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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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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时候,一具温暖的身躯贴近自己的后背,苏墨染往后靠了靠,陷入沉睡。文弘钊的手在被子里摩挲着苏墨染左手上的手镯,久久都没睡。

黑色,就像是一层朦胧的纱,慢慢地从天际降落,直至将整个人家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寒冷的风吹过,那黑色到处飘动,无处不在。

家家户户的灯光,陆陆续续的被点亮。厨房里,饭菜飘香。

木林琳站在陈阮佑家的厨房,精心地煮着一锅鸡汤。冷死人的天气,来一碗暖暖的鸡汤比喝任何的补药都来得滋养。

“好香!”陈阮佑循味走进厨房,从背后将木林琳搂进怀里头搁在她的肩膀上看着汤锅里滚动的鸡汤。鸡汤香味很浓,翻滚间能够看到汤的颜色渐深。

“忙完了!”木林琳放松身体,倚进陈阮佑的怀里。

“嗯,我们晚上还吃什么?”两人在一起,大部分的饮食料理都被木林琳揽下了。

陈阮佑将刚刚收进来的托盘放到水池子里,打开水清洗瓷器。

木林琳看到是自己喝下午茶的瓷器,默默鼻子道:“放着晚饭后跟碗筷一起洗吧!”

“没事,随手洗了好点。”

木林琳的最坏习惯,就是喝茶喝牛奶的杯子会放在一边,等着需要的时候才会清洗。只要是她在这边,陈阮佑是随时都在收拾杯子,清洗杯子。

“我们晚上只是喝鸡汤?”淡淡地,陈阮佑将话题转移到刚才的话头上。他在书房待了几个小时,出来木林琳已经弄好了鸡汤。晚饭的食材,他完全不知道还有什么。

“我买了各种蘑菇。”

“洗了吗?”

“嗯,再等等就可以吃了。准备碗筷吧!”

陈阮佑利落地准备碗筷,木林琳关火将砂锅端到客厅。

“趁热喝。”先为两人盛了满满一大碗的鸡汤,将汤勺放进碗里,木林琳对着陈阮佑笑道。

陈阮佑深深地闻了一下香味,才舀了一勺汤慢慢地品尝味道。

“怎么样?”

“好喝!”鸡汤很爽口,一点油腻都没有,喝了后唇齿留香。“汤味还很独特,是从来没有喝过的。”

“你喜欢多喝点,然后要往汤里面放蘑菇了。”

“嗯。”

一时之间,只有汤勺跟汤碗相互碰撞的声音。鸡汤的浓香,也慢慢地飘散在屋里。为这清冷的房子,添上些许温暖的气息。

“你的辞职信递了吗?”

“下个星期递。”

“你……”

手机铃声,打断陈阮佑的话。木林琳善解人意地冲他点头:“先去接电话吧!”

“妈?”陈阮佑边说话边走回餐桌。

听到是陈阮佑的妈妈,木林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就安静地喝汤。

“我正在吃。不是随便的没有营养的外卖,琳琳炖的鸡汤。”

“……”

听着妈妈讲话的空挡,陈阮佑一口喝干碗里的鸡汤然把空碗递到木林琳面前。木林琳默契地给他舀汤,得到他答谢的一笑。

“妈,我这么大个人了我知道冷了穿衣服,热了脱衣服。”陈阮佑的语气很无奈,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被自己妈妈当成小孩子的感觉确实无可奈何。

“……”木林琳听不到电话那边说什么,但是看着陈阮佑一直不停的苦笑也摇摇头露出微笑。

“要跟琳琳讲话?妈……”

木林琳急忙摆手,天啊,她哪里知道要说什么啊?

“好好好!等等。”可惜那边不接受陈阮佑的拒绝,反过来还让陈阮佑招架不住。

木林琳还想拒绝,手机已经被陈阮佑越过身子像丢烫手山芋一样塞进她的手里。

“我不知道说什么……”木林琳对着陈阮佑悄声道,恨不得马上把手机还给他。

“随便说点什么吧!”陈阮佑干脆站了起来躲开手机:“我去拿蘑菇下到汤里。”

调整了一下神情,木林琳才紧张地把手机放到耳边。

“陈妈妈您好,我是琳琳!”

“哎,琳琳。”陈妈妈的语气就透露出对琳琳的喜爱:“丫头,陈妈妈都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家里玩啊?阿佑哪天有空回来,你就跟他一起回来陈妈妈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菜。”

“陈妈妈……”木林琳感动的喊道,这么多年了这个长辈对自己一如既往的热情。

“丫头,我听阮阮说,你现在很瘦呢。一个人在外面,要多吃点,多照顾自己。”

“嗯,我知道,谢谢陈妈妈。”木林琳实在无法招架这样的长辈,不断地往厨房门口张望。陈阮佑,你倒是快点回来把手机拿走啊!

“琳琳,你交男朋友了没有啊?我记得,你可是跟我们家阿佑同年呢!”

木林琳干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过,那边的人也不是想要她的回答,话茬自动转接:“你跟阿佑的关系那么好,你有空就帮陈妈妈劝劝他。都二十七岁了,该找个女朋友结婚给我们两老生个孙子了。你也知道,我们家就他一个儿子,我们都等着他赶快给陈家传宗接代呢!”

木林琳的笑容,渐渐僵硬。原来,他们交往的事他家里一直没有知道呢。

“我妈妈跟你说了什么?”

“她还是那么啰嗦吧?”

“她没问你很难回答的问题吧?”

……

双眼清明地看着对面不断说话,动作的陈阮佑,却听不见他到底说了什么。

通话已经挂断一会儿,木林琳还是拿着手机沉思。

“阿佑……”声音涩涩,木林琳静静地开口。

“嗯?”陈阮佑正拿着勺子在砂锅里面搅动,好让下了蘑菇的鸡汤快点煮滚。

“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要跟我结婚?”

木林琳一直都想问这个问题,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和合适的地点来问。此刻,从陈妈妈的嘴里知晓陈阮佑没有将他们交往的事告知,她就知道,该是时候问了。

她的性格不适合退缩,也不适合躲躲闪闪,此刻,她想他们该把话说清楚。目光灼灼,木林琳定定地看着陈阮佑,不让他闪躲也不让自己闪躲。

“那你呢?你只是想跟我结婚吗?”脱口而出的问题,那疑问却在自己的心里都不坚定。

你只是想跟我结婚吗?木林琳一下子就将话里的意思给剖析出来,平和的脸色瞬间就清冷下来。

心里细细地咀嚼这九个字,木林琳倏地逸出冷笑。她从来不知道,这段感情他是这么定义的。他以为她的接受和主动靠近,都是为了要跟他结婚。

呵呵,真是难为他了。这些日子以来,肯定在猜疑之中煎熬着吧!也难为他,能够隐忍这么久。

“你觉得我是为什么?”声音轻轻,语气淡淡,木林琳又将问题丢给陈阮佑。

“琳琳,我不知道!以前,你无论怎么样都不肯接受我!这一次,你却主动的靠近。”抿抿嘴,陈阮佑不再说下去。再说,就是侮辱她了。虽然,不说也伤害了她。他怀疑她的主动靠近是别有用心,也怀疑她的真心是附有条件的。

“呵……”木林琳的笑容带着深深的嘲讽,就因为陈阮佑那些未说完的话。那些年的相知,好像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终究,还是她太奢求了啊!

“琳琳,其实你并不是真的爱我,对吗?”陈阮佑被木林琳的笑容吓到了,落空的心,突然想说些什么来填补。“我知道你爱凌耀,你可以为他做一切你不想做的事。但是,你不是真的爱我!你跟我在一起,只是想找个能够跟你结婚的人。”像是说服自己,又像是说服木林琳,陈阮佑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到最后已经带着不坚定。只是,他不曾察觉,木林琳也没有察觉。

木林琳的脸色,唰地苍白。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客厅的沙发上拿起包包和外套转身冲出大门。

再多待一秒钟,她真的会失控砸了这屋里所有的东西。盛怒之下,毫无理智可言的。背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木林琳全身颤抖。抬起头,看着电梯顶!努力地制止,要奔涌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以为,他了解她,所以就算明明知道可能会被别人误会也没有特意地去解释。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真的这么想。她以为,他们之间其实是不需要太多解释的。

她以为,原来她以为的他,已经不是他了。木林琳讽刺地笑开,两行泪水落下,她却没有低头,让它们径自滑落在发丝之间。

夜色凉如冰,木林琳衣着单薄地冲入寒凉之中。

套房内,陈阮佑脸色黯然地站在餐桌边。砂锅里的汤,终于滚了,蘑菇的香气慢慢地跟着蒸汽飘散在屋内。只是,再甜的香也暖不了已经凉了的氛围。

陈阮佑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飘起的蒸汽,才动手将火关了。又搞砸了一顿饭!陈阮佑露出苦涩的笑容。

这个盈满木林琳在时的温暖气息的房间,陈阮佑也待不下去了匆匆离去。

晚饭时间,方澄一个人对着电视剧吃饭。墙角的暖灯,散着和熙的光。饭桌上的锅,正冒着白白的烟。让人食欲大开的鱼香,暖暖地飘散。就像是那盏暖灯一样,屋里暖乎乎的。

突兀的敲门声,突兀地打断这宁静。

方澄听到声音的瞬间,兴奋地端着碗跑去开门。只有江河来的时候,才会敲门而不是按门铃。

开门,满心的期待没有落空,夹带一身风霜的江河站在门外。

“快点进来,吃晚饭了吗?没吃我给你拿一副碗筷,我正在吃!”

让江河进门,方澄跟在身后吱吱喳喳。

“今天去市场买了新鲜的鱼,做了鱼火锅,你爱吃吗?不爱吃的话,我给你煮碗面条还是饺子?”

本来以为,这个周末他都不会来了,没想到他会突然的出现。方澄内心的喜悦,简直抑制不住。

“给我拿副碗筷就好了。”被方澄的喜悦感染,江河也不禁露出笑容。冒着寒冷跑这一趟,值得了。

“好!”

方澄放心自己的碗筷,快步地走进厨房。江河跟在后面进入厨房洗手,出来方澄已经添好饭,等在饭桌前了。

“快点吃吧!”

“好!”

拿起筷子,江河的手机却很不合时宜地响了。

方澄期待的神情一滞,遂又若无其事地对江河微笑。她等着看,他吃菜时的表情,那样她可以知道他喜欢不喜欢她做的菜,也可以知道他满不满意味道。

偏偏,这个该死的电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江河看是琳琳的号码,下意识地撇了方澄一眼才接起来。

“琳琳……”

“可以,很快就到。”

江河没看到方澄在他喊出电话那边人的名字后,方澄刹那难看的脸色。而在他起身时,方澄甚至慌张地上去扯住他的袖子,下意识地不想让他走。

“不好意思,我有事晚饭就不吃了。”看着方澄难看的脸色和祈求的眼神,江河莫名地有点心虚。但是琳琳的召唤,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所以,狠了下心转身就走。

这个夜晚,好不热闹!

文弘钊周日晚饭后才回到文家的,穿的还是周五出去时的那套西装。虽然已经洗过,但是没有经过熨烫的西装一点都不笔挺。

这有违形象,文家人看着这样不整齐的文弘钊都有点惊讶。这幅样子,还真像是才偷情回来的样子。

文弘钊照旧先到厨房洗手,然后倒杯水喝。花木蓝拉着文颇跟进厨房,主动的询问情况。这个儿子,什么事都不会说的。所以,他们就勉为其难的主动表示一下关心吧!

“弘钊啊,你女朋友经痛好了吗?我跟你讲,经痛要注意,一不小心会造成不孕的!”

花木蓝和文颇看着安静喝水的儿子,本来以为冷水又是浇定了,结果文弘钊回答了:“只是痛第一天。已经让她注意了!”

“你女朋友几岁?哪里人啊?叫什么名字?你们都同房了,打算什么结婚?其实,我不反对你奉子成婚的!买一送一,双喜临门啊!”花木蓝说到最后,嘴巴越咧越大,好像已经预见了自己第二个孙子已经到来的场景。文颇站在一边,继续当自己无奈的背景!这种跳跃性的思维,他跟不上!而且,他这个木头儿子难道是扮猪吃老虎?这才有女朋友了,就直接到达本垒了?

看看,这对夫妻的默契……

文弘钊安静地看着杯子,忽然觉得奉子成婚这一招是不错……喝完水,晾着还在期待的父母潇洒地回楼上去……不想回答的问题,一概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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