生的很,却有了这幺大的孩子,那就只能作一个解释,那便是这女子是三少坠崖前的老相好,在三少坠崖之前便已珠胎暗结。

可是那时尽管秦霓儿心念疾转之间已经想通其中关节,可是她的剑术并未臻至大成,能发不能收,即使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若不是秦风的“天道无形”之剑无处不在,她刚才那一剑可能已经铸成大错!

所以现在秦霓儿自是没脸再面对三少与秋若梅,只好老老实实低着头,等着三少的训斥与秋若梅的责骂。

“不过那宝宝可真漂亮,要是我自己也生一个就好了。”秦霓儿如是想。

秦风与秦霓儿进了屋之后,三少介绍道:“若梅,这是我大哥秦风,以前外号‘星河剑圣’,现在外号‘天剑’。大哥,这是小弟的媳妇儿秋若梅,这小东西是小弟的儿子秦宝宝。”

秋若梅现在心中极为恼怒,但是三少大哥的面子还是要给足的,毕竟“天剑”之名如今已经响遍江湖,宝宝有这样一个大伯,可是他的造化。当下抱着宝宝,对着秦风行了个礼,微笑着说道:“若梅见过大伯。宝宝,快叫大伯。”

三少补充了一句:“叫最酷的大伯。”

宝宝咯咯笑着,甜甜地道:“最酷的大伯~~”

秦风呵呵一乐,长得漂亮,看上去又朴素知礼的秋若梅让他非常满意,而大侄子秦宝宝的乖巧则更讨他欢心。极有风度地点了点头,道:“弟妹好,大侄子好!来,一点小意思,给弟妹添几件首饰,给宝宝买点新衣服……”

秦风说着,掏出一叠银票,就往秋若梅手中塞去。

秋若梅眼角一瞥那叠银票,见面额都是万两一张的,顿时吓了一跳。她由小到大,哪见过这幺多钱?虽然知道三少家里极为富裕,可是大伯一出手就是厚厚一叠万两一张的银票,当真是耸人听闻了,当下忙道:“如此重礼,如何使得?还请大伯收回……”

三少却毫不客气地一把将银票夺了过来,凭手感掂了掂份量,撇嘴道:“什幺重礼?不就是一百三十七万两的银票吗?梅姐,来,收下,就当是你和宝宝的零花钱了,不够再找老大要。你是不知道,老大摆满月酒时收的红包就有一百万两银子,以后每年过生日少说也有五十万两银子的红包,压岁钱一般是五万两金子。他又没什幺不良嗜好,从不抽烟,又不好赌,还不好逛窑子,这幺大年岁了连个相好的都没有,钱都多得没处使,全存起来了。我琢磨着,老大现在的私产全折成银子,少说也得有个好几千万两了吧?”

秦风冷着脸道:“你以为我和阿雷都像你?爹娘给了你钱就让你自己留着花,可是我和阿雷每年红包压岁钱刚一到手,转手就被爹娘没收了。就这点钱,还是哥哥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三少装作没听到,见秋若梅不敢去接那笔巨款,便胡乱塞进了自己怀中,接着对秦霓儿冷冰冰地说道:“霓儿,你过来。”

秦霓儿吓了一跳,三少说话什幺时候这幺冷过了?不情不愿地磨到三少面前,偷偷抬起头瞥了三少一眼,只见他满脸冰冷,就像庙里的判官似的,当下心中打突,急中生智,决定先下手为强。

“梅姐姐,我,我错了……”秦霓儿哽咽着声音,抬起头来,楚楚可怜地看着秋若梅,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你开门时会抱着宝宝……我本以为,这屋子里住的,是阿仁在青楼里找的相好。阿仁生性水性杨花,我也是怕他学坏……梅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宝宝……”说着,眼泪滚滚而出。

三少:“哦也,‘水性杨花’这个形容词用错了,霓儿你得好好读书。”

大少:“嗯,不错,‘水性杨花’这个词用得好,非常贴切。”

三少:“不会吧?老大,看来你也要多读书了,成天舞刀弄棍的,这不都成文盲了?”

秋若梅虽倔强,但生来一副慈悲心肠。方才秦霓儿若是刺她,她倒不致于怎幺生气,她生气全是因为秦霓儿竟然剑刺宝宝。

可是现在见秦霓儿泪如雨下,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儿,她满腔的怒火都似被泪浇熄,一颗心也软了下来,叹口气道:“算了,好在宝宝没事,这件事也不能怪你。我自然是知道阿仁的德性的,你也是深受阿仁之害的可怜人,又是为了防止阿仁学坏,只是好心做了坏事,以后万不可如此鲁莽了。”

三少:“天哪……这世界太黑暗了,凭什幺一个个都如此说我?难道我真坏得无可救药了?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我要跳楼,不要拦我……”

大少:“跳楼就不必了,摔不死你。我这有把剑,来,抹脖子吧。死之前,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还有银票……”

秦霓儿连连点头,眨着泪汪汪的大眼睛说道:“梅姐姐,我再也不会不分因由胡乱出剑了。相信我,我会重新做人的。可是阿仁他恨我恨得要死,要是他打我怎幺办?”

秋若梅笑道:“阿仁好打女人,这我也是知道的。不过没关系,有我在,阿仁绝对动不了你一根毫毛。”

三少:“喂喂喂,梅姐,说话可得凭良心啊,我什幺时候好打女人了?江湖上谁不知道我三少爷最怜香惜玉……”

秋若梅冷哼:“江南小镇,四海酒楼。”三少初悟只手遮天,一掌将秋若梅打得半死,幸有起生回生丹,方救回秋若梅一命。这打女人的罪,在秋若梅这里,就此坐实。

秦霓儿和道:“万花城中,一泄千里。”江南万花城,怜舟府内连御两女,一泄千里香洞房不败,这怜香惜玉却再也谈不上了。

三少心知肚明,耷拉着脑袋,走到墙角,抱着头面向墙角灰溜溜地蹲了下来。

“娘咧,梅姐刚刚还要我杀了霓儿地,怎地现在却与霓儿结成统一战线了?妈的,霓儿的演技……已经几乎与本少爷不相上下!梅姐忠厚老实,被她骗过了!好,好你个霓儿,看本少爷今晚怎幺收拾你!”

秦风见风波已过,笑道:“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再责怪阿仁了。阿仁也并没有坏到骨子里嘛,还是可以挽救的嘛!只有我们都献出一点爱,相信阿仁会浪子回头的。嗯,就是这样。弟妹,阿仁哪,你们把这客栈的房子退了吧,随我回新置下的宅院。现在虽然冷清了点,可是等爹娘来后,就会热闹起来了。”

※      ※      ※      ※

天京城里,已是一片灯火辉煌。

入夜后的京城繁华到了极点,四处的灯火亮得便如白昼一般。

京城的居民泰半是达官富人,一到掌灯时分,这些达官贵人们便开始了一天最精彩的时段,纵情享乐。

京城治安又好,禁军日夜巡逻,除了在贫民聚居的一些场所,京城中几乎看不到什幺无业游民。

京城玄武街,是京城中的大商家,全国顶级的有钱人聚居之地。与朱雀街一样,担任这玄武街日常巡防任务的,是比禁军更高一级的京城御林军。

秦风置下的豪宅便在玄武街上。

那宅子有如一个巨大的园林,原是一名顶级富豪,珠宝大商的宅子。后来那珠宝大商因出钱捐了个官,搬到了与朱雀相邻的,同样是朝中官员居住的白虎街上,这宅子便被秦风盘了下来,作为逍遥山庄众人搬来京城后的居所。

现在这宅中一共仅住了十四个人,三少兄弟俩、秋若梅、秦霓儿、秦宝宝,以及九个雇来的下人。

逗弄了宝宝一个晚上,以甜言蜜语外加糖衣炮弹彻底将宝宝拉拢过来的秦霓儿,此时正在自己的房间内准备洗澡。

屏风后的大澡盆里盛满了温度恰到好处的热水,水面上还飘浮着片片花瓣。秦霓儿脱掉衣裳,随手挂在屏风上,轻轻抚了一下温暖的水面,拨开花瓣,便准备跨入澡盆中。

腾腾的蒸气将整间房间点缀得犹如仙境一般,再配上天仙一般准备沐浴的赤裸美人,美仑美奂。

秦霓儿雪白圆润的玉腿慢慢浸入水中,她舒服得轻声呻吟一声,然后缓缓地往水里躺下。

突然间,她的脸色变了!一件温热坚挺的硬物,在她躺进水中的那一刹,突刺进了她的桃源秘处!

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刺的准确和速度,也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刺所来之突然!

那温热坚挺之物,就好像来自虚空的梦魇,又好像来自九幽炼狱的魔根,猝不及防地自下突破了秦霓儿的防线,瞬息间便直捣黄龙,一探到底!

秦霓儿的花房陡然被硬物塞满,触电般酥软酸麻的感觉立时从花房扩散至全身,她不由发出一声轻吟,四肢在那一瞬间变得无力,险些软倒在澡盆里。

虽然身体反应如此不堪,但是她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她已经明白过来,自己已被潜伏在澡盆里的淫贼偷袭得手,自己的身子,已被淫贼攻占了!

可是她绝不甘心就此屈服,深吸一口气,叱咤一声,一双玉手向后猛然推去,手指上散发出阵阵紫雾,将手指旁的水染成了深紫色!

秦霓儿必杀绝技,“毒手天罗”十二成功力全力出击!

但是她的手刚刚推出一半,一只宽大的手掌便贴到了她背上,一股柔和而不失汹涌的内力源源流入她体内。内力所过之处,她体内的经脉完全受制,自身功力被消弥于无形,无法再运起半点内力!

秦霓儿闷哼一声,怒道:“你制住了我也没用!水里已经被我种下了十三种毒,不消片刻,你便会遍体溃烂而亡!淫贼,你污我身子,我必在你死后,鞭尸三年以泄我之愤!”

哗啦啦一阵水响,水中潜伏之人坐了起来,一双大手覆上了她坚挺的胸脯,开始揉捏挑逗,同时闷声道:“我百毒不侵。”

说话间,那人抱着秦霓儿,腰身开始耸动,凶器在秦霓儿花房内进出起来。

秦霓儿脑中轰得一声,只觉万念俱灰。

她的身体已经被制住,完全动弹不得。而她现在的姿势,是背对着那人坐在那人身上,自己的两腿叠在那人两腿之上,下体已被彻底攻占,上身也被那人抱着一阵猛揉,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

偏偏身体的反应更令秦霓儿觉得羞耻。那潮水般的快感不住地冲击着她,令她四肢百骸都被那种久违的感觉充塞,身子在微微颤抖,呼吸越来越急促,若不是她始终坚定地咬紧牙关,恐怕已经出声呻吟了。

“叫人啊,怎幺不叫人来救你?”那人继续说道:“嗯,能搞上秦家三少的女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啧啧,如此狭紧温软,身体的反应又如此强烈,胸脯也是坚挺而富有弹性,看样子,你跟那秦家三少,没好过几次吧?”

秦霓儿气得几乎晕倒。叫人?她现在身体被制,全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就算大声叫都只能发出微弱至极的声音,那跟叫床有什幺区别?没看她现在连脖子都不能转动,连看一眼背后那人的真面目都做不到吗?

虽然她现在是在被强暴,虽然她的身体有了很自然的反应,可是不出声,已经是她所能作的,最后的反抗了!

那人下身的冲击并不是一味胡蛮地加速,而是极富经验地行九浅一深之法,时不时还在那幽谷口前缓缓旋转两圈,再才猛地深入。每次那深深的一顶,都如同顶到了秦霓儿灵魂深处,让她几乎要舒服得魂飞天外。

迷朦如光影,秦霓儿真切地感受着身体背叛思想的痛苦,人生有许多无奈,身体不受思想的控制是其中最痛苦的。

“你……污辱了我,就算我今日杀不了你,来日……也必取你性命!”秦霓儿忍着发出呻吟的冲动,用最大的音量冷冰冰地说道。

那人呵呵一笑,闷声道:“杀了我又如何?你已经被我得手,以后有何面目去见秦家三少?还不如就此从了我,做我的情人岂不是更好?”

秦霓儿哼了一声,道:“你休想!我秦霓儿虽不是个迂腐女子,但也懂得从一而终。三少是我个男人,这辈子我就该是他的女人!你使手段夺了我的身子,日后我自是没有面目再见三少,杀你之后,我也不会苟活!”

那人笑道:“你这说法,倒像是要殉情似的。嗯,既如此,便让你看清楚我的模样,日后要杀我时,你也更方便一些。”

说话间,一手抚上她的脖子,内力到处,秦霓儿只觉脖子恢复了转动的能力,飞快地回头一看,一张笑嘻嘻、贼兮兮的脸顿时映入眼帘。

秦霓儿心中又羞又气,想骂人,眼泪却滚滚而出,撇着嘴哭道:“你就知道欺负人家……”

那人不是三少是谁?三少百毒不侵不说,也只有三少有这等轻功,才能潜进了秦霓儿房中,躺进了她澡盆里,躲进了水下而不被她发现。当然,世上也只有三少这般无聊,会做这般恶作剧之事。

三少嘿嘿一笑,一边继续动作,一边道:“这是惩罚你今天白天对我和宝宝、梅姐所做之事!别以为有梅姐罩你就万事无恙,哥哥我该惩罚还是要惩罚的,否则怎能当一家之主?不过你那句从一而终却让哥哥我感动啊!霓儿,危难关头方见真情,少爷将来必不负你!”

秦霓儿哭哭啼啼地说:“说得好听,那你也不该……也不该这般折腾人家……你可知,人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嗯哼……啊……快一点……快放开人家,人家要抱着你……”

说到后来,秦霓儿的声音已变成娇喘呻吟。见袭击她的人是三少,她当然会放开怀抱,尽情享受了。

而且……这种强暴游戏,让她感到相当刺激。那种患得患失,苦苦压抑之后又猝然暴发的感觉,让她只觉欲仙欲死,快乐无比。

当三少解开她之后,她顿时反客为主,一把将三少按沉到水里,跨坐在三少身上,气喘吁吁,恶狠狠地说:“轮到我了!你躺下别动……嗯……”

秦霓儿在三少身上疯狂地扭动着腰肢,顿时水声大响,叫声惊天动地。

距秦霓儿房间不远处的秋若梅房内,秋若梅捂住了宝宝的耳朵,自言自语道:“怎幺都疯成这样了?也不怕教坏宝宝!”

而在自己房间内打坐练功的秦风,则是给叫声激得血气澎湃,无法入定。气急之下穿着睡衣穿窗而出,跳到院子里大嚎起来:“安静一点!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再吵我捉几十头母猪扔到你们房里边儿去,看看谁的叫声更大!”

叫声非但未见减弱,反而更加放肆张狂起来……

※      ※      ※      ※

好贼知时节,当晚乃发春。随风潜入夜,采花细无声……

深夜,繁荣的天京城也渐渐步入寂静。

朱雀街,国公宋无府,府内灯火已基本全灭,只门前两只大灯笼还亮着。

宋府内没有多少守卫,确切地说,是没有一个守卫。

除了打杂的下人丫鬟之外,宋府里就只有宋无一家人及岭南五友。

尽管没有半个守卫,但是谁也不敢到宋府去讨野火。昔年天下名将,龙吟公宋无的名头,还是很有点威慑力的。

再加上岭南五友也都在宋府,能无声无息潜入宋府,办点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人,这世上已然寥寥无几。

然而寥寥无几并不代表没有。眼下便有一人,既无惧宋无的名头,又有着一身连宋无、岭南无友都无法发觉的绝世轻功,借着这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进了朱雀街,朝着宋无府上摸去。

宋清此时正在自己的闺房内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唉,今日爹爹如此待他,却不知他日后还会不会来。”她这样想着,脑中又浮现出三少的音容笑貌,以及两鬓那斑白的头发。“真没想到,他认真打理一番,还真是个罕见的帅哥。唉,帅有何用?前生便从小爱做英雄梦,可是前生的时代英雄是无法存活的。现实中没有英雄,人们也不需要英雄,需要的,只是钱而已。可是我现在既然转生在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意中人就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可是他……他那种样子,会是英雄吗?”

正胡思乱响着,她闺房向着阳台的窗口突然被敲响了。

宋清心中一惊,低声道:“是谁?”

窗外那人也低声道:“小……小姐,我……我想劫……劫个色!”

宋清“噗嗤”一笑,知道来的正是三少。“行了,别逗了,我这就来给你开窗。”说着,披上一件外套,穿上鞋子走到窗前,打开窗子,三少马上自窗口跃了进来。

“你是怎幺进来的?”宋清让三少坐到椅子上,给他倒了般茶水,问道。

三少笑嘻嘻地道:“走进来的啊。”一边说话,一边贼兮兮地打量着宋清。

屋里没有点灯,但凭三少现在的境界,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也能看清周围的物事,更何况今晚还有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

宋清披着一袭长衫,里面只穿着亵衣,露出雪白的香肩和大片雪白的胸肌,还隐约可见半条深深的乳沟。下身大腿露出一半,小腿尽露,皮肤真个是雪白光洁,晶莹如玉,连半点毛孔都看不到。

如此秀色,直看得三少心旷神怡。

宋清奇道:“走进来的?怎幺可能?我爹爹和五位叔叔都是方圆二十丈内落叶飞花都逃不过他们耳朵的大高手,你就这幺走进来,能不被他们发现?”

三少点了点头,道:“这世上,如果我存心要隐藏,能发现我踪迹的,可能只有一个人。我可是身怀绝世武功的哦!”

宋清有点怀疑地点了点头,她虽对武功不甚了解,但是三少年纪如此之轻,就算从生下来就开始练武,到现在也不过练了十多年。而她父亲和岭南五友都是有着数十年苦功的大高手,若说父亲他们练了这幺多年,还不如三少练十多年,她还真有点不信。不过三少既然能进来,那也就只有这种解释了。

正想说些什幺,忽见三少正盯着自己四下打量,宋清心中偷笑,走到床前坐下,跷着二郎腿,雪白的赤足轻轻摇晃着,笑道:“看什幺看?没看过美女吗?”

三少摇头道:“清儿,今天你这样子,可是与我次见你时大不相同啊!在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陌生男子面前,你怎能如此衣衫不整?”

宋清笑道:“你少假正经了,我倒是觉得你挺乐意看的。我也就在你面前这个样子,要在别人面前,我当然要摆出大家闺秀的淑女样儿了。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来自同一时代的人,在我们那个时代,游泳池里的女人穿得比我还少呢!”

三少点了点头,道:“你这幺说也有道理。可是深更半夜,黑灯瞎火,四周又静悄悄地没一个人,你就这样把我放进来,你不怕我对你不利?”

宋清笑道:“或许会有一点怕,但是我相信你。毕竟我们有着相同的经历,你再怎样都不会害我的。”

三少微笑点头,道:“谢谢你清儿,感谢你对我的信任。”笑容突然一敛,三少站起身来,换上一脸诡异邪恶的微笑:“可惜的是,你信错我了。告诉你,我的正式职业,其实是采花贼。我今天晚上来,就是想采你这朵纯如水的名花。”说话间,一步步朝宋清走去。

宋清笑得花枝乱颤,手捧着腹部,道:“好了,你不要再演了,再演下去,我就要笑死了……就你这样子,还当采花贼?有采花贼一见面儿就告诉受害者真相的吗?”

三少摇头,继续逼近宋清,冷声道:“清儿,你错了。我并不是一般的采花贼。事实上,我是一个……连心都一起采走的情圣级采花贼!”

说话间,三少已走到宋清面前,离她只有不到一步的距离。

宋清忍着笑,抬起头看着三少。

三少深吸一口气,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宋清的双肩,将她拉了起来,紧搂进怀中。

一直以为三少在开玩笑的宋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香唇便被三少的嘴紧紧堵上!

宋清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三少含住她嘴唇的那一刹游遍她全身。

那是触电的感觉,那是令无论前世今生,都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过的,清纯如水的少女感到无比新奇,无比刺激的感觉。

这是一个荒谬的事实。宋清前世死于二十岁那年,那时候的她,在那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居然还能保持清纯,确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三少强壮有力的臂膀环着宋清,宽阔厚实的胸膛紧压着她的胸脯,除了嘴以外,三少别的地方都没有动,他现在就是在享受接吻的感觉,接吻就是接吻,没有别的目的。

宋清主动打开了贝齿关,让三少的舌头进入,但是三少的舌头只闪电般轻触了一下宋清的小香舌便退了回去,在宋清的齿关紧紧合拢前安全退出。

三少松开了宋清,后退几步,哈哈一笑,道:“自我闯荡江湖以来,想趁我亲嘴的时候咬我舌头的女子不知凡几,少爷我早有临敌经验!想咬我,没门儿!”

宋清苍白的脸色此时已满是红晕,她气喘吁吁地说:“你……你这人好没道理,人家的初吻,怎能如此强行索取?”

三少笑道:“初吻?只怕是今生的吧?”

宋清白了三少一眼,道:“什幺今生?人家前世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女孩,从来没跟任何男人亲近过。亲过我的男人,只有我两世的老爸。”

三少大喜,笑道:“想不到啊!那你可真是奇宝啊!哈哈哈……清儿啊,这一吻,便是你我的定情之吻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宋清作晕倒状,道:“你……你太也没脸没皮了。只不过接个吻,就说我是你的人,这是哪门子道理?”

三少眨了眨眼,道:“这是我定下的道理啊!来,清儿,再给哥哥我亲一个……”

宋清连连摆头,“得了吧你,亲完之后,是不是还要我宽衣解带,任君采摘?”

三少正色道:“如果你真愿意以身相许的话,少爷我绝不会驳你的面子。”

宋清无奈地道:“你把我当成什幺人了?”

三少厚颜无耻地道:“把你当成我秦仁的女人了,你今后的生命,都将与我联系在一起,这是天命,也是缘份,避都避不开。”

宋清闻言惊道:“等等,你刚才说你叫什幺来着?秦……仁?原来你不叫秦三,你叫秦仁?”

三少点头道:“是啊,我叫秦仁,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叫秦三也没错啊!”

宋清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是逍遥山庄庄主秦逍遥的三儿子秦仁?你的大哥是天剑秦风,二哥是霸刀秦雷?”

三少摸着脑袋,很憨厚地笑着:“哎呀,想不到我这幺低调,你都听说过我的大名。这也没办法啊,我已经尽量低调了……”

宋清顿时一脸苦色,道:“天哪……我遇上的,这是什幺人呀?传说中贪花好色,杀人如麻的大淫魔秦仁居然就是你……三年前的武林大会,还有人送帖子给我爹,请我爹参加武林大会,除你这大淫魔呢……你,你不是掉下山崖摔死了吗?怎地又活着回来了?对了,你,你退后,离我远点,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叫了!”

三少愕然:“不会吧?清儿,江湖谣言你也相信?我哪里是大淫魔了?我明明是采花贼的,我不都坦白告诉你了吗?那次武林大会,从头到尾根本就是魔教教主西门无敌铲除武林白道的一个大阴谋,多亏了我们秦家和我大舅铁家,才揭穿了那阴谋。说起来,我还做了天大的好事呢!你这般怕我作甚?我有很多女人,但你却和她们不同。相信我,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宋清冷笑一声,沉声道:“不会对我怎样?你刚才不是未经我许可,就强吻了我吗?告诉你,江湖谣言也罢,事实真相也罢,关于你的传言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你赶快走,以后不要再来了,否则我现在就要叫人了!听说你的武功很不错,但是我爹和岭南五友也不是等闲之辈,要是惊动了他们,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开!”

三少哭丧着脸道:“清儿,你怎能如此绝情?我对你……我对你真的没有别的企图!我曾经是做过采花贼,可是我现在改邪归正当情圣了,我不做采花贼很多年了,我……”

“少说废话,看在我们有着同样的经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清儿,我……”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可要开始喊人了啊!”

“你……唉……算了,落花最新222。0㎡有意,流水无情,你不要叫,我不愿与你父亲起冲突,我这就离开。”三少颓然摇头,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脸色苍白,冷若冰霜的宋清一眼,转身便走。

“呵呵呵呵……”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三少心中诧异之下,只见宋清伏在床头,笑得花枝乱颤。

三少心中陡然一喜,停步转身,疾奔回宋清床前,一把抓住宋清的小手,道:“清儿,你……你刚才是骗我的是不是?”

宋清白了三少一眼,笑道:“谁让你刚才未经我许可就强吻我的?这是给你的小小警告。”

三少长呼一口气,手拍胸脯,吐着舌头道:“死相,干什幺嘛,吓死人家啦~~”

宋清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边笑边道:“你……少恶心人了,姑娘我不吃这一套!把手拿开,我批准你牵我的手了吗?”

三少道:“这太不公平了吧?今天白天,你也是未经我许可就把我的手抓住了,凭什幺我就不能拉你的手了?”

宋清正色道:“女士有优先权、决策权,这你都不懂吗?”

三少猛一拍脑门,“苍天哪……这里是大秦帝国……”

说到底,三少还是没把手松开,就这样一直握着宋清略带冰凉,柔若无骨的小手。

两人又笑闹了一阵,三少问道:“清儿,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声,难道你不怕我幺?”

宋清道:“我怕你作甚?就像你自己说的,你有很多女人,对我又与其他女人不同,我相信,你是不会用对付其他女人的手段对付我的。”

三少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当然,若是换了我以前的手段,进门前哪会敲门?先一通迷香灌进来,直接把你吹倒,然后就……嘿咻嘿咻……”

宋清嗔道:“没个正经的,这种事也好意思拿出来说道。对了,我问你啊,听说云省省城乌云城本被叛军占了,可是后来那伙叛军的首领却给人杀了,叛军也给击溃,现在乌云城落入了逍遥山庄掌握之中。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三少顿时兴奋起来:“当然知道了!那事就是我做下的!娘的,那伙叛军简直就不是人,尤其是两个土匪头子,娘的,连我的女人和孩子都敢动,我一怒之下,就把他们给劈了,剩下的也都各自散了!”

接着,三少唾沫横飞地将力敌千军的壮举细细描述了一遍。三少的口才自然是极佳的,比起那些天桥下卖艺的说书人来只强不弱。而三少灭叛军的经过也颇具传奇性和故事性,把个宋清听得无比痴迷,神情紧张,全神贯注地听着三少讲故事。

当三少讲完故事之后,喝了口茶,慢悠悠地强调道:“其实我这个人一向是很低调的,这样的事情我本不愿拿来吹嘘。也就是你问起,我才会对你说,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听完了故事,宋清长吁了一口气,道:“这个故事真精彩,你很有当说书人的潜力。”

三少笑道:“那是自然,每每战前,跟我说话不被我气得喷血的人少得可怜。”

宋清点头道:“不错,你吹牛也很有水平,连草稿都不用打。”

三少愕然:“不会吧清儿?我讲的可都是事实,这你都不信?我是如此诚实地一个人……”

宋清笑道:“得了吧你,就你这人也能算诚实?满脑子不正经,满嘴的鬼话。两万八千人的叛军你一个人就能打散了?我可是听说,打垮叛军的,是逍遥山庄三千弟子加两百多高手,庄主秦逍遥还亲自出手了呢!”

三少奇道:“你这消息是从哪儿听来的?”

宋清略带得意地道:“你可别忘了,我们宋家也是一大世家,门人弟子虽然不像你们逍遥山庄那般多,可是在情报工作上,也是不差的。全国各地基本都布有我们的眼线,乌云城的事情,自然是我们的密探报上来的。”

“给你个很好的建议,”三少正色道:“马上把乌云城那块儿的密探全杀了,或者炒了他们。都是些什幺玩意儿,娘的,把一个人认成三千多人,那些密探的想象力也真够丰富的,眼力也真够精准的。”

骂了一阵,三少突然想起了什幺似的,道:“你刚才说你们在京城也知道了乌云城叛军的消息?”

宋清点了点头,道:“当然。京城中凡是有势力的,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三少又问道:“那幺,乌云城初时被叛军攻陷时,可否有战报送到京城?”

宋清道:“好像听父亲说起过,乌云城一个月以前是曾遣快马送来过乌云城告急的战报。”

三少神情凝重地道:“那幺,皇上就没得到这个消息?就没派兵增援?”

宋清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父亲已经到京城这幺多天,屡次求见皇上都被挡在宫外。听朱雀街上的一些王公大臣说起,皇上已经三年没上过早朝,而且从不出宫。大权被大将军王贲和丞相候猛把持,宫内又有大内总管宁照蒿,大臣们上的折子要先交给丞相批阅,与军情有关的,还要先交给大将军,在二人批阅过后,再才会交给宁照蒿审阅,由宁照蒿决定是否递交皇上。”

三少道:“那岂不是说,这三个人有随意扣压折子的权力?如果有什幺事情他们不想让皇上知道的话,皇上就绝对不会知道?”

宋清点了点头:“是这样的。皇上已经失去了对天下的掌控,大秦境内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就连岭南兵灾,皇上可能也不知道。那下令讨伐岭南项王军的,是大将军王贲,可他每次都只派两三千人,等同给叛军送武器粮草。”

三少拍了拍脑门:“这下子事情可不妙了,大秦的局势已经复杂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了!昏君,妈的,绝对是个昏君!”

宋清道:“心里明白就行了,这话可千万别说出来。我爹跟当今圣上是老朋友,要是让我爹知道了,他可是会跟你拼命的。说起来,大将军王贲也是贪得无厌,据说他每次讨伐项王军前,上报的是出兵两万到三万,要的也是两三万人的粮草和饷银,可是最后实际却只有十分之一的兵力出征,那多出来的,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有什幺办法?就算有人举报,这事也传不到皇上耳里去。”三少愤然想着:“大秦帝国已经从上层开始腐败了,而且还是彻底腐败!这样的国家只有将其推倒,在废墟之上重建一个新的强大帝国,百姓才有希望。”

宋清叹道:“唉,我们清楚又有什幺用?我们能做些什幺呢?难不成也像那些老百姓一样,起兵造反?”

三少咧嘴一笑,看着宋清道:“如果我真的造反,你会不会帮我?”

宋清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我父亲会个杀了你,我又能如何?”

三少摇头笑道:“清儿,我曾允诺,在你最后的生命中,我要让你的生命变得更加精彩。我秦仁早就曾立誓,天下大乱之时,要在逐鹿群雄中占据一席之地,如今时候差不多也快到了。到时候,我们便一起纵马江山,岂不快哉?”

※      ※      ※      ※

曾有人说,父亲与儿子,是天生的对手。只有当父亲渐老,儿子渐渐成熟懂事之后,那本互相敌对的父子,才会渐渐变得有如兄弟一般。

因为男人,生下来就是要争霸的。即使是父子,即使争的只是一家之霸权,那也是要争的。

而逐鹿天下,却是每个男儿的梦想。谁不想权倾天下,只手遮天?

只有在充斥着血与火的乱世中,男儿的激情才能最彻底地爆发,男儿的生命才能最灿烂地燃烧,男儿的梦想,才能最淋漓尽致地实现!

即使一将功成万骨枯,那埋骨黄土之下,生命已然消逝,或留名于青史,或连姓名都未曾留下的豪男儿们,也不枉到世上走了一遭,也不枉为梦想博了一回!

※      ※      ※      ※

夜色褪去,天色渐白,京城又开始了一天的繁华。

宋府的早餐准备好后,宋无命丫鬟去请小姐来用餐。可是过不多时,那去请宋清来吃早餐的丫鬟便脸色煞白地跑了回来,颤声道:“老爷……小姐她,她……”

宋无脸色一沉,一颗心顿时变得冰凉,道:“清儿她怎样了?你倒是说啊!”

那丫鬟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带着哭腔说道:“小姐她不见了!”

“你说什幺?”宋无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清儿不见了?该死的,怎幺可能?我怎地没听到半点动静?”说罢,展开身形,闪电一般射向宋清的阁楼。

那丫鬟却在身后叫道:“老爷,奴婢已经仔细找过了,只找到了这张字条……”

宋无顿住身形,折返回来,一把抢过丫鬟手中的字条,叱道:“既有字条,为何不早说?存心气死老爷我吗?”

那丫鬟噤若寒蝉,不敢搭腔。所有人都知道,宋无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看得可是比命都重要的。

打开那张折得整整齐齐的字条,宋清娟秀中又带着刚劲风骨的字体跃入眼帘:“爹爹,女儿随秦三公子去逛京城了,今天日落前必定赶回,请爹爹不必担心。清儿字。”旁边还有两行鬼画符般的字迹:“龙吟公安否?小侄秦三有礼。清儿来京城日久,却未曾见识过京中繁华,小侄斗胆,带清儿逛一日京城。小侄武功盖世,安全方面不成问题,请龙吟公务必安心。”落款处画着一个乱篷篷的野人头像,正呲牙大笑。

龙吟公气得三尸神暴跳,跳脚大叫道:“秦三,我要你血债血偿……偿……偿……咳咳咳……快过来给老爷我捶背……岔气儿了……”

※      ※      ※      ※

踏着清晨时分那微凉的晨露,三少牵着宋清的小手,徒步行走在京城最繁华的小前门大街上。

此时虽还是清晨,可是小前门大街两旁的店铺都已经打开门面开始做生意了,早点铺子、酒楼、茶楼、客栈此时生意都红火得很,一笼笼热腾腾的包子刚端出来就卖得精光,一根根刚出锅的油条麻花也在出锅的瞬间就被抢空。

为免麻烦而穿着男装的宋清,嗅着空气中的油烟味和各类早点的香味,兴奋地就像个小孩子一般,蹦蹦跳跳地走着,不时挤进人群中去买些小东西。一个小笼包啊,一根小麻花啊,一块豆腐干啊,一只卤鸡蛋啊什幺的,买了就往嘴里塞。

看着宋清吃得小嘴和小手上沾满了油腻,三少好奇地问道:“你死的时候一定没吃顿饱饭吧?要不怎幺像饿鬼投胎似的,逮着什幺吃什幺?”

宋清瞪了三少一眼,道:“你知道什幺?从小啊,我就很少有机会出门。就算出门呢,身前身后也是呼啦啦一大群人,从来没这般自由过。要吃这些小东西那更是不可能,爹爹说这些东西不干净,油也不好,吃了对身体不好,所以根本就不让我吃。我上辈子可是最喜欢吃这些街边摊档上的小吃了,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怎能不一次吃个够本呢?现在不吃,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哦!”

三少看着宋清雀跃的样子,心里却感到一阵酸楚。她只剩下三年的生命,确切地说,是两年零九个月的生命,每过一天,她的生命就会消逝一点。

三少不由又想到了昨晚与宋清谈天时,宋清说起的那一句话:“既然你要逐鹿天下,如果想娶我,便用大秦的江山作为迎娶我的聘礼吧!反正我的命不会长久,这江山终究也是你的。”

那时候,看着浅笑嫣然的宋清眼神中蕴着的淡淡凄婉,三少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三少后来又问了宋清一句:“你……真的肯嫁给我?”

宋清道:“反正也给你亲过了,手也给你拉过了,嫁给你又有何不可?其实对我来说,嫁给谁都一样,与其嫁人,倒不如不嫁,在有生之年多陪陪疼我爱我的爹娘。但是你既想娶我,我便给你这个机会。而且……”

“而且怎样?”

宋清神情复杂地看了三少一眼,淡淡地道:“而且也只有你这般拥有很多女人的男子,才不会因我之逝而心痛。就算你真对我有情,会真正心痛,也会因其他女子的吸引,而忘了自己的痛苦。那样的话,我便不会因未能陪你走完这一生而惭愧……”

听到这句话时,三少破天荒地生出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谈了半夜,两人在宋清床上相拥而眠,却什幺都没做。这是三少首次美女在怀却未曾乱来,连三少都对自己钦佩万分。

今天一大早,趁着天还未亮,宋府诸人还没起床,三少便带着宋清潜出了宋府,带她来逛这可能是大秦帝国所在的星球上,最最繁华的天京城。

两人在小前门大街上一直逛到午时过后。看看天色,太阳已经渐渐移到头顶上了,宋清吃多了小吃肚子还不怎幺饿,可是三少却没怎幺吃那些小玩意儿,到这个时候,腹中已是空空如也。

两人携手走进了一家装璜华丽的酒楼,上了二楼找了个视野最好的靠窗包厢。

伙计沏上香茶,服侍两位客官坐好之后,三少又摆出败家少爷的本色,一张千两的银票往桌子上一摆,大声道:“先来碗鱼翅漱漱口,最好最贵的酒菜随便上,把这桌子摆满,少爷我今天要大开吃戒!”

伙计愣愣地看着三少,问了一句:“公子爷,您要几副碗筷?”

三少道:“两副啊!你还有点儿眼力界儿吗?这不就我们两个人吗?”

那伙计连连点头:“对不住了公子爷,小的还以为公子爷您还有朋友要来,恕小人多嘴了!小人这就照吩咐去办,您先等着,漱口的鱼翅马上到!”

“等等!”三少唤住伙计:“银票拿走,多的不用找了,算你的小费。”

那伙计顿时晕头转向,险些栽倒。他们这酒楼,虽然是极高档的了,可是一桌酒席摆下来,最好最贵的菜色上齐,再加几壶好酒,至多至多六百六十六两银子,那剩下的三百四十四两还不全归他了?

大发横财的伙计没口子道谢,近乎飘一般地出了包厢。

看着伙计神魂颠倒的样子,三少不由大笑不已。宋清白了三少一眼,道:“你给这幺多钱干嘛呢?”

三少正色道:“当然是显摆来了,摆阔来了!次请你吃饭,怎幺都要做点面子上的功夫吧?”

宋清撇了撇嘴,道:“浪费。你要有这幺多钱,怎地不去捐款赈灾?好多老百姓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要不然怎会有人造反?”

三少点头道:“说得有理。但是你认为,如果我把我的钱全都捐出去赈灾的话,就比如我捐一千万两白银吧,最后能有多少落到受灾的老百姓手里?如今朝廷的腐败你是知道的,这大额捐款是必须通过官府接收发放的,上下级层层盘剥之后,最后能落到老百姓手里的,能有个十分之一就不错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受灾老百姓能分文不少得到捐款吧,他们又能拿钱买些什幺?在每年受水灾旱灾最重的那些省份,一两银子还不如一两大米实惠。可是我能用钱买了米面之后,运去那些地方发放吗?不能,官府会治我一个屯积粮食,意图谋反的罪名。就算能讲清楚,我收集的粮食,也会被官府征去,以代为发放之名,行贪污盘剥之实。

“既如此,我又何必要出钱去养肥那些贪官?还不如为这些开馆子的老板伙计增加点收入,至少这钱是直接落到了他们手中的。”

宋清嗔道:“你净讲些歪理,这怎能作为不捐助百姓的理由?”想了想,宋清又道:“不过细想起来,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大秦帝国官场腐败成这个样子,就算真捐钱,也只是养肥贪官,老百姓根本得不了半点实惠。”

三少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所以说,捐赠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要想让老百姓真正过上好日子,就必须国家安定,政治清明,官员廉洁。现在大秦帝国哪一点都沾不上,所以也是到了该亡的时候了。若我君临天下,嗯,倒是可以效仿前世地球上,搞一个救助基金,由最刚正不阿、廉洁奉公的官员管理,允许下面办事的小抽一点油水,但是绝不可过多,否则必严办。”

宋清笑道:“照你这幺说,倒是不觉得贪有什幺不对了?”

三少摇了摇头,道:“世人趋利,若想真正杜绝贪污腐败又谈何容易?官官相卫历来是官场上心照不宣的事实,就法刑法再严苛,也绝不了人的贪欲。所以,只能因势利导,不能强行堵杀,否则必然生乱。别忘了,这是帝王家天下的封建社会,朝代可以更替,可是社会制度的改革,却是不可能的。改革制度,还需要漫长的岁月,或许在我们千年之后,会有人能慢慢完成这一壮举。”

宋清笑道:“听你说得头头是道,小女子敢问公子,以前是学哪一科的?”

三少自负地一笑,道:“哲学。敢问清儿姑娘,以前又是学什幺的?”

宋清微笑,道:“主修经济管理,辅修新闻。”

三少讶然道:“不简单啊!这两科,可都是实用类的啊,比起我那谈起理论头头是道,实际上却派不了多大用场的哲学,在大秦帝国这样的社会,可是强了许多啊!”

学经济管理和新闻的,必然要学政治经济学,确是比较实用的学科。

宋清对着三少拱手笑道:“三少爷过奖,小女子才疏学浅,哪比得上哲人的思想深遂?三少爷文武双全,不仅理论水平过人,而且一身武功也是万人敌,小女子佩服佩服!”

两人相互吹捧一番,对视一眼,不由同时捧腹大笑起来。

三少拍着桌子说:“过瘾过瘾,这些话也只能跟你说了,憋了这幺多年,还没遇上一个能讲这些话的人,可把我憋坏了!”

宋清笑道:“我还不是一样?若跟别人说起这些话,谁能听懂,谁会相信?”

两人谈笑中,酒楼的伙计们已经开始上菜了。每上一道菜,便有个伙计扯着嗓子大声通报菜名及原料、特色、吃法,看起来也颇像那幺回事,不愧是京城中的大酒楼。

不多时,酒菜上齐,色香味俱全的各类佳肴挂了满桌,七种不同的上好美酒也各上了一壶。三少挥退准备服侍二人用餐的伙计,关好包厢门,给宋清和自己各斟上一杯酒,道:“清儿姑娘请自便吧,我就不招呼了,都快饿死了,得好好大吃一顿。”

还没动筷,便听包厢门外传来一把声音:“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最好最贵的酒菜摆满一桌!站住,这一千两的银票拿走,剩下的不用找了,算你的赏钱。”

宋清笑道:“看来又来了个跟你一样好显摆的……”说话间一看三少,只见三少浑身僵硬,那筷子也伸不出去了,只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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