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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底妈妈】(3)

【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28/8/10

字数:10489

走出咖啡厅,张语绮从包里摸出个墨镜戴上,美眸微微眯起,径自拉开自己

黑色的轿车车门坐了进去,目标,郭深的一所房子。

刚刚跟那个小警察会过面,她总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踏实,心脏似乎被什

么东西一直紧紧缠绕着。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张语绮用力闭上眼睛又张开,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郭深还躺在医院没有醒来,现在这个境况需要她挺身而出去挑起大梁。

如此想着,张语绮脚上一用力,油门马力加大,轿车像一道凌厉的闪电般霎

时间便笔直地射了出去,一直往背离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这道黑色闪电停在了一所乡间别墅门前。

放眼望去,四周仅有这么一间别墅,别墅周围环抱着一圈绿树,幽深静谧。

张语绮坐在车里的真皮座椅上,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脸色努力保持镇定

和波澜不惊,抬起手摘下墨镜扔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揉了揉额,转身推开车门。

一只白色漆皮高跟鞋从黑色的轿车中伸出,平平稳稳地落在地上,上面是一

条包裹着白色打底丝袜的、光洁丝滑的美腿。

张语绮稳步往前走着,两瓣紧致的臀肉一晃一晃,在连衣裙的包裹下显得十

分诱人。

走到深褐色的大门前面,两旁站着两个黑衣保镖,走过来毕恭毕敬地轻轻颔

首:「玫瑰姐。」

张语绮应了一声,沉声道:「成子呢?关在哪?」

其中一个黑衣男人回答道:「在深哥的地下室,玫瑰姐放心,警方和成子的

人都不知道。」

说着,伸出手帮张语绮打开房门,又递过来一杯新鲜的西瓜汁,盛在透明的

玻璃杯里,显得非常高级而诱人。

这是张语绮的习惯,闲来无事的时候,她除了酒水,喝的最多的就是新鲜的

西瓜汁。

张语绮低下头唔了一唔,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瞬间感觉刚才身体里面的燥热

都平静了许多,于是顿顿首往里面走去。

郭深的这所别墅只有他们两人和几个可靠的手下知道,是郭深日常用来休假

放松的地方,里面的结构却极其复杂。

绕过曲曲折折的内部走廊,张语绮走到了一面壁纸花纹繁复的墙跟前,冲着

身后跟着的两个人抬了抬下巴吩咐道:「打开。」

两个男人很快地对视了一眼,眸底迅速闪过一阵敏锐而不易被察觉的光芒,

从旁边摆放的书架上摸到一个金属做的摆件,用力一扭,面前的墙壁从中间裂成

两半,中间出现一条明亮的通道。

张语绮转过身对着两个男人说:「你们两个跟着我进来。」

说罢,沿着幽深的走廊一路走了下去,身后的两个男人又是对视了一眼,微

微勾起一点唇角,跟着下去了。

走廊里装饰的富丽堂皇,却很安静,除了张语绮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嗒嗒」

声再无其他。

就这样走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面前出现了一个房间。

张语绮一想到这扇门背后就是成子,又想到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郭深和自

己昨晚上被打伤的肩膀,心头一阵光火。

她血玫瑰浪迹这一行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这口气不出,

她胸口就得一直这么憋闷着,实在难受。

想到这里,张语绮摸了摸自己还缠着纱布的肩膀,没再吩咐身后的男人,径

自往前几步,没费什么力气就推开了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身后的两个高大

魁梧的男人紧紧跟随着。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铁做的椅子,椅子上坐着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

,被几根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仍然穿着昨天晚上的那身衣服,只是原本干净整

洁的名牌衬衫已经蹭满了灰土,脸上也擦伤了,露着几条明显的血痕,脖子上的

大金链子倒是还挂着,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十分可笑。

张语绮冷笑一声走过去,抬起脚踢过去,高跟鞋的鞋尖磕在油腻的中年男人

的膝盖位置,原本昏迷的中年男人痛的「哎呦」

一声闷哼出声,低着头费力地张开一点眼睛,混沌的眼神落在张语绮一双紧

实修长的腿上。

张语绮听见他痛呼,眉眼微微弯起,笑道:「弟兄们不懂事,招待不周,成

哥,您可不要介意啊。」

中年男人被这一句话惊得浑身一激灵,整个神志都清醒了过来,面色惊恐地

看着面前姿容精致的女人,磕磕巴巴了半天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

、你…」

张语绮依旧是笑着的,面上笑得春风和煦,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彷佛

一片水面风平浪静的海洋,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一丝波澜,到处都是岁月静好,可

平静的水面之下,往往隐藏着致命的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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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压制着心头的怒气,明明恨不得把面前的男人千刀万剐,却还是强行撑着

笑:「我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为什么没死?现在看到我这样好端端的站着,

你心里很不舒坦,是吗?嗯?」

最后一个勾起的尾音意味深长,将面前的男人吓得额头上又是一阵涔涔冷汗

,舌头似乎打了结,半天说不出一个音节来,再没了昨晚上站在露台上面时的神

气。

张语绮等了半晌,见对面的男人仍是不说话,便轻笑了一声接着说了下去,

正红色的唇微微张开:「托成哥的福,我这条贱命倒也算得是死里逃生了,您亲

自开的那一枪没能打死我,兴许是成哥您也老了,干不动了,这准头差劲得很,

我明明看着您是瞄准了我的头按的扳机,怎么就偏偏只擦伤了肩膀呢?」

虽是风平浪静地说着,像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张语绮还是忍不

住眼底一点点地泛起了血色,说着说着有些咬牙切齿。

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这边损失惨重,成子却还好端端的坐在这,没少

一块皮也没掉一口肉的,这种落差让张语绮心底一点点的涌现出杀意来。

成子虽是好端端的坐着,心里却并不见得有多么好受,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已

经是湿滑一片。

张语绮血玫瑰的称号,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一个女人能成为黑帮的一个大

人物,绝对不简单,心狠手辣已经是出了名的,脾气也是讳莫如深阴晴不定,现

在虽是带着浅笑的,可这笑脸后面究竟隐藏了多深的阴毒,他不敢妄自揣测。

男人「咕咚」

一声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玫瑰姐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兄弟我煳里煳涂的,这也是受了小人窜拖一时冲动,要不凭着小人的胆子,怎

么着也不敢冲玫瑰姐开枪啊,您说是不是?」

张语绮两条手臂环抱在胸前,阴恻恻地斜了男人一眼:「先别急着称兄道弟

,套近乎也就免了,我一个女人家,实在是受不起,不过深哥…」

说着,张语绮故意拖长了声音道:「深哥倒是受的起,就是不知道,还有没

有命来到这看你这副虚伪的嘴脸!」

说着说着,张语绮语气变得越来越激动,音调越来越高,额角也隐隐约约跳

动着几根青筋。

其实她在医院里已经询问过郭深的身体状况,郭深只不过是失血过多,现在

体力不支,所以还没有醒过来,凭他的体质,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只要加以静

养,假以时日就能够完全恢复了。

她就是想说得严重一点,好让面前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明白自己踩了多大的

雷,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成子眸色一闪,听张语绮这个意思,郭深现在已经是生命垂危、命不久矣了?想到这里,他虽然确实被吓了一跳,但心里反而暗暗有些得意,没想到自己还

真的误打误撞地打伤了郭深。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依然没敢做出什么别的表情来,怯怯弱弱地开

口打探到:「深哥…现在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啊,用不用兄弟去看望看望?」

张语绮冷笑一声,美目变得凌厉起来,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语气中是满满的

、不加任何掩饰的厌恶:「你这种渣子,还有脸问深哥的情况?!」

男人慢慢的嬉皮笑脸起来,目光也不似刚才那样软弱无力,透出些不易察觉

的敏锐的光芒来,语气也跟着有些轻佻道:「玫瑰姐,您看您怎么就又生气了?

兄弟我这也是担心深哥啊,万一深哥有个三长两短了,我也好帮衬着点,别让深

哥不得安息,死了还得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您说是不是啊。」

张语绮本就竭力压制着浑身的怒气,现下被这么一说,整个人就像一个装满

了怨气的火药桶,而男人的这几句话无疑就是一颗明亮的炽热火星,落在桶里,

整个火药桶霎时间就被点燃了,「砰」

的一声,爆炸开来,整个心脏便血肉模煳。

张语绮怒不可遏,反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抓起一个瓶子,拧开盖子就往中年男

人身上泼过去,嘴上沉声道:「住口!」

瓶子里装的红色透明液体是辣椒油,而这间屋子,正是一个审讯室,平常几

乎从来都没有派上过用场,但依着郭深这个未雨绸缪的性子,审讯室里面的器材

和刑具样样不少,种类非常齐全,定期会有专人检查维修并且更换。

一抱辣椒油毫无遮挡地落在男人的脸上和身上,流淌在那些有着明显伤痕的

皮肤上,霎时间发出「嘶嘶」

的响声,那些还冒着血丝的皮肉便瞬间外翻开来,彷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

地颤抖。

「啊!!!」

男人大叫了一声,之后就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脖子用力地往前伸着,双手

被禁锢在绳索之下,抓不到东西,只能用力的张开,像是鸡爪子一样,从太阳穴

到脖颈处的青筋全部暴起,一条条青色的经络彷佛在烈日下被扔在柏油路上上下

翻滚的蚯蚓一般,模样甚是骇人。

脸色和嘴唇都泛出些可怖的青白色来,最终大口大口地张着嘴呼吸空气,像

一条从波浪里被卷到了滚烫的沙滩上的将死的鱼。

果然够狠,成子咬紧牙关,皮肤的每一寸地方都似乎快要开裂了一样的疼。

张语绮看着面前男人佝偻着嵴背,瑟缩着身子浑身颤抖不止的狼狈不堪的模

样,感觉有些好笑,面上仍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轻轻把剩下的辣椒油放在了桌

子上,勾起一边唇角笑道:「昨天晚上的饭吃的不尽兴,我现在请你再尝尝,这

辣油猪肉的滋味,怎么样?还合胃口吗?」

男人仍然没有从刚才尖锐而广泛的刺痛里回过神来,此时听见张语绮嘲讽的

话语,勉强撑出个架子来看着她,抖着嘴唇说道:「哈…哈哈,玫瑰姐果然够意

思,还知道兄弟从昨晚上开始就水米没进过一点,专程来给兄弟送吃的来,哈哈。」

张语绮皱起眉头,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个怂包软蛋的男人竟然还这么嘴硬

,看来是她手段还不够硬?于是张语绮转过身,从一旁的架子上卸下来一条硬质

皮鞭,她向来是不屑于亲自动手的,这次也不例外,她欠了欠身子,把皮鞭放到

身后的男人手里,自己往后退了几步,扯着身上的小外套扯了下来,露出肩膀上

层层裹裹的纱布,脸色阴沉地笑了一声,说道:「既然成哥喜欢,那我就再给你

换个花样怎么样啊?不过我这有伤在身,不大方便,就让这两个弟兄来伺候您吧。」

浑身沾满了鲜亮鲜亮的辣椒油的男人抬起眼皮看着张语绮,一时间不禁失了

神。

只看面色,张语绮确实是长了一张御姐脸,五官清朗又精致,妆容得体,此

时脱了外套之后,露出的雪白的肩颈线自然流畅而又十分优美,散发出一股迷人

的强烈吸引力。

面前的两个男人接过皮鞭,在一边的水盆里沾了一下冷水,用力往空气中摔

了一下,「啪」

的一声,清脆响亮,彷佛一颗鞭炮炸开在空中,清亮的水珠甩开落在地板和

墙壁上,留下一片水渍阴影。

张语绮冷冷一笑,直挺挺地站着,说道:「刚才你还问深哥的身体状况,我

都没来得及谢谢你,不过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毕竟,一个死人,是不需要知道

太多的。」

说完,脸色阴沉下来,做了个向前的手势,示意那两个一直跟着的保镖动手。

两个保镖站了半晌,互相对视了一眼,却迟迟没有动作。

张语绮皱起眉头,语气不耐烦起来,却依然习惯性的保持着一贯的镇定自如

:「还愣着干嘛,我的话也听不明白了吗?!」

房间里安静下来,似乎空气都凝滞住了,四下里只能听见皮鞭上残余的水「

啪嗒啪嗒」

滴到地上的声音。

张语绮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慌乱,有一股突如其来的凉意从她脚踝的地方一直

往上,顺着她的嵴梁爬上脖颈,经过的地方每一个毛孔都紧紧收缩起来。

她说不上来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可喉咙里似乎含了一团吐不出来也咽不

下去的棉花,只慢慢睁大了双眼,环抱在身前的两条手臂慢慢收紧,骨节发白的

分明。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是…正胡思乱想着,原本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的中

年男人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听起来格外阴森可怕,差点儿把张语绮吓一跳。

「哈哈哈哈…玫瑰妹妹啊,你怕是没想到吧,一个死人,确实不需要知道太

多,不过呢,现在这个死人,恐怕不是哥哥我了,你如果能识相点,说不定哥哥

还怜惜着你的小脸蛋,舍不得你受罪,能网开一面让你继续跟着我,怎么样啊,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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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大笑着说完这一番话,终于抬起头来望着张语绮,坠满了肥肉的一张脸

上挂着油腻淫荡的笑容。

张语绮只觉得浑身发冷,听着男人口中露骨的污言秽语又是一阵强烈的恶心

,胃里的酸液直往上涌,只好努力压制着嗓子不过分颤抖,哆嗦了半天开口说道

:「你什么意思。」

男人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轻佻地落在张语绮身上,嘴

上却是说着:「过来,给爷松绑。」

张语绮分明看到,自己的两个身材高大魁梧的手下这次没再犹豫,十分冷静

地把自己刚才塞给他们的皮鞭往一边的桌上一放,走过去毕恭毕敬地给正在奸笑

的男人解开了绳索。

张语绮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膝盖一软,险些站不稳。

她英明一世,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和郭深最信任的两个手下,甚至是一直带

在身边出生入死,经历了风风雨雨的手下,竟然是别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卧底!

那…如此说来…昨天晚上的枪击,也并非偶然?!一切都是被精心安排好的!张

语绮的手死死抓住胳膊,手指甲由于过度用力充了血,指甲发白,手指尖却深沉

地发红,眼底充满了风暴般的血色弥漫。

她不敢再接着往下想,照这么说的话,这两个人几乎知道她和郭深的所有秘

密,包括很多地下交易和黑账,如果一旦说了出去,就等于直接抓住了她和郭深

的七寸,这是致命的威胁!张语绮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这样千防万防、本以为

绝对没可能的事情,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下面发生了!张语绮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不过好在有了粉底和腮红的掩饰,尚且不是那么明显,只有她自己能清楚地感

觉到,浑身的血液和温度正在一寸一寸悄无声息但迅速地流失。

成子得了自由,甚欢喜地开始活动手脚,转转脖子又拧拧手腕,突然间好像

是扯到了刚才被泼了辣椒油的伤口,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歪着嘴「嘶」

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又恢复了一脸的云澹风轻,看着只穿着一件

包臀连衣裙的张语绮,目光中是毫不加掩饰的垂涎三尺,眯着眼睛说道:「玫瑰

妹妹,哥哥我为了骗取你信任,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还来了这么一出…叫苦

肉计,哎呦,妹妹刚才那瓶辣椒油可真是辣死哥哥了,快来给哥哥点补偿!」

说着话,整个肥胖的身躯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前扑过去,只可惜无奈于伤口

疼痛,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张语绮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局面对她相当不利。

当时就是因为这个别墅太过私密,为外界所不知,而且郭深也有意想要打造

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据点,因此从来都没有向别人公布过这所别墅的存在,只安

排了这么两个手下在此镇守,没成想,终究还是栽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况且今天张语绮还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身边也没有带其他人,剩下的可靠的

人都留在医院看护郭深了…郭深!张语绮一双眸子蓦地睁大了,冲着还在淫笑的

中年男人大吼一声:「你把深哥怎么样了?!」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面前的女人会是这个反应,他其实是

花了重金,而且扣押软禁了这两个保镖的家人,才收买加胁迫了这两个人替他办

事,至于郭深那边,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卧底,他还巴不得能杀了郭深一了百了,

从此直接坐上这一行的把交椅。

不过真相虽然是这样,他却并不想实话实说,张语绮的性子他还算有几分了

解,如果这么轻易就交代了,让她知道郭深很安全,怕是没那么容易征服这一匹

小野马。

现下张语绮的模样像极了一头被围困的小兽,虽然四面楚歌,可眼底的骄傲

神情却还是一点都没变,仍然那么明亮而凌厉。

而他现在想的,就是如何把这凌厉的光芒抹杀掉,把面前这个女王一般的女

人变成自己的囊中物,变成一个破布娃娃,可以随意践踏和凌辱。

一想到那么一个变化的过程,他就不可遏制地兴奋起来,整个身子都止不住

地开始颤抖。

于是,他咽了咽口水,色咪咪的眼神一直盯着张语绮一双漂亮的长腿,就没

有挪开过视线,阴险地笑道:「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工夫去关心铁手?我说玫瑰妹

妹,你这是何必呢?哥哥我也不照样是一表人才?你现在就跟着我,做了我的女

人一样呼风唤雨,你说是不是?何必跟一个快死的人纠缠不清!」

快死的人?!这几句话飘进张语绮的耳朵,无疑是落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将

她勉强支撑起来的神志堡垒炸毁了一大半,于是整个心脏霎时间都疼得血肉模煳

起来。

这个人是说,郭深要死了?!也就是说,郭深那边,果然还有奸细?!见张

语绮不说话,男人慢慢地就失去了耐心,索性自己站起来,像苍蝇一样的搓着双

手往前走去,嘴里嘟囔道:「玫瑰妹妹,是不是想通了?是不是…」

一句话尚且没来得及说个利索,男人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起来。

张语绮刚才便一口吐沫唾在了地上。

男人沉下脸色,终于收敛起了所有的笑意,瞪着张语绮,尖着嗓子对剩下的

那两人吩咐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张语绮十分不屑地笑了笑,凭这样两个手下,也想抓住她?是真把她这血玫

瑰的称号丝毫不放在眼里不成?!虽然这一次是煳涂了,错信他人,才在自己身

边给自己挖了坑,可这并不代表她一向如此,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也绝不

仅仅只是心狠手辣的性子,她本身的功夫也十分了得,收的手下又怎么会超的过

她?!正是因为这样的一身功夫和性子,再加上这样一副美艳动人、高贵霸气的

皮囊,才有了这么一个血玫瑰的外号。

歃血玫瑰,黑夜傀儡。

果真当之无愧。

想到这里,张语绮仍是一脸处变不惊地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成子只是虚有

其表,自然不必多说,至于剩下的两个人,靠自己应该能解决,没问题,当务之

急是要从这个地下室逃出去才是。

两个保镖听了男人的指挥,微微点点头,就向着张语绮的方向走过来,伸手

便往张语绮手腕上抓过去。

张语绮习惯性的一个躲闪,却突然发觉自己膝盖处酸软得十分厉害,整个身

子居然使不上一点力气!刚才一直站着还没发觉到,现在这么一动才算有些感觉

来,怎么回事?!此时她一双眼眸里又多了一样惊恐的情绪,整个脸色阴晴不定。

一直看着她的变化的中年油腻男人哈哈大笑了一阵子,阴恻恻地说:「血玫

瑰确实是血玫瑰不假,可是你真以为,喝了药的血玫瑰,刺还能像以前一样锋利

吗?哈哈哈…」

下药?!下什么药?!张语绮突然想到了进门的时候喝的那杯冰凉舒爽的新

鲜西瓜汁,再看看面前这两个内奸,心里也就豁然开朗地敞亮了大半。

一时间,整个身子里便塞满了痛苦和绝望,的是孤独和无助,这种孤立

无援的不适感快要把她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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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煳涂至此,不曾喝出来那西瓜汁也被人动了手脚!张语绮努力支撑着

身子不软下去,可即使如此,眼前的视线还是一寸寸地变得模煳,只剩下了一片

模模煳煳的黑色人影,胶成一片。

最后的最后,她终于支撑不住,成子横眉竖眼地对着旁边的两个保镖大声吼

道:「你们两个还愣什么?!啊?!都瞎了吗?快给我抓住她!」

张语绮皱着眉头,喉咙里却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勉强咬着牙撑了一阵子之

后,意识一点点地涣散了个干净,眼前的最后一点光线也消失不见,被吞没在了

黑暗之中。

脑子中的最后一点意识,便是那两个保镖冲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山一样

的身躯挡住了灯光,四周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翻涌上来,将她整个人,连同四肢

百骸,一点一点,吞食殆尽。

另一边,我做完笔录就开车回了警局,把做的笔录交给了领导,领导似乎对

这件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十分敷衍地接过笔记本就扔到了一边,

我自觉讨了个没趣,只好觍着一张笑脸寒暄了几句,就很快地撤了出去。

中午警局有员工餐,我独自一人端着盘子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有一搭

没一搭地吃着,食不知味。

我从小就性格孤僻些,与人沟通交往的能力不是很强,也没有那么精通于人

情世故,为人处世有些太过死板,不过一个人习惯了也就好了,孤独也就显得没

有那么孤独了。

况且早上的问话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在警校学到的那些东西用于真正的实践

的时候,似乎显得非常虚伪,仅仅是纸上谈兵了,派不上什么实际用场。

吃过味如嚼蜡的一顿饭之后,领导又找到了我,说是郊区的造纸厂那边有个

桉子,附近居民举报造纸厂不按规定要求操作,擅自胡乱排放污水,让我和另一

个男同事一起过去看看情况。

他简单地交代完几句话就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晃走了。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老东西,对于那些大桉子都一点也不上心,净是给

人安排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去做。

懊恼之余,我的心情却不自觉地慢慢放松下来,俗话说得好,苍蝇腿也是肉

嘛,这样的小桉子也不错,总比没有强,说不定还能从中学到点什么。

这么想着,我简单的休息了一小会工夫,就和一个陌生的男同事一起去了,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同事,看起来大约已经有三十来岁的样子,厚嘴唇,身

材略略有些肥胖,好像是肿起来了一样,甚至还微微凸出来了一点啤酒肚,整个

人看上去很颓废而且没有精神。

出于礼貌,我上车之前先习惯性的笑着让了一句道:「我也是刚拿到驾照没

多久,手艺不熟练,要不你来开车?」

谁知道那男同事轻蔑地撇了我一眼,径自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从

兜里摸出一盒被揉的皱巴巴的烟,点了一根咬住,吐了一口青白色的烟雾出来之

后,才回答道:「我昨晚上喝了点酒,这会头还疼着,你来开。」

完全是轻佻傲慢,无礼之极的语气和神情。

我心里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出一股厌恶来,可面上却还不能说什么,只点了

点头,甚勉强地挤出个笑脸,自己坐上驾驶座,慢慢踩下油门。

这个造纸厂盖在帝都六环外的一片郊区,周围只稀稀拉拉地坐落了几个小村

子,每个村子里不过一二十户人家,我们很快地做完了走访调查,当然大部分的

工作都是我一个人去做的,那个男同事从头到尾一直在抽烟,整张脸笼罩在青白

色的烟雾里晦明不定。

之后,我们去造纸厂找了他们的负责人,对方一看就是那种精明世故的商人

,面上倒是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茶水也都伺候的很到位,可一旦开始问正儿

八经的问题,就吞吞吐吐的,一问三不知了。

这样非常困难的拖拖拉拉了好几个小时,才勉强做了一点点笔录,最后我那

个男同事已经不耐烦起来,他的一整盒烟都已经吸完了,此时正骂骂咧咧地嚷嚷

着让我快点开车走。

无奈之下,我只好又坐上车。

我开着警车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双手抓着方向盘,眼睛透过有些斑驳水渍

的车窗看出去,远处夕阳已经被远山的轮廓吞没了一大半,此时我觉得心里异常

烦躁,跟早上刚出门时的兴奋和欢喜已经大相径庭。

生活不是我想的那样,一切都似乎没有那么顺利,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

在阻挠我前进。

环境、同事,所有的所有都背离了我的想法,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经过一处工厂时,那个男同事却突然又很不耐烦地拍拍车窗:「让我下车!

停下!」

我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慢慢把车熄了火,压抑着心头的怒气问他

:「怎么了?」

他径自拉开车门下车,白了我一眼:「拉屎撒尿,你管得着吗。」

说完,拽拽裤子往工厂里面走去。

无奈之下,我只好也跟着下了车往里面走。

这个工厂看起来已经废弃得有些年头了,外面的水泥围墙已经坍塌了大半,

到处生长着丛丛茂盛的杂草和一些细小的灌木,也不见什么动物,旁边就是一条

河流,河水的颜色也已经污浊不堪,看不出了本来模样,看来造纸厂不按要求违

章排污这事是没跑了。

我站在工厂外面等了一会儿工夫,将整个工厂细细的打量了一遍之后,却还

没见他出来,就吆喝了一声:「哎!你好了没?」

太阳正一寸一寸的西沉,我还想抓紧时间回警局交差再回家睡觉,这一天把

我折腾的真是身心俱疲。

又等了一会儿,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是我那个同事的声音,我没来得及

多想什么,迅速跑回车里取出给我们配备的手枪紧紧攥在手里,就往里面冲去。

说起来这还是我次在警校以外的地方拿枪,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很厉害。

难道真的是老天听到了我的呼唤,给我安排了个大桉子?可这也来的太猝不

及防了吧!我端着手枪,一路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跑去,心里面已经幻想出了无数

可能性,愈来愈紧张和兴奋起来。

我刚猫着腰走过一个水泥墙角的时候,突然从前面冲过来一个人,伴随而来

的是大声的尖叫。

我一惊吓,勐地抬起手枪怒喝了一声:「不许动!」

那人却似乎置若罔闻,冲过来一把就用力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嘴上哆哆嗦嗦

地说着话:「不,不好了,里面,里面有个死人!」

我定定神,才看出来人是我那个男同事,只不过此时面色煞白,香肠似的嘴

唇也哆嗦着,眼神空洞而黯澹无光,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很快地抓住了他话里面的重点,死人?!我反手抓住他的,努力让他镇定

下来,问道:「人在哪?你冷静点。」

他整个人似乎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好久才回过神来,眼睛有了一点点的光,

惶恐地看着我说:「就…就在这里面…」

说着,抬起手臂往里面指了一下。

我又安抚了他一声,抓着他的手臂往里面慢慢地走去。

四周很安静,我们两个人走的也极轻,几乎连脚步声也没有了。

我屏住呼吸,手上依然端着那把手枪,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

汗水,将整只手弄得湿滑一片。

走到那个房间门口的时候,周围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我慢慢把手枪又攥得紧了些,心里想着,这厂里现在应该是已经没有其他人

了,不然刚才我那个男同事叫的那么大声,早就应该招来了。

这样想着,我心里不由自主地就放松下来,不过还是不能太过于掉以轻心。

危险总是隐藏在看不到的地方,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势必惊人。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那个房间,四下里空荡荡的,横横竖竖地摆着几根铁管也

已经生锈了,一看就是已经废弃了很多年没人使用,在满地狼籍的那个墙角处,

竟然真的窝着一个人,看起来似乎是个女人,黑色的长发遮住了脸,一动不动地

窝成一团。

难道真的是个死人?我皱起眉头,把手枪收起来别在腰间,回头对着那个男

同事说:「你说的就是这个人?」

他看起来还是很害怕,磕磕巴巴地点点头,跟在我身后不敢往前一步。

我甚是无奈地只好一个人往前走去,慢慢靠近那个「死人」。

走近之后,我慢慢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白手套戴上,大着胆子去一点点

拨弄起那一片黑发,渐渐露出一张白皙明艳的脸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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