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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回陰山

偌大的院子,静的只剩狐狸在一旁篡动的窸窣声,肃杀之气太重,胆小的狐狸都躲进了缝缝角角,只剩几隻胆大的冒出半颗脑袋窥视着。

幽娘紧紧攒住谢灵运背后的手,指节都泛白了,她心中祈求陆游赶快出现。

谢灵运将幽娘拉到怀中:「常听修道之人有双眼能明辨是非看清因果,诸位道长看看这隻狐狸到底是不是你们口中作恶多端沾染因果的妖。」

「别说话,一会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谢灵运视线馀角撇了一眼剑的位置,他低声说:「一会我会跟上。」

幽娘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胸腔的起伏,她轻轻点头。

冯汀多看了他们两眼,果真狐狸是好妖,只是那少年,年纪轻轻周围的气场就浑浊一片,怕是有百条人命跟他有关。

冯汀尾音上扬有些不确定:「是你?」

谢灵运将幽娘甩到一旁,脚尖勾起了地上的剑抛到自己手上,与冯汀对峙:「是我又如何?你们冒犯我在先,还不许我动手了?」

谢灵运又添了一把火:「茅山道士?山贼还差不多。」

大家的眼神都被谢灵运吸住了,自然没人去管幽娘的去留。

幽娘才走了叁步,就听身后响起刀剑铿锵声,她回首一看,谢灵运瞪了她,幽娘吓得连忙转头,继续偷跑。

数隻踩踏大地的脚步声,幽娘站定在原地,又犹豫的转回去看,却见谢灵运被数隻剑架住动弹不得,只差冯汀一剑断了谢灵运的命。

幽娘没想太多,用着这几天攒下来的灵力冲到了谢灵运身前,之后她感觉到一声噗哧,低头看胸口插着的剑,泛着大量鲜血,又听谢灵运吼着:「幽娘。」

一瞬间,护身符发出金光,随后金色的火光炸裂,袭捲了整座山头,黑夜如白昼一般明亮,朝阳镇半夜睡不着遛弯的居民,见着了望日山一闪而过的奇景,以为是眼花,柔了几下眼睛,再抬首月明星稀,山林静谧。

金色的火光凝结成实体,陆游手中升起金光包复幽娘全身,她化作了一隻灰狐狸被陆游抱着。

陆游不语,只是用淡色的瞳孔扫视着四周,后面九条金尾虚影,若隐若现。

冯汀一见来人,心道:坏了。

他连忙跪下:「茅山冯汀,参见阴山狐王,是弟子们不懂事,不知她是阴山出来历练的狐狸。」

冯汀慌极了,书卷里记载的神仙是真有,不过他们行从琢磨不定,就像昙花一现一般,就连他们茅山供奉的神尊也是要千百请求,才久久露面一次。

而陆游作为神仙最是亲民,每隔几十年甚至几年就有他出世的消息,大多都是处理山里历劫妖的琐事,谁今日伤了阴山的妖,隔日陆游就上门喝茶,讨个道理。

各大门派被陆游打怕了,彼此立了一条规矩,不伤好妖,尤其是阴山的妖。

一干人马上了解了情况跟着冯汀跪了下去,大家噤若寒蝉,等待陆游发落。

「给你们七日想一个我能接受你们伤我坐下弟子的理由。」说完陆游带着幽娘消失在原地。

冯汀不好了,连伤到一个石头,陆游都要讨个说法,如今伤了他坐下弟子,冯汀想这要是没处理好,大概就是烧了半座茅山,因为众所皆知,阴山狐王极度护短。

谢灵运眼眶充满血丝,架着他的剑已掉落满地,他跌坐在地,脑中只有两个想法,她还好吗?她会回来吗?

幽娘整个人晕晕煳煳,她感受到了陆游,弱弱的喊了声:「陆游...」

陆游为她慢慢输灵力疗伤:「安静,你现在心脉受损,有什么话等会在说。」

她等不到好了再说,急着想知道谢灵运是否安好,她又提起仅剩不多的力气,断断续续的说着:「谢...谢灵运他...」

陆游回:「他没事,但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封了你的嗓子。」

陆游隔着金色的灵力薄幕看着幽娘,她杏眼圆睁似乎不懂自己此刻有多危险,只要陆游在晚一刻,她就得在地府排队等轮回。

陆游看她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只知这世界的善,不知恶为何物,这才有了让她下山历练的心思。

回想她一剑穿心在他怀中那刻,陆游鼻腔重重吐了一口气,也许当初就不该让她下山历劫,幽娘只是隻小妖,他大可窥探天命替她避了那些劫难,让她一生顺遂。

她感受陆游的灵力在体内缓缓流淌着,如春风划过肌肤一般轻柔,整隻狐狸昏昏沉沉,最终睡了过去。

再醒来,她躺再了自己的床上,好久没回家了,她抱着自己的被子吸了几口,蹭了几下,她的伤好全了,灵力也回来大半了,就是步子有些发虚。

她赤着脚,走了几步路来到陆游的思无殿,陆游就像一尊石像杵在案前,总维持着批公文看书卷的姿势,一坐就是大半天不动。

幽娘拉了张椅子,撑头看着陆游,陆游在忙时不喜有人打扰,即便是天王老子也不可以,她一坐就是一个时辰,打了个呵欠,腰椎子都快黏在桌上,陆游还是没有稍作休息的打算。

她伸了懒腰决定晚点再来找陆游,前脚正要跨出大殿,一双绣花鞋砸在幽娘怀里,后面声音响起:「穿鞋。」

她穿起绣花鞋,左右看了几眼,篮底带了几朵桂花,很是漂亮,她转身挥了挥手:「你先忙,晚点我再来找你。」

陆游应了声:「恩。」

她出了大殿,听到有人在喊她,她回首却无人。

「小姐、小姐,在下边。」白织绣用尽力气说话。

幽娘蹲下身找了许久,才看见一个指节大的蜘蛛,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捧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幽娘昏迷时,白织绣爬进了她的袖口,来到阴山时,她见狐王面色不佳,散出来的气势能冻死人一般,也不敢贸然上前,她在狐王眼皮子底下爬了出来,在大殿外等了几天,这才等到了幽娘。

幽娘听完后端起白织绣:「别看他人冷冰冰的,其实他很好,这整山的妖都是他护着。」

幽娘找了片树荫依着树干开始说起陆游的好,说了长篇大论,语毕,她问了樵夫的事情。

轮到白织绣说起樵夫,四周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幽娘听的津津有味,蜘蛛与凡人,他们的爱情故事像极了话本,她感叹着:「听你们的故事,都甜的我牙疼了。」

白织绣回道:「你跟谢公子也不差。」

幽娘不解:「我跟他?」

题外话

鬓边不是海棠红太好看,让我忘了更新(欸

珍...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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