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心肠怎么会这么硬的？”石头看着外面被保安架走的芳芳，恨恨的说，不过一回头就愣住了。

卢一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无论悲伤愤怒还是恐惧都看不见，不过两行眼泪却不断的顺着眼睛流下来。

王二千也心有所感，一个男人居然能流出这么多眼泪来，刚刚明明已经止住了，现在又像水龙头一样，简直是奇迹啊。

等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小区里面再也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卢一宁动了。

王二千还担心卢一宁做出什么傻事来呢，结果这家伙开始动作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厨房里面，给自己煮了两包方便面，还放了两个鸡蛋。

王二千和石头都被卢一宁的操作惊呆了，这是什么人啊，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吃，而且还吃这么多？你的胃口是怎么来的？

等到卢一宁煮好面，倒在一个小盆里面，端着盆子，也不嫌烫，就这么一口接着一口的吃完。

王二千看着卢一宁，都说不出这家伙到底是爱吃还是不爱吃，说是爱吃面吧，看着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就像是机器一样，往自己嘴巴里面填食物，咀嚼，然后咽下去。

说不爱吃吧，偏偏这家伙就没停嘴，一个人把两包方便面两个鸡蛋全吃光了，连碗里面的汤都喝得一点儿都不剩。

等到面条吃完，卢一宁开始掏出电话，认真的翻着，随后拨出一个电话。

也没躲着王二千和石头，就是当着两个人的面打电话，电话接通之后，卢一宁面无表情的开始道歉，说了自己当初怎么借了人家的钱，却一直拖着不还，并不是自己真的没有钱，只不过是想占便宜而已。

让对方提供一个银行账号，等下自己马上就把钱转过去。

电话对面的人估计也被卢一宁的操作震撼住了，过了半天才报了一个银行账号过来。

卢一宁记下账号，在后面认真的做了标记，写明了姓名和金额之后，再次道歉，挂断电话。

随后，卢一宁又拨出了一个电话，套路差不多，依然是道歉，只不过从欠钱不还变成了别的事情，听起来依稀是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偷偷用人家的洗发水沐浴露之类的东西，还死不承认。

然后卢一宁又在对面的笑骂声中，提出要给对方买两箱洗发水寄过去，被骂了一通神经病之后，对方似乎邀请他出来喝酒，却被卢一宁拒绝了，说既然洗发水不要，等下网上买点儿水果什么的寄过去，要对方给个地址。

对方骂了半天卢一宁神经，最后还是给了一个地址，并且让他周末务必过来聚一下。

卢一宁没有答应，只是认真的在纸上记下了地址和姓名。

接下来的时间，王二千和石头就像是看天方夜谭一样，听着卢一宁打了至少十几个电话，挨个道歉。

每一个电话里面道歉的原因都不太一样，这个卢一宁做过的坏事儿简直让王二千叹为观止。

虽然绝大部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还是不得不佩服卢一宁做坏事的想象力。

这一通电话几乎打了两个多小时，等到最后电话没电关机，卢一宁这才转过身，对着王二千就是一鞠躬，吓得王二千往后直躲。

“对不起……”

王二千一听这三个字，简直要崩溃了，这家伙一晚上道歉道了十几个，对不起三个字至少说了上百遍，怎么着？这种事情也有上瘾的吗？还要向自己道歉。

“对不起，原本答应你的三万块钱，现在可能不够了，我以为自己的积蓄能有三万，刚才算了下，我还欠别人累计六千多块钱，还能剩下两万五，等下我就转给你。”

“不是，你先等等！”王二千急了，“咱不是说好了吗？等到事情结束之后才给钱的？你现在给是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给，我不想在欠任何人东西了。”卢一宁说完之后，似乎还小声嘀咕了一句，“除了她……”

说完之后，也不管王二千同意不同意，就开始给手机充电，开机之后一通操作，有条不紊的按照自己纸上记下的顺序，一个一个开始转账，或者网上下单买东西寄过去。

太特么吓人了，王二千承认，自己成为猎妖师这么长时间，什么恐怖血腥的场景也见过不少，但是普通人失控后的举动，还是让他感到恐惧。

王二千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卢一宁到底是发了什么疯，看着他银行转账，网上下单，都弄好了之后，又找了个桶装上半桶水，随后在洗手间里面烧起东西来。

都是一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一些信纸、笔记本、各种小玩意之类的。

洗手间里面被他弄得乌烟瘴气，卢一宁也全然不顾。

等到烧到一本相册的时候，卢一宁的手都开始抖起来，不过纠结了一会儿之后，依然用打火机小心的把相片一张一张的点燃。

王二千看得直渗人，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王二千拿起电话一看，是林羽打过来的。

这么晚了林羽会打电话过来，只有可能是之前拜托她调查的关于明天这个日子，东海市是否发生过什么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接了电话之后，果然是这个事情，不得不说，林羽在调查这些事情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嗯，我查了一下天剑的资料，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明天是九月二十号，我查了一下，去年的九月二十号，东海市还真的发生了一件案子，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到底什么案子？”王二千好奇的问。

“去年的九月二十号，东海市有一个人被发现死在工厂的宿舍里面，死的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大概也就二十岁左右，身体健康，社会关系简单，性格也比较老实，跟周围的人没有什么仇怨。”

“死的地方是工厂宿舍，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财物失踪，没有目击者，嗯，也没有头。”

“什么没有头？”王二千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就是说死者的头也不见了。”林羽平淡的说道。

嗯，听着确实挺惊悚的，但是这跟现在卢一宁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呢？王二千一边喝水，一边问林羽。

“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个死者的名字，叫做卢二宁。”

王二千一口水差点儿喷出去。

卢二宁？卢一宁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