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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晚宴

“没错,他的身份是保密的,包括卷宗上都没提及。”苏源邑把地上的纽扣捡了起来,捏在指尖细细搓着,“当时调查这起案子的刑警很多都被蒙在鼓里,只是单纯的以为这是一起入室谋杀案。据说,他最后传递的情报,被人截胡了。很可能是缉毒队里出了内鬼,提前通知了贩毒团伙的人,所以才招来了杀生之祸。”

翁达晞呼吸有些不稳,他坐在了旁边的换鞋凳上,低头喃喃道:“出了内鬼,所以才被杀了,怪不得什么都找不到。”他猛然抬起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苏源邑蹲在了他身前,说:“有一部分是马局告诉我的,当年他还是个无名小刑警。不知为何专案组调查到了一半,就被迫叫停。他觉得事情没表面那么简单,直到后来他接触了权利中心,升上了局长的位置,才隐约查到了你父亲的真实身份。”

卧底的名单都是绝密,除了他的上线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哪怕最后身死,在没有查清楚缘由前,都无法公布他的身份讯息。很多人最后连个烈士都无法追封,到死都默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翁达晞觉得很荒唐,他的父亲居然是个警察,这让他实在无法相信。原来他从小立志当警察都是因为言传身教原因,受了父亲的影响,怪不得。

因缉毒而死,十二年后自己的儿子再次步上了他的后尘,只为了揭开当年他们冤死的真相。

真是造化弄人,连上天都在帮他。

“当年杀害他们的人,到底是谁?”翁达晞快把嘴唇咬破了,指甲死死的陷进了肉里。

苏源邑用力掰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他单膝跪地,看着他柔声道:“宝宝,虽然我还没有查到他是谁,但种种证据都指向了李笑安。打从你回国后他就一直在派人监视你,之前我们查的周俊,就是他的爪牙。还有司彬,靳黛丝,包括柏晗日,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柏晗日?”

“是,柏晗日也有神病。”苏源邑一字一顿道,他省去了最关键的一部分,只说了无关痛痒的一点。

翁达晞后背窜起了冷意,不可置信道:“他利用神病人来犯罪?以期望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心思太阴沉了。”他激动的抓着他的手,忙不迭的说:“我没有猜错,是他,肯定是他。我妈妈的那把琴,可能就是他从我们家拿走的。你还记得叔叔说过吗?他很多年前就去了国外,他跟伯恩有毒品交易,还把琴送给了他。只有他有作案动机,有作案机会。”

“可是我们现在无法抓到他贩毒的把柄,包括他教唆神病患犯罪的事实依据,都没法掌握。要想给他定罪,太困难了。”

苏源邑一泼冷水把翁达晞刚还激动的心情浇的透心凉。他说的没错,警察抓犯人不是靠猜测就行的,必须得人证物证俱全,才能逮捕他。

翁达晞努力压下了心绪,让自己的脑子不停的转起来。少顷,他突然笑了,“抓到银蛇,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只要能证明银蛇跟他的关系,他就再也逃脱不了。”

“银蛇是谁?”苏源邑不解的问。

icpo办案有一定的章程,一般都是跟当地的公安厅合作,成立专案组协同国际刑警一同抓捕逃犯。苏源邑在分局,自然是无法参与其中的。

翁达晞摸着他的脸侃笑道:“你付我的劳务。”

苏源邑:“.......”

“那看在我破案有功的份儿上,是不是该给点额外的奖励呢?”他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刚才没解完的纽扣被他修长的手指一一扭开。

翁达晞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就被他吻上了胸口的小红葡萄,他不由自主的轻哼了声。

“阿姨还在楼下等我们呢,你快起来。”他抱着他的头说,尾音弥上了娇嗔。

“我不。”苏源邑抱着他的腰,含着他说:“还没在这试过呢,你衣服都脱了,正好。”

翁达晞觉得他八成是疯了,等会有人上来看到他俩在这颠鸾倒凤,他都不用做人了。

“等晚上行吗?”翁达晞被他亲的很快有了情/欲,但理智让他必须停下来。

苏源邑不过是耍耍嘴瘾罢了,等下他们还要一起去隔壁翁家,商量一下晚宴的事情。他即使再忍不住,遇上正事儿也得憋着。

“那老公帮你换衣服,好吗?”做不了,挑逗一下都是快活的。

两人磨磨蹭蹭,换个衣服花了大半个小时。苏源邑拉开表柜,从里面拿出一只造型奇特的腕表戴在了他手上,“明晚就戴着这个,配这身衣服,帅呆了。”

一千五百万的捷克豹戴在手上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腕表的设计非常美观,蓝色的条纹表带,透明的圆形表盘,里面是一条橘红色的龙盘踞在针表齿轮上。不愧是全球唯一限量款,确实漂亮大气。

“为什么一定要办宴会呢?我们自己在家过不好吗?”翁达晞颇感无奈道,他不喜欢那么多人关注他,那种衣香鬓影的场合会让他喘不过气来。更别说应付来来往往的人了,想想他就头疼。

“不行,明天对你我都很重要。”苏源邑不容拒绝的回他,难得的不给面子。

翁达晞被他拉着往楼下走,“什么事这么重要?我想露个面就开溜。”

“明天是咱俩的订婚宴。”苏源邑波澜不惊的说。

翁达晞脚底一下踩空了,幸好前面那人反应够快,一把抱住了他,“啧啧,迫不及待投怀送抱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嘴硬。”

什么订婚宴?不是生日宴吗?他穿越了吗?

搞什么飞机?!

“我......能不参加吗?”他颤颤巍巍的提议道。

他话音刚落,楼下传来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当然不能。”

只见客厅的沙发上,分别坐着苏家二老和翁格,刚才那声齐呼就是出自这三人之口。

苏源邑挑了挑眉,老丈人亲自过来,不用去隔壁看翁旭那个讨厌鬼的脸了。

太好了!

曲寅心站了起来,惊喜的说道:“哎呀,还是这套最好看,果然我的眼光没错。”她人已经迎向了楼梯,牵着他的手说:“阿晞,逃婚可不好哦,爸爸妈妈会伤心的。”

翁格点着头说:“我们阿晞是好孩子,从小就听话。”

苏源邑在旁边接腔:“他不会逃得,上哪儿我都能给他抓回来。”

翁达晞嘴角抽搐:“........”

谁来救救孩子!

***

翁达晞被众人摆了一道,说好的生日宴居然瞒着当事人搞起了订婚宴。

两个男人也能订婚吗?他惊奇!

国内应该还没开放到这种程度吧......

“这是策略,借着你的生日宴向外界宣布苏翁联姻。以后在华城,我们两家就是一体的了。”苏源邑喘着粗气,不忘说:“一会儿你就当走个过场,不用紧张。”

紧张你大爷!

翁达晞被他顶在酒店的贵宾换衣间里,双手无力的抓着墙壁。腕上的表提醒他,还有一个小时晚宴就要开场了,他俩居然还有闲心在这瞎玩。

这人能不能要点紧!

“我,不行了。”翁达晞整个人无力的向下滑,被苏源邑一把托住。

“宝贝儿,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脚下铺着柔软的地毯,他托着他跪了下来,依然是刚才那个姿势,“不用怕衣服弄脏,我给你准备了好几套。”

什么衣服,他现在全身就穿了一件衬衣,还被解开滑到了肩膀位置。后背和肩上布着密密麻麻的咬痕,他整个人都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穿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这个姿势实在要命,他连退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忍受着后面那人一波接一波的攻击。

毛病,昨晚上不做,偏要选在这种地方。

他快瘫了,仰着脖子倒在那人肩上。苏源邑握住他,细细观察着他的神情。

“阿...邑....”他无意识的唤他,微勾的眉眼极尽妩媚,小脸上飘着嫣红,像颗熟透了的蜜桃。

这是他最喜欢的表情了,只有这个时候他的七情六欲才会被完全放出来,如昙花一现般的绽放。

他还小,以后慢慢开发必定会让人更加欲罢不能。

看,他是多么幸运,得到了这世间最好的瑰宝。

在一声压抑的呻/吟中,翁达晞来了。苏源邑手心里都是他的华,他舔了舔,故意凑在他耳边说:“好甜,你要不要尝尝?”

他的脸被掰了过来,和他唇舌交缠,细密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换衣间里。翁达晞此刻脑子一片空白,余韵还没从身体中完全退下去,他的身心被那人装的满满当当。

“你爱我吗?”

“我爱你,永生。”

***

前厅的热度不比换衣间低多少,苏翁两家合力承办的宴会惊动了华城三分之二有头有脸的人物。前来赴宴的商政名流齐聚于此,这是多少年都没有过的盛况了。

很多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翁家的长子不过是个异姓养子,一个生日宴居然当的起这么大的牌面。心好的人会说翁格一视同仁,心怀不忿的会说他厚此薄彼,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没这种待遇。

这位养子真是好手段,连苏奕制药的公子都能被他拿捏在手里,以后怕是要一步登天了。不过想归想,面子上还是要装的热情洋溢的,反正又不是自家的孩子出柜,操那么多心干啥。

还是谈生意要紧。

曲寅心不愧是常年混迹在宴会中的老手,端庄得体的把前来祝贺的宾客安排的有条不紊,面上的致优雅堪称无懈可击。他们苏家能有今日,积累的人脉和资源可是让人不容小觑的,多少人都巴巴的想来同她聊上几句,以期望今后合作愉快,大佬能带着小弟一起飞。

唉,今天我儿订婚宴,咱们先不聊合作。你们吃好喝好,开心最重要。

华城最好的星级酒店今天被包了场,最大的宴会厅被提前装扮一番。舞台上用各种鲜花和气球点缀的仙气飘飘,一个美硕大的八层蛋糕屹立在一边,静静等着主人来临幸。

服务员穿着统一的制服忙碌的穿梭在台下,美的食物和美酒不要钱似得往上呈。轻柔的古典音乐从音箱中倾泻而出,穿着晚礼服的贵宾们有的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有的聚成一团嘻哈畅聊,还有的在吃吃吃......

“我说江队,咱们苏主任真的是苏奕制药的公子?这尼玛也太有钱了吧。”徐里正把一个致的蛋糕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咕哝:“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我要早知道,肯定一天往法医室跑八遍。不,二十遍。”

张晓山撑着长桌喝了口香槟,朝他打趣道:“徐副,你跑八百遍也没用,那是我师傅,你就别想了。”他不屑的挑挑眉,挖苦他:“你以前不是还嫌我们法医室阴森吗?这么快就改主意拉,你的底线原则呢?”

“我呸,原则值几个钱?有满汉御品香吗?”徐里快被蛋糕噎死了,赶忙喝了口酒往下顺。

江洵带着一帮刑警队的队员窝在角落里,老远就看到李湛往这边过来,朝他招了招手。

“你们吃着,我俩去外面抽根烟。”江洵朝那帮孙子指了指,提醒道:“多吃少说话,听见没有。一会儿老苏出来了叫我。”

“行了老大,你快去吧。”众人起哄,队长走了终于可以放肆了。

宴会厅人多,江洵和李湛去了一楼室外,两人坐在花坛边翘着二郎腿抽烟。

江洵说:“愁死我了,神犯罪结不了案,昨儿又被刘局削了一顿。”

李湛吐着烟圈回:“彼此彼此,靳黛丝那老娘们儿还关着呢,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两起案子前后发生的时间不长,两个刑警队又是一起协办过的,案件还有几个疑点没有理顺,根本无法结案。他俩都得顶着上层的压力,聚一起难发起了牢骚。

“我听说,你们发现的尸体山上有东西?”李湛又吸了口烟,眯着眼问他。

江洵踢了他一脚,“别跟我那装,你们文件都不下来了吗?缉毒大队最近的动作可瞒不了我的眼睛。”

李湛被他踢的差点摔地上,臭玩意儿劲还挺大。

“保密。”他朝他凑近了些,低着嗓子说:“你们家苏太太好像大有来头,你就没听见什么风声吗?”

苏太太?

“翁达晞呀,你个猪脑子。”

“哦哦,什么风声?”江洵鬼头鬼脑的问。

李湛用手捂着嘴说:“自从他抓到靳黛丝后,就没再碰过市局的其他案子,你不觉得奇怪吗?他的直接汇报对象是马局,没有人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

“是挺奇怪。”江洵弹了弹烟灰,“你可能不知道,打从我把他当成犯人抓回局里那天,就觉得他挺邪乎。”

“我也这么觉得,他太神秘了。”李湛颇为赞同道:“隔壁禁毒大队有我一铁哥们儿,他那天无意中跟我说漏了嘴。你猜怎么着?”

江洵示意他有屁快放,磨磨唧唧。

“他们在协助icpo,抓捕跨国毒贩。”

江洵:“.......”

烟已燃至尽头,快要烧到指尖了。江洵把烟蒂拧在了旁边的垃圾箱上,此时迎面一阵风吹来,他抬头时正好看到一个长发男子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那人身量很高,发梢微卷起的弧度披散在肩头,让他看起来无端带了点阴柔的狠戾。

男子留长发倒是少见,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李湛在旁边催他:“进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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