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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痒】(29-31)完

第29章萍萍来访

过了今晚,一切就都结束了,我把手机交给他们,而我也将得到能够威胁到我和妻子的所有证据,希望他们能信守承诺,可是让黄毛那样一群人讲诚信,真的有点与虎谋皮的味道。

就算一切如我想的那样顺利,可是以後的路我该怎麽办?说实话,对妻子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一想到她瞒着我做下的那许许多多的事情,又能有几个男人可以坦然接受的?经过最近这几次的详谈,我心里的确产生了原谅她的念头,可是每每一想起她在黄毛和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的样子,那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插在了我的心头。

为了女儿,为了这个家,我可以试着把以前的事情全部翻过去,可以试着重新接受妻子,可是她呢?很明显她现在的性爱观念已经比我开放了太多,以後的日子她还能安心的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吗?我愁容满面的坐在车里,思绪好像拐进了一个死胡同,怎麽也绕不出来。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把我惊醒,我一看竟是母亲打来的,急忙接通了电话。

“喂,妈,怎麽这时候打电话了,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还不是你爸,刚才午睡之前还念叨你呢,说你这两天怎麽也不来看他了。”

“呃……我这不是这两天公司里面忙嘛!中午刚得了点空,这会儿正要去看你们呢!”

“嗯,那你路上慢着点开。”

“好嘞,妈,你和爸想吃点什麽?我路上给你们买点带过去。”

“不用,我和你爸什麽都不缺,这里还有不少水果没吃完呢!”

“那好,我马上就过去了。”

到了医院,父亲还在午睡,我和母亲轻声的聊了一会,知道父亲最近状态很不错,我也就放心很多,下星期父亲就出院了,而我和东成公司的事情那时也应该结束了,到时候一定要在家多陪陪二老。

整个下午我就在医院里陪着父母,父亲醒来後还问我怎麽不用去上班,我只是拿下午没事搪塞过去,其实在我心里面,上不上班已经无所谓了,能陪伴在家人左右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吃晚饭时,我又匆匆赶回家里,岳母已经把女儿接回来,此时正在厨房做饭,而女儿则在客厅里看着动画片,看着聚精会神看电视的女儿,我的心里重又坚定起来,无论如何,我也绝不能让女儿受任何的伤害。

岳母听到开门声後就从厨房出来,一见是我,脸色马上就拉了下来,开口说:“回来了,小惠呢?怎麽还没下班?”

我说:“妈,小惠晚上和学校的老师聚餐,一会儿我去接她。”

岳母点点头,转身又回厨房准备晚饭,看着岳母对我的误会越来越深,我觉得必须要和她好好谈一谈,随即跟着她进了厨房,“妈,有点事想和您说说。”

岳母正在切菜,头也没擡的说:“什麽事?说吧。”

“妈,小惠都和我说了,其实……其实您误会我了,我在外面根本就没有什麽小三。”

岳母听我说着,慢慢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接着说:“妈,我平时在外面应酬有些多,有时候难免回家要晚一些,可是我能向您保证,我绝对没有别的女人,我和小惠从恋爱到结婚,现在又有了晓晓,我不会傻到要放弃现在的一切去和别人在一起。”

岳母终於动容,转过脸问我:“可是那天晚上我明明听到小惠在房里哭,而且自从我来到之後我就发现小惠的心事明显非常重,整天愁容满面的,而且经常会走神,小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

“妈,最近家里事情多,我和小惠工作上又都碰到点小困难,所以她也难免会发愁吧。”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小惠怎麽不和我说说,反而把所有的事都憋在肚子里?要我说,问题只能是出在你那边,你在外面有小三被小惠发现了,而小惠又顾忌到家里其他人,才不想揭穿你,所以才把她弄得整天魂不守舍。”

“妈,真的不是这样,是……是……”

有那麽一瞬间,我真的很想告诉她,不是我不忠,而是你女儿对我不忠,可是话到嘴边又被我生生忍了回去,我不能说,即使现在被岳母误会,即使背黑锅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好在妻子晚上就能回来,还是让她和岳母好好解释吧!妻子的话要比我管用的多。

“妈,唉……算了,还是等小惠晚上回来让她和你说吧!”

晚饭吃得颇有些沈闷,虽然女儿仍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可是岳母的心情依然不是很好,我看在眼里,心里只能无奈的苦笑。

吃完饭我陪女儿在客厅里做游戏,岳母在厨房收拾,门铃这时响了,我起身开门一看,竟是萍萍站在门外,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浓妆也遮掩不住脸上的憔悴,头发有些杂乱,应是很久没有打理过,见到是我开门,她眼神有些躲闪,不敢朝我直视。

“张……张哥。”

说实话,见到是萍萍,我心里很意外,不明白她为什麽这时候来我家,可是马上我就想到了她对我妻子所做的一切,小惠能有今天要有大半的原因是拜她所赐,一股怒火瞬间升起,我恨不得一脚将她踹下楼去,可是一看到那涂着鲜艳口红的双唇,让我马上又想起昨日在城北那个小院里发生的一切,当时她也是用这涂着鲜艳口红的嘴来给我口交的吧?

不知是出於对听过妻子讲述萍萍遭遇的同情,还是我们曾经有过肉体接触而产生的别样情愫,我说出的话并不像我心里的愤怒一样,反而有些平静,“你来干什麽?”

“我……慧姐在……在家吗?”

“萍萍阿姨!”

女儿不知什麽时候凑了上来,见到萍萍她很开心,以前妻子带着女儿去游乐场时就经常邀萍萍一起去,所以女儿对她很是亲昵。

萍萍看到女儿显然也很高兴,她弯腰抚着女儿的头说:“晓晓乖,告诉阿姨,你妈妈在家吗?”

“妈妈没在家。”

就在萍萍弯身的时候,她那宽大的上衣领口竟将她胸前的一对丰乳毫无保留的暴露在我眼中,而我分明看见,她竟然连乳罩都没戴,无意间的偷窥让我心里猛的一颤,仿佛眼前又看见那个夜晚她坐在我的身上用手抚摸双乳的情景,我赶忙咳嗽一声来掩饰自己内心升起的异样。

“你找小惠有事吗?她现在不在家。”

毕竟还有女儿在场,有些话实在不便明说。

“我……本来是想找你俩谈谈的,慧姐去哪了?她什麽时候回来?”

刚刚有些平息的怒火又再次被点燃,谈?还有什麽好谈的,你害得我们还不够吗?难道你不知道小惠被他们抓去了吗?“你……”

我真的很想指着萍萍的鼻子把她臭骂一顿,但是不止女儿就在身边,就是厨房里也还有岳母在,“出去说吧,你先下楼等我。”

我嘱咐女儿一声,又对岳母说去接妻子回家,关上门就下了楼。

见我下楼,萍萍迎上来说:“张哥,对不起,我……”

“行了,去我车里谈吧!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

我和萍萍坐进车里,她这时反而安静下来,等了一会我就不耐烦的说:“你不是想谈谈吗?现在怎麽不说话了?”

“我……张哥,我对不起你们,今天我来是想向你们道歉的。”

“道歉?你以为说一句道歉就完了吗?你知不知道你把我们俩害得有多惨吗?”

“张哥,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把慧姐给害了,张哥,慧姐回来替我向她说声对不起,我没脸再见她。唔唔……”

“回来?她已经被眼镜他们抓走了,什麽时候回来还不知道呢!”

“什麽?被他们抓走了?这是什麽时候的事?”

“怎麽,难道你还不知道?小惠早上在家被他们抓走了,让我晚上拿着手机去交换。”

“手机?这又是怎麽回事?”

我很诧异萍萍竟然什麽都不知道,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她讲了清楚。

“原来是这样,张哥,我平时除了呆在酒吧就是被陈东带到他的别墅去,黄毛和眼镜他们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感觉陈东最近好像要有什麽大动作,只是凭感觉,说不上准不准,不过你还是最好多注意一些。”

我根本不领情,依然气氛的说:“我一直就弄不明白,为什麽你会把小惠给拉进火坑,她不是你从小的好朋友吗?”

“当初你和慧姐结婚,见到你们这麽恩爱,我真的替她感到高兴,你也知道,我以前的那个老公是个什麽样子,所以在心里我是很羡慕她的,我也一直在默默的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能幸福美满。

後来你们有了女儿,而你的事业也算是蒸蒸日上,只是慧姐却越来越孤单了,我见慧姐经常晚上一个人在家,有时候周末和假期你也是出差在外,只有慧姐一个人带着晓晓去玩,我看她挺孤单,我也刚离婚没有事情做,所以就经常去找她一起逛街丶看电影丶唱歌什麽的,原本她是一个很开朗丶很爱玩的人,可是结婚生完孩子後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我真的不想看她就这样过完一辈子。

慢慢的慧姐的心情就变好很多,出去玩时也不再那麽拘谨了,那时候我就想,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的慧姐又回来了,我是真的替她感到高兴。”

“哼!谁知道你安的什麽心!”

萍萍扭头看了看我,又转回头直视着挡风玻璃,重新陷入了回忆当中,“那时候我们在一起很开心,可是慧姐也不可能每天都出来玩的,所以我自己一个人去玩的时候就染上了毒品,後来我就上了瘾,已经到了根本离不开它的地步,可我除了离婚分得的一套房子外,根本就没有那麽多钱供我挥霍的,我很想戒掉它,也去过戒毒所,可是根本就没有多大作用。

这时候黄毛找上了我,给我钱花,还给我毒品让我抽,所以我就和他混在了一起,可是没过多久,黄毛说要和我算算账,他说我借他的钱和他给我的毒品连带上利息一共欠了他四十多万,让我三天内还上。

我当时就懵了,我上哪去弄这四十多万?我就问他怎麽会这麽多,就算我天天抽也根本用不了这麽多钱,可是他却说这些钱是按高利贷算的,错不了,如果到时候还不上钱,我的小命不保。

我发疯似的上去就和他撕打起来,却被他的两个小弟打的直接晕了过去,三天过後我只凑了七万块,有两万还是向慧姐借的,当然我没把借钱干什麽用跟她说,我把这七万块钱给黄毛送过去,希望他能缓一缓,一开始他根本不同意,还威胁要去找我父母,後来却又对我说还有一个办法能替我还上利息,那就是帮他们送货。

我当时根本就无路可走,只能按他说的去办,帮他们送了几次货後他竟然再也不提让我还钱的事,还经常的拿货给我抽,慢慢的我就安心的跟了他,後来他又让我物色别的女人供他玩乐,我在外面认识了不少经常出来玩的女人,也帮他搞上了几个,直到萍姐跟着我去了一趟他看的场子。

当时黄毛就看上了萍姐,让我想办法安排一下,一开始我根本不同意,萍姐可是我这麽多年的好朋友,我怎麽能让黄毛糟蹋了她?後来黄毛就用毒品和我欠的那些钱威胁我,我当时真的是没有了主意,只能……只能……”

“只能设计让黄毛把小惠强奸了?哼!亏你还记得和小惠是多年的好朋友,你就是这样对她的吗?”

“对不起,张哥,我……我真的对不起你们,那次之後,黄毛好像挺喜欢慧姐的,隔三差五的就把慧姐叫出去,眼看着慧姐跟黄毛越走越近,我不忍心让她再步我的後尘,所以就找了个机会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她,劝她赶紧和黄毛断掉,可她对我说已经陷了进来,想走也走不掉了。後来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了,慧姐和黄毛经常在一起,而我基本上就被他们遗忘了,有些东西我想改变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沿着我曾经走过的路越来越远。”

听萍萍说的这些话应该是没有骗我的,难道妻子被卷进这个漩涡真的只是巧合?巧合到我和她竟然栽到了同一拨人的手上?这也太他妈扯淡了,老天竟会对我这麽的“关照”“张哥,我知道再怎麽替自己辩解也不能减轻我犯下的错误,想要得到你的原谅更是我不敢奢望的事,现在我只想为你们做一些事来减轻我的罪孽。”

萍萍说着话从她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不锈钢的外壳被她托在手中,在幽暗的路灯下闪烁着冰凉的光芒。

“这是我从他们的电脑里复制出来的一些东西,还有我以前帮他们送货时交易的时间地点等等,我都记在里面了,不知道有没有用,原本我是想把慧姐的那些视频偷出来的,可是只找到了这些,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我从萍萍手中拿过那个u盘,当指尖和她的掌心碰触时,发现她的手掌依然冰凉如斯,呃!为什麽要说“依然”呢?一瞬间那个我拼命想要遗忘的人影就出现在了脑海中,和我眼前的这个人慢慢的重叠,最後还原成了萍萍的样子,那些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场景迅速在我脑中闪过,我越是想要忘记,却越是记得清晰。

“要不……等下我跟你一起去接慧姐好吗?”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那……好吧!张哥,我走了,让慧姐把我忘了吧,就当她从来没有我这个朋友。”

“等等,你……去哪儿?”

萍萍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到:“去哪儿?呵!我也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哼哼……”

我看着萍萍渐渐远去的背影,竟就这样的楞在那里,这个和我有着一夕之欢的女人,就这样走了,离开了我的生活,或许以後也很难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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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火拚

手里握着萍萍刚刚给我的u盘,觉得它忽然变得好沉重,为什么萍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这可是和她性命攸关的东西,难道只是让我和眼镜他们交涉时多一些筹码吗?

如果把这个u盘交给警察,这里面可都是他们贩毒的证据呀!足够陈东他们一伙人死好几次了,我心里不由意动,这实在是一个扳倒他们的好机会,不过妻子的事又该怎么办?想着想着我的头都大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实在不愿放弃,可妻子现在在他们手上,如果因为这事让她有个闪失的话,我要怎么对女儿和岳父母交代?

着啊!我两手一拍,暗恼自己怎么这么笨,这个u盘里的东西是萍萍偷偷复制下来的,眼镜他们目前还不知道,等我晚上接回妻子之后再去交给警察不就行了!那时我和妻子都已经安全,而所有关于我受贿的证据和妻子的视频也都已经到了我手中,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嘿嘿!我微翘着嘴角,神情振奋的发动了汽车。

顺着公路来到了城北的那片树林,我猛一打方向,汽车颠簸着沿着土路拐了进去,在距小院门口还有十多米的时候我把车停稳,车灯照射下的红色铁门依然紧闭着,我抬头望向院内的二层小楼,二层的窗户上透着微弱的灯光,里面显然是有人的。

“嘀……嘀……”

我按了几下喇叭,惊起了林中许多栖息的小鸟,扑腾腾的乱飞一通,一会儿林中就又陷入了宁静。

红色的大门这时“吱咯吱咯”的打开了,两边的门垛上同时亮起了两盏灯,从大门内缓缓步出了两人,一个是黄毛,另一个则是个光头,上身穿着黑色的皮夹克,看来应是在我家楼下监视我的那人。

两人在门外站定,我也下了车站在车前,黄毛率先开口说:“呵呵,还挺准时,东西呢?”

我从衣兜里拿出了那部关系到我和妻子命运的手机在胸前晃了晃,说:“手机我拿来了,我老婆呢?”

“别急嘛!要不先进去坐坐喝杯茶?”

“哼!”

“那好吧!既然你不领情,那咱们就先办正事。”

说完黄毛退后一步用力敲了两下旁边的铁门。

不一会从小院里又出来三个人,妻子在中间被眼镜和另一个人架着胳膊,见到我后妻子向前挣了挣,不过很快就被眼镜控制住。

“老公!”

见到妻子的那一刻,我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一步,紧张的心情溢于言表,“小惠!”

但是想到此时她还在黄毛他们手上,又硬生生止住了前进的步伐。

以前和妻子在一起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后来知道妻子背着我和黄毛在一起后,心里也曾经想过和她离婚的事,可是今天看到她被他们架在中间,两个人经历了虽然短暂却步步惊心的离别后,现在眼看着马上就要重聚了,我才知道自己心底里是多么的在意她。

我见妻子虽然被他们控制住,但好在只是看着神情有些憔悴,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仍穿着她在家常穿的那件家居服,我才算稍稍放下心来。

我把手机又向上扬了扬,大声说:“快放了我老婆,东西就在这儿。”

眼镜这时说话了:“张经理,我怎么知道你手里的是不是我们要的那部手机?”

“眼镜,我既然敢来,还犯得着拿别的手机骗你们吗?再说了,这手机里的东西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我只想换回我老婆和我们的东西。”

“要不这样吧!张经理,你过来把手机打开让我们看一看,如果是我们要的那部手机,你和你老婆拿着你们的东西马上就可以离开。”

眼镜说着就拿出了一个u盘,两指夹着吊绳将u盘在空中晃了晃。

“哼!别拿我当小孩子了,你们有四个人,让我过去不就等于我把自己送上门任你们宰割吗?”

“呃!嘿嘿,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让我老婆拿着u盘自己走过来,我会把手机放在地上,然后我们就走人。”

“哎呀!张经理,这又不是两个帮派的地下交易,何必搞得这么复杂呀!好吧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眼镜把那个u盘交到妻子手里,又对一旁的光头男子说:“老三,扶着她过去。”

光头男子闻言笑了笑,接过眼镜手里妻子的胳膊将她揽入怀中,大手竟直接盖在了她一侧的乳房上面,而妻子对此毫无所觉,就像是那手掌本就应该放在那里一样,我在远处藉着车头灯看见这一切,感觉妻子好像有些不对劲,又见她脚步虚浮、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像连路都走不稳当。

“小惠!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妻子被光头揽在怀里,深情的望着我摇了摇头,眼镜在一旁插话说:“张经理,嫂子刚才酒喝多了,这会儿有些醉,我让人扶她过去。”

喝酒?妻子现在怎么可能会跟他们喝酒?“眼镜,你把小惠怎么样了?她如果有什么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嘿嘿,兄弟们在这里呆的无聊,只是让嫂子陪我们玩一玩,张经理,看来你还是挺关心嫂子的,她以前给你戴了那么多顶绿帽子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你还真有做王八的潜质,哈哈哈……”

“你……”

事到如今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甚至找不到反驳眼镜的理由,是啊!虽然妻子以前做了许多对不起我的事,可是和她的安危相比,那些也算不上什么了,无奈我只能点头示意那光头扶着妻子过来。

“张经理,说起来我们还是很有渊源的,其实我和你父亲早就认识了,……”

就在光头男子扶着妻子离我还有两三步距离时,光头的右手慢慢摸向身后,这个细小的动作我根本没注意到,我的注意力全被眼镜的话吸引过去了,可是在光头怀里的妻子却看到了,她紧张的看着光头的右手慢慢将东西掏出来,随后猛的大叫一声,也不知此时她哪来的力气,奋力挣脱光头的怀抱后就向我扑来,嘴里喊着:“老公,小心!”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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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枪响,妻子重重的扑在我怀里,把我也带倒在地,我抱住妻子抬头一看,只见光头右手拿着一把手枪,枪口里仍向外徐徐冒着青烟。

我怀抱着妻子,此时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将两手包裹,抬起右手一看,妻子鲜红的血液已浸满我的手掌,而她在我怀里好像也没了声息。

“小惠……”

我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妻子的名字,心里瞬间涌起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妻子后背的伤口仍然往外流着血液,我用手尽可能的使劲捂着,可是鲜血仍顺着指缝往外冒。

“小惠,小惠,你可不要有事啊!我们这就回家了,晓晓在家等着我们呢!你醒醒啊,不要吓我了,唔唔唔……”

说着说着我就哭了起来,所有的事情在她为我挡下子弹的那一刻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背叛也好,忠诚也罢,这世上能有一个女人为了你而甘心付出自己的生命,我还能有什么再去责怪她的理由?

“妈的!”

光头暗骂一声,随后又举起手枪对准了我,看着漆黑的枪口,我心里竟出奇的平静,一切都结束了,没有了争名夺利,没有了爱恨情仇,虽然还有遗憾,但都已不重要了。

眼镜这时大喊一声:“老三,等等!”

光头依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如果再迟一会,恐怕我身上也会多一个窟窿了,枪口下的我看似平静,可是那种令人窒息的一瞬间过去之后,无边的恐惧就向我袭来,一阵阵的后怕让我忍不住浑身哆嗦,抱着妻子搂得更紧了。

“我还有些话要对张经理讲呢!张经理,你不是一直疑惑我们为什么非得找上你老婆吗?你是不是还纳闷你一个小小的采购部副经理,我们为什么非要给你送钱行贿吗?呵呵,现在我就告诉你。

那是十几年前的冬天,我当时只有十一岁,父亲在外地打工,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到最后却没领到一分钱,所以他就趁夜里摸到包工头的房里把他打了一顿,又在他身上翻走了几千块钱,连夜坐火车回了家。

谁知道到家后没两天,你父亲就带着一群警察来家里抓他,当时父亲和他们争辩,说那些钱本来就是他应得的,那包工头不肯给,所以才打了他一顿抢了钱。

你父亲说那个包工头已经死了,经过法医初步鉴定是被钝器击中头部造成的死亡,我父亲一听那包工头被他打死了,顿时就呆立当场,最终他在全村老少的注视下被带上了警车。

那时候离过年还有四天,村里人都在议论,都说我爸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成了杀人犯,我爷爷平时身体就不好,也因为这事一病不起,而家里的亲戚们因为这事也渐渐的和我们家疏远了,家里眼看就揭不开锅了,后来我父亲因抢劫和杀人被判处了死刑,我妈知道后也偷偷的撇下我跟着一个贩山货的跑了,只留下我和爷爷相依为命,一家人的担子就落在了我一个人的肩上,生活上的拮据加上村里人的闲言闲语,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那时我才不到十二岁。

爷爷在父亲被判刑后不久也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虽然当时对我父亲的事懵懵懂懂,只知道他杀了人才被警察带走的,可是我当时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你父亲带人进村时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父亲,如果他不去我们家,我爷爷也不会死,我妈妈也不会撇下我跟别人走,一年之内,我失去了妈妈、爸爸还有爷爷,我成了一个没人管没人疼的孤儿,而这一切都是你那个当警察的父亲造成的,打那以后我就发誓,长大以后我一定会找到你父亲报仇,我也要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后来我就进了城,慢慢的跟着陈老板混到了现在,可是父亲的事我始终没有忘,十几年过去,当年那个带头抓我父亲的警察现在也退居二线了,一个独子也已经结婚生子,所以我就把主意打到了你们的头上,嘿嘿!直到现在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你那个在医院里躺着的警察父亲如果看了那些视频,知道了他的儿媳在外面如此淫荡,而他唯一的儿子也被杀死在荒郊野外,嘿嘿,不知道他会不会直接气死过去。

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你父亲那次的车祸也是我找人碰的,那只不过是向他收点利息,哈哈哈……”

“你这个混蛋!原来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在搞鬼,眼镜,我不会放过你的!”

身前的光头冷哼一声,将那冰冷的枪管又对准了我。

“都不许动!”

一声大喝自旁边的树林中响起。

我听后一楞神,而面前的光头也楞在当场,远处小院门口的黄毛听见这一声喊,右手马上向腰间摸去,旁边的眼镜则机警的转身就要逃进院内,可刚转了一半的身子就被迫停住,原来是那个架妻子出来后就一声不吭的人手拿着抢抵住了眼镜。

“别动!”

声音虽不大,却是不容置疑,黄毛伸向腰间的手也马上停在那里不敢有丝毫动作。

“慢慢掏出来,放在地上。”

黄毛按照那人说的话慢慢掏出别在腰间的一把手枪,又慢慢的弯腰把手枪放到地上,我这时才看清,那个拿枪的人竟是那次跟着眼镜和我在“湖上人家”一起吃饭的男孩,我记得他好像也就二十一二岁,他不是眼镜的助理吗?怎么会拿枪指着他?

“哗啦哗啦……”

脚踩落叶的声音自林中由远及近,最后在车灯的光照范围内显露出了七八个人的身影,为首一人赫然就是东成公司的老板陈东,其余人等个个手拿武器,枪口一致的对准了我们这几人。

只见陈东好整以暇的缓步踱到我身旁,揶揄道:“张经理,别来无恙啊!”

这一切变化太快,我现在仍是不明所以,试探着问:“陈……陈老板,这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没什么,就是我的公司里出了几个叛徒,今天我要清理门户。”

陈东说完转身朝小院门口望了一眼,眼中的愤怒好似喷火一样,“眼镜、黄毛,枉我以前那么器重你们,没想到你们竟做出这样的事。”

眼镜说:“陈老大,我们也不愿当一辈子的小弟,我们也想上位,所以……就只能想办法除掉你了,只是我真的没想到,小周竟然是你的人。”

“哼!你以为给他点钱他就会给你卖命了吗?实话告诉你,小周十年前就和我认识了,是我出钱供他上的学,给他母亲治的病,他大学毕业我又把他安排在了公司里,也是我授意他主动投靠的你,你竟然还笨到以为又收了个好兄弟,哼!真是笨蛋一个。”

他俩越说我越是不明白,可是怀里的妻子现在仍危在旦夕,我也只能大胆的打断他们:“陈老板,我……我老婆被打伤了,我得赶快去医院。”

“张经理,手机交给我,你就可以带你老婆离开了,快点去医院,或许你老婆还有救,今天的事你就当从来没发生过,我以后也不会再为难你。”

“真……真的?”

“呵,这种事我还不至于骗你,快走吧,待会儿的事可是你不愿看到的。”

那光头男子早已被陈东带来的人按到在地,我把手机郑重的交到陈东手上,脱掉上衣捂住妻子右肩的伤口,准备开车离开。

刚要打开车门,只听“碰”的一声巨响,我转头朝小院门口望去,只见远处那个用枪指着眼镜的男孩,此时直挺挺的朝后倒去,眼镜瞪的大大的,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的胸前正有一个血洞不停的往外喷洒着血液,而一旁的眼镜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手枪,他神色平静的看着倒下的男孩,身上和脸部被溅了大片的血迹,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狰狞。

突然的枪响惊动了林中的飞鸟,“叽叽咋咋”的叫声此起彼伏,片刻后就一哄而散了。

只楞了片刻,所有人就都行动起来,我抱着妻子赶紧靠着汽车蹲下身子,陈东也掏出一把手枪来,弯腰立即退到车的另一边,其余的人有的直接趴在地上,有的隐蔽在树后,小院门口的黄毛则捡起地上刚刚丢弃的手枪紧随眼镜躲进了门内,一时间场上又陷入了寂静。

黄毛在躲进门内时喊了一嗓子:“老三,快回来!”

原来刚才扶着妻子的那个光头被陈东的人按倒在地上,随后一声枪响,众人只顾着寻找掩护之地,竟把他忘在了那里,光头趴在地上听到黄毛的呼喊后,抬头四下一瞧,附近哪还有人影,急忙站起来撒腿就往小院跑。

“碰!”

一声枪响,光头向前迈了两步就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了声息。

我透过车窗朝另一边看了一眼,陈东正一脸阴笑的收回手中的枪,朝小院的方向喊到:“眼镜、黄毛,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乖乖的放下枪出来,我答应给你们一个痛快。”

眼镜答到:“成王败寇,陈老大,既然我们兄弟没有成事,我们也认了,可是让我们出去送死,你就别做梦了,有种的你就打进来!”

黄毛也疯狂的叫喊着说:“你们有胆的就来,老子和你们拼了!”

场上一时陷入了僵局,两边谁也拿谁没有办法。

“碰!”

又是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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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最後的挣紮(完)

枪响过後,我赶紧抱着妻子趴在地上,四周的树林中这时亮起了许许多多的手电筒,摇摇晃晃的迅速朝这边聚集。

“全都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啊?警察来了,老大,我们该怎麽办?”

所有人都慌了,他们全都朝陈东望去,寄希望於这个曾经的老大能带领他们找到一条出路。

陈东环视一圈周围的树林,围上来的警察已经越来越多,“兄弟们,左右都是一死,跟他们拼了,兴许逃出去还能有条活路。”

“碰!碰!”

陈东率先朝树林里打了两枪,正当其他的人和树林里的警察激战时,他却趴在地上躲到了汽车底下,眼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中枪倒下,剩下的三四个人没有一个再敢妄动,越来越多的警察围了过来,将我和妻子在内包围成了一个圆圈。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所有还活着的人都按照警察说的双手抱头趴在了地上,我毫不怀疑如果这时有人妄图反抗,那下场只能是被打成筛子,可是我怀里还抱着不醒人事的妻子,顾不了那麽多了,现在救妻子才是最重要的。

“来人哪!快来人,我老婆受伤了,麻烦你们快点叫救护车!”

两名警察闻声跑了过来,查看了一下妻子背後的伤势,立即用对讲机联系起来:“总部,总部,现场有人受伤,请立即派救护车来。”

其他的警察将趴伏在地的陈东等人收缴了武器後一一用手铐铐住,当一队警察正要冲进小院时,“都别过来,我这里有炸弹!”

听声音应是黄毛在喊。

原来警察刚来时黄毛和眼镜就趁乱躲进了小院里,现在见无路可走只能狗急跳墙了,那一队警察闻言立即止住了脚步,缓缓的退出了小院。

“不要冲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

“左右都是一死,老子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哈哈哈……”

笑声过後,黄毛当先步出了小院,此时他的身上已经绑了密密麻麻好多的炸药,手里边拿着一个发射器一样的东西,一根引线连到了胸前的炸药上面,只需他动动手指,在场的所有人估计都要给他陪葬。

随後出来的就是眼镜,他压低身形躲在黄毛身後,亦步亦趋的跟着往外走。

“都退後,快点!哈哈哈!警察,呸!在我面前都是一群软蛋!”

黄毛嘴里一边骂着一边往外走,看其方向正是我和汽车这边,难道他是想开我的车离开?

“李哥,跟紧我,等咱们离开这儿就自由了,天下这麽大哪儿不能去?李哥……李哥?”

黄毛走着走着就发现了不对劲,身後的眼镜怎麽没了声息?他扭头往後看去,眼镜早已双手抱头趴在离他几米远的地上,求生的欲望让他抛弃了同伴,选择了苟且的偷活。

“你……”

黄毛话还没说完,一颗子弹已经打进了他的头颅,在他的眉心穿出,带起一窜血线,直至临死的那一刻,他也没想到眼镜会以这样的方式抛下了他,而他手中的炸弹引爆器也没有来得及按下。

很快就有警察上前检查黄毛的状况,而眼镜也已被双手反铐起来,所有人都被手铐铐着排成一排,其中也包括我在内。

救护车这时也赶来了,我看着妻子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擡上车,心里总算放了心。

“报告队长,所有人都在这儿了,小院里面也已经搜查过,没有发现其他人员。”

“嗯,把他们都带回去,剩下的人清理现场。”

我闻言擡起头来,听声音怎麽这麽耳熟,这时刚才发布命令的那个警察自警车後面的阴影中走出,凝神一看,不是赵哥又是谁?我刚要张口喊他,只见他也望着我嘴角微笑着摇了摇头,动作幅度不大,可是我却读懂了他的意思——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我只好闭上了嘴巴,被押着上了警车,又被警车带进了市看守所,好在我被单独关押在一间房内,没和陈东那帮人挤在一起,转瞬我就想到这一定是赵哥的安排,心里对他又多了份感激。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两个警察押着进了一间审讯室,赵哥和他的那个助手小王已经在里面坐着了,小王上前为我打开了手铐,又给我点燃一根烟。

等我拿着烟猛抽了两口,赵哥才开口问:“兄弟,这是怎麽一回事?你怎麽和陈东他们搀和上了?”

“赵哥,我老婆小慧她怎麽样了?”

“弟妹现在还在医院,好在子弹没伤及内腹,问题不大,虽然现在仍然昏迷着,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

我点点头放下心来,审讯室里陷入了长久的宁静,赵哥和小王静静等待着我开口,而我不知道该怎样对他们讲,难道连妻子的事也要全部讲出来吗?可是我又怎麽解释昨晚在枪战现场的事呢?内心一直在挣紮着,一根烟很快就被我抽完。

赵哥上前又为我点燃一根,语重心长的说:“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麽难言之隐不方便说?可是你不说出来我怎麽帮你呢?

说实话,我们局里盯着陈东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他这两年好像转了性,又是捐款又是架桥铺路的,做了几件好事也弄了几个光鲜的头衔,生意上他也慢慢的涉足地产商业等正当行业,表面上看他就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了,可是几年前他背地里做下的那些事是抹不掉的,不过我们限於证据不足,而他又是公众人物,所以迟迟没有对他动手。

其实上次你去我所里看视频时我正在局里开会,而会议的主题就是关於陈东的,後来小王给我汇报了视频的情况,我们也通过技术手段把那辆汽车的牌照弄清楚了,车主就是陈东的东成公司,那天开车的应该就是黄毛,也就是刘强,不过当时局里正准备对他们这个团夥实施全面抓捕,所以我当时也没有急着去找他。昨天你怎麽会在那里?难道你也参与了他们的事?”

“我……”

我看了一眼正在记录的小王一眼,“赵哥,下面的能不能不作记录?”

小王闻言擡起头来看了看赵哥,见他不置可否,就对我说:“这个不要紧的,你放心说吧,我只记和这个案件有关的内容,而且记录的东西也不会泄露出去的。”

“那……好吧!”

於是我就从发现妻子和黄毛偷情开始讲起,中间的一些关於妻子的细节我就隐去了,只说了和陈东他们一夥人接触的情况,可是有一个问题我始终绕不过去,那就是陈东他们对我行贿的事,如果我不如实说出来,那後面眼镜逼我交出手机还有他们胁迫妻子的事就完全不合逻辑。

事到如今,陈东、眼镜和黄毛都已经被抓了起来,看赵哥他们昨晚行动的规模,估计陈东他们这辈子也别想再从牢里边出来,弄不好直接就吃枪子了,我和妻子以後不用再担心日後他们的报复,与其把这些事藏着掖着,不如现在就向赵哥坦白,即使因为受贿罪被判刑,我也豁出去了。

考虑了一下,我就又把眼镜去公司找我及给我送钱的事向赵哥一一讲明,後来的事我也毫无保留的都对赵哥说了个清楚,直到最後,我又把萍萍交给我的那个u盘这颗重磅炸弹抛了出来,赵哥闻听我有他们贩毒证据的u盘,和小王对视一眼,脸上终於动容。

“兄弟,那u盘现在在哪?是不是弟妹手中的那个?”

“那个u盘被我藏在我车里了,在驾驶座的下面,小惠手里的那个其实是陈东他们收集的我受贿的证据,还有他们拍的一些……一些小惠的视频,只是……赵哥,能不能不要把小惠那个u盘上的东西公开。”

“这个……我只能做到那个u盘里的内容只有我们局里内部有限的几个人清楚,以後会随着卷宗封存的,你可以放心。”

“唉!出了这样的事,我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兄弟,看开一些,其实弟妹平时是挺好的,这次的事也是由於黄毛他们的胁迫,换个人也同样会是这样的结果,你放心,关於你们夫妻的隐私,我们是不会对外公布的。”

我也只能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就先这样,我马上派人去取那个u盘,还得去看看陈东他们几个审问的怎麽样了,兄弟,你暂时还得在这呆几天,至於你受贿的事,我也没有什麽能帮上你的,不过你交出u盘的事我会向上面汇报的,这应该属於提供重大破案线索,希望能对你有点帮助。”

随後我就在那两个警察的带领下又回到了关押我的那个牢室,这一关就是三天,期间也有别的警察提审过我,问了我一些关於陈东和眼镜的事,我也如实讲了我知道的一切,之後就没了动静。

这天赵哥又来找我,我俩就在牢室里谈了一会,赵哥对我说小惠昨天晚上醒了,状态还算不错,只是现在我们还不能见面,让我耐心的再等几天,最後赵哥临走时说我的事我父母也知道了,是他亲自去的医院,起初父亲根本不信,情绪有些激动,後来赵哥慢慢劝说他才冷静下来,毕竟是干了半辈子的老警察,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我原本还幼稚的想把这件事瞒着父母,只是这事怎麽可能瞒得住,现在我只觉得愧对他老人家一直以来的教诲,根本没脸见父母和女儿了。

晚上我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床上,三十多年的经历一幕幕在眼前划过,曾经的青涩少年,後来的意气风发,再到最後的志得意满,是我自己一步步的走进了这个牢笼,如果没有这件事,大概我也会栽在别的事情上吧!

第二天一早又被赵哥提审,刚一见面他就兴奋的对我说:“招了招了,兄弟,眼镜他们几个招供了,多亏了你提供的那个u盘,证据面前他们想瞒也瞒不住了,把所有的事都招了,只是我派出去的弟兄却没有找到那个萍萍,她可是这案子的重要人证,不过也没关系,有了他们几个的供词再加上现有的证据也足够定他们罪的,嘿嘿,你知道为什麽陈东要和眼镜他们火拼吗?”

我闻言猛的擡头,问:“是啊,那天我还奇怪陈东怎麽和眼镜打起来了,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嘿嘿,其实道理也很简单,陈东这几年当企业家当的有模有样,所以他就想洗白,以後干点正当生意,可是眼镜和黄毛俩人不愿意,眼看着贩毒那麽大利润的生意不能干了,两人又想着也当回老大,所以他们就暗中收集了陈东的一些犯罪证据,准备找机会扳倒他,而那些证据就储存在了黄毛的手机里,所以眼镜和黄毛才那麽迫切的想从你那里要回那部手机,只不过陈东早就安排了人在眼镜身边,也就是那个被眼镜打死的小周。”

“原来如此,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陈东和眼镜争论来着,我当时满心里想的都是小惠的伤势,根本没往心里去。”

“还有,据眼镜交代,他父亲以前是因为老领导才死的,而眼镜一直以来都想找老领导报仇,所以他才让黄毛接近弟妹,还给你送钱,目的就是想把你送进监狱,让你们一家妻离子散,以此来报复老领导。”

“赵哥,这些我都知道了,眼镜在那天晚上已经都告诉我了。”

“唉!十几年前的事,没想到他还惦记着。其实这事我是知道的,那时我刚进警局,在老领导手下做见习警员,去眼镜家带他父亲时我也跟着去了,当时老领导在路上还对我们说,嫌疑人只是一个进城务工人员,初步推断是因为索要打工款不成才行凶的,让我们到他家後要温和对待,尽量不要激起他的反抗,後来案子办的也挺顺利,不过当时正处在严打期间,谁知道他父亲竟被判了死刑,唉!”

赵哥连叹了两口气,不知是感叹命运的不公还是在感叹世事的无常。

三个多月後,案件移交法院,经过审理後,陈东、眼镜因杀人、贩毒、抢劫、强奸等等罪名被判处死刑,其手下相关人员也被分别判处了十几年的监禁,而我也因受贿罪被判处七年监禁,但我因为所提供的证据对破获陈东一案有重大帮助,应视为有重大立功表现,所以决定对我减免刑期四年,最後的结果是执行有期徒刑三年。

而在法庭审理时,我也见到了我的上司刘经理,他同样是因陈东的案子被卷了进来,最後因受贿罪被判了十五年监禁。

庭审现场,我也意外的见到了伤愈的妻子还有父母亲,当时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妻子和母亲也哭作一团,父亲则看着我,深深的对我点了点头,心里憋着太多的话想对他们讲,只是众人离的远,又是在法庭上,所以根本就没有交流的机会。

当最後我被法警带着离开时,我听到了肃静的法庭内妻子那略带哭声的呐喊:“老公,我等你!”

尾声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在离城市颇远的南部有着一片不小的院落,院落四周的围墙足有四米高,并且墙头上还装有近一米高的铁丝网,每隔几十米上面还挂了一块牌子,写着“有电危险”四个字,高大的院墙将院内与院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在院落的北面,一道巨大的铁门是院内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途径,此时铁门紧闭,一片片铁锈不规则的分布其上,看来是很久没有打理了,铁门的左下角还有一个小门,两米多高一米多宽的样子,应该是硬生生从大铁门上割离出来的,这时那小门“咯吱咯吱”渐渐打开了,我抱着怀里的包袱缓缓走了出来。

“不要回头,不要说再见,一路顺风!”

里面的狱警在我刚要回头时急忙出言提醒,我自嘲的一笑,低下头回答说:“谢谢!”

等我擡起头时,脸上早已没了此前的颓丧和落寞,我在监狱里服刑期满於今天释放,而陈东和眼镜等人此时早已化作黄土,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就如那狱警说的,不要回头,不要说再见,是的,从现在起,我要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远处,一名美丽的妇人欣喜的朝我跑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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